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死亡騎士
()任何時候都不要相信自己的第一判斷,因為,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會像你想像的那樣簡單。——虛空龍王沃艾德
那陣馬蹄聲迅疾異常,極為迅的由遠至近,不一會兒,五人便已經看到了聲音的主人。那是一匹通體渾黑的戰馬,一眼看上去,便可以確信那是一匹絕頂的好馬,但是,真正能吸引人注意力的卻不是這匹戰馬,而是戰馬之上騎乘的人。只見這個人,身穿着帝國時代的將軍鎧甲與服飾,身體高大、強壯而魁偉,腰懸長長的寬劍,腳蹬戰靴,這些似乎還不算多麼稀奇。最為稀奇,甚至讓人感到有點恐怖的是,那個人臉sè鐵青甚至有點泛藍,兩隻眼睛空洞而深邃,似乎看不到瞳仁,而又似乎整個眼珠都是瞳仁;那個人臉上見不到一絲生氣,說穿了,那就是一張死人的臉。但是,儘管是死人的臉,仍然可以看出這個人生前還是一個非常英俊的男子,他是典型的東方人,留着濃密的長長的黑,但是由於死亡氣息的原因,他的頭顯得枯槁而糾結,毫無柔順之感,但或許他生前時頭會很有一種飄逸的感覺;他的臉型偏國字臉,天庭飽滿,鼻樑不是很高,也許如果他的眼睛還是活人的眼睛的話,應該可以透出一股逼人的英氣來,至少在霍凱龍的想像中他應該是這個樣子。但是,現在事實不是這個樣子,那個人顯然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他一路縱馬飛奔而來,身上泛着死氣似乎都形成一股微弱的黑光或黑氣包繞在他的周圍。
只見那個人縱馬來到近前,口中輕輕吟誦了幾句,聲音深邃而空洞,轉瞬之間,他身上原本那似有似無的黑氣變成了真實的存在,而且,那黑氣迅的膨脹,並且散開去,形成無數道的黑sè光箭,shè向所有的骷髏兵。眾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卻見那些光箭已經穿入了骷髏兵的身體中之後,又重新穿出來,徑向那人的身體飛去。而又在頃刻之間,那些光箭便穿入那人的身體中,消失於無形。但是,就在這麼一來一回之間,那個人身體中所透出來的死亡氣息陡然增強了一大截。而也就在同一時間,那些骷髏兵彷彿失去了一切支柱與動力一般,紛紛的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卡爾見狀暗暗心驚,低聲對另外幾個人道:“大家小心,這個傢伙是死亡騎士,他剛才用的正是死亡騎士的特有技能——死亡吞噬,將這些骷髏兵的死亡之力全部吸收到了他的身上,讓他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勁。而且,這個傢伙的死亡之力本來就已經非常驚人了。”霍凱龍點點頭,絲毫不敢怠慢,緊張的握住“冰鳳”劍,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個死亡騎士,一刻也不敢分神。
