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奪冠之後
但何翰的發球局他也無法打破，雙方戰平后，來到第三局。
劉濤再次採用第一局戰術，卻不料秦小川早有預判，提前移動揮拍大對角將球打死。連續兩個外角全沒能得分，劉濤又改用平擊快速發球。卻接連下網，雙誤，再丟一分。面臨連續三個破發點，情急之下，劉濤破罐子破摔，仍賭博似的採用平擊發球。僥倖挽回一個破發點后。在又一次一發下網，二發又綿軟的情況下。被秦小川逮住機會，反手直線打死。二比一，何翰反超比分。
完全進入狀態的秦小川在自己的發球局，勢如破竹，沒給對手一點機會，就輕鬆保發。三比一，何翰擴大優勢。
在緊接着劉濤的發球局上，比分領先的秦小川打得積極主動。不再像第一盤那樣採用消極打法，上來就搶攻對手發球。在何翰連贏兩分后，劉濤的發球就疲軟起來，不知道該怎麼發才能得分。這一局，劉濤再度被破發。
隨着秦小川強勢地保住自己的發球局，比賽已經接近尾聲。五比一，來到劉濤不得不保的發球局。
再也沒有退路的劉濤，拼盡全力和秦小川周旋。經歷了九分鐘的鏖戰，在秦小川逼出第一個賽點后，隨着秦小川上網截擊得分，順利拿下本場比賽。
外卡選手何翰一路黑到底，連勝六場，輕鬆奪走了本次外圍賽的冠軍。同時獲取了一百分的冠軍積分及五萬元的冠軍獎金。
東道主選手奪冠，讓現場沸騰了。觀眾紛紛起立鼓掌，口哨聲、喊叫聲充斥奧林匹克網球館。
秦小川在贏下比賽的剎那，扔掉了球拍，雙手捂住眼睛，無聲地嗚咽起來。
上天果然沒有薄待他，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還給自己最想要的事業。這一刻，真是百感交集。
直到劉濤跨過球網來和他握手，才醒悟過來。和劉濤握手的時候，還為自己的失態感到很不好意思。
劉濤笑道：“我理解，沒什麼難為情的。我要是贏了，我也哭。你今天的表現太好了，我用盡了手段，都沒能撼動你。你值得這個冠軍。”
秦小川對他真誠的話，很是感激，連聲道謝。
和劉濤一起對現場觀眾鞠躬道謝后，才來到主裁面前，和裁判握手。
主裁判笑道：“在你第一場比賽打完，執法比賽的老劉就斷言，你是本屆比賽的最強選手。還真給他說中了，你配得起這個冠軍。”
秦小川再次回到場地中央，對着四面的觀眾席頻頻揮手致意。當眼光落到自己的球員包廂的時候，再也控制不住，向包廂方向跑去。
他今天進場后，都沒敢多往那裏瞧一眼，只專註於比賽。現在可是徹底放鬆了。
他如今的家人都眼含淚花，嘴裏不知在說些什麼。現場實在太喧囂了。
王紫菲也哭了，俯在身旁的中年女人的懷裏。那人似是她的媽媽，摟着女兒不斷地安慰她。陳嵐也在包廂里，就坐在王紫菲的身邊。見何翰跑到包廂下面了，忙提醒王紫菲別哭。
集訓小組的成員和李教練全趴下身子，隔着護欄和秦小川拍手慶祝。活了二十七年的秦小川，這一刻幸福的如在雲端。
頒獎儀式上，冠軍獎盃是n市副市長親自給何翰頒發。當然，這不是大型的職業賽，沒有領獎感言。
否則秦小川可能會說：感謝這次車禍，給了重活一次的機會。
等頒獎完畢，秦小川和劉濤回到更衣室。經歷了一場大戰的二人距離拉近了很多，有說有笑起來。
“真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肯來國家隊訓練。那裏的訓練條件多好啊！”劉濤感嘆道。
我還處於打基礎的階段，那裏的訓練條件我反而跟不上。還不如先跟着李教練從頭練起。
但這話卻不能對劉濤說，只笑道：“我大學裏還有課程，去了國家隊，還不知道哪年才能畢業。等我大學畢業再說吧！”
“怕到時候由不得你。國家隊要征戰戴維斯杯，憑你的實力，肯定是主力的不二人選。你要是不去，國家隊那些大佬能放過你？”
“國家隊的人才多了，哪裏就非我不可。等我打完北京外卡賽，如果能出線參加大師賽，到時候再進國家隊不遲。”
秦小川對劉濤的善意勸告仍堅持己見，但也露了口風。這讓劉濤感覺自己完成了余教練交待的任務了。
其實秦小川說這話，是不想給自己參加大賽惹麻煩罷了。誰知道國家隊的教練，會不會給他的參賽使絆子。先拿話穩住再說。劉濤卻信以為真。
兩人在門口分手，互相道了聲：“七月，北京見。”
秦小川在路經迎面走過來的國家隊教練，微微頷首示意，就錯開身向前走去。不料那教練卻叫住了他。
“何翰，你真的不打算去國家隊訓練？我們可以為你安排最好的訓練條件。你不妨再考慮考慮。”
秦小川回頭笑道：“這學期的課程快上完了，我不想白浪費這幾個月。等我考完試，去北京參加比賽時再說吧！”說完揮揮手就走了。
