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章 防火防雷防兄弟嗷
走出密岐叢林一共用了不到十天的時間,在沒有交通工具的時代,靠的全是兩腿,日趕夜趕終於在第十天的上午走出那片綿延起伏,不見盡頭的原始坐林。
回首一看,妹氏頓有一種終於從原始社會裏穿越回來的激動。
如果身邊沒有這幾個披着獸皮,一看打扮特原始,特粗獷的男人們,她真會覺得自己走出這片叢林就是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時空。
走了叢林,厄曦拉着吳熙昭的手,對族人道:“跟往常一樣,今天到守山人那邊休息一晚再出去。”
守山人,相當是邊界守衛的兵。
吉黎照例吩咐族人把草筐里的物品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遺失,回答都在才讓族人動身出發。
“守山人是老神者留下來的族人,本來是留了一家四口,後來阿妹病死就只有阿兄一個。”厄曦一邊小心拉着她的手走在怪石從里,一邊解釋,“我們每次了來都會先去守山人的家裏休息一晚,明天再出發。需要養好精神才能應對面對那樣一天比一天狡猾的部落族人。”
等他說完后,吳熙昭不解道:“難道就沒有人發現守山人的存在嗎?你不怕外面部落抓住守山人,逼他說出你的下落?”這個是很正常猜測,絕非她心理陰暗。
“若真是如此,就不會讓他們一家成為守山人。”厄曦面上帶了一絲笑,氣宇軒昂的眉目有着旁邊缺少的傲冷,“既然選擇他們一家是守山人,就無條件相信他們一定會守着秘密。”
“阿昭,當我要選擇重要某個族人,我是絕對會相信他。除非當我看到他有所不同,我才會去懷疑。但是,你需要知道信任才會讓族人更忠誠於你,一旦起了疑心,不止是你,族人們心裏也會很難受。”
吳熙昭默了,……馬拉戈壁的!這貨在談帝王術!
守山人是把石屋建小山包的背面之上,厄曦看到木門上繫着一條黑色棉麻布條,濃眉皺了下對吉黎道:“木提外面,把東西放到屋子裏,住一晚就走。”
“阿昭,你……”他抬眼看了下四周,發現並沒有女人的身影,明明剛才還在身邊,眨眼個功夫去哪兒了?
吳熙昭是站在屋頂上了,繞到石屋後面便看到一個木製梯子,踩着上去是直接能爬到屋頂上。
石屋是建在小山屋的半山腰上,爬上屋頂便可以眺往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一片廣袤無垠的平原便是這麼闖入了眼裏,正是深秋,看到的平原是一遍枯黃色。
“這片領地以前都是屬於華夏部落,然後現在已經被瓜分,每一個大部落都有自己的領地。你看……”厄曦指着靠近南面的石屋群,“那邊就尼古部落族人們的居住地方。而往西邊走又是屬於另外一個部落。”
他的口氣有些沉冷,目光悠長又是如此深暗。
吳熙昭讚歎道:“確實雄偉壯觀,一個部落就擁有這麼多的石屋群,尼古部落真的很大在了。”
最少好是幾千人的部落群體,平原上全是石屋建立。
“不,不算最大。”厄曦抿起嘴角,搖頭道:“氏族與氏族形成的部落連盟才叫大,這些氏族的族長每一個月都需要前去首領面前盡忠,如果有機會看到,你就能體會到為什麼有能力的部落需要吞併各個氏族。”
他一開口似乎有些停不下來,聲線一直是壓抑着,彷彿有什麼東西已經蠢蠢欲動要破土而出。
“我們離開前,最大的部落連盟是叫一個叫禹夏的男人,等你見到納摩可以再問清楚。”說完這句話,厄曦是沉默下來,彷彿是把一生的話都說完了那般。
吳熙昭的身子是狠地震了把,她雙手揪住厄曦的獸皮裙,一字一字問道:“禹夏?……你們好像是習慣叫單個字對吧。是稱他為禹?還是夏?”
“夏,我們習慣是叫最後一個字。”
……
擦擦剛才瞬間冒出來的冷汗,吳熙昭拍着胸口吐出口污濁之氣。
還好不是稱“禹”,還好不是天朝以治水而流芳至今……三皇五帝之一的大禹。
如果的事的話,她絕壁會勸厄曦放棄爭霸!
