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蝴蝶枷鎖
宴妮恢復意識時,仍陷在昏暗裏。
她被綁架了,眼睛被蒙,手腕被反綁,只有嘴和腳還自由。
顧不上恐懼,她支起身子就想往外跑,黑布劣質,能透一點光,她下意識以為光源就是出口。
下一秒,撞上堵肉牆,帶着乾淨的皂香氣,卻讓宴妮瑟瑟發抖。
“你想做什麼?”她盡量不讓自己崩潰,穩住聲線,“想要錢還是想要命?你帶走我的時候我的司機正要來接我,發現我不見他很快便會報警,勸你不要做出過激行為。”
對方聽完她一大堆話,很平靜。
“妮妮,”男人開口,嗓音冷冽,標準的倫敦口音,腔調優雅,“我要的是你。”
宴妮心頭髮顫,緩緩後退,呈現一種恐懼且戒備狀態。
陌生的聲音,離譜的綁架理由,她努力思索着在國外這幾年是否得罪或招惹過什麼人。
答案是,有。
還不少,但絕達不到要綁架她的程度,除非對方本身就是瘋子。
宴妮大腦飛速的回憶起被綁架前發生的事。
她跟朋友在加州海岸玩耍,打賭輸了,做了過火的遊戲,穿比基尼躺在車子引擎蓋上,讓快餐店的店員喂薯條。
第一家,是個白人男孩,紅着臉喂她了,第二家,是個叫Ego的華人,長得很好看,卻拒絕了她。
她被朋友灌酒灌到吐,醒來接到司機的電話,要帶她去機場回國訂婚,最後她在別墅門口被一個男人綁架了。
她只看到雙眼睛,像幽深的寒潭。
“你到底是誰!”越想,她心底恐懼越甚,聲音止不住拔高,想要將顫抖壓下。
在男人看來,眼前的女孩此時像只茫然的兔子,任人宰割。
他邁步靠近,逼得她跌坐回床上。
“別過來!別過來!“她嚇壞了,幾乎要哭出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放過我!”
“妮妮,我說了,我要你。”他指尖落在她側臉,引起她一陣顫慄,連牙齒都在打顫。
怕極了,卻努力壓制。
這副表情,讓他很滿意。
宴妮活了二十一年,頭次遭遇綁架,終是壓抑不住,哭出聲來。
男人似乎不喜歡她哭,隔着輕薄布料,擦她的眼淚。
“別哭妮妮,你笑起來才好看,太美了,知道嗎,像光闖進我陰暗的生活,頭一次我覺得我的骯髒無所遁形,所以我想擁有你,擁有你,我的世界才有月亮。”
宴妮被男人掐着下頷,避不開他擦眼淚的手,指腹粗礪,她的心快要衝出胸膛。
一股強烈的噁心感襲來,她偏過頭,生理性的乾嘔。
“這麼討厭我嗎?”男人語氣陰沉,驟然散發出無限壓迫,“妮妮,我不會傷害你,但你必須愛上我,這是你活下去的使命。”
使命?
宴妮忍不住在心中打了個寒顫,綁架人的低劣手段,居然還把這扭曲情感說的這麼高貴。
但她不得不配合他,“愛上你,你就會放我離開嗎?”
“沒有這麼簡單。”男人用濕紙巾溫柔的擦拭着她嘴角津液,“妮妮,是你先招惹我的,無論愛不愛上我,都得永遠待在我身邊。”
“瘋子!”宴妮掙扎着躲開他的觸碰,“你就是個瘋子!憑什麼綁架我!憑什麼要我永遠被你囚禁!”
激怒綁匪是大忌,宴妮說完就後悔了,害怕的縮在床尾小聲啜泣。
未知的空間裏,長久寂靜。
鼻尖還有那絲乾淨皂香,她知道男人近在咫尺,像是蹲在她身前,在看她。
灼熱的,又克制的眼神。
僵持着,沒人開口,最後男人起身離開,將她一人留在黑暗。
手被反綁,她拿不下眼前矇著的黑布,只能小心起身,一點一點摸索着向光源靠近。
玻璃的觸感,是窗戶。
宴妮怕驚動男人,並未向外呼喊求救,能將這樣一扇窗戶留給她,證明多半打不開,或者這裏除了他們根本不會再有別人。
果然,她抱着僥倖摸了半天,也摸不到窗戶的開關把手。
希望破滅,宴妮又被無邊恐懼淹沒,手腳發軟的癱坐在地。
從低泣,到號啕大哭。
“你放我走,我有錢,我有很多很多錢可以給你……求求你,放我走吧……”
不遠處的門邊,男人並未離開,就靜靜地看着女人摩挲着那扇假窗戶,表情從希冀到絕望。
宴妮不知道時間流逝了多久,她只覺得分秒都是煎熬。
她嘗試着把空間摸索了一遍,發現這裏是個小房間,只有一張床和一扇窗戶,空氣里有很濃的空氣清新劑,玫瑰香氣,卻還是掩不住霉味。
眼前唯一的光源開始漸漸變暗,宴妮瑟縮在牆角,不知道是不是天又黑了。
對方現在好像並不打算傷害她,但保不齊哪天突然發瘋。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順從,等待時機。
眼前徹底只剩黑暗時,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嚇得宴妮一顫,緊張的蜷縮着。
她在想,趁着黑暗跑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頭頂有了光源,聽着靠近的沉重腳步聲,她想,大概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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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很害怕?”男人彎腰將她抱起,冷冽的聲音響在耳邊,“妮妮,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要你,只要你愛上我。”
宴妮好像一天沒吃飯了,加上情緒崩潰過,現在根本沒力氣反抗。
近距離接觸,那樣緊的懷抱,她能清楚感受到男人的肌肉、心跳和說話時胸腔的震顫。
宴妮手被綁,男人就將她抱到床邊,親自餵食物,他近乎病態的享受着此刻,“妮妮乖,該吃晚飯了,你大概愛吃中餐,我開車去了很遠的地方才買到。”
男人凝視着眼前的女人,她五官比起華人更為深邃,是輕混血,靈動的桃花眼被黑布遮着,美的禁忌。
他夾起魚香肉絲,遞到她嘴邊,嗓音裏帶着笑意,“我想你會喜歡的。”
宴妮只覺毛骨悚然,壓住強烈的嘔吐感將食物咽下。
現在的她,只能聽話。
她一直表現的極為乖巧聽話,可當男人再次將米飯遞到嘴邊時,她實在忍不住偏頭吐了,連着剛才吃進去的,也吐了出來。
男人似乎並不惱,輕輕拍着她的背,之後又遞上溫水給她漱口。
“看來妮妮不喜歡魚香肉絲,明天的早飯想吃什麼呢?”
宴妮能想到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狽,吐過之後她更是精疲力盡,垂着腦袋坐在床邊,又開始哭。
現在不怕了,更多的是絕望。
一天過去,好似並未有人在找她,或者說根本找不到。
男人應該是蓄謀已久。
“別哭妮妮。”男人蹲下身,依舊溫柔的擦拭她眼淚,“我會永遠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