停車場上，何翰的親朋好友正圍着李教練和他的弟子，不住地道謝。秦小川現在認不全何翰的那些親戚。只好團團地向大家致意，感謝大家來支持他。話里含糊得很，卻也禮貌周到。
一時，秦小川被這些親朋好友圍住，這個拍一下，那個摸一把，嘴裏還不住地誇讚。秦小川只微笑地受着，沒有不滿之色。李教練這時給他解了圍。
“學校里今晚給何翰慶功，領導都在外面等着呢！你們自家人，先回家等着。等何翰回家再好好地高興，我們得先走了。”說著就擁着秦小川向大巴走去。
何家人此刻雖沒能和自己的孩子，好好地說上一句話。但臉上濃濃地洋溢着自豪的神情，顯然也是極為滿足的。何治國見兒子返校了，當即就率領親朋前往酒店宴客。一掃這半個月來的晦氣。
王紫菲不顧媽媽的反對，也跟上了學校的大巴。
她媽媽無奈地對何翰媽媽嘆道：“真是女大不中留。這丫頭自小就喜歡黏着小翰，到大也還這樣。”
王淑娟笑道：“他們年輕人在一起自在，隨她去吧！咱們老輩的去樂呵。”
n大的校方領導在李校長的率領下，在大巴停車處，迎接凱旋的何翰。
在學校餐廳的慶功宴上，對於領導的嘉勉，秦小川自不會像何翰那樣笨嘴笨舌。
謙遜道：“沒有學校的支持，就沒有我何翰今天的成績。感謝領導的關心和支持。在這裏，我更要感謝我的教練和隊友。在備戰的這段日子裏，是他們與我一起奮鬥和努力。謝謝李教練，謝謝同學們。”
瞧這話說的，能感謝的全捎上了。
在場的人無不讚歎：人家不但球打得好，話也說得漂亮。是個球星的料。
宴席上，不是校領導，就是網球系的人。王紫菲是唯一例外。
她總歸是何翰的高中同學，是不是女朋友，秦小川不清楚。當時隨着教練同學一起去校領導定好的餐廳時，秦小川看着王紫菲委屈地看着他，楚楚可憐。怕就此冷落了她，傷了何翰和她的情分。所以也順道喊上了，這讓王紫菲異常高興。
一個多小時的吃飯慶賀時間，王紫菲的眼睛就沒怎麼離開何翰。被同學們打趣，她也不以為羞，還沾沾自喜。
在慶功宴接近尾聲的時候，秦小川接到爸爸的電話。
“醫院護工來電話說，秦小川醒了，在病房裏又笑又哭。醫院裏又聯繫不上他的家人。我這裏走不開，你要是沒事了，先去看看。”
秦小川的心咯噔一下，心裏有種很不詳的預感。嘴裏連忙答應，讓爸爸照顧好親友，不用着急過去。
也一直注意何翰的溫陽，看到他的表情變化，見他起身向領導請辭。
“我爸爸來電話，讓我過去一下。今天家裏來的親友多，我得過去露個臉。”
這樣露臉的事，自然得正主到場才行。他這樣的說詞，在場的領導都很理解。況且校方還要商討這次比賽的獎金如何分配，這些可不能當著學生的面來談。秦小川輕易地脫了身，見王紫菲也跟出來了。
忙道：“我撞的那人醒了，醫院來電話找我去處理。晚上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你一個女孩子去那裏不方便。回你宿捨去吧！我得去換衣服，趕緊過去。”
好不容易把不情願的王紫菲打發走了后。秦小川急匆匆地回宿舍，換好衣服，準備騎自行車去醫院。不料又被溫陽在門口攔住他。
“出了什麼事嗎？我看你的神情不對。要是真拿我當哥們，不妨告訴我。看我還能幫得上你。”
秦小川跨在自行車上，定定地看了溫陽一會才道：“沒什麼大事，我開車撞的人醒了。在醫院無人照看，我得過去陪護。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溫陽卻不放心他一個人晚上騎自行車去，非要一同前往。秦小川有苦難言，幾欲拒絕。溫陽卻找出極好的借口，讓他無法推脫。
“莫千宇就住在那家醫院，我陪你一塊去。順道看看他。”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秦小川總不能不讓人家去看望莫千宇吧？再說莫千宇的受傷多少和他有點關係。
等溫陽也回宿舍換好衣服，推出自行車。兩人才一塊騎車出了學校大門，直奔第一醫院。一路上，秦小川都心不在焉，對溫陽故意逗他開解的話，十句回不上一句。
到了醫院，停好自行車。秦小川就催着溫陽去看莫千宇，等溫陽和莫千宇聯繫過後，人也走遠了。秦小川才噓了一口氣。忙跑着到了住院二病區，問了值班護士找到自己身體的病房。推門進去后，見護工還在床邊勸慰着病床上的自己。
“這不是我，這不是我。我要回家、回家。”
秦小川一聽這喃喃之語，就全明白了。頓時身子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