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幫助
顧潘被打得鼻青臉腫,縮在地上跪地求饒,心中正後悔之時,身上交加的拳腳消失。
他等了一會,鼓起勇氣抬頭,發現腳邊站着個黑袍人。
黑袍將那人渾身上下裹了個嚴實,只露出一雙含情眼。
老人似乎沒想到還有人管他,微微眯眼:“閣下是?”
黑袍人開口,經過處理的聲音,帶着沙啞:“此人,我要帶走。”
知道來人的目的,老人也不廢話,一揮手:“上,留下顧潘。”
更多的打手越過他,朝黑袍人沖了過去。
黑袍人將手按在腰間,短刀劃出銀白色亮線,打手還沒看到這人的動作,就已經捂着手臂深可見骨的傷口,退了回來。
老人見此,終於正視這人,一抱拳:“閣下好俊的功夫。但此人拖欠我們的錢財眾多,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放過,還請高人不要多管閑事。”
他話剛說出口,只覺得胸口一重,身子倒飛出去,摔倒之後,口中嘔出鮮血。
周圍的人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查看,發現那人只是用刀柄攻擊,沒給老人造成致命傷。
老人捂着胸口,賭場多年,他從未失手過,此時受挫,怒然道:“不能讓他離開!”
黑袍人不受影響,收回攻擊的姿勢,插刀入鞘,抓起顧潘,運功離開賭場,將追過的打手遠遠甩在了身後。
顧潘被她輕易拎着,顧不上身上的傷口,帶着絕處逢生的狂喜,對她道:
“多謝高人相救,小人顧潘,還未請教閣下大名?”
杜若不說話,將他扔到一處柴房,鎖上門。
待遇從天堂到地獄,顧潘愣了一瞬,忽然反應過來,爬到門前瘋狂捶打着木門:“你想幹什麼?你為什麼要關我?”
杜若剛要走,聽他大喊,不耐煩的對他道:“閉嘴,再喊砍死你。”
顧潘立馬噤了聲。
杜若輕巧翻進顧府的院子。一個身着綠衣羅裙的垂髫丫鬟正在那裏等着她。
“高人,我家顧少爺呢?”
杜若說了地點,伸出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當然,當然!”
小丫鬟連連點頭,看她露出黑袍的素手,很快將訝異掩蓋過去:
“我家老爺是覃山派的長老,在誠意這方面,一向都不吝嗇。”
杜若收回手:“那自然最好。”
丫鬟帶着杜若穿過迴廊,來到一處招待室,拍拍手,幾個青色衣服的侍女便托着三個木盤依次走進來。
丫鬟將上頭的紅布一掀,露出裏面的百倆白銀,杜若滿意的點點頭:“顧老爺出手果然闊綽。”
裝好白銀,她離開顧府之際,身側有人端着盆盆血水,匆匆走過。
她看了那幾人離開的背影,隨口問了句:“這是怎麼了?”
丫鬟拿着手帕,掩面輕笑:“是小姐的姑爺來了,受了些輕傷,不打緊。”
杜若再度回想起那一盆盆血水。
輕傷。不打緊。
她抽了抽嘴角,決定不管閑事。
帶着傭金,動身前往謁金門的任務收售處之際,顧府的房間裏,顧家大小姐正焦急的等在門外。
病房裏,被醫師救治的王錦文臉色蒼白,正陷入沉睡之中。
焦急的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醫師走出門,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對顧家大小姐道:“王公子的生命之危已經解除,大小姐......”
他還沒說完,口中的大小姐幾步就跑了進去。
做到王錦文身邊,她心疼的幫他擦着冷汗,眼中含淚:“王哥哥,你怎麼樣了?”
王錦文深陷夢魘之中,臉上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枕月公子,師父......我要殺了他!”
“王哥哥......”
覃山腳下,謁金門分號。
杜若將手裏的銀子往桌上一放,對接應她的人道:“任務已經完成,抽三成,剩下的幫我換成銀票。”
接應的人被稱為生查子,是謁金門的情報部門。平時負責發佈任務,是唯一一個可以與外界對接,與非謁金門人員合作,完成任務的部門。
聽說負責此派的人,是個丑的極其獨特的人,雖不知男女,但杜若最初聽到時,還是很同情這人的。
‘生查子’正在算賬,頭也不太道:“信物呢?”
杜若拿出金谷扔過去,那是一面鐵制的特殊令牌,上面刻着一束稻穀。
不過她的與別人的有些不同,鐵制的令牌之上,還掛着粒金色的稻穗,看起來十分精巧。
看她拿出金谷,已到知天命之年的老人面露驚訝,顫顫巍巍接過,看了許久,小心的還給她,態度瞬間轉變。
“好的客人,我馬上幫你換。”
這已經是杜若第二次看到看完這面令牌,對她露出這種表情的人了。
反正做完這單,欠漆眠風的錢就掙了大半。
剩下的就等她打工慢慢還吧,這職業魚龍混雜,陷阱太多,好幾次她都差點被大長老那個老油條算計了抓回去。
臨走之前,她終於忍不住疑惑:“我的令牌跟他們的是否有些不同,你為什麼這副表情?”
生查子落下半步,跟在她身邊:
“您真會說笑,此金谷,只有謁金門門主手下頂級的御用殺手才有,老朽怎麼會認不出來呢?”
杜若腳步一頓,黑着臉轉身:“你再說一遍?”
老人看她臉色不好,以為自己說錯了話,語無倫次:“老,老朽......”
杜若看他一把年紀了,盡量收斂厲色,再度道:“你能聯繫上謁金門門主嗎?”
生查子道:“門主行蹤成迷,老朽只是一介線人,無法做到。”
她把金谷往他手上一扔:“那就把這東西給你們老大,令牌發錯人了。”
發錯人了,這怎麼可能?!
生查子連忙把金谷放回去,苦了臉:“大人饒命,可別為難我們這些做下屬的了。”
看她神色不像動怒,越發激動:“老頭子勤勤懇懇這麼多年,臨到這裏,這把老骨頭已經擔不起這金谷的重量了。”
杜若冷了眸色:“誰給你的自信,覺得我像好說話的人?”
判斷失誤,老人心中一驚,愁容隱去大半,剩下的卻是真的。
杜若將令牌一拋,冷哼道:“你該慶幸,我如今金盆洗手,早就不主動殺人了。”
說完,轉身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