第六章 我吃醋了
衛顏滿懷心酸,回榮王府復命時,公儀鶴正手執狼毫,洋洋洒洒在紙上寫着什麼,那字跡,勁骨豐肌、飄逸洒脫,是力與美臻於極致的完美體現。
“世子,您交代的事情已辦妥!”不敢打擾公儀鶴,故而衛顏將聲音壓的很低。
“嗯,世子妃什麼反應?”公儀鶴頓住手中的筆,側臉溫和的笑問。
“世子妃……”衛顏支支吾吾,將宋初玉的一系列反應說出,連他都不明白,正常女人收到禮物,不都是喜不自勝,為什麼世子妃反倒黑了臉。
公儀鶴含笑聽着,面上表情未變分毫,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看來昨日,將玉兒捉弄的不輕。
再看看自家世子的反應,衛顏腦門劃過一條黑線,世子妃明顯對世子贈衣沒有好感,世子不怒反笑,難道是怒極攻心,故而神經錯亂?
然而,看着衛顏迷惑不解的表情,公儀鶴搖頭輕笑,他又怎會懂夫妻間的情趣,想着不覺想到昨天的事,孩子,嗯,看來,他跟玉兒的婚事得儘快辦了,免得某些人老吵吵着要抱孫子,還威脅,不讓她抱孫子,她就去王府門前打滾,昭告天下,他這不孝子的惡劣行徑……至於有人想方設法阻攔,就看那人,有沒有這本事了!
“衛顏,替爺將這封信送達!”
一封被封好的信件,流線般,直直墜入衛顏懷中。
捧着信件,看到上面的來人,衛顏略微驚詫抬頭,看着自家世子,納悶道,世子為何會給這人寫信,疑惑歸疑惑,但主子們的事,向來不容他們多問。
一個閃身,衛顏轉瞬離開。
公儀鶴的目光,由先前的柔和輾轉為清寒,視線落在明黃的奏摺上,牽起一抹冷傲邪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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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昨日怒氣翻騰,宋初玉也沒心思去看公儀鶴送來的衣服,大清早的醒來,洗漱完畢后,她方打開那布緞精緻的包裹。
只是,打開后,她的表情由將近五秒鐘空白。
本在夢中酣眠還未起床的貓兒,忽聞夢中傳來一陣極為瘮人的磨牙聲。
“本是應該,世子妃不用感謝本世子的貼心!”
這般大氣磅礴,俊逸洒脫的字跡,一看便知道出自何人之手。
拎起那褻褲和褻衣,宋初玉竭力剋制情緒,去屏風后換上,但,隨着她換完,一聲咆哮再起:“無恥!”
為什麼,他連她的內衣尺寸都掌握的分毫不差!
大清早前來伺候宋初玉的濃兒,險些在進房敲門的途中,崴了腳。
而榮王府,某閒情逸緻用着早膳的某世子,不知緣何,感覺到了一陣突兀的冷意。
“小姐——”
濃兒戰戰兢兢,伺候着宋初玉梳頭,她還從未見過小姐發這麼大的火,那火氣,說是能把百尺寒潭溶解都不為過。
銅鏡中的女子,姿容清雅秀麗,眉若遠山青黛,唇若早櫻初綻,眸若寒潭清波,除了臉上,現了點怒色,其餘看來,端得是傾國傾城,再加上這一身七彩流光錦制的長裙,整個人,就像九天下凡的仙女,就連濃兒這個女人,都不禁看得有些痴。
以前有些人說小姐長得不如大小姐,可他們不知道,只是小姐不願打扮,若小姐當真花心思打扮起來,那無雙面容配上脫俗氣質,就是上京第一美女,當今太傅嫡女李心綺,也得退讓三分。
看着鏡中,目光有些獃滯的濃兒,宋初玉開口喚了她一聲,這才扯回了她的思緒。
“啊,小姐,小姐太美了,濃兒一時看呆了!”吐了吐舌頭,濃兒笑得嬌憨。
當這丫頭又在說話討她開心,宋初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見宋初玉滿是不在意的樣子,濃兒大急,“小姐,濃兒可不是甜言蜜語,這七彩流光錦,雖貴為天下第一衣料,所制衣物價值萬金,卻並非所有人,都能穿得出氣韻!”
