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劍風斬碎‘噪音’,表彰宴挑擂,開始
第300章劍風斬碎‘噪音’,表彰宴挑擂,開始
等第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艾倫睜開眼時,就看見了一雙紅褐色眼眸,正定定看着自己。
熾熱的陽光從窗外灑入房間內。
白色髮絲都好似暈染着輝芒。
艾倫眨了眨眼,以他的反應能力瞬間就意識到昨晚發生了什麼,不由有些尷尬,趕忙就要起身。
在那之前。
食指戳在了他的臉上。
白髮少女吃吃笑着。
“早安啊,艾倫。”
艾倫看着希露菲的表情,愣了好半天。
這才深吸了一口氣。
也隨她笑了起來。
“早安,希露菲,腿麻了么?”
“沒麻.麻了。艾艾倫要幫我揉揉一揉嘛?”
“嗯?”
“嘿嘿,艾倫果然像伊佐露緹說的那樣很正經,為什麼以前沒有感覺到呢.嗯,以前還沒確認關係,所以說”
“來。”
“???誒誒誒誒!等!!等等!沒!沒沒沒沒麻!!”
——
結論是沒麻也很軟。
幾人依舊是在家裏由伊佐露緹掌勺吃了頓午餐,這才悠閑彷彿飯後消食一般踱步前往水神流總道場。
王都的自由區很繁榮,昨日在水路來時大多是體現在自由區的各式建築群和娛樂區域方面,卻對人流密度沒有多少實感。
等白天在街道上走來。
只覺熙熙攘攘。
主街道幾乎有二十餘米寬,居中的路面上馬車來來往往,水晶吊頂的寬大的馬車規制屬於貴族,而看起來沒有任何裝飾,純粹以木板釘作的平平無奇的逼仄馬車則是屬於冒險者和平民。
而在路邊琳琅滿目的商鋪旁,行人摩肩接踵,衣着考究注重儀錶的貴族,身上看着有些皮質鎧甲的高級冒險者,和行色匆匆,雖然衣衫不精美,但依舊整潔的平民。
身影穿梭人群,幾人一路走過街道,路過了劇院街,沒走到幾步就看到了水神流總道場。
它坐落在街道與河面的一個夾角上。
昨日還因為水神流道場興緻而顯得稍顯冷清的大門處,已換了模樣。
艾倫和伊佐露緹只是淡淡看着已與昨天不同的場面,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但魯迪和希露菲還是不由愣住了。
所謂水神流總道場的‘表彰宴’,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各種意義來說。
兩人本也就是將表彰宴與艾莉絲十歲生日宴對標,腦補了第二天下午的情景:想必,那是與生日宴相似,將宴客廳換作水神流小道場的道館一場宴會。
結果事實上,這場表彰會,無論從規模,熱度,考究之態,以及奢糜程度上,都遠遠超過了一個多月前的在伯雷亞斯為艾莉絲舉辦的生日宴。
低調奢華的淺灰鋸刺兔魔物毛地毯從水神流道場的大門處就已經鋪陳開來,來來往往的貴族們的管家和女僕們踏在其上互相寒暄——他們提前來踩點,以確保晚上宴會主人不會有任何場面上的不妥之處。
門口,已換掉一身水神流道場劍士服的丹托里斯和其妻子,都着全黑禮服,正頗為熟稔地站在門口和遞來與宴意向名剌的管家們攀談着。
今日他的身份不是水神流道場的學徒,而是道場的運營者。
“今日主宴會廳因場地問題,屆時還請麗爾斯威男爵前往側宴會廳,抱歉,可能就無法看到表彰會的場景了。”
丹托里斯對面的幾位管家面露詫異之色,不過依舊彬彬有禮。
“主宴會廳已經滿員了么?幾年前由詹姆士大人牽頭的那次還不曾有如此大的規模。”
丹托里斯笑着回道,雖然語態有禮,但神態卻不卑不亢。
“是,承蒙各位貴族厚愛,此次大家的熱情確實不同前次。”
“無妨,上次畢竟是由詹姆士大臣來散出消息,這次卻是聽聞由列妲冕下親自放出消息。老爺來時也提過這點,許久未曾見列妲大人舉辦過宴會了,聽聞大流士上級大臣,第二公主殿下,還有皮列蒙公都蒞臨於此,呵呵。”