禹禪位於伯益后便死去,留下一兒子啟,後來有些有權勢的部落貴族紛紛起來反對伯益,擁立禹的兒子啟繼位。啟趁勢殺了伯益,奪了王位。
夏啟即位為王后,為了使世襲王權為眾多的部落諸侯所確認,他就在都城陽翟召集眾多的諸侯舉行盛大的“鈞台之享”。
從而所使部落貴族對他的地位予以認可,也表明新生的**政權——夏王朝的統治基礎,已經完全確立。
可以說,中國第一個奴隸社會就是大禹的兒子夏啟手中建立起來,等夏啟將王位傳給自己的兒子
馬拉戈壁的!還好不是她所熟知的那個盪亂時代,沒有大禹,也沒有伯益、夏啟。
沒有他們就等同厄曦不是個炮灰。
冷了一聲身冷的吳熙昭被瑟瑟秋風一吹,她攏緊身上的的獸皮道:“下去吧,我想休息一會。有些累了。”
腦袋裏還有一亂,需要好好捋捋才行。
不管是不是她熟悉的那個在後世充滿神話色彩的大禹時代,不是架空時代……,總之,應有的軌跡在這裏同樣是發生着。
時空不同,但人類前進地方向卻是一模一樣。
母系原始社會——父系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這就是人類歷史軌跡。而她是從現代文代穿越到原始社會結束奴隸社會成形的盪亂期,尼瑪的……不幹出一點成績好似有些對不住天朝人啊。
得好好想想,得好好籌算。不為別的,尼瑪就是為了三宮六院而奮鬥!
吳熙昭可以說是吳家姐妹中最有野心的,是絕對不靠男人,赤手空拳就能闖出一條康庄大道的獨立女強人。
她暗中要乾的事情一定會默默地謀算,一步一步一點一滴地實現。
不得不說,厄曦碰到她是帶着一定“悲劇”色彩,誰叫妹紙這貨是不甘屈於人下呢。
奮鬥吧,姑娘!為左擁右抱而崛起。
石屋是非常寬廣,吳熙昭在看到那些簡易的案幾、床榻等與原始社會時代完全不搭勾的傢具時,饒是再冷靜如她也是不由多摸了兩把。
隨行的克魯是“咦”了一聲,指着這些奇形怪狀從未見過的東西驚訝道:“阿昭,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這又是什麼。”就如鄉里娃兒走進了遊樂園,對什麼都表示稀奇。
“這是床榻,這個是案幾,這些勾放東西的可以統稱木架。”吳熙昭是一一解釋,這些古樸傢具就是日後那些精美繁複的傢具前身,等到了現代傢具更是樣式繁多,精美無比。
在把物品拿出來吹風的厄曦與吉黎等幾個日瑪族人確都不由頓了下手,……這些阿昭都認識?
也對,她連鑄器都知道,認識這些木製品並沒有什麼好驚訝。
吉黎壓着嗓子對厄曦道:“阿昭的來歷越來越神秘,連納摩都查不了來她是從哪兒來。”
“不管有多神秘,她現在是我們日瑪部落族人。”厄曦淡淡地說著,收回目又是低聲提醒族人,“都記住了,阿昭從來就是我們日瑪部落族人。沒有神秘,更不要隨意去猜想。”
吉黎連忙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是覺得阿昭這麼神秘難怪神使都喜歡與阿昭親近。”
……
不解釋不好,一解釋讓厄曦黑了臉。
晚上吃的是木提留下來的一些糧食,吳熙昭捧着一頓稷米粥是熱淚盈眶,奶奶個熊啊,連稷米都有的時代,她想着搞點什麼糧食什麼完全不要去想了!
還是想想怎麼打仗吧,這事兒是她強項。
這一天族人們早得很早,天色一黑便立馬準備睡覺。
蓋着有一股子潮氣的棉麻被,吳熙昭對漢子道:“回頭我們帶些棉麻被回去吧,蓋這個舒服……。”
“嗯,還有想要什麼呢?要不要帶些木架品?”厄曦有着好男人潛質,凡是女人看中的他都會滿足她,且是主動問還要不要。
吳熙昭閉着眼睛打個哈欠,懶洋洋道:“帶多了以後丟起來心痛,被子到時候一卷就可以帶着走。”
也對,厄曦摟着她的肩膀,“真會打算,放心,以後會讓你過上比這個還要舒服的被子,住上比這個還要廣敞漂亮的屋子。”低頭,落下一個輕柔地吻在她額前,厄曦心滿意足地睡了。
一切都會好的,為了他,為了她,也以為她與他的後代不再受到欺凌,他會奮力把最好的生活換來奉到她面前。
次日清晨天際才泛一點魚肚白就收拾好東西離開石屋,吳熙昭留意到他把那條黑色棉麻條從門的右邊繫到了左邊。
大抵是告訴沒有見到的守山人木提,他帶着族人來過。
進入尼古部落族人與氏族族人之間的交易市場,吳熙昭領略到……走一哪兒都會被指點、嘲笑、鄙夷的悲憤感。
太tm悲憤!