敏銳捕捉到濃兒話中的關鍵,宋初玉抬頭看她,認真道:“你說這是什麼?”
宋初玉抬了抬衣袖,想着這身衣裳,看着養眼,穿在身上也是極為舒服,細膩柔滑的觸感,冰冰涼涼,卻又不讓人覺得冷寒,頗有種冬暖夏涼的感覺。
“這是七彩流光錦啊,據說這是天下第一綢緞莊所制珍品,價值萬金,天下只此一件,當年好多達官貴婦爭搶,更有人不惜賠上家產,第一庄也沒有賣,只因那莊主是個不為金錢所惑的高雅人士,揚言,定要找到適合這衣服的不二主人,方可出售,沒想到,竟然被榮王世子給尋到,眼下又穿在了小姐身上,只怕那些千金小姐們見了,可生生得羨慕死!”濃兒介紹這七彩流光錦的來歷,一面滿含驕傲之色的看着自家小姐。
卻不想,宋初玉看着身上那身衣服,秀眉擰起,轉瞬就要去屏風后換下,濃兒猛地拉住她,不贊同道:“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既然你都說了是天下至寶,我又何必穿着這一身出去招搖,給自己惹麻煩。”羨慕的眼光會收穫不少,虛榮心也能得到滿足,但凡事,都有對立面,今日她只想安安穩穩的參加婚宴,如此而已。
濃兒見攔不住,忙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小姐,時間不允許再出去買衣裳,何況今日是陰天,七彩流光錦只有在陽光下方能顯示處不同,從表面上看,這就與普通的衣裙無異,再說,也不能辜負了姑爺一片心意不是。”
宋初玉想了想,還欲說什麼,門外卻突然傳來敲門聲。
“宋小姐嗎,我是奉主子之命來接您去宮宴的。”
尖細的聲音響起,宋初玉打開門,便看到執着拂塵,笑容諂媚的老太監,雖有點詫異不是諸葛敏近身的海壽公公,但也沒有多想。
“公公稍等!”極為客氣的道了一聲,宋初玉將房門微閉。
隨即,將包裹中剩下的一隻大紅色蝴蝶結抽出來,往正睡眼惺忪的貓兒脖子上掛去。
這是公儀鶴特意關照,順道給貓兒送來的禮物,據說是這樣看着喜慶,為貓兒本來凶煞的獸性增添了一絲萌態,這樣,帶着入宮的時候,便不會驚嚇到宮中客人。
若非諸葛敏關照,說她可以帶着貓兒一同前去,她對那隻白色的小老虎也是喜歡的緊,宋初玉原來可沒打算帶着一隻老虎招搖過市。
滿意的看着系了蝴蝶結的貓兒,那絲絲萌態顯露無疑,除了有點雌雄莫辨,宋初玉承認,公儀鶴還是挺會挑東西的。
睜着一雙水潤虎眼,大清早就看到主子對着它笑得無比柔情的貓兒,心裏一陣歡騰,哪裏知道前不久脖子上被系了這麼個混淆性別的物件,只是由衷覺得,主人時時刻刻想着它!