只見那死亡騎士來到五人面前不是太遠的地方,伸手猛的一勒韁繩,那馬長嘶一聲,人立起來,隨即便穩穩的停了下來,顯然,這位死亡騎士與那匹活着的馬的默契度非常的高。那人待馬停穩后,翻身下馬,徑向五人走過來。雖然他不是刻意而為,但是隨着一路走過來,腳下的骷髏被不斷的翻動踢開,那場景頗觸目驚心。而且,那個並不說話,臉上也毫無表情,只是一股死相與死氣,他徑直來到五人面前,伸手拔出腰間寬劍,平平的舉起來,劍尖直指霍凱龍的臉。
霍凱龍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忙問卡爾道:“卡爾,他……他這是什麼意思?”卡爾忙道:“他是在向你挑戰,是單挑的挑戰。你若要應戰,與他做一樣的動作就可以了;若是不應戰,可以口頭直接認輸。霍兄弟,他的力量深不可測,我也沒有什麼把握能勝他,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應戰的好。”霍凱龍點點頭,卻又笑了笑道:“呵,依我看,即使不應戰,也是躲不過一場打鬥的。反正,就算我敗了,也還有你們呢,我就試着挑戰一下吧。”說罷,霍凱龍踏前一步,也學着那死亡騎士的樣子,右手平舉起“冰鳳”劍,劍尖直指那死亡騎士的臉。
那死亡騎士見狀點了點頭,放下劍來,順勢一擺將劍停在身側,身子微微轉過,做好一個攻防一體的架式。霍凱龍也慢慢的放下劍來,卻不擺架式,兀自說道:“那個死亡騎士,這裏骸骨眾多,我們在這裏打鬥既不方便,也對眾多死者不敬。我們不如換個寬敞點的地方單挑的好。”那死亡騎士聽后冷笑了一聲,那笑聲直讓人感受是從無底的深淵出來的一樣,有一種極端毛骨悚然的感覺,只聽那死亡騎士說道:“可以!”話一出話,那死亡騎士便拔腿向側前方跑去,霍凱龍急看去時,卻見他衝著一塊兒林間空地直跑過去。霍凱經既已接受挑戰,哪敢落後,也急忙跟在他後面向那空地上跑去。孟雨柔等四人則又緊緊跟在霍凱龍後面,一路跟到那空地邊緣;而那死亡騎士的馬卻留在了原地。
孟雨柔等四人跟到空地邊緣便停了下來,而霍凱龍與那死亡騎士則一前一後的來到空地zhongyang,那死亡騎士一擺手中寬劍,重新擺出了那個攻防一體的架式。霍凱龍也急忙輕擺幾下手中長劍,將劍輕柔的護在胸前,取了游龍劍術的防守架式。
兩個人就那樣對峙了一會兒,那死亡騎士見霍凱龍的架式是純粹的守式,便用他那深邃而壓抑的聲音說道:“我挑戰,你先攻!”話語極是簡短,似乎這死亡騎士並不喜歡說話的樣子。霍凱龍聽后冷笑道:“先攻是吃虧的,你既然能力那麼強,還是你先攻吧!”
聽到霍凱龍這樣說,那死亡騎士冷笑一聲,那笑聲讓霍凱龍不由得渾身又了一次抖,那死亡騎士笑過之後並不答話,只是踏前幾步,揮動寬劍向著霍凱龍的頭頂用力的直劈了下來。這一劍力道奇大,下行時風聲呼呼作響,霍凱龍在他一出手時便知道自己絕對不可硬抗,忙閃身躲在一旁。他揮劍正要格擊之時,不想那死亡騎士出手力道雖沉,卻變招極為靈活,那下劈的沉重寬劍一擊不中,竟立刻變向,向霍凱龍的腰間砍來。