沒想到她竟然也會有一天被人指指點點,當成土鱉!
在尼古族人們眼裏,全身都是披着獸皮的人是最窮的人。因為他們買不起棉麻布,穿不起舒服的衣服才穿着獸皮出來。
“哦,神靈啊,你看那個女人,她脖子上一條珠鏈都沒有,真是可憐。”可憐你們啊,姐黃白銀都見帶過!
“你看看她,連頭髮的都這麼短肯定是換不起漂亮的玉勾才把頭髮弄短。”尼瑪!姐從小就是一頭短髮!
“她腳上穿的是什麼?獸皮靴嗎?不過挺好好!”丫的!總算說了句人話!
就在這一聲聲地取笑里,吳熙昭昂首闊步,霸氣側漏。
厄曦與吉黎他們幾個男人一直是守在她身邊,對這些好看的麻衣服,額際系統着玉勾,頸上帶着一串串漂亮珠子的女人並不理睬。
在這裏是尼古部落的領地,對方再怎麼無禮他們哪怕狠不得殺死對方也只能是忍着。
“阿昭,不要讓她們影響到你,到了市場我們給你女人們身上都有的!”雙手憤怒到攥緊拳頭的吉黎不停地安慰着,是怎麼妹紙會因為別人而影響心情。
厄曦的手一直摟緊她的肩膀,以前,他帶着族人過來被這裏的族人取笑從來都覺得無所謂。
可今天,這些話飄到耳朵里……他真的很想很想把這些女人狠狠地教訓一頓。
感覺到他的手臂是越綳越緊,吳熙昭抬首笑睨了他一眼,道:“我都沒生氣,你又生什麼氣?你們只聽到她們在取笑我,卻沒有聽到我同樣在取笑她們。”
“為自己的無力而生氣。”厄曦抿着嘴角,露出刀鋒般地銳利,“以前聽着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可現在聽到她們取笑你,阿昭,我有種想把她們殺掉的衝動。”
“不過是說幾句話就想殺人?厄曦,你好像不是這般沒有氣量的男人。”
“那是因為說的是你!說我唯一的女人!”黑眸里寒氣盛凌,戾氣閃過讓整個面龐都顯得格外地肅冷,“可以說我,但絕對不能說你。”
這般維護她?吳熙昭低垂了眼帘,一絲淡淡地譏笑從眼底里掠過。
不好意思,她對男人說出來的情話從來就不感冒。
再深的感情也會有變質時候,還不如一開始是你玩玩我,我玩玩你,到時候大家好聚好散。
天性涼薄的吳熙昭是不會把自己交付到一個男人手裏,女人這一生除了靠自己,別想着靠別人。
她輕地笑了下,道:“我等着你飛黃騰達的時候,到時候我會讓所有取笑過我的人匍匐在我面前,任由我高高俯視。”
在外面,示弱是一種偽裝,對排外極為嚴重的部落里,外面的族人過來還一臉強悍,簡直就是找死。
低頭走路,用身體表達他們膽子很小,不敢有任何挑釁行為日瑪部落族人很快到達物品交易的中心。
這裏,聚集了所有需要以物換物的族人,也會有那些貪婪地族人在尋間他們喜歡的物品。
這些人就是在部落里有着一定地位,有着隨從,有着屬於自己土地,家禽的頭領,也是貧窮族人最不願意碰到的人。
厄曦他們把東西拿出來直接走到一個全是陶器的小攤面前,由吉黎拿出兩條鹿鞭,“需要換碗,這個可以嗎?”