趾高氣昂邁出房門,頗有點讓世人瞻仰其絕世風華之意的貓兒,出門時對上老太監驚詫加獃滯的目光,貓兒一甩虎尾,鼻孔出氣,虎眼上揚,不禁自戀哼唧:長得太帥不是我的錯,你要瞻仰請不要這麼猥瑣……
濃兒看着大搖大擺走出門,渾然不知的貓兒,竭力捂着嘴巴,眼中透着笑意,憋笑。
是的,沒人忍心打擾一隻虎輩的孤芳自賞。
出門前,宋初玉特意告知裴煊,自己出去幾日的事,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回應,但她知道,他聽到了,故而心裏念着,希望她回來時,裴煊的怒氣能平息。
上了馬車,據說從這裏到宮中的時間還有點長,宋初玉便靠在馬車軟墊上,拿着公儀鶴差人送來的新書,看累了,喝喝茶閉閉眼,小憩一會。
貓兒原是維持着自己儀態萬千的姿態,昂首挺胸,虎眼炯炯,但很快,隨着路途顛簸,也忍不住打了盹,臨睡前,對着宋初玉看了看,示意到達目的地后,記得叫醒它。
馬車轆轆,加上昨夜本就睡得不安穩,漸漸地,宋初玉覺得困意席捲,竟也沉沉睡了過去。
濃兒在宋初玉睡着后,小心翼翼拿下她手中還握着的書卷,壓平整后收好,又將一旁的披風蓋在了她的身上。
過了不知多久,似乎馬車停下,宋初玉才睜開雙眼。
外面響起那太監公公,恭敬的聲音:“宋小姐,到了——”
推了推同樣在閉着眼熟睡的濃兒,以及一看便知做了什麼好夢,口水嗒嗒的貓兒,兩人一虎,就這樣下了馬車。
紅牆綠瓦,瓊樓玉宇,單是正門走入,便自覺天家威嚴。
每走一步,似都能聽到腳步的迴音,每走一步,似都能看到這繁華金絲籠紅顏易逝的滄桑,每走一步,似都能聽到凄清婉轉的哀鳴。
皇宮,是波雲詭譎,陰謀浮塵,掩藏着無數白骨秘辛的地方,是陰冷向陽的人間地獄。
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是踏足這裏,這所有的想法,便是由衷而發,她,不喜歡這個地方,非常!
“宋小姐,請您跟我來這邊——”
本是沿着大道走,不知緣何,那老太監竟引她往小道方向走去,滿目波斯菊金黃耀眼,悠悠菊香在空氣中飄散,訴說著秋的情意。
“宋小姐,從這條路直走,老奴就不送了——”老太監打了個千兒,急急退下。
奇怪的情緒湧上心頭,還未等宋初玉回頭詢問,那老太監早已走遠,這一下,不禁讓她心驚,皇宮之內高手如林,即便如此平凡的太監,也淺藏着過人的本領。
雖然好奇,而且料定,見她的人不會是長公主,為防意外,她將濃兒與貓兒留在了原地,也是怕萬一出差錯,好有人去搬救兵。
一路分花拂葉,穿過小徑,片片菊瓣鋪滿道路,水流聲潺潺,一片人工湖就這樣出現在眼前,湖中擺滿了各色瑰麗的燭燈,而一人,就這樣背對她而立,清雅出塵的背影,看得她一陣恍惚。
想了多種可能,卻就是沒有想到,約見她的人,會是他。
直到鼻端溢滿,獨屬曼陀羅的荼蘼香味,看着在眼前靠近的嫡仙容顏,宋初玉條件反射,急急後退,卻不防絆倒腳下石子,整個身子就這樣傾斜。
熟悉的人,熟悉的動作,獨屬記憶中熟悉的一扶,再不復記憶中的溫暖和煦,除了詭異,宋初玉不着痕迹地抽臂,再度看向東陵胥的目光,帶着防備,這個人,總讓她覺得看不透,因而,莫名心悸。
望着瞬間空落的掌心,東陵胥眸光微沉,淺淺一笑,舉步朝宋初玉一步步走近,笑容依舊和煦,卻總讓人覺得,那笑容不達眼底,就像冰原上映着日光的堅冰。
他進,她退,他再進,她再退,直到,退無可退。
眉梢浮了點怒色,宋初玉的語調含着冷意:“國師大人!”