這一招無法直接躲開,霍凱龍急忙揮劍格擋,所幸中途變線路的一擊力道並不是很大,這一擋雖然霍凱龍也感到手腕上被略略的震得一麻,但並不妨礙他繼續出招。他急忙摧動手上的力量,使用游龍劍術的盤繞之法,意yù盤繞住對方的寬劍。不想,他努力了幾下,對方的寬劍竟是紋絲不動。而就在霍凱龍想要再一次嘗試時,只聽那死亡騎士口中念誦了幾句,左手隨即舉了起來,霍凱龍知道他必有什麼招數,急忙分神去看,卻見那死亡騎士的左手上隨着他念誦的結束突然被一團黑綠sè的光包裹住,霍凱龍還沒來得及疑惑是怎麼一回事,卻見他左手向前一甩,那團黑綠sè的光竟被甩離了他的左手,化做一個不規則的光球向著霍凱龍的面門打來。
霍凱龍雖然不知道這光球的威力與效果,但知道絕不可被其打中,他急忙向側向彎身,想要躲開那光球。不想,那死亡騎士光球一出,右手上的劍便有了動作,他將劍向上一抬,斜斜着向著霍凱龍的頸項處砍了上來。霍凱龍若要就勢格擋的話,雖然能阻住劍勢,那光球卻必然會打中他的面門;而他若不採取行動,繼續彎身的話,雖然能躲開光球,卻必然被那死亡騎士立時斬。
孟雨柔見到這種情狀驚呼了一聲,但也就在瞬息之間,霍凱龍突然身子猛的向前一弓,呈一個怪異的姿勢,那寬劍便隨即擦着他的頭皮劃了過去,縷縷頭被削落,但霍凱龍不停上動作,手中“冰鳳”劍順勢遞出,直刺那死亡騎士右腋下。那死亡騎士劍鋒一過,收劍不及,但他身子猛轉,左手手甲遞出,只聽“當”的一聲,霍凱龍的劍便刺在了他的手甲之上。
而那道光球飛過去之後,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一棵樹上,而幾乎是立刻的,那棵樹便完全枯萎了,成了一棵完完全全的死樹。霍凱龍聽到身後落葉“沙沙”作響,偷閑回頭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心知若是剛剛被那光球打上,自己的命早就沒有了。
卡爾這時在一旁喊道:“霍兄弟,小心他的死亡之光,那光球是半實體的,可以用劍格擋,只要別被它打到身上就沒問題!”霍凱龍此刻卻無暇應答,因為那死亡騎士用手甲抵住了“冰鳳”劍后,手上力,將“冰鳳”劍向一旁推開,霍凱龍見狀不好,急忙使出盤繞的技巧,將他的手甲盤住。那死亡騎士見手被對手牽動,急忙想要抽手,卻連抽兩次都沒有成功。霍凱龍正自得意,卻聽那死亡騎士冷笑一聲,揮起寬劍便向霍凱龍握劍的手斬落。
霍凱龍心下大驚,急忙撤劍,放開了對對方手甲的控制,不想那死亡騎士的斬殺本就是虛招,他抽回左手,口中迅念誦。霍凱龍情知他又要使用死亡之光,急忙使突劍擊術急襲向他防守薄弱的右肩,希望引動他揮劍自救,念誦就會被打斷。那死亡騎士見他來勢很急,急忙向後跳了開去,而在空中還未落地之時,念誦已經結束,隨即,一團死亡之光向著霍凱龍的前胸急打過來。霍凱龍急忙揮劍格擋,那光球打在“冰鳳”之上反彈落在草地上,登時一片草地便枯萎殆盡。
那死亡騎士隨即穩穩的落了地,將劍立在胸前,擺開了防守架式。霍凱龍見機會正好,口中念動符文咒語,伸手輕彈“冰鳳”劍,催動了冰霜符文。然後,立刻邁步向對手沖了過去,一劍便向著他立着的寬劍刺去,那死亡騎士幾乎沒動,讓“冰鳳”劍直接刺在寬劍之上。只見兩劍一接,頃刻之劍,那寬劍之上便結了一層厚厚的霜凍,一時之間,那寬劍竟變成了一根冰板。
那死亡騎士急忙撤劍,霍凱龍見機行事,一劍急出,刺向對方的前胸,那死亡騎士急忙用左手手甲來擋,旋即整個左手與手甲便凍在了一起。霍凱龍心下暗喜,急忙使出盤繞之技,將他的手甲稍稍一帶動,隨即便將劍向對方心窩裏遞刺過去。那死亡騎士卻也不慌不忙,身子稍稍扭動,揮動那凍結的冰劍朝霍凱龍頭上砸了下來,霍凱龍聽到頭上風響,急忙抬“冰鳳”劍格擋。