另外兩個男人則是拿了虎鞭朝另一個小攤前面過去,在吉黎用三條鹿鞭換回來的十個碗裝到草筐里時,他們一臉凝重拿着虎鞭走回來。
壓着嗓子道:“前面打仗,鹽運不過來,這些虎鞭換不到一罐鹽。”
虎鞭在這個時候並不珍貴,鹽才是這個時代最為珍貴的東西。而鹽是控制在地位高的部落族人手裏,通常是由首領直接控制。
經過差不多一下午,才把帶出來的所有東西換成日瑪部落族人所需要求東西。
以物易物這是種交易是一直到金屬礦的出現才結束,而現在像是珍稀的鳥類羽毛,寶石,沙金、漂亮的石頭是現在最好換東西的物品。
準備離開的吳熙昭親看到一個鼻孔朝天的族人拿出一大袋稷米換回一根很漂亮羽毛,然後直接別在耳邊,花公雞一般地在女人們熱情似火的目光里離開。
簡直就是個敗家精!
“能拿着一袋稷米的人通常是部落里的頭領,他管領着族人,有着自己的土地,每年只需要向首領奉上一定的糧食、寶貝便可以。”厄曦是只要看到她的目光落在哪裏,便立馬解釋起來。
生怕……吳熙昭會生氣。
“萬惡的地主啊。”吳熙昭感概,好想打倒地主,霸佔地主家的財產!
深秋的天色是很快黑下來,見識到原始人類物易物的交易后,吳熙昭在厄曦他們貓一般地速度里穿過一幢又一幢的石屋,往尼古部落中心地帶而去。
躲過三回拿着火災把夜值的尼瑪部落族人,最後到達一幢非常大的石屋面前。
已經不能用石屋來形容了,有小院,有青瓦,還有水池子,……馬拉戈壁的!神使一個人需要住這麼大間屋嗎?
“神使在最中間的屋子裏等你們。”帶路的是一個天生背脊彎曲的男人,把火把塞到吉黎手裏,彎着背帶着幾分詭秘消失黑夜裏。
納摩的聲音突然傳來,“這是神奴,只有背脊彎曲的人才能選為神奴。”
夜色濃濃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只知道他就站在前面不遠地方說話,是等着厄曦親自走過去。
吉黎眸色微沉,舉着火把在黑暗中一晃,火光成影便看到納摩站在通向最中間屋子的石子路上,長身修挺,融了一夜地清寒。
“進來吧,屋子裏有火。”
吳熙昭覺得他的聲音有些發緊,好像在隱受什麼。
推開緊閉的木門,一股熱氣是撲面而來。
他說的屋裏有火……,竟然是一個用石頭砌起全通屋頂的石爐子。
!這玩意也有了?
屋子裏還有一個神奴,同樣是背脊彎曲,他看到納摩進來是連忙跪下來一拜,一邊跪一邊拜退到火爐邊安安靜靜地獃著。
厄曦他們顯是習以為常,只有克魯非常好奇地多看了下眼,不明白為什麼神奴要選是背彎的族人。
“阿昭,你坐這裏。”臉色透着蒼白的納摩把一個包着棉麻布的蒲團推到吳熙昭面前,淺淺一笑就是陽光下的冰棱花,寒而清透,“坐這上面舒服一點。”
厄曦席地而坐,極具壓力地視線盯着納摩,沉聲道:“你怎麼又受傷了?”
“回來出了件小事,傷是自己弄出來。”納摩抿着嘴角,說話間眼裏閃過一絲寒光,薄而銳利,“不知道他聽了哪些傢伙的讒言,要把他女人那潮珠送給我不算,還把他與另外兩個女人生的女兒都要送給我。”
他,自然是指現在沉迷女色的尼古部落首領。
厄曦挑眉,有着一絲笑意道:“你是男人,難道不需要女人嗎?一次給你三個,很好。”
“厄曦,我是在很認真與你說話。”
“嗯,我知道,所以我也很認真與你說話。”厄曦收斂的笑,眉間那一點流匪氣瞬間消失,再看時是帶着刀鋒一般的冷,“他既然懷疑你,想把女兒們安插在你身邊為眼線,為何要拒絕呢。”
“不過是三個女人而已,對你來說處理掉她們是件小事情。”
可以說,這個時候的男人是相當殘忍,對不是女人就像是對豬、狗一樣,可以隨意拋棄。
吳熙昭皺頭輕地擰了下,……尼瑪的!她也是女人!請顧忌一下她的心情好不?