這一喊,倒讓東陵胥住了腳,嫡仙般的容顏超塵脫俗,笑容溫潤,在與她不過數米的距離,他對着她,微微抬手,隨即,感到手腕一痛,東陵胥望着宋初玉滿是浮冰的眼神,神態無辜。
“玉兒這是厭惡我?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他問的認真,讓宋初玉再度擰了眉。
厭惡?談不上,只是單純覺得這個人危險,那日珍緣坊的事情還未弄清,公儀鶴也明確提醒,距離此人遠些,她現下,只是禮節性的避讓。
趁着宋初玉分神的空當,東陵胥嘴角牽起一抹邪笑,被握住的手腕反手,將宋初玉的手腕握住,轉瞬,一陣風掠過,白色的衣裙牽起悠揚的弧度,伴着一聲沉悶的撞擊,宋初玉直直,撞入東陵胥懷中。
濃郁的荼蘼香,毫無防備鑽入鼻中,罌粟般魅惑妖嬈。
她想掙脫,奈何那人力度過大,與其說被抱,倒不如說,被緊緊壓在東陵胥胸膛處,動彈不得分毫,感覺呼吸都不能自已。
半晌,那力道鬆了些,呼吸順暢后,宋初玉冷聲道:“東陵胥,你什麼意思?”
驀地響起那日拍賣會上,東陵胥說的話,公平競爭,不,她不自戀,更不覺得這個與自己交清不深的人,會對自己動真情,數次接觸,她已然感覺這人外表溫潤無害,實則冷心冷情。
似乎並未察覺宋初玉的怒意和不悅,他就這樣靜靜的抱着她一動不動,眼中摻滿柔情,就連開口的聲音,也是輕地像春日曠野的軟風:“我當真比不上公儀鶴?”
這一問,連宋初玉也愣了,頭腦混沌的一瞬,暗道,這算什麼?
沒有女人抵擋得住美男相擁,柔情蜜語,多半會思緒旖旎,身若軟雲,以致無法理智思考,除了宋初玉,因為她清楚,盲目自戀多情,會致使耳目昏聵,掉入對方編織的陷阱。
“東陵胥,你有什麼目地?”從他第一次接觸她,到後來翠寶齋相幫,再到珍緣坊開業,這樣的人,若非刻意和巧合,也許,她一輩子也不會碰到。
“玉兒,你真冷靜,冷靜的可怕!”一句話,從東陵胥口中吐出,聽不出是讚揚抑或其它,但若能看到他滿含驚嘆的雙眼,便可知,這是真心實意的讚賞。
“不是冷靜,是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話剛出口,耳邊就傳來東陵胥的輕笑。
“為什麼我接近你就是有利可圖,而公儀鶴就是理所應當,你的心,傾斜的如此厲害,玉兒?”
他這一問,宋初玉的心猛地一跳,是啊,為什麼,公儀鶴的出現,也是她人生中的巧合與始料不及,為何,她會如此信任他,因為他數次幫她,因為他不顧生死陪自己絕處逢生,因為她懂她諒解她寬容她,還因為,她是她冰冷數十載人生中,唯一的光明?是這樣嗎?
感覺到懷中的人沒有說話,東陵胥一低頭,便隱隱看見宋初玉嘴角牽起的笑容,那般美好,琉璃般澄澈璀璨,美好的讓人想要摧毀。
鳳眸中滾過烏雲壓境的暗沉,東陵胥攬着宋初玉的手,正在不斷收緊,就像,要深入她骨髓,將那些美好瑰麗扯出,然而,他的手還未收緊到應有限度,便被一道勁風催散,手一松,宋初玉從他懷中抽離,伴着月色錦袍流雲般浮動,再度落入對面人的懷中。
“東陵國師,是在挑撥本世子與世子妃的感情?”三分笑意,七分冷肅,公儀鶴眸中泛着冷光,寒氣森森。
“子都說過,會與世子公平競爭。”東陵胥依舊笑意溫和,儼然謙謙君子的模樣,可那眼中的陰沉,卻與公儀鶴眸中的森寒形成對峙。
“嗯,只是強扭的瓜不甜,國師也該深諳此理!”
“世子所言極是,不過,未到勝負揭曉一刻,一切,都是未知數。”
“那便容本世子看看國師的乾坤扭轉!”
“子都定不會讓世子失望!”
