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俺要去尋老婆
老夫想找自己的老婆,但老婆沒留下蹤跡,中華那麼大,肯定不可能毫無根據胡亂地找。
仔細回想俺老婆昨夜說的,去一個沒有人會去的地方。
老夫的第一反應就是死人墓里,誰會去死人墓里呢,除了貪財好色無惡不作的土夫子們。沙城正是土夫子的聚集地,國內大半的土夫子就在沙城裏面。
老婆是不是要去墓裏面啊,萬一他受傷了怎麼辦?俺可要早些找到他。
說到盜墓土夫子,老夫就不得不找上俺的好閨蜜,沙城第一戲子二月紅。
明面上他是沙城遠近聞名的二月戲子,招得沙城大半的地主富商歡喜,擁有絕妙技藝,一身文采驚才絕艷。穿着戲服更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如若不仔細看他脖頸上的喉結,還真以為他是個姑娘。
他有一種陰柔之美,這是很多戲子小倌都有的氣質。但同時他也具有鋒利危險的一面,暗地裏他身懷一身絕技,武功蓋世,多在夜深人靜帶領自傢伙計下到一個個危險的墓穴里,摸得金子而歸。
他祖上是盜墓的,生於盜墓世家,傳得一身盜墓本領,穿最美戲服,入最陰險的墓地,打最烈的架。
很帥吧,哈哈哈,只不過比俺還是差了一點點。
這不是俺自己說的哈,這是紅紅他自己承認的。
要找老婆,就得去紅紅那裏打聽關於倒斗的事情,今日沙城的土夫子有哪些下墓了,隊伍里有哪些人,下哪個墓。
從深山道觀里到沙城的梨園,坐人力車只需三柱香的時間,但老夫因為招搖撞騙,人像被掛在沙城的告示牌上懸賞,不得不喬裝打扮,用面罩遮住老夫這張絕世帥臉。就當委屈自己了。
俺東躲西藏就來到梨園,門口的夥計一下就認出老夫來了,直接帶着老夫來到內院。
內院是紅紅休息的地方,俺一進門就看見他在卸妝凈面換戲服,想必是剛唱完戲,休息休息吧。
紅紅在見到老夫的一瞬間,看着老夫喬裝打扮便知道俺肯定是犯事情了,和俺說話都沒有好語氣。
“把他扔出去。”紅紅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好似寒冰那樣。
俺老婆也給俺一種沒有溫度的感覺,但他更像鬆軟敬畏的雪山,自有對世間慘淡的悲憫之情。
夥計聽了紅紅的話,就要把俺轟出去,俺立馬跑到紅紅那邊向他求情:“別啊紅紅,這次俺是有事找你的,絕不是在你身邊慌來慌去找存在感的,俺有事求你。”
咱們可是好閨蜜,你必須幫俺找到老婆。
二月紅戲謔道:“你找我多半沒什麼正經的好事,在解老九和狗五那裏騙錢的神棍就是你吧,一個被你在屋檐上騙了三千大洋,一個明明是個大老爺們卻被你把出喜脈。”
他眼神透露出幾分看好戲的欣喜:“把他們當猴耍,你可真有能耐。”
老夫就不高興了,俺不就戲耍了他們嘛,還騙了點點錢,有必要搞得如此大張旗鼓嘛,現在街上到處是俺的通緝令,讓俺不得不喬裝打扮,遮住這張帥臉,可把老夫委屈得。
“紅紅,你認識他們啊,你和他們談談唄,讓他們不計前嫌把俺的通緝令給取消啊。”
二月紅:“你找我難道是為了這件事情?”
老夫連忙說:“那倒不是,俺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
“說。”
“俺在昨天遇見了俺命中注定的老婆,他長得可好看了,像雪山的神明,月亮上的仙子,祭壇上的聖女。俺決定要和他私定終身,做一對神仙眷侶,從此和他浪跡天涯,不問世事。就在俺暢想着和他的美好未來,大清早起來發現老婆不見了,他不見了!”
二月紅猜測道:“怎麼?一見鍾情了?你要找她?”
“紅紅深得俺心,不愧是俺的好閨蜜!啊呸好兄弟!”
二月紅:“說人話。”
“經過一個晚上的接觸,俺大致判斷他是個土夫子,還是特牛逼的那種,說不定比紅紅你還要牛逼。關於盜墓俺也不清楚,只有來找你了,你去查查最近沙城有哪些隊伍下墓,說不定裏面就有俺老婆。”
二月紅:“關於她,你詳細描述吧。”
“他啊,長得可好看了,白皮細腰大長腿,那皮膚白的哦,好像很久沒見過太陽光,月光照在他身上,他就像座發光的神像。還有那腿和那腰,他穿的是緊身的黑衣裳,看起來手長腳長。他看起來很瘦,但俺感覺到他衣裳下面有結實的肌肉,想必俺老婆是精瘦的類型,有八塊腹肌,想想都流口水。”
“等等!”二月紅覺得哪裏不對勁了,“他是個男的吧。”
老夫直接承認:“是個男人啊,應該還是那種很厲害的男人。”
二月紅抬茶杯的手顫抖了下,些許茶水灑出來,他好看的眉毛動了動,嘴角也微微抽搐:“你終於顛了嗎?”
老夫疑惑地看他:“啊?”