在丹托里斯身側的妻子正百無聊賴,看見艾倫等人過來卻是眼睛一亮,疊着手笑吟吟地看着幾人。
艾倫頂着丹托里斯老婆灼熱目光,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只對其輕輕點頭,遂帶着幾人走近。
希露菲和魯迪跟在艾倫身後,目光卻是不由被丹托里斯身後的場面所吸引。
只見昨日清幽的‘十’字走道旁的草坪之上樹蔭之下已經支起一張張原木餐桌。
桌面密密麻麻的年輪只一眼看過去便知曉其價值不菲,身穿素雅侍女服下人們都戴着手套,依次將酒水和冷餐置於桌面之上。
餐具,燭台,桌布,甚至連酒杯,都是低調淺色系的樣式,與水神流總道場的簡約之態高度統一。
無一不在提醒,這並非什麼表彰宴。
而是一個極盡奢侈的阿斯拉貴族間的社交場合。
管家和女僕們見艾倫幾人到來,只是好奇地掃了他們一眼,便跟丹托里斯告退離開。
後者看着艾倫,上下端詳了他神采奕奕的作態一番,眼睛隱晦的掃過艾倫身後走上前抓着自己妻子交談的妹妹,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笑意。
“看樣子,你昨天還算休息的不錯,怎麼,這麼久沒回來.家裏還住的習慣么?”
艾倫瞅着丹托里斯的黑眼圈,“還可以,睡得很舒服。”
丹托里斯扭頭與身後走出的一位伯爵伸手致意,轉頭又看向艾倫,卻是露出了一副看自家人的表情,笑了笑。
——列妲對遞了奪回劍之聖地投名狀的艾倫十分滿意,且有意讓艾倫繼承水神之位的意象在昨日已經十分明了。既然水神是艾倫的,那很多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作為白身的克爾誒爾家自然歡迎艾倫將婚約落實。
畢竟,作為水神流道場運營者的丹托里斯,很清楚作為四大家族嫡系的艾倫能為水神流總道場帶來什麼價值。
而且他還是自己的朋友。
“只是應付這些貴族有些疲憊,宴會本身倒是沒什麼,委託了自由區最好的餐廳來全程負責,是第二公主殿下安排的,地毯則是由大流士上級大臣送來鋪好的,祖母的聲望在這個時候倒是很有用,省了不少力氣。”
艾倫聞言眯眼。
“哦?大流士?那這麼說來,第一王子也會來與宴么?”
丹托里斯搖了搖頭。
“只有大流士,第一王子殿下還未遞來與宴意向。倒是第二公主殿下昨夜已經連夜派人送來了名剌。”
艾倫哦了一聲,瞅着丹托里斯的黑眼圈。
“辛苦了。”
丹托里斯露出了苦笑的表情,拍了拍艾倫的肩膀,但是眼神中卻帶着隱隱的興奮。
“出去呆了兩年真是生分了不少,有什麼好見外的。與其說是辛苦,倒不如說是托你的福。你知道的,在我看來,既然水神流總道場已經選擇入世,那就應該時不時做一些這種宴會,來為王都貴族提供一個聯誼場合。”
“這樣本身對水神流總道場也只有益處沒有害處,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絡只有密集的交織在一起,才能讓水神流道場更加強大。”
丹托里斯搖了搖頭。
“只是祖母大人卻不喜”
艾倫出口打斷了他。
“尾大不掉,這對於本就渴望奪回劍之聖地的師傅來說,只會覺得是一種拖累。”
“她的心思不在這裏。”
並非純粹劍士的丹托里斯沉默了半晌,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艾倫卻是微微側頭看向身後。
方才遞過名剌的管家們正在馬車旁低語。
風帶來了‘輕蔑’之語。
“那就是這次的水王?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么?看起來有些過於年輕了啊。”
“你真的覺得他便是水王?”