納摩擺擺手,道:“那潮珠是個讓我頭痛的女人,在部落里她睡過的男人都可以排很長隊伍。前幾天,她看中一個部曲直接是搶回來,我身邊真要有這樣個女人,我會天天閉緊門不出來!”
部曲是奴隸地意思,一般是打敗某個氏族抓獲的氏族人。
“那潮珠……,我好像有點印像。”厄曦眯起了眼,似乎回憶了下,說出來的話又不是關於回憶的事,“你有沒有懷疑尼古部落里已經有族人背叛了?……我是指背叛到另外一支部落里。”
聞言,一直都是臉色平靜的納摩露出驚色,好一會才道:“我一直想着是不是因為有族人看到尼古首領沉迷女人,便想暗中幹掉他自己當首領。”
“如果只是幹掉他一個,神使大人,你應該是平安無事才對。”是吳熙昭笑微微開口,丫的!刷下存在感!
“我的意思是指如果是尼瑪本部落族人取而代之,是絕對不可能來動身為神使的人。只有外族首領才會有這樣的心思,因為他知道不把你一起滅掉,以神使在部落里的威望絕對可以號召族人們站起來反抗他。”
吳熙昭一說完,若大個屋裏沉入一片沉寂。
燃燒的乾柴發出細細碎碎地“噼啪”聲,將沉默中的納摩拉醒,他看了下吳熙昭,目光落在厄曦身上,點頭道:“阿昭說得有道理,如果只是本族族人想要取代尼古,完全沒有必要對我出……”
“字”還未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納摩,你給我出來!給我混出來!”一個一聽聲音就知道來者不善的女人在屋子外面大聲怒吼,“你竟敢拒絕我!你憑什麼拒絕我!我可是首領的女兒,阿父把我送給我,我還覺得委屈呢,你又憑什麼不要我!”
這這這……應該是那潮珠吧,首領的女兒就是不一樣啊,神使都敢這麼罵。
守在外面的神奴是很生氣,努力讓自己的頭抬起來,大喝道:“那潮珠,你敢侮辱神使!”
“侮辱了又怎麼樣!你還能殺了我不成。”那潮珠用眼神示意跟着自己過來的族人,“把他弄走!如此醜陋的東西也配呆在納摩身邊?”
納摩似乎一點都不生氣,聲色平靜吩咐神奴,“把貴客領地后屋休息。”又對吳熙昭道:“再膽大的人也不敢闖入我的神使殿,放心吧。”
……很抱歉,她真沒有發現神使殿有什麼不敢闖的,目光是不由往四處打量,卻聽到克魯道:“別看,有些東西……很恐怖。”
!更想看了!
眼睛瞪得老大的吳熙昭朝四處觀望,除了靠着牆有一些黑團團的東西擺着,……似乎沒有什麼恐怖東西。
想看清楚點也來不及了,厄曦是緊緊握住她的手,峻顏微冷輕聲道:“先進去,別給納摩惹麻煩。”他與納摩已經聯手,兩人只有相互配合才能走得更遠。
后屋一樣很大,神奴速度安排他們入住第一個房間后滅掉火把離開。
沒有一會,吳熙昭聽到納摩繃著聲帶,道:“阿昭,請出來一下。我需要你幫忙。”
……
厄曦想拒絕,妹紙更想拒絕!這裏她能幫到什麼忙呢?別幫倒忙!
“厄曦,我會把阿昭帶回來給你。”納摩見屋子裏的人遲遲沒有反應,修眉微微皺了下,“我對神靈起誓,一定會把阿昭還回來。”
吳熙昭抿抿嘴角,“我還是去一下吧,能讓納摩對神靈起誓一定是遇到什麼大問題,需要有個女人出面處理。”
為毛一定是個女人呢?擦,還不是為了打發外面中那個女人!
這種招數……嘖嘖嘖,電視裏放得太多了。
那潮珠是真沒有想到自己肖想許久的神使竟然……真帶回了個女人,當她看到這個陌生女人穿着一身臭氣熏鼻的獸皮,她雙眉就是一擰,然後是哈哈大笑道:“納摩,你這是從哪裏拉回來一個女部曲!笑死我了,這麼臭的女人你也能看上?”
