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今晚，換我來保護你。
第299章今晚，換我來保護你。
人分三等：
下等人順勢；中等人借勢；
上等人造勢。
艾倫是什麼人？
艾倫是三等分人。
兼牛馬。
渣男一般都是被勻勻分作幾份兒的。
而牛馬才殫精竭慮。
人神是牛馬么？
祂不是，因為祂從不用殫精竭慮，在不斷襲來的變數中，在不斷補全的信息后，作出對未來所發生事情最合適的判斷，來選擇最適合當下情況的道路。
祂一個有模擬器的睾丸，那必然是沒有腦子的。
因為祂不用根據已有信息作推演，作佈局，作判斷，來選擇自己的路。
一條聯結過去與未來的線就在眼前擺着。
你看，我只需要握着未來那一端，然後再握住現在這一頭。
誒，我一抻，就能看見線上所有的痕迹額.等等誒？我頭呢？人神有沒有頭暫且不論。
而他看不到未來視，已經對當下局面麻瓜的頭是否存在也無所吊味兒。
對於艾倫來說。
謀划本就該是牛馬之姿：
計熟事定，舉必有功，苟未可圖，豈宜容易。
謀略敲碎了，本質便是一個不斷完善信息的過程。將未知，變成已知，將不知不可控的變量，扭轉為已知可控的定局。
最終，謀定略成。
所以，艾倫並非在布耶納村就確定好了後續的所有謀划。
作為一個人，謀划就是不斷襲來的變數中，不斷完善已有信息，作出對未來所發生事情最合適的判斷，選擇出最適合當下情況的道路。
不斷矯正，不斷把事情根據已有的信息，可利用的信息，加上自己這個變數的推動，最終將事情的走向扭向外完全符合自己意圖的未來。
這才是真正的謀划。
於是，流瀑城看見愛麗兒的時候，艾倫做了個計劃。
未來改變。
在船上，得知皮列蒙也有參與的時候，艾倫矯正計劃。
未來再一次改變。
在水神流總道場，艾倫看見西諾的一瞬間，立刻更改自己的計劃。
未來又發生了一次改變。
而在艾莉絲比試結束，艾倫臨時起意決定去愛麗兒家門口試一試運氣，確定皮列蒙在愛麗兒府上的時候，計劃再次完善。
未來又發生了一次改變。
而在這一路上信息不斷更新在艾倫的腦海，今天在馬車上，艾倫默默盤好所有計劃，敲定後續幾天的行程。
未來又雙叒叕一次發生改變。
人神這一路分明可以看見未來特么的一直在變化，祂卻捋不到改變的源頭，所以整個神就跟蒙眼坐過山車似的，只能跟着艾倫的車速上下俯衝。
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也算是一種另類的第一次了。
然後第一次就被艾倫給玩壞了。
但是也沒法爆狼，來質問艾倫你他娘小子每天給我的信息不是洛琪希就是希露菲要麼就是伊佐露緹。
怎麼想女人未來還能一直在發生變化啊？你特么打算要生幾個啊？
（）小鬼人神急不可耐。
現在，艾倫還在嘲諷祂。
‘那你這系統是有點垃圾。’
【.】
【.幾天不見，嘴又賤了。威脅系統？小心我青年期給你的任務上強度。】
倒是不再說什麼抹殺不抹殺的。
前艾倫‘有本事你就抹殺我’的尷尬反問歷歷在目。
祂要是真能抹殺艾倫艾倫早就死了。
還能等到現在？
干。
艾倫嗤笑一聲。
‘今朝有酒今朝醉，說不定大轉移我人就沒了，還有什麼青少年期？”
煙塵的字跡都緊蹙了起來，好似氣的牙痒痒。
【你特娘不是人都在王都了么？】
‘哦，也是。’
【.】
見系統一直省略號，艾倫暗笑一聲，卻並未放鬆，反而將警惕心再次拉滿。
手上動作倒是保持輕鬆，隨手將水瓢扔在浴盆里。
盯着浴盆里上下起伏的水瓢開口說道。
‘不扯了，說正經的。【說服】這種東西本就是人神自帶的親善人類BUFF，目前來看效果區別還是挺大的，這一路上刺殺中，在我鑿碎了對手的心境后，倒是有奇效，讓幹什麼就幹什麼，跟個肉.額，狗似的。’
‘但是今天.’