“呵呵,這話可不能亂說。”
“有何不可說的,下級貴族不知曉,你我還不清楚么?所有人都覺得在這個節骨眼,水神流道場只是該有場表彰宴,而不是恰好有了位水王,再有了場表彰宴。”
“也是,列妲冕下也要考慮國王陛下的想法,至少道場沒有別樣的心思。”
“.不過,聽聞那小子放出要重回劍之聖地的口號。”
“這你也信?不過剛剛返回王都,迫切想要拉獲一幫擁躉罷了,也就是道場那群小輩信得,我聽聞昨晚艾烏洛斯家那小子還挨了訓斥。”
“這你都知曉么?”
“列烏斯家主嗓門大,路過就聽見了。”
“也是,家中明明有一位在‘晨曦’中的水王兄長,卻要成為伯雷亞斯家小子的擁躉,豈不是可笑。”
“呵呵,說不得是那名為法爾茲的小子故意為之,畢竟不是一位母親所生,下任家主之位難免有些念想。”“但跟錯了人啊~他是想諂媚伯雷亞斯家尋求外援么?可笑的緊,伯雷亞斯家在王都的勢力哪比得上同為四大家族的艾烏洛斯?家主都窩在領地,紹羅斯大人早些年還算有些威名,與大流士上級大臣作為國王陛下的左膀右肩齊名於王都。可現在~嘖嘖”
“一代不如一代了~”
聲音遠去了,艾倫眯着眼轉過頭。
眼前丹托里斯的面容有些僵硬。
這兩人說話聲竟然一點也沒想着遮蔽一二,他斷斷續續也聽了幾句,卻是一瞬間就判斷出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所有王都中帶爵位的貴族,知道部分內情的官員。
都覺得水神流總道場是以這場宴會表示對國王的忠心。
至於真有水王誕生?
還是個兩年直接從水聖晉陞水王,年僅十三歲的少年天才?別開玩笑了。
誰信?
丹托里斯開口想說些什麼,卻是艾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見他偏頭探到丹托里斯耳邊,輕聲說道。
“你看,誰願意置身在這種環境中呢?烏煙瘴氣一團糟,即便是一頭獅子,長久以往,都要被染成了只烏鴉。”
丹托里斯看着艾倫笑意盈盈的臉。
不知該說些什麼。
——
“感念大家來到水神流總道場的表彰宴。”
此時,是下午五點的小道場。
夕陽西斜,可卻並未將任何陰霾送往這座足足有兩座籃球場大小的上級道館之中。
因為燈火已經提前燃起,燭台火光舔在圍繞着道館中的餐桌旁站立着一個個貴族禮服之上,他們都舉着手中酒杯,向列妲遙遙示意。
人頭攢動,密密麻麻,將前後左右的視線全被佔據。
在希露菲幾人的眼中,已經遮擋得連道館的大門都看不見了。
雖說是宴會,但是根本無人吃那些擺在餐桌上的精美菜肴,貴族們只是不斷撞杯換着身為交談而已。
搞得魯迪想吃飯都不好動手。
緊張。
現在的情況在他腦海中不斷沖刷。
——今夜,這裏貴族最低都已是伯爵了,只差把權力二字直接寫在與宴貴族們的臉上了。
這可是這個異世界最為強大的兩個王國之一的權力頂端的宴會。
而他這具身體名義上的身體只是一個偏遠鄉村的騎士的長子,雖說保羅哥身世也算顯赫,但老尼特天天聽夫婦倆半夜打球,委實是一點實感和逼格都沒感受到。
隨後被艾倫這BKing一把薅走,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內,跟坐過山車一樣,看到了前世本根觸摸不到的‘風景’.若是類比到國家的話.在現實中就相當於他在家玩着galgame然後被天降的帥哥用一年的時間一把拉到東京,跟市長親切交談。再一把拉到米國,跟唐哥親切握手。
這是什麼天降的霸道世家子弟愛上我?魯迪看着桌面上烘烤色香味俱全的燒鵝,下意識看了一眼身側的希露菲。