這一招是那死亡騎士的救急之招,力度不是太大,霍凱龍勉強接了下來,但是卻給了那死亡騎士以機會,因為他抬劍過頂,前胸門戶大開。只見那死亡騎士邁前一步,將冰住的左拳擊出,重重的擊在了霍凱龍的胸口,霍凱龍無法防備,被一下子打了開去,連着倒退了許多步。他勉力的想要站住身子,但終於還是受到的打擊過重,在倒退了許多步之後,還是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地上。
他急忙將身子重心前移,想要站起身來,卻不想嗓子眼一陣腥,眼前一花,胸口一陣難受翻湧,忍受不住,撲得一口鮮血吐了出去。他正在整個身子顫抖掙扎着要起來之際,耳朵卻聽到了那死亡騎士吟誦的聲音,他心下駭然,眼前卻覺得天旋地轉,身子也不聽使喚。他心下再急,卻也無濟於事,只能耳聽得那死亡騎士口中吟誦完畢,“唰”的一個光球打將過來。他情知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了,只好雙目一閉,就此等死。
那光球不偏不倚正打在他的頭頂之上,然而,他感覺到了卻不是他想像中的冰冷、痛苦之感,卻反而是一種溫暖、神聖、治癒的力量,而轉瞬之間,他的眩暈之感就完全消失了,體內的翻騰與難受也消失了,體力也似乎恢復了不少。他連忙站了起來,驚訝的看着那個死亡騎士。
那個死亡騎士此刻已經收起了寬劍,走上前來,冷冷的說道:“不愧是救世主,資質真是不錯。看得出來你握劍時間很短,能有如此進境,實屬不易。”霍凱龍一聽不由得大驚,他萬沒想到這個剛剛與自己拚命對抗的人竟然會讚揚起自己來,而且還開口就道出了他那很少人才知道的“身份”。此刻,他已經能夠感覺到這個死亡騎士沒有絲毫敵意,而且,他快的回憶了剛才與其交手的經過,也隱隱的感覺到這個對手似乎劍路純凈,並不像是什麼邪惡之徒。
想到這些,霍凱龍不由得遲疑的問道:“請問你是?”那死亡騎士行了一個撫心禮道:“我叫杜布,夢幻雙騎座下二弟子,奉師父與師母之命前來幫助救世主。”霍凱龍聽到這樣的一個介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此時,孟雨柔等幾人已經站到了霍凱龍的身邊,卡爾見霍凱龍遲疑不答,便上前回了一個撫心禮道:“原來是夢幻雙騎高徒,失敬,失敬!閣下名叫杜布,又是夢幻雙騎的弟子,想必生前是瀚龍帝國將軍的那位杜布吧?”杜布頷道:“正是,師母苗雅潔當年斬我於獨行潭。後來大哥謝俊騁將我復活為不死族,我便拜大哥為師。”卡爾聽後點點頭,接着問道:“那夢幻雙騎怎麼會要派你來幫助霍兄弟呢?”杜佈道:“數rì前,月光教派來到大哥與師母處,說起你們的事情,大哥便派我來幫你們了。”杜布顯然是那種極端不善言辭或不願言辭的人,他的話幾乎無法再省略了,若再省略便會使意思表達不全或不清楚了。這種簡短的回答,再加上他那yīn沉壓抑的語調,讓人聽來頗有幾分不舒服。