兩人對話,十足火藥味,卻又以笑容收場。
臨別前,東陵胥狹長鳳眸,略有深意,在宋初玉身上一頓,旋即,快速抽離。
眼見人走,被人從這個人抱到那個人懷中的宋初玉,早就不耐,動了動肩膀,就要從公儀鶴懷中掙出。
誰料,某人三月霜雪冷肅的聲線,自頭頂響起:“本世子不過晚來一會,世子妃就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了。”
出口的話,掩不住的幽怨,掩不住的濃郁醋味。
宋初玉皺眉回望他,看了看那人哀怨凄婉的神情,無奈道:“公儀鶴,我非自願。”
“唔,那也被人抱了那麼久……本世子吃醋了!”聲線無限拉長,帶着難言的心酸悲苦,風華無雙的世子爺,就差像模像樣掐幾滴淚出來。
看着他那樣子,不知怎麼,就引起了宋初玉心中的負罪感,即便她與東陵胥之間,真的沒什麼。
忍不住鬆口道:“那你想怎麼樣?”
某人收起可憐兮兮的眼淚,對着宋初玉道:“本世子要抱回來,方顯不虧。”
眼見神情甜蜜,對着她張開雙臂的公儀鶴,宋初玉嘴角狠狠抽了抽,這人,還真是多變!
見宋初玉寒着臉,半晌沒有反應,顯然是對他這般求歡方式不屑,當即眼中水霧氤氳,不知從哪,變出一條絲帕,銀牙咬住,凄凄切切,“浮雲峰青雲洞……”
那是宋初玉的死穴,她前生便是個誠實的人,說到的也必然做到,尤其那日,公儀鶴為她負傷,冷硬的心,禁不住這一再央求,轉瞬化為清水碧波。
大步走上前,閉着眼,宋初玉將公儀鶴往懷中一扯。
本是準備抱宋初玉的某人,被宋初玉反抱,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滿臉幸福,深深回報,順帶在宋初玉身上蹭了蹭,玉兒的身體真軟,像雲朵一樣,味道還很香。
“公儀鶴,不要像貓兒一樣亂蹭!”被蹭得火大的宋初玉,咬牙警告,這叫給點陽光就燦爛,得寸進尺嗎。
公儀鶴一面乖乖應着,隨即,眸中閃過一道寒光,嗯,看來得空,那隻對着玉兒死纏爛打,撒嬌求歡的老虎,該解決了,是清蒸呢,紅燒呢,還是水煮?
這邊公儀鶴想着虎肉大餐的七七四十九種作法,那邊,貓兒猛地感到寒意襲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一噴嚏將濃兒驚了一跳,這小姐半天沒回來,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對望貓兒一眼,顯然從它眼中,找到了相同的疑問。
於是,兩人一虎,大着膽子,朝着宋初玉走過的小徑前進。
而此刻,溫香軟玉在懷的世子爺,好不愜意。
這人呢,一愜意,一蕩漾,就容易說胡話。
於是,世子爺接下來的話,引發了宋初玉那些不堪的回憶。
“玉兒,衣服很適合!”玲瓏曲線,凹凸有致,除了某個地方有點小,其它都是滿分,不過,他不介意,有些東西,是可以後天努力的。
注意到公儀鶴,頗為不滿的目光,順着她的身體一路逡巡,最後定格在胸前,狀似無奈的搖搖頭。
宋初玉猛地想起,今日的褻衣褻褲事件,當即對着公儀鶴,一腳踹去。
奈何公儀鶴佯裝大驚,實則身子一歪,扯着她,兩人一起滾落在草地上。
伴着公儀鶴無奈的痛呼一聲,宋初玉狠狠壓在了他的身上。
也就是這時,帶着貓兒尋人的濃兒,在見證這激情蕩漾的一幕“啊”地一聲吼,猛地轉過身,順帶拖過少虎不宜的貓兒,背對着兩人。
沒想到小姐平日看起來冷淡,卻還有如此火熱的一面,果真,人不可貌相啊!
宋初玉猛地一噎,險些氣暈過去,尤其看着某人衣衫半開,露出精緻如玉肌膚,一副任君采拮的無辜樣,連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對人意圖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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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親們有沒有什麼想對長歌說的咩?有吧有吧有吧?留言吧,砸禮物吧,嚶嚶嚶~抱着大腿,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