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請自來
山海和證道人一合計，讓他隨便找個借口，把寧安收為弟子。
第二天一早，他來到夢香樓門口，和吳淑寧一同去後院見了寧安。
“仙人，這就是您問的那個小子。”吳淑寧寵溺地拍了拍寧安的頭。
寧安有些怕生，躲在吳淑寧身後，“阿婆，他是誰呀？”
“是仙山上下來的仙人，來接小阿盛去尋爹娘。”
“阿婆騙人，爹娘都是凡人，如何會在仙山上？”
“呃……”吳淑寧一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證道人難得用了會腦子，“學了仙法，就能讓凡人害怕，到時候就可以讓很多人一起幫你找爹娘了。”
“真的嗎？”
“我是修道的，不騙小孩。”
“那阿婆怎麼辦？”寧安明顯是心動了，但又回頭看向了吳淑寧，她急忙伸手擦掉了眼淚，“阿婆沒事，這邊不是還有姑娘們陪着嗎，等小阿盛成了仙，就能下山回來看阿婆了。”
“真的嗎？”寧安又看向了證道人，他很聰明，比他師父聰明得多。
“當然。”證道人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隨後從懷裏取出來那鏈子，“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
“我是小阿盛，阿婆的小阿盛！”
“獃子，拜師要說大名。”
“哦，我是寧安，寧靜的寧，安靜的安。”
“好名字，我叫盧雙，你也可以叫我證道人。”他把鏈子掛到了寧安的脖子上，隨後拉起他的小手，由着他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夢香樓。
夢香樓死了個病懨懨的清倌，又出了個仙家弟子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山海背手站在客棧外的巷子裏，幾個小廝跑過來，他隨手甩了幾塊碎銀出去，“今天的事爛在肚子裏，明白嗎？”
“是是是，仙人在上，我等哪敢胡說。”
“去吧。”
塞楠走過來，“你倒是想的周全，你怎麼沒收下那個孩子？我試過教我那兄弟技能，他還真學會過一點，可惜……”
“我？你猜猜看，我那一身火的燃料是什麼？”
“不知道。”
“是我這條命，那些火焰不止會燒死我的敵人，也會燒死我自己，難道要我教他自殺嗎？NPC又不會復活，算了吧。”
“老盧和師侄估計快回來了，不去看看？”塞楠見他emo上了，直接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客棧門口。
歐曼早早等在這裏，牽着四匹馬，就等他們回來，一起歸去。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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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聖朝的飛舟驛站，幾個穿着華貴的男人正在等待着。
“他們來了！”被煩透了的驛站管事當即伸手一指，那幾個男人立刻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就在山海一行準備迎敵的時候，卻見為首的男子開口，“山海師兄？雲淵聖地澹臺夢雲，特地在這等您。”
“雲淵聖地？”山海看向管事老頭，老頭也是個通透人，快步走上來介紹說道，“這位是雲淵聖地的公子澹臺夢雲……”
“我正欲往正元城一趟，聽說師兄在此，就想着順路帶上師兄。”
“順路？”
“老頭，是不是順路？”澹臺夢雲回頭瞥了管事老頭一眼，老頭翻了個白眼，連忙點頭，“是是是，雲淵聖地前往聖朝確實要途經此地。”
“我怎麼感覺不是那麼靠譜？”山海自然是看出問題來了，但人家好歹是在等他們，也不好說別的，“那……我們走吧？”
澹臺夢雲面上一喜，急忙招呼身後的幾個師兄弟把飛舟降了下來。
有一說一，雲淵聖地畢竟是天上的宗門，飛舟質量和樣式比起飛舟驛站的好不少。
“感覺怎麼樣，山海師兄？”看着站在甲板邊上向下眺望的五人，澹臺夢雲帶着滿臉笑意走了過來。
“感覺很平穩，比起聖朝的飛舟要漂亮不少。”
“師兄，能不能帶小弟去萬界宗轉上一圈？”澹臺夢雲倒也沒藏着掖着，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駕着飛舟不就去了。”
“哪有沒人帶路就硬闖的，那不禮貌。”
“嗯，你想去幹嘛？”
“拜師。”
“？你不是雲淵聖地的弟子嗎？”
“師兄聽錯了，是公子，不是弟子，我是雲淵聖地澹臺家族的嫡公子。”
“那這幾位？”
“是家父的弟子，這位是孔頌陽師兄，九劫偽仙。”
“見過孔真人。”
“山海師弟折煞我了。”兩人客套了幾句，孔頌陽才說起他們的目的。
澹臺家族是雲淵聖地的七個有大羅金仙傳承的豪門之一，澹臺夢雲的二爺澹臺凌象的次子，算是家族裏最小的一個嫡公子。