愛絲格麗特聽到與月光教派相關,便也走上前來問道:“你見過月光教派的人嗎?艾哈多大主教她們都好嗎?”杜布仍是簡單的答道:“見過,都好。”愛絲格麗特繼續問道:“那些半身人骷髏兵,你是他們的力量來源吧?”杜佈道:“是。”愛絲格麗特道:“這麼看來,你復活為死亡騎士並不很久吧?你雖然自身的實力已經不弱,但是cao縱死屍的力量還不是那麼充足。”杜佈點點頭,說道:“我一年前復活的。”
霍凱龍聽到這裏,一股不滿的情緒涌了上來,他走上前來,伸手指着杜布,急急的問道:“這麼說,這些半身人都是你殺死的了?”杜布還沒有回答,孟雨柔卻過來把他的手拉下來,說道:“凱龍,別亂指責,這些半身人少說也死了有兩個月以上了,杜布不過數rì之前才得到他師父的指示前來幫你,這些半身人的死與杜布應該沒有關係。”霍凱龍將信將疑的點點頭,轉頭繼續看着杜布。杜布回答道:“三個月前,這一帶開始鬧瘟疫,人全死了,怨靈卻不散。我來這裏時,問了他們的靈魂,他們願意幫我增加死亡之力,也願意幫我試探救世主的力量,所以,我就復活了他們。”霍凱龍聽杜布說話頗感覺有些累,因為似乎稍一走神,話的意思就完全接不上了,但是他還是抓住了一個關鍵的地方,他問道:“那麼你剛才把那些人的靈魂全都吸收了?”杜布回答道:“死亡之力和靈魂之力不同,我吸收了死亡之力,他們的靈魂就進入神律軌道了。”霍凱龍沒有聽懂最後一句,問道:“什麼意思?什麼神律軌道?”孟雨柔小聲道:“估計是去轉世了的意思吧。”杜布說道:“不一定,也許轉世,也許神律還有其他安排。”
霍凱龍聳聳肩,感覺上已經挑不出杜布還有什麼問題來了,但是,還有一點還在不斷的引着他的好奇心,他問道:“杜布,你剛剛的死亡之光打在我身上為什麼會治好了我的傷呢?難道……我是不死族的?”杜佈道:“大哥調整過的死亡之光,可以傷活人,也可以治療活人。”卡爾這時接腔道:“謝俊騁的實力強到逆天,他的體質和技能真的全都無法再以神律再考量了。”霍凱龍撓撓頭,道:“是啊,連死亡之光都能拿來治療活人,真是沒有天理了。”不想,杜布卻道:“只有不死族可以使用調整過的死亡之光,活人不行。”霍凱龍看看他,嘆了口氣道:“呵,原來還有限制啊,本來還想請你教教我的,這樣我也可以幫大家治療了。”孟雨柔這時卻在一旁笑道:“凱龍,有我在呢,你學治療做什麼?”霍凱龍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道:“我不是怕你忙不過來累着嗎?想幫你分分憂,呵呵。”孟雨柔嬌嗔的打開他的手道:“大家都在看着呢,別這樣!”
胡特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在一旁扯着嗓子說道:“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成了自己人了,那我們就趕快上路吧!這裏的氣味實在是太差了,而且,我也關心伯利德·巧手的安危……呃,雖然是希望不太大了……”一邊說著,胡特竟然有一點哽咽了。卡爾道:“說的極是,大家既然是一路,那麼就一同儘快趕路吧。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霍凱龍忙問:“什麼事?”卡爾沒有正面回答,卻邁開幾步,背對着眾人,向著樹林喊道:“你還要跟到什麼時候?快出來吧!”