“神使居住的地方從來不留陌生女人過夜。”納摩輕地握住手心裏的小手,指尖微微一顫很快如常地握住,淡冷冷地眸子看着那潮珠,“能留下來過夜的女人就是神使認可的女人。”
聞言,那潮珠臉色是狠的扭曲起來,尖叫道:“不可能!我不相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喂喂喂,姑娘,你這是在替姐兒提供機會么?
吳熙昭妹紙是老不客氣了,出手快如疾電揪住納摩的衣襟口,在他瞪大的眼裏,妹紙是輕輕一笑然後掂着腳狠狠地撞吻上納摩的唇。
本意只是唇對着唇一下,火光照耀下,她看到他眼裏的震驚慢慢褪去,轉而是濃濃地笑意盈出來,散發著清爽氣息地嘴唇微微一動。
“阿昭,你真熱情……。”
妹紙的眼皮子是在那潮味的怒吼里狠狠地抽彈了下,還未等她離開,口腔里就充斥着納摩的氣息。
噗……這貨,這貨……這貨是真在吻她!
卧槽!還好他沒有口臭,咦?氣味挺清爽的啊,像是嚼過薄荷片。
還未仔細回味下,納摩終止這個滿是薄荷味的吻,冷眼睇地那潮珠,“你現在可以走了!”
“該死的!你看上一個女部曲也不願意看上我!”那潮珠已經是氣到臉色通紅通紅,不甘心地狠狠瞪了吳熙昭一眼,再是瞪着納摩凶吼,“別以為你現在是神使我就不能拿你怎麼辦!哼!等着,遲早有一天我讓你爬過來求我!”
說畢,還着八個族人是氣沖沖離開。
吳熙昭看着她氣沖沖離開的背影,是嘖嘖嘖道:“納摩,我覺得你這個神使當得很憋屈的啊,完全沒有看到她對你有尊重呢。”
“所以,我才說尼古部落即將滅亡。”納摩口氣淡淡地回復,一吻結束似乎沒有引起他半點漣漪。
是讓吳熙昭連連側目,丫的,這麼平靜?
她的目光向來都是讓人忍不住回禮,冷冷的就像是一聲石頭讓人心裏頭喘不過氣來,納摩攥緊拳頭是好不容易平靜地看着她,道:“回屋睡吧,她不敢對你怎麼樣。”
目光將她上下打量,又道:“我讓神奴給你準備這邊女人喜歡穿的衣裙,還有額飾,玉勾你應該不需要,頭髮太短別不住。”
有物資在手的就是爽快,出手寬綽呢。
吳熙昭笑眯眯地擺擺手,由神奴帶領回到后屋裏。
“神使,您真瞧她了?”拿着火把一直沉默的神奴輕聲問起來,“她並不是尼古部落的女人,現在尼古首領又如此忌憚你,你再找一個外面來的族人,他會不會更生氣。”
負手而站的納摩良久后是輕地一笑,手指壓住自己的嘴唇,風馬牛不相及說了句,“感覺……不錯,味道也不錯。”
神奴沒有再問,他已經知道神使的回答是什麼。
他是跟着神使一起長大,最清楚神使是什麼樣的個性。
一直不願與女人接觸的他今晚卻親了一個女人,……其實他心裏應該明白神使對這個女人是不一樣。
最少,他是願意與這個女人親近。
吳熙昭是回屋睡覺,男人們卻沒有睡,他們過來就是要與納摩商議事情,會一直聊到認為結束聊天為止。
一直到天亮吳熙昭從鬆軟地被子裏睜開了眼睛,第一件事不是看厄曦為毛沒有在身邊,而是拿出匕首把挑斷棉線,一團團白白柔柔的棉花便闖入了眼裏。
……
果然是棉花。
《尚書》、《後漢書》中就有關於我國植棉和紡棉的記載中戰國時期,可這裏卻是在奴隸社會初期就有了棉花……,看來真是一個架空時代。
架空好,架空好,架空就不是個炮灰命。
這會兒,吳熙昭是總算放下心了。
話又說回來,時空的原始人類比天朝有原始先民……貌似要聰明許多,棉花,稷米……鐵器都比天朝出現得早呢。
睡一覺神清氣爽的吳熙昭打開房門,便見一名神奴彎腰弓背手裏捧着木盤站在門口,木盤上是兩個小陶碟,碟里放着同片綠綠地葉子,還有不到一克的晶狀物。
最邊上則是放在一塊疊得很整齊,四方四正的帕子。
穿越幾月,吳熙昭終於在納摩這裏重新當回“人”了!