二月紅冷靜下來,喝下茶水:“你繼續說吧。”
老夫摸摸沒有的鬍鬚,繼續道:“關於俺老婆,也只知道這些了,俺和他只見過一面,腦子裏師父的聲音就說他是俺命中注定的老婆,他長得那麼好看,感覺很特別,他對俺有很深的吸引力,忍不住想了解他,去愛護他。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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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紅搖搖頭:“他一定覺得莫名其妙,把你當作神經病。”
老夫想起昨夜老婆的反應,想必應該是把俺當成神經病了,老婆沒有打俺,應該是不想和神經病計較,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俺拉住紅紅的衣袖,祈求道:“紅紅,一定要幫俺找到他!”
二月紅殘忍地推開老夫的手,很嫌棄般拍拍俺抓的地方:“還有關於他的信息嗎?”
老夫道:“有的有的,他叫張起靈,這個名字很怪是不是,誰會用起靈當名字,多不吉利的,哎。”
二月紅眼神一凜,拿茶杯的手一頓,時間暫停了幾秒。
而後他轉頭很認真看着老夫:“你是在哪裏見到他的?”
“昨晚城西郊外的破爛道觀里,今早上人都沒了。”
老夫想起昨夜老婆的睡顏,立馬春心蕩漾,開心像個兩百斤的大胖子。
二月紅抿着茶水,眼裏有令人琢磨不清的情緒,他說老夫認不認得東北張家。
東北張家?聽說是個神秘的盜墓世家,來去無蹤,掌握世界的秘密,世代守護青銅門後面的終極。
張家人長生不老,有麒麟血,能活幾百歲,算是不人不鬼的怪物。
師父靈虛子曾經傳授過關於張家的知識,那時老夫在打瞌睡,沒聽到多少內容。
“每一任張家族長都叫張起靈。”二月紅向老夫講述到:“張家世代守護青銅門后的終極,族裏人身有麒麟血,是長生不老的關鍵。”
老夫興奮:“俺知道,沒想到俺老婆是張家族長,老婆好厲害!”
二月紅鄙夷看俺一眼:“他可不是你老婆,以後也不會成為你老婆。先不說你倆都是男人,張家族規森嚴,族裏人必須嚴格遵守,其中就有一條是,不得與外族人通婚,你不是張家女眷,連成為他妾的資格都沒有。”
老夫不服氣:“那可不一定,上天告訴俺的,他就是俺老婆!”
二月紅搖頭,不再言語。
有人來了,正是張豈山,他穿着一身軍裝牽開帘子走了進來。
“佛爺。”二月紅起身相迎,兩人對視互相打了個照應。
張豈山看向老夫道:“子墨,你也在啊。”
老夫和他打招呼:“佛爺你好,俺正要找你呢,你來了正好,俺有事相求。”
他皺起眉頭,像是很不滿的樣子:“別天天自稱俺的,粗鄙又顯得很沒有文化。”
啊這,老夫招搖撞騙的時候,就自稱老夫,顯得我德高望重很有逼格。平常就自稱俺了,樸實無華,多好,哪裏粗鄙沒有文化了。
老夫也上過幾年私塾,略通古今中外文化,還會作畫寫詩,能解一元二次方程,會點微積分,修車技術也是一流。他張豈山的洋車壞了,好幾次還是俺去給他修的。
老夫還寫得一手好字,草書、楷書、行書寫得精妙絕倫,師父看了都直誇可以比肩王羲之了。
不就自稱俺了嘛,怎麼就粗鄙沒有文化了!
他張豈山才沒有文化,連雞兔同籠都不會解!
他坐下,二月紅給他沏茶,抬頭看俺:“何事相求?”
老夫直說:“俺要找俺老婆,他是你家族長,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張豈山嘴角抽了抽,和二月紅對視,彷佛在問,他今天又抽風了嗎?
二月紅回他一個無奈的眼神,然後又看向別處。
“他在哪裏?快告訴俺!”
老夫知曉他是張家人,還是上一任張家族長的孫子。紅紅和俺說過,因為佛爺的父親愛上外族女子,與那個外族女子通婚生下他,違反了族規,他和他的父親被驅逐出家族。
張豈山糾正道:“他不是你老婆。”
老夫理直氣壯:“他就是俺老婆!”
張豈山沒有再理會俺了,他覺得和一個神經病爭執下去沒有意思,還是一個喜歡騙人的神經病,子墨的話中就沒幾句真話。曾經他就被忽悠過好幾次,起碼有幾萬大洋。
“你是在哪裏遇見他的?怎麼和他認識的?”他問我,眼睛裏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他雖然是笑着問我的,但感覺那笑不達眼底。
“俺都跟紅紅說了,不想說第二遍,等會兒紅紅來告訴你好了,你要幫俺找到,找到俺老婆。”老夫道。
張豈山答應:“放心吧子墨,我會幫你找到他的。”
在後面老九門成立,四姑娘山、張家古樓行動之前,他和紅紅還有俺老婆都是好友,我們經常一起打牌,一起打麻將。
後面發生了許多事情,俺也逐漸看不懂他,或許是俺從未讀懂過他。
紅紅說過佛爺是個很複雜的人,可以交友,但千萬不能深交。
紅紅曾經多次讓俺不要靠近他,注意和他保持距離。
這就奇怪了,和張豈山靠得最近的不就是他了嘛。他倆老是待在一塊也不知道幹嘛。
紅紅是梨園裏最紅的角兒,張豈山則是他的恩客,每場戲都不會缺席,還老是包場聽戲。他倆關係可好了,至少在外人眼裏如此。
我還懷疑過,他倆是一對,有那個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後面紅紅娶了丫頭,兩人恩恩愛愛,張豈山則娶了尹星月,兩人伉儷情深,令外人羨慕。
兩人沒走到最後,在那件事發生之後,紅紅自死不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