幾人正在迷惑卡爾在向著什麼人說話間,卻只聽樹林之間的一棵樹后,突然轉來“咯咯”的一聲女子的笑聲,接着,便見那棵樹后,閃出一個年輕女xìng來。只見那女子穿着緊身的衣裝,腰懸一柄短刀,腳上兩側靴子處各插着一柄短刀,相貌妖嬈嬌美,身材火辣勁爆,舉手投足間流露出輕佻誘惑,那不是別人,正是女盜賊甄麗娜。
甄麗娜一邊笑着,一邊向這邊跑過來,孟雨柔一見,頗有jǐng惕xìng的擋在了霍凱龍的前面。不過,甄麗娜還沒有看到孟雨柔的動作,她徑直跑到卡爾面前,伸手環抱住他的脖子,輕佻的笑道:“大個子好本事,但可惜本姑娘並不是故意要躲起來偷偷跟着你們的。剛才我是想來幫你們打骷髏的喲,不過,我見那些骷髏對你們連半點威脅都沒有,我又實在討厭那種骯髒的東西,所以我就先偷偷的躲在一邊,看你們殺敵嘍,嘻嘻!”卡爾厭惡的把她的手打開,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來摟我的脖子?!”甄麗娜笑道:“可以啊!那我下次摟你的腰好了。”卡爾怒道:“你什麼時候都不要碰我!”甄麗娜笑着,伸出右手食指,在卡爾的下巴與頸項處頗有挑逗xìng的一劃,眯着眼睛道:“你要本姑娘什麼時候都不碰你呢,那你可就要小心、謹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要睡覺了。嘻嘻,我呢,要跟着你們一起走,然後等大個子你睡覺的時候呢,就盡情的把你碰個夠,哈哈,你就等着好吧!”卡爾一時間無語至極,只是不由得怒目而視,叫了一聲:“你!”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竟語塞在了那裏。
甄麗娜見卡爾被她逗得說不出話來,一邊笑着,一邊放棄了對卡爾的“進攻”,卻轉而望向了霍凱龍。這一望不要緊,正看見孟雨柔頗有些緊張的擋在霍凱龍身前。孟雨柔雖然個子挺高,但是,霍凱龍的眼睛、鼻子她還是擋不住的,霍凱龍見她這麼緊張的擋住自己,心裏既感到溫暖卻又有一絲絲的尷尬,這一絲絲的尷尬從眼睛中不經意的流露出來,卻被甄麗娜敏銳的捕捉到了。甄麗娜立刻笑道:“小姑娘,你那麼緊張的護着他,是怕我把他吃了嗎?你看看,你的情郎都不高興了!”孟雨柔自知動作有點過大,聽她這一激,不由得臉紅起來,她囁嚅的道:“不,不是。”說著,她回頭看了一眼霍凱龍的表情,霍凱龍當然沒有什麼不高興,只好急忙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她看到之後,立刻回頭道,“凱龍哪裏有不高興了?不過,甄麗娜,我們不願意你和我們一起走!”
甄麗娜笑道:“怎麼?你們這裏本來不是霍小哥領頭說了算嗎?什麼時候改成這個小姑娘說了算了?”霍凱龍一聽她這樣說,不由得笑了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雨柔是我的女朋友,我當然一切聽她的。如果這裏原本真是我說了算的話,那麼現在的確該是雨柔說了算了。不過……”他說著,身子稍稍移動,與孟雨柔肩並着肩,然後繼續說道,“這裏事實上並不是雨柔和我說了算,你要跟着我們一起走,需要看大家的意思。不過,雨柔剛才說了,她不願意你和我們一起走。我和她的意見一致!”說著,霍凱龍伸出手,輕輕的把孟雨柔摟在身邊,孟雨柔則很開心的順勢依偎在了他的懷裏。
甄麗娜吃了這個拒絕,卻並不氣惱,她仍舊嬌媚的笑着,轉而問愛絲格麗特道:“那位jīng靈小姐,你一定會同意我和你們一起走吧?”愛絲格麗特笑了笑,顯然,聽到別人叫她“jīng靈小姐”,她的心裏非常的開心,她說道:“你留下來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只不過,恐怕我們並不需要盜賊吧。”胡特這時也幫腔道:“就是,就是,我們不需要盜賊,帶上你,搞不好哪天救世主小子的秘銀劍就被你偷了去,甚至哪天連救世主小子都被你偷了去,那樣牧師娃娃就該哭了,哈哈!”孟雨柔一聽,急得從霍凱龍懷裏掙出來,嗔道:“胡特老爹,你再胡說,我真要生氣了!”胡特眨着小眼睛道:“怎麼?我說的不對嗎?救世主小子上次被偷走的時候,你不就哭了嗎?還是說……難道你討厭救世主小子了?想把他讓給那女賊?”孟雨柔一時被胡特氣得說不出話來,霍凱龍只得趕忙來打圓場道:“胡特老爹,別說了,雨柔心眼兒實,你這麼開玩笑,真會把她氣哭的。”胡特見霍凱龍也出馬了,便舉手投降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不說了,你們兩口子合力,欺負我一個糟老頭子,嗚嗚,我的小紐姆爾啊,我想你了啊!”說著,他一個人裝模作樣抽抽答答的走了開去,其他人只是偷着笑,卻也不再理他。