按照老規矩，嫡長子留在雲淵聖地，其他嫡子要被派到其他宗門，押寶發展，擴大家族影響力。
“每個豪門都會這麼幹嗎？”
“不是，有一部分不會允許家族功法外流，像我家阿彥一族就不會。”
“你家阿彥？”
“嗯，我的未婚妻傾月彥。”
“那你這麼一走，豈不是就沒戲了？”
“說白了不過是傾月一族不想冒險，若我在萬界宗沒什麼收穫，那多半就沒戲了。”澹臺夢雲倒是看得開，不免讓山海幾人高看了他一眼，“不過也無所謂，既然無緣，強求也得不來，她愛的也不過是澹臺這個姓氏罷了。”
“對了，不是可以直接通過傳送陣往返各宗門的嗎？”
“我去過了，但宗主大人說我還得經過一次考驗。”
“什麼考驗？”
“不依靠家族的能力，自己上萬界山。”
“？那你現在在幹嘛？”
“嘿嘿，你們不就是我的辦法嗎。”
“好好好。”山海當場就被他給氣笑了，但轉念一想，對他似乎沒什麼損失，“我得和其他師兄弟合計一下。”
“如果不成，也沒關係，就當是我們交個朋友，反正到最後我還是得上山去的。”
“嗯。”
看着山海和塞楠聚到一起，孔頌陽也走了過來，“怎麼了？”
“他們得商量一下。”
“沒關係的，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心存戒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想哪去了，我又不是澹臺夢霄，有一大家子人寵着，呵……表哥，我大概只有你了。”
“別瞎說，還有我爹娘呢。”聽到孔頌陽的話，澹臺夢雲笑了，但那笑容十分苦澀，“謝謝表哥，回去后，替我向舅舅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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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舟行進的速度很快，寧安站在船尾，靜靜地看着遠去的雲海。
“在想什麼？”證道人從後面走來，一雙粗糙的大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師父，雲上可以住人嗎？”
“嘶……應該是不行的，不過這座飛舟的主人家，住在比雲還高的浮島上。”
“浮島？那是什麼？”
“一塊掛在天上的陸地，上面有房子，有人。”
“那他們也是仙人嗎？”
“算是吧，準確來說是修士，寧安也會成為修士，到時候就可以到天上去。”
“嗯，到時候寧安也要弄一座浮島，把阿婆，師父，還有寧安的父母都接到上去一起生活！”
“會有那麼一天的。”
回到甲板，山海走回了澹臺夢雲的身旁，“山海師兄，塞楠師兄怎麼說？”
“我們會帶着你一起回萬界宗。”
“就這麼簡單？”
“既然宗主已經接納你，那這場考驗也只是走個過場罷了，等我們去東城都管司還完腰牌，就可以一起回萬界山了。”
“謝謝二位師兄。”
“不必，日後就是同門師兄弟了，談什麼謝不謝的？”
遠處，看着和澹臺夢雲他們聊得正開心的山海，塞楠莫名笑出聲，他是真心為山海感到高興，他在一點點從過去的陰影中脫離。
他抬頭看去，透過茫茫雲海，自他功成名就之日起，當初的快樂就煙消雲散了。
如今，那個追夢的少年，又回來了。
“叄兒，下一站，我們要去哪呢？”復仇之矛莫名抖動了一下，他沒有感知到，只是平靜地扒在圍欄邊上。
一天一夜之後，聖朝直隸郡，東城飛舟驛站。
雲淵聖地的弟子操控着飛舟緩緩落地，孔頌陽第一個下了飛舟，金甲武士緩緩迎了上來，“頌陽真人。”
“宣威將軍，又見面了。”
“這幾位是？”
“萬界宗弟子，奉東城都管司付寧大人的命，前往楓郡長溪縣調查妖禍歸來。”
“哦，我記起來了，原來這就是解決了長溪妖禍的幾位大功臣，失敬失敬。”
孔頌陽這次來，主要就是來接聖朝鎮妖軍的軍士去景州，澹臺夢雲也是臨時上車的。
各自分開前，孔頌陽把一塊寶石塞進了山海的手心，“山海師弟，勞煩你們多費心了。”
“澹臺公子性格很好，應該不會太過勞心費神，這個我收下了，路上小心。”
“嗯，告辭。”
孔頌陽走後，澹臺夢雲立刻轉身跑了過來，“我表兄拿了什麼好東西給師兄？”
“這個。”
“破空石，這可是好東西，鑲在器物上可以抵禦高空的氣流，注入靈氣催動還可以向前突進一小段。”他伸手拿過寶石，給山海演示過用法之後，丟了回去，“等我入了門，哪天坐傳送陣回娘家，多拿幾塊回來給師兄弟們分分。”
“那就有勞澹臺師弟了。”
一行幾人很快來到東城主街，山海讓他們在外面稍候，自己獨自進門復命去了。
來到堂下，付寧依舊在處理公務，聽見腳步聲，他抬頭看了過來，立刻掛起了微笑，“回來了。”
“嗯，大人，這是腰牌。”
“不急，這就要回山門去了？”
“是的。”
“總會有機會再來的，不必急着還我，都管司事務繁複，我也沒準備什麼謝禮，如果不嫌棄的話，這腰牌就留下做個紀念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日後有機會再來，一定要來看望在下。”
“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