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命運之神，只眷顧強者
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陳雋的事，她擺擺手：“第一項取消吧，不去了。”
管家罕見的猶豫起來，再度勸了次：“可是上次送他過去，您已經答應他了。”
“哦？”
管家知道她可能忘了，再次道：“陳雋平時很忙，沒有時間去接陳遙。
時間長了，他的同學就總是說他可憐，您當初就承諾去接他給他撐腰。屬下是想，這孩子自尊心很重，您臨時不去了，以後會很難收場。”
清何忍不住好奇：“我跟他關係很好嗎？”
“在您把人接進別墅之前，您對每一任都很好。”
那就是關係還不錯了。
她想到什麼，忽然改變了主意，站起身：“那就去吧，車開我上次去接他的那輛。”
“對了，幫我聯繫一個人。”
.................
管家果然是專業的管家，時間拿捏的剛剛好，到了學校門口，家長來的還不多。
學校並不大，這裏的學生也大多家境一般，很少見到這樣的架勢。原主是個不知收斂的，清何更是不懂。
所以等管家停好車，拉開車門后，她剛一下車，就在校門口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她沒什麼反應，讓管家拿了張摺疊椅在學校對門坐下，撐着下巴，獃獃的看着對面發獃。
她的長相辨識度很高，一頭柔順的長發，唇角自然微翹，清澈明亮的杏眼，皮膚雪白雪白的，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
但她的神情卻很呆，彷彿一尾不出世的雪狐，看久了，反而讓人心生憐愛。
等着孩子的家長本就無所事事，看她眼熟，忍不住多看幾眼，忽然一聲壓抑的低呼：“她不是今早上報紙的那個嗎？”
“叫，好像叫清何，就是那個舉報了輓歌的見義勇為的人，是她吧？”
“真的好像，我不是在做夢吧？她怎麼在這裏？”
周圍響起竊竊私語，都忍不住看她，又礙於她的架勢，不敢明目張胆。
清何想起來，原主在他們那個圈子雖然名聲狼藉，但為了她爸爸的心臟着想，所以就僅是在他們那個圈子名聲不好，對外頭還是堵得嚴嚴實實。
第一次被他們知道，也就是這次輓歌事件，自己去做筆錄時，被狗仔拍到的一張側臉，順帶扒出了她小時候的幾項獎盃。
被署名“人美心善多才多藝”。
身邊的人越聚越多，正前方的視線被遮住了，她才再次動了動。
管家彎腰，看了看周圍的人，輕聲詢問她：“小姐，需要清理現場嗎？”
她面無表情的搖搖頭，看向前方的人：“你是來接孩子的嗎？”
那人是個中年婦女，正竊竊私語說著什麼，聽到她對自己說話，差點反應不過來。
清何杏眸閃爍，興味十足的樣子。她素白的手指朝校門一指，明明沒看到校門的情況，語氣卻十分篤定：“校門開了。”
所有人連忙朝校門看，果然發現學校的銀漆大門正在緩緩打開，心中驚奇，再想找清何，卻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校門口。
一片嘩然之際，半大的少年第一個從學校跑出來，背着書包，手裏還拉着一個行李箱。
看到清何，他眼前一亮，興奮的衝過去，拉着清何的手：“姐姐，你來接我啦！”
臉蛋跟陳雋有七分像，總帶着一份陰鬱，可能年紀還小，他的長相要更柔和，沒有攻擊性。
這應該就是陳遙了。
看到他，她莫名想到陳雋的小時候，眼神柔和點，把行李箱給管家，帶着他往車上走：“嗯，來接你回家。”
身後，陳遙的幾個走讀的同學滿臉羨慕的看着他和“姐姐”的相處，也不急着走了，跟在他身邊，偷偷的：“陳遙，這真是你的姐姐啊，好漂亮。”
彷彿自己被誇了，他的腰桿挺得更直，努力保持穩重：“沒有，我平時喜歡自己回去，就是今天姐姐有時間，所以來接我了。”
他的同學更羨慕了，杵了杵同伴：“我就知道他們之前是在說你壞話，他們就是嫉妒。”
又看到那輛車，發出讚歎：“哇，這車一定很貴吧，你家到底幹什麼的，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對啊對啊，你們家這麼有錢，為什麼不去隔壁的貴族學校啊？”
謊言漸漸破裂，陳遙穩重的樣子綳不住了，有些慌亂：“我......”
清何輕嘆一聲，彎下腰，挨個摸了摸他幾個同學的頭，聲音輕柔：“因為錢是姐姐賺到的，我弟弟很有骨氣，不想花姐姐的錢。”
幾個男孩女孩們捂着腦袋，呆站在原地，臉頰一個個成了紅蘋果。
周圍的大人也露出了悟的表情，總覺得她這樣的人，不會說謊。
她對他的同學們溫柔的笑了笑：“初次見面，作為陳遙的姐姐，我也沒帶什麼禮物，一會兒讓管家去帶你們到對面的小店選幾樣，作為你們的禮物怎麼樣？”
幾個孩子漸漸放開，紛紛道：“謝謝姐姐！”
吩咐管家帶着他們離開，清何帶陳遙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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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車門，把種種羨慕憧憬的目光隔絕在外面。
清何低頭，發現陳遙依舊很激動。
回憶很久，她依稀記得，原主確實很寵他。不是那種情人般的寵，而是寵孩子似的縱容，正是因為這樣，這個看似穩重的小少年，實則保留了最多的童稚。
那顆毛絨絨的腦袋在她胳膊上蹭蹭，陳遙抬起腦袋，雖然力求沉穩，帶着少年人獨有的驕傲，幾乎抑制不住：“姐姐對我最好了！”
清何便點了點他的額頭：“一會兒送你回家，現在我還有一個小時的空閑時間，你想幹什麼？”
想起今早哥哥打來的電話，陳遙又清醒許多：“還是算了，姐姐直接送我回家吧？”
“怎麼了？”
他開始不說，清何耐心問了幾次，終於忍不住：
“哥哥不讓我跟你一起出去玩，他還說，你也已經答應不來找我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
少年娓娓道來自己的心事，管家回來了，車子緩緩開啟，流入車道，漸漸駛向遠方。
小店的旁邊，陳雋目光從那輛車子上收回。
身後，一道飽含惡意的聲音：“陳遙對你有這麼親近嗎？沒有吧？你拼了命打工，給他學費，給你媽媽攢醫藥費，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每天都吃不飽。
你看看你，付出這麼多，你都得到了什麼？
一個對你惡言相向的母親，還是跟你離心離德的弟弟。
可是她呢？勾勾手指頭，你夢寐以求的一切，她就都有了，甚至棄之如敝履，甚至肆意擺弄。
你真的甘心嗎？像條見不得光的蟲子，一輩子在臭水溝里掙扎。
陳雋，來吧，加入我們，只有成功了，你的一切付出，你自己，才會被人看到，被人珍惜。”
陳雋靠在牆上，陰影吞沒了他，看不出表情。
他聽那道聲音繼續：“榮譽，親情。珍貴的東西，只有強者才配擁有。”
“命運之神，只眷顧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