艾倫頓了頓，此時已是凌晨，他改口說道。
‘但是昨天下午，我在面對列妲時，發現【說服】根本沒有起什麼效用，大概率只是產生了一些以表誠懇的正面效用，這不對吧？按理說，原著中列妲應該被人神那個B養的蠱惑了吧？’
【.】
沉默了片刻，系統字跡看起來有些不情不願地浮現了出來。
【之前不是已經有判斷了么？說服.簡單來說，需要意志判定，倘若你能擊碎列妲的心神，或者將對話重點放在對方極其在意的事上，自然卓有成效。】
艾倫點着頭，有些浮誇的哦~了一聲。
‘也就是說，對方的當前有個極其強烈的動機，想要通過【說服】改變其動機本身的難度就很大，最多只能是一步步滲透，誘導，潛移默化的改變對方的認知，最後兜個大圈子，通過時間和時間硬磨，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像原著對人神溝槽的對魯迪那樣是吧？’
【.對。】
‘那太對了。’
煙塵字跡快速浮出，【你想去磨詹姆士？】
艾倫嘴角帶起微不可查的笑容，跟平時他說話的神態相似，卻又有着一絲極不易察覺的嘲弄。
心語言辭倒是簡練。
‘是。’
【.我大致明白你想做什麼了，但是要殺詹姆士，何必兜一個這麼大的彎子？直接引出王宮殺了不就是了？】
【嘴上說著對權力不感興趣，我看你不還是樂在其中么？】
艾倫笑了起來。
‘我當然樂在其中，畢竟日後對抗人神還是要依賴權力像魯迪那樣整個調查團隊，如果摸着大決戰中的人神的勢力在哪裏，提前去把威脅砍了也是好事，什麼北三啊，鬼神之流，一刀過去砍了便是。’
【.這就是你去劍之聖地的理由？你想砍了加爾？】
艾倫以一個躬身的姿勢看着自己的腰腹下浮現的系統面板，‘為什麼不能呢？’
【6，溜了，再見。】
煙塵瞬間炸散在水汽之中，艾倫愣了愣，不知道人神這又是要搞哪出。
就在這時。
吱呀一聲。
浴室的門被打開了，他瞳孔驟然緊縮，今晚據推斷十分安全，所以他壓根就沒開感流，這也太累了。
此時，他趕忙側眼看向身側。
倒也不用開感流了。
視線中。
朦朧朦朧的水汽被浴室門打開的縫隙攪動。
一大一小兩個人頭鑽了進來。
——希露菲是在伊佐露緹的攛掇下，要過來幫忙艾倫搓背，因為在貴族中侍女服侍洗浴是正常現象，伊佐露緹只略施小計，便蒙蔽了希露菲，讓她以為在王都之時，艾倫洗澡一直都是有人侍奉的。
自己都已經是正牌女友了？搓搓搓搓搓搓搓搓搓個背。
那怎麼了？這就給攛掇來了。
問題是，時機有點不對。
水都給你燒好了，你不上浴盆泡澡，怎麼擱外面坐着啊？？
此時此刻。
艾倫人傻了。不過，作為始作俑者的伊佐露緹和希露菲人也看傻了。
浴室霧氣濃郁的要滴水了，但是從她們的視角依舊可以看見一道灰白身影，帶着褐色的輪廓，與薄霧中浸染搖晃——以一個俯視叮噹的角度瞅着自己的雞兒。
水汽都好似凝滯了一瞬。
隨後便聽見伊佐露緹的聲音幽幽飄了進來。
“.師兄要幫忙么？”
“不用！”
“那換希露菲也可以.”
“∑°д°)，這這這這這這這”
“伊佐露緹！？你讓希露菲干什”
“樣的話，接下來要怎麼樣才好.我..我不太會”
艾倫說了一半的話噎在嘴裏，好半晌才從嘴裏蹦出一個字。
“草。”
——
結論是草不了一點。
艾倫立刻把兩人轟了出去。
不過在洗漱結束之後，他邁過漫長的走廊，踩碎一地的月光，走過一個個門口，最終停在屬於自己的那件客房門外。
伸手，開門，推門。
吱呀一聲。
月光照進了窗，白髮長耳紅褐色眼眸的害羞少女和黑髮黑眼笑意滿面的大方師妹。
就坐在床上等着了。
艾倫張嘴，又閉嘴，又張嘴。
最終只是嘆息了一聲。
反手關門，咔嚓一聲，門被安安穩穩關上。
然後，在希露菲和伊佐露緹的注視中。
一步步。
一步步。
走到了兩人面前。
於是，三人滿身披月，彼此注視。
沉默，半晌后，艾倫掃了一眼兩人的衣着，苦笑道。
“我發現你們在馬車上就好像很喜歡在我旁邊睡覺，是因為有安全感么？”
伊佐露緹笑着看着艾倫，這次倒是沒有穿那件高開叉低胸的睡衣，只穿着一件綢質素色睡裙，看起來簡單而又充滿着居家的氣息，笑而不語。
希露菲同樣沒有也沒有穿戴那身貓娘裝扮，身上套着一件白色弔帶睡裙，月色將她喜歡的白色蒙上一層氤氳白光，希露菲眨着眼瞅着艾倫。
同樣也不回答他。
但是這肢體語言卻告訴着艾倫。
——所以，今晚，要一起睡覺么？
艾倫見狀搖了搖頭。一手一個擼了擼兩人的頭。
“好吧，一人一條腿，晚上不要亂動哦，春末雖然不太冷，但是被子.”