這時,杜布走上前來問道:“她為什麼不受歡迎?”幾人還沒有回答,甄麗娜卻先急了,說道:“喂,你這個大塊頭,我認識他們可比你認識他們早得多,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地方?再說了,我什麼地方不受歡迎了?是不是,霍小哥?”霍凱龍無奈,只得轉過頭,裝作沒看見她。杜布被甄麗娜激了一下,但是,想必一顆死去的人是難以有大的情緒波動的,他似乎情緒上並沒有受到任何刺激,只是仍然用着他那深邃而壓抑的語調說道:“盜賊有時有意想不到的作用。”這句話本來是向著甄麗娜說話的,但不想她卻並不領情,她頗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喂喂喂,大塊頭,別把本姑娘當工具用好不好?盜賊有作用固然是有作用,可本姑娘不是拿來給你們用的!”
“那麼你要跟着我們走的用意是什麼?”卡爾這時在一旁說道。甄麗娜轉頭看了看卡爾,笑道:“你猜啊?”卡爾正sè道:“你有什麼用意就儘快說!不然,就請你馬上離開!”甄麗娜被他數落了這麼一遭,嘟囔道:“真是個沒有幽默感的人。”霍凱龍這時也轉過頭來問道:“是啊,甄麗娜,我們挑掉了紅蜥蜴,我們的合作就已經結束了。你現在跑來跟着我們,到你有什麼用意呢?”甄麗娜盯了霍凱龍一會兒,突然笑道:“本姑娘看上你了,就想和你天天在一起,怎麼樣?”霍凱龍道:“請不要開玩笑了。你還是趕快實話實說吧,我們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我們還要趕路呢!”
甄麗娜見霍凱龍和卡爾都這麼對她,不由得臭着臉道:“你們怎麼就非得覺得本姑娘有什麼用意呢?我自己挑了紅蜥蜴,已經無家可歸了。而且,我好不容易才讓瑪瑙鎮的人不再受盜賊的侵擾,我總不好自己再去偷他們吧?那我一個人該怎麼過活呢?再說,就算過活沒有問題,我一個人自己遊盪,多沒意思啊!哼,本姑娘想起你們這些人一個個人都還挺不錯的,又是結伴冒險,所以就想加入你們,幫你們把手,順道也去冒個險,看看有沒有什麼大買賣做。這是多自然的想法啊!怎麼就算是什麼用意呢?再說了,你們這群人,什麼人都敢收留,連個死人都敢留下來。怎麼?難道還怕了本姑娘這麼個活着的美女不成?”
“怕是不怕,只不過,我們不會去偷東西,也不想被人說成我們是偷東西的人,你和我們在一起,要是想做買賣的話,只會給我們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我們不歡迎你加入。而杜布是夢幻雙騎派來的強力援軍,我們自然求之不得,與你的情況是完全不同的!”霍凱龍正sè道。
甄麗娜聽了之後,正要開口辯解,不想一旁卡爾卻道:“霍兄弟,我覺得,我們還是留是她吧。”霍凱龍一聽這話,不由得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感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他頗不敢相信的問道:“卡爾,你說什麼?你真的想要留下她?”卡爾點點頭道:“是的。你想,這個人身手不凡又詭計多端,如果她自己鐵了心要跟着我們走,我們恐怕怎麼甩都是甩不掉的,而且,如果任由她在暗中跟着我們,只怕她會偷偷的做買賣,然後使我們背上不好的名聲。所以,不由權且留下她,也好看住她,不讓她去做買賣敗壞我們的名聲。你看有沒有道理?”霍凱龍聽了之後,想了想,點點頭道:“卡爾說的確實在理。雨柔,你看呢?”孟雨柔輕輕撅着嘴,輕聲說道:“我確實不喜歡她,不過,既然你和卡爾都同意留下她,我也就不反對了。”得到了孟雨柔的肯之後,霍凱龍轉而對甄麗娜道:“好了,甄麗娜,我們同意你和我們一起走了,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們不許私自做買賣!”甄麗娜一撇嘴,笑道:“好,呵呵,本姑娘什麼都答應你們!”說著,甄麗娜轉過身,一把摟住卡爾的腰道,“還是大個子通情理,本姑娘應該好好的感謝感謝你!”卡爾漲紅了臉,拼了命似的把她的手掰開,再把她的身子推開,急促的說道:“你安安穩穩的跟着走就是,別來碰我!”
