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誰在背後盯着你
幾天前的那個晚上,曹也從西別駕苑離開,夏侯晚給逢樂官下達了新的命令:配合曹也去幫司馬昭解毒,但要給司馬昭體內注入新的毒藥!夏侯晚把計劃都給他想好了,就說只能採用以毒攻毒的形式,讓曹也簽字給司馬昭體內注入新的毒藥。
逢樂官心裏清楚,這是夏侯晚慣用的手段,如果對方不受身邊親戚朋友的控制,那麼就用對方的生命去控制他。夏侯晚對這種人的解釋是,私利至極,這種人在心裏把自己看得比任何都重。
來到長安府煉製解藥已經兩天了,逢樂官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再盯着自己,他仔細的巡視身邊每一個人,他們都是從各地徵集過來的名醫大夫;他又把目光看向那幾名守衛,守衛也是輪崗的,如果夏侯晚要派人盯梢,也不會選這種流動的人群……那麼到底是哪裏不對呢?逢樂官看着躺在床上的司馬昭,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緊張了。
在這樣的自我懷疑和外部懷疑之中,兩天的解藥煉製自然毫無進展,不管逢樂官選擇投毒或者不投毒,他都要先確定自己處於安全的環境中。
而事實上的確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逢樂官,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司馬家青年從事賈充。賈充現在已經完全熟悉了長安府的構造佈局,他放棄原來鄧艾尋找的藏身庇所,在樓頂屋脊背陽的一側搭建了一張半米寬的支板,支板下被他鬆動了兩片青瓦,透過一片青瓦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司馬昭的整個床榻。透過另一片青瓦,他可以看到門口的大概情況。支板覆蓋在青瓦上,剛好可以擋住白天夜晚的光亮,避免暴露自己的位置。他也從來不會直接把腦袋貼在青瓦上向下觀察,他都是整個人趴在支板上,透過斜角角度看到床鋪和門口的位置。
這一趴,不知道還要趴多久……現在的賈充站在你面前,或許還能認出來他的樣子,但再等一段時間,賈充往長安街上一站,幾乎與流浪漢無異!他甚至還不如流浪漢,流浪漢還能吃到一口熱乎東西,但賈充只能躺在支板上吃着乾糧忍受風吹雨打……
原來他還偶爾能跳下屋頂去城裏吃點夜宵,但自從逢樂官來了以後,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
護衛長董浩存領着一幫人走進院子裏,逢樂官回頭一看,卻是曹也帶着兩名隨從站在門框后。
“逢樂官,曹長史請出來說話。”董浩存喊了一聲。
董浩存,就是董舒安插在這所小院子的護衛長,他從不參與監視逢樂官等人的製藥活動,因為他在這裏只有一個使命,如果董舒要司馬昭死,他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抽刀砍下司馬昭的腦袋。
逢樂官放下手中的藥材,隨着董浩存走出了院子。房頂的賈充看着董浩存一幫人走出去,自己則也翻過屋頂,想去探聽曹也與逢樂官的談話。
“我的好樂官啊,研究的怎麼樣了?”曹也引着逢樂官來到一棵桂花樹下,那裏已經安排了桌椅茶具。
“回曹長史的話,以初有成效,發現幾味藥材能夠有效控制毒藥在司馬別駕體內擴散。”逢樂官回答道。
“我就知道,逢樂官出手肯定不會讓人失望,但這毒都擴散這麼久了,司馬昭還能救回來么?”曹也擔心的問道。
“我來的時候,脈象還不怎麼平息,這兩日服了葯灌了些肉湯,脈象逐漸平息下來了,說明體內的毒已經得到改善緩解……至於能不能救回來,還得觀察。”
“逢樂官多費心吧,你想這司馬家剛死了大公子,現在小公子要是也出問題,司馬懿畢竟不是吃素的!”曹也端起茶碗。
“小的有所擔心,不知當講不當講?”逢樂官看向曹也。
“你說,樂官但說無妨,這裏的事情我保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曹也想拉攏逢樂官不是一天半天了。
“如果持續這樣用藥,定能保司馬別駕一條性命,只不過他就一直處於這樣昏迷的狀態而已。但如果真研製出來解藥讓司馬別駕醒過來的話,因為我們不清楚前邊毒藥侵入什麼器官比較嚴重,比如是頭顱的話,那別駕可能就成了瘋人……”逢樂官小心的說道。
“你是怕,萬一成了瘋人對司馬家的打擊更大!”曹也問道。
“是,一旦成瘋人的話,基本是救不回來了,稍微受到外界的刺激,就會造成他的病情反覆複發,此般下來不過三兩年的時光。”逢樂官端起茶盞。
“那也是他個人的造化吧,好在司馬家還有一個靠譜的中子!逢樂官,你就全力救治司馬昭吧,等將來,不僅我長安州府記你一份功勞,我一定讓司馬家也記你一份恩情。”曹也伸手示意逢樂官喝茶。
“有長史此番吩咐,小人定當全力以赴。”逢樂官端起茶碗喝了,就打算離開。
“樂官慢走,不着急這一時半刻,近幾日事情繁多也讓我心力交瘁,你我聊一聊閑篇,權當消遣則個。”曹也叫住逢樂官。
不遠處的一棵老楊樹上,枝葉多半凋零,一隻啄木鳥叮叮咣咣的上竄下跳。
曹也沖左右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你這個主子啊,是真能折騰,董舒要去拿水神教,他竟然幫着他一塊折騰,咱倆自己在這說,現在去動水神教,不是自討苦吃么!”曹也看着逢樂官,希望能得到他正面的回應。
“大人,這是政事……”
“無妨,我們自己閑聊罷了,你跟隨夏侯晚多年,應該比較了解他,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他為什麼要支持董舒去拿水神教,而且不遺餘力的幫助董舒。”曹也依然是希望獲得正面回應的真誠態度。
“這個……這個,大人,這確實非我能暢談的話題!”逢樂官面露難色。
“你說會不會董舒和夏侯晚之間有什麼交易,或者你們夏侯家跟水神教有過節呢?……”曹也不管逢樂官的態度,輕輕鬆鬆的就說出自己的的猜疑,然後把試探性的目光看向逢樂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