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念念不忘

第191章 念念不忘

無能為力,茉莉只能看着手機被人拿出來,放到他眼前,面容解鎖。

“她愛我周湛,你看到過的,我們在辦公室里接吻。”祁書言接過下屬遞來的手機,唇邊笑意更冷,“那時候,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像只老鼠?”

他曾經也那麼卑賤,十二歲的生命闖入六歲的她,他像條沒人要的狗,而她,是那麼美好的洋娃娃。

挪威,殺戮,偽裝,他那麼努力,拼了命也只為得到她,站到她身邊。

十六年,是他的執念,信仰。

跟她在一起,他無時無刻不祈禱、懺悔,妮妮是那麼有穿透力的一束光,照亮他的世界,也照亮他的所有骯髒。

祁書言在聯繫人里翻找到宴妮,撥了電話過去。

第一通等了許久,無人接聽。

第二通,等了四十八秒,接通了。

“喂,怎麼了茉莉?”

祁書言太想念這聲音,他甚至能想到她剛洗完澡,穿着寬鬆的睡裙,坐在床邊,接起這通電話。

“妮妮,是我。”他開口,聲線變得清潤柔和,含着笑意,“想回來了嗎?”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寂靜。

“你把茉莉怎樣了?”

祁書言又捏起那隻蝴蝶,將手機音量調到最大,想聽她的呼吸,“沒怎麼樣,想問他你在哪裏,他嘴很硬,我撬不開,想用用其他方式。”

他知道,這話說出去,她會生氣,可她真的走了好久,他太想她了,剋制不住,近乎瘋狂。

不逼一逼她,她永遠也無法認清現實。

“祁書言。”果然,宴妮冷了聲音,“你別對茉莉下手,他沒做錯什麼,你不要把別人牽扯進來,放了茉莉。”

銀色的鏈子,纏繞在祁書言指骨間,很欲,又禁慾,“你回不回來我身邊?”

“不回。”宴妮回答的斬釘截鐵。

“那我廢掉他的兩條腿。”鏈子纏的更緊,蝴蝶的翅膀鉻得祁書言掌心泛疼。

他聽到她的深呼吸,像只也在忍耐,只是不是思念。

“祁書言,從知道你的真面目以後,我們就回不去了。”宴妮聲音有些破碎,沙啞,更多的還是冷意,“你到底想做什麼,真的逼瘋我你就滿意了是嗎?“

祁書言周身氣焰肉眼可見的消散,變為一種化不開的陰霾,和悲傷,“妮妮,我只想要你回來,回來好不好,告訴我你在哪,我去接你回家。”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下屬,下屬點頭,迅速操作起一旁的設備。

茉莉看出事態不對,想說話,被一旁押着他的人捂住嘴。

“我不回去。”宴妮比他想的要決然,無情,似乎將對他的愛和依賴都清空的乾乾淨淨,“祁書言,你敢對茉莉做什麼,我會恨你一輩子,寶寶問我爸爸是誰,我會說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人。”

說完,她便將電話掛斷。

下屬沒能定位到位置,下意識看向沙發里的男人,他在失神。

祁書言還維持着聽電話的動作,聽筒離耳朵那樣近,他一字不落聽的很清楚。

他在街上跟人打的頭破血流過,就為了搶冬天裏的一塊臟麵包。

拳場裏,他要生存,每次都是賭上性命的生死搏擊。

再後來他殺出條血路,走上高台,看慣了弱肉強食,生命如草芥。

他的十六年骯髒年歲,刀口舔血。

他以為他的心已經夠冷,夠硬,沒想到還是輸給她。

他的妮妮才是最狠心的。

祁書言久久的,無法回神。

他身上籠罩的那層悲傷,更為粘稠,沉重,壓垮他肩身。

“她無非就是仗着我愛她。”祁書言將手機放下,緩慢的起身,離開,融入無邊夜色里,“騙子。”

說那麼多諾言,愛他,永遠不分開,又要將他的心划爛,摔碎,全不在意。

宴妮把他扔掉了,不要了,說走就走,她未曾想過,他愛她愛到生命里,骨血中,沒她不行。

求過,逼過,得到一句最恨的人。

祁書言很疲累,心痛到麻木,只想讓黑暗庇護他,洗滌他傷口。

他再怎麼樣,也沒在車裏抽煙,難散,她討厭煙味,到時候去接她,她又不肯跟他走。

掌心還是那條項鏈,那隻蝴蝶,他立在車邊發狠的抽煙,想壓下心裏密密麻麻的刺痛,卻無濟於事。

濃稠夜色中,男人背影冷寂,像卿安寺下的暴風雪中,最孤獨的那抹剪影。

恨也沒關係,有愛才有恨,以後她會恨他恨的咬牙切齒。

宴妮這幾日很不安,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搬家,主要是她現在月份大了,經不起這麼一直折騰。

又過了幾日,茉莉給她報了平安后,她的心才安定下來。

她也收到了祁書言的消息。

【照顧好自己,我不打擾你。】

宴妮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像鬆了口氣,也像是悶的發疼。

她從不否認,她深深的愛着祁書言,或許是需要更多的時間,讓她慢慢遺忘。

習慣、依賴、愛,短短兩個多月,她還沒有辦法完全清空。

只是自那天之後,她情緒變得很差,經常坐在某處發獃,黯然傷神。

她夜裏抽筋的頻率越來越高,經常哭着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小夜燈亮着,自己孤孤單單的被罩在光線里。

抽筋真的很痛,她每次都要哭好久,緩不過來,只能摸着小腹和寶寶說話。

“媽媽有好好在吃鈣片,也有曬太陽,寶寶乖一點好不好,不要那麼捨得媽媽掉眼淚,媽媽自己一個人,很辛苦的。”

今晚,她的小腹里,傳來細微的顫動,像是那個小生命,也在安撫她。

宴妮泣不成聲,“謝謝寶寶體諒,媽媽會努力的。”

她人生的第一次胎動,在一個悲傷的夜裏,周遭寂靜無聲,她只能聽到自己在哭,怎麼也止不住。

其實,是她不想承認,壓抑在心底的想念,翻湧而出,鋪天蓋地向她壓來。

她總忍,今天終於爆發了。

肚子裏的動靜越來越大,像是小寶寶在踢她的肚皮,用僅有的方式和她交流。

宴妮將手覆上去,感覺寶寶又踢了一下,她感受到生命的魅力,酸澀苦悶的心底,鑽出絲暖意來。

“寶寶叫念念好不好。”她將眼淚抹掉,又輕拂着肚子,像是安撫,“爸爸總念叨你是女孩,如果是女孩就叫念念,如果是男孩就叫阿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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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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