後者看起來也有些緊張,卻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的艾倫。
後者就站在列妲的身側,撫刀靜立。
一師一徒周遭空出了一個十米×十米的空地。
只見列妲以手杵着木劍,淡淡瞥了眼站在人群前正舉杯對自己晃了晃,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的大流士。
沙啞的嗓音因為鬥氣的奔涌顯得格外清晰。
鑽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今天的宴會是老朽為愛徒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舉辦,為表彰其晉陞水王級劍士。”
“話不多說,依據水神流總道場的規矩,由他坐擂,十場挑擂表演戰,點到為止。”
說罷,列妲退身擰身走到一旁。
場中只剩下艾倫一人。
周圍的貴族們聽了這話卻是紛紛搖頭,微微側頭與身側之人細聲交談了起來,不過倒是壓着聲音,還保持着各自的得體儀態。
落在希露菲和魯迪耳中只是嗡嗡一片,什麼也聽不清。
但落在擁有‘感流’的艾倫和伊佐露緹耳中。
卻是格外清晰。
“.水王級.”
“.呵呵造勢”
“.不用理會”
“.聽聞最近您在戲劇院的生意.”
伊佐露緹從下午開始臉色平日裏那得體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此時臉色陰沉的都快要滴水了,給一旁的希露菲看得直縮頭。
她掃視周圍一圈,視線中,着水神流道場劍士服的‘小道場’學徒們,每個人的臉上蔫頭蔫腦,帶着怏怏的神色,看起來昨晚或多或少都家裏人訓斥了。
再轉眼看向艾倫。
只見他絲毫不介意被看輕的模樣,只是幾步邁到了場中,轉身看向列妲。
後者抬起眼,隨手將木劍拋起。
劍刃騰空,刺破空氣,旋出漂亮的劍花。
然後。
啪得一聲!穩穩落在艾倫手中。
可是,這動靜只吸引了在人群前頭幾人的目光:
大流士歪頭好整以暇地瞅着艾倫。在他身側滿頭銀髮,五官深刻嚴肅的列烏斯·艾烏洛斯·格雷拉特從場邊站立滿頭大汗的法爾茲身上挪開了視線,看向艾倫。不遠處,臉色陰鷙的皮列蒙嗤笑一聲。
嘁。
聲音很輕微,但落在艾倫耳中,卻是極其清晰。
艾倫垂下了眼帘。
緩緩抬手,慢慢舉刀。
木劍緩緩切開燭火光芒,在空中一滯。
窗外,夕陽墜入地平線。
“那麼.”。
聲音很輕微,響在道館之中,像是自言自語。
沒有人聽見。
除了他手中的劍。
於是,劍自然給出了忠誠的回應。
下一瞬,劍刃好似一陣風,消失在了空氣中。
一轉眼,便從艾倫的手側空氣里擠了出來。
大流士,皮列蒙,列烏斯同時垂眼,看向了艾倫手中的木劍,隨即卻是.不約而同,不由自主,不能自抑地.閉上了眼。
為何?
因為,有更強烈的風.猛地砸在了他們的臉上!!一剎的瞬息!刀落!風起!
嘶!!!!!!!氣浪爆鳴!!聲音哀嚎!!震碎空氣!!
黑暗的浪從艾倫的腳底以圓心逸散而去!瞬間撲滅了道館所有燭火!!桌布如潮水掀起!齊齊一個跟斗拍在桌面上!
嘩啦!
音落,道館一片寂靜。
聒噪被風浪熄滅。
艾倫抬起了眼,笑了笑。
“開始罷。”
聲音很輕微,像是自言自語。
沒有人聽不見。
這一章錯字可能很多,明天上班了,寫的着急。
主要是不想斷章,給個完整的爽點。
——。睡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