話還沒說完，卻是希露菲在床上站了起來，月色下紅褐色眼瞳閃爍着溫柔的笑意，低頭看着艾倫——這種姿態，反倒是希露菲比艾倫高了一個頭。
她在艾倫詫異的目光下，伸手像艾倫平時擼着自己頭髮那樣，揉了揉艾倫的頭。
將他攬入懷中。
臉前雖然規模很小。
但.配合上體溫，卻過於柔軟了。
艾倫老臉有些發紅，沒想到平時害羞的希露菲能這麼A，正準備有所反應。
聽到軟糯嗓音絲絲縷縷，如夏日的風一般鑽入了耳中。
“那些不重要哦，艾倫。雖然剛才在浴室時伊佐露緹的主意，但是現在是我的主意因為”
這一刻，紅褐色眼瞳與灰黑瞳光交纏在一起，一旁的伊佐露緹托着下巴，笑意滿滿的看着兩人，笑的十分溫柔。
只聽希露菲繼續說道。
“.我想問問艾倫，你最近有好好睡覺么？”
艾倫一愣，隨後卻是感覺到希露菲又在輕輕撫摸自己的頭髮。
動作十分柔和，彷彿在撫摸一件自己小心翼翼放在心頭的易碎瓷器。
“沒有哦~被我發現了哦。不過，抱歉，我發現好像有些晚了。”
“不”
艾倫正準備說什麼，卻被希露菲用手指堵住了嘴，然後拉着他上了床，將艾倫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平日裏的羞怯消失了，她認真，且溫柔地將手覆在艾倫的眼睛上。
“艾倫閉住眼睛休息就好，聽我說，不用說話，不用再耗費心神。”
她另一隻手釋放出吹氣魔術，緩緩在艾倫濕漉漉的頭髮之間以指腹按摩着艾倫的頭皮，同時烘乾頭髮。
“我覺得艾倫有些疲憊呢。”
艾倫身體突然一僵。
希露菲恍若未覺，緩緩繼續說道，語氣卻更加溫柔了。
“因為.好像艾倫總是沒有休息的時候，在莫塔利特時也是，在一路上的馬車車廂上也是，在流瀑城也是，我本以為昨晚在船上艾倫可以好好睡一覺，我也是抱着這個目的而去的，但是一不小心還是弄巧成拙了”
“我聽伊佐露緹說，昨晚艾倫好像也沒有怎麼好好休息”
“我猜，艾倫是想要保護我們么？你做到了哦，一路的刺殺，我們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受傷呢。真的好厲害呢。”
伊佐露緹在一旁聞言露出無奈的笑容，想起了剛才對方努力說服自己夜襲提議，結果被希露菲說服的過程，眼神中帶着些羞愧和懊惱，可看着希露菲。
又覺得慶幸。
‘如果是我的話，可能考慮自己會比較多一些，但是希露菲卻很擅長以己度人。’
‘伊佐露緹，你敗的很徹底啊。’
‘果然，師兄的眼光從沒有錯過，如果自己是師兄的話，也會優先選擇希露菲小姐。’
‘因為.她.’
視線中，希露菲感受着腿上艾倫逐漸放鬆下來的緊繃肌肉，溫柔的笑了笑。
“其實，我從很久以前就想說了，但是一直找不到很好的機會，”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艾倫.很着急，好像背後有什麼猛獸在追趕你一樣，讓你總是無法好好休息。我與你相識了有兩年多了哦，可是短短兩年的時間，艾倫就已經從布耶納村，再到羅亞，如今又到了王都。從未停下腳步。”
“伊佐露緹告訴我，艾倫是一個目的性很明確的人，劍術學習也很努力，什麼都企圖做到完美。”
“我真的很佩服艾倫，什麼事都能一個人做的很棒。”
“但是.”
“今晚就稍稍放鬆一下吧。”
“換我們”
希露菲湊到了艾倫的耳旁輕輕呢喃。
“.來保護艾倫哦。”
回應她的是均勻的呼吸聲。
艾倫抓着希露菲的手，墜入無夢睡眠。
私語竊竊，輕柔無比。
“希露菲真是敏銳，師兄表面看起來沒有疲態，但果真像希露菲說的那樣，已經很困了。”
“沒沒有啦，只是我一直在看着他嘛。”
“艾倫師兄的睡臉像不像個小孩呢？”
“嗯還是挺像的哦。”
“說說起小孩，伊佐露緹覺得，以後有小孩的話，會長的像艾倫么？”
“我覺得會長得比較像希露菲哦。”
“是是嘛”
話語聲中。
月色如水。
那是，最溫柔的白色。
‘因為.’
‘她，希露菲葉特。’
‘比月色還要柔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