這時,在一旁晾着的胡特走過來道:“好了,都談妥了吧?我們快走吧!我要趕快去額爾納村看一看!”看到胡特確實心裏焦急,眾人也就不再耽擱,於是,一行七人便轉回大路,杜布牽着馬,七人一馬一起沿着大路向額爾納村趕去。
行不多遠,便趕到了寥落殘破的額爾納村。由於瘟疫造成的村民死亡過去的時間並不太長,僅有三個月,因此,房屋並沒有什麼太嚴重的破敗跡象。但是,整個村子已經是一個死村,空無一人,也沒有一具屍體,因為全村的屍體都已經被杜布復活起來成為骷髏兵,現在全都重新躲在霍凱龍他們來路上的樹林中了。這樣空蕩蕩的環境,沒有一絲生氣,一種幽深而恐怖的感覺自然的在空氣中蔓延着。
當七人一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幾人已經基本上放棄了伯利德·巧手還存活的希望了。不過,由於他們之前問過杜布,杜布說他接觸的所有靈魂中沒有印象有伯利德·巧手,所以胡特似乎還殘存着不少希望,至於杜布也說過由於靈魂太多,很可能記不清楚的話,則已經被他選擇xìng的漏掉了。
胡特進了村子之後,就引領着眾人,直接向他記憶中伯利德·巧手的家的方向走來,來到那房子面前時,卻見房門大開,七人進房子看時,只見各個房間還算收拾的井井有條,也能見到伯利德曾經用過的工作枱與各種修補工具,但是,很顯然,伯利德不在這裏。雖然也許沒有充分的證據可以證明他也已經死了,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實在難以再說他還好好的活着。
胡特在房子裏來迴轉了好幾個圈后,才最終絕望的走出了房子。這間房子也沒有任何屍體,也就是說,很可能伯利德現在也已經混跡在了樹林中那一片倒下的骷髏海中,只不過,恐怕沒有人能夠分辨出他來了。而且,即使分辨出來,他也已經死去了,還能有多大的意義呢?不如讓他與他的鄉親就那樣長眠在一起的好。
就在幾人等胡特在房子來迴轉圈的空當,甄麗娜則自己在村子裏轉了一圈,沒過多久,甄麗娜就拿了不少的秘銀塊和許多金凱、銀嬌回來。霍凱龍不由得皺着眉頭訓斥她道;“甄麗娜,不是說了不許你做買賣嗎?”不想甄麗娜卻笑道:“霍小哥,不要那麼死板嗎!再說,我又不是偷活人的東西,我只是拿死人的東西而已,死去的人根本不會再用到這些東西了,我拿來接濟下我們自己,這樣都不行嗎?”霍凱龍想了想,也覺得似乎沒有什麼強力的說詞來駁斥她,只得嘆了一口氣,不再理她。
眾人待到與胡特會合之後,由於這裏的瘟疫也許還有殘留,死亡氣息也過重,而且也很有些恐怖,所以,大家都不願意再在這裏多留,於是,便馬不停蹄的繼續向著東南方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