井鹽漱口,薄荷葉子清口氣,帕子洗臉……當“人”的感覺真是太太太太……太棒了!
神奴見這個外族女人是熟稔先在瓿(同音“部”盛水用)里拿瓢取了水放到匜里(同音夷,洗手用)洗了手,再取了水放到高柄杯里抿了口水吐出來后,拿了食指沾了點井鹽潔牙。
無需他提醒拿了再拿了薄荷葉銜放在嘴裏拿起帕子洗臉。
她……竟然都知道怎麼用!難道這個連衣服都穿不起的女人其實是個很富足的傢伙?行走在外故意穿成這樣顯貧么?
真實情況是這樣的,當吳熙昭看到用來盛水的“瓿”時,小心肝狂跳三下,當她再看到“匜”小心肝已經激動到跳到嗓子眼裏,再看到黑陶高柄杯時……兩眼冒光速度拿起來。瓿、黑陶高柄杯、匜這種現在當成國寶級放在博物館裏的文物她在這裏卻是隨意能行!這種感覺實在是振奮人心有沒有!
神奴發現這其實是一位故意顯貧的女人後,臉上立馬多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他看着她還是穿着獸皮,低下頭道:“神使已經把你的衣褲放放在屋間裏,你在這裏有神使的庇佑可以不用再隱藏自己。”
吳熙昭哪裏感覺不出來神奴對她的看法一下子改變,變得小心翼翼了許多。
聞言,淡淡地裝逼道:“我喜歡穿獸皮,既然納摩如此慷慨你是把他給我準備的衣褲收拾好,我到時候帶回去。”
原來這是一個很懂得節險過日子的女人,神奴默默地想。
如果是在這以前,他一定會想這是一個很貪婪的女人!連衣褲都要帶回去穿,真是窮!
當看法改變,心中思想自然也會改變。
吳熙昭出來時,納摩與厄曦是盤膝坐在石爐邊,腳邊放着一張短食幾,上面全是烤熟的裏脊肉,炙鹿脯還有香噴噴的稷米。
“怎麼沒有換上衣褲?不喜歡嗎?”納摩見她還是穿着獸皮,修眉微微皺起來,“是小了?還是短了呢?”
厄曦的目光微微暗了下,似是不經意問:“你連阿昭的衣褲都準備好,知道她會過來對吧。”
好傢夥!是只等着他乖乖把阿昭帶過來了!
“阿昭不過來,難道跟你在密岐叢林裏過冬嗎?你現在住的全是草屋,等到下雪天又要搬遷到山洞裏,你會放心阿昭跟所有男人睡在一起?”納摩輕描淡寫地說著,卻是很犀利指出厄曦心裏事。
他確實不喜歡!
不過,也輪不到由他納摩來安排。
“我已經想好冬季與阿昭住在哪裏,你說的問題並不存在。”厄曦撕下一塊鹿脯放到一個黑陶盤裏,又盛了碗稷米放到盤的左手邊,表示稷米是重要過肉。
在這裏,左右為區別已是尊卑高下的標誌之一,同時也是對主次區別的標誌。
吳熙昭對兩個男人的過招是一笑而過,小樣兒,個個都是一臉關心,結果,背地裏各種事都是偷偷進行。
當然,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是個女人,不必要去了解男人們的事情,只需要安安份份地過着他們給她帶來的好日子便行。
若是換成另的女人早就感恩戴德,可偏偏是吳熙昭,……一個最不需要男人保護的女人。
目光微挑看了兩個又默默早食的男人,慢悠悠道:“衣服我很喜歡,大小沒有試。”
納摩抬頭,如雪山一般用遙不可及雙眸靜靜着她,這話肯定是對他而言。
“再來,住在哪裏都無所謂,但重要的是我喜歡一個人過冬,一個人過住!所以,你們兩個在這個問題上面沒有必要討論。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做主,無需你們干涉。”
麗色的面容盈着微微地笑,像是春日裏那抹拂過桃苞朵兒的風,吹拂而過桃花綻放,讓人心水乍微漣。
厄曦是知道她自己決定的事情容不得旁人置喙,點點頭是順從地道:“嗯,你看中哪裏到時候我會派族人護送你過去。”
“我這裏不是有很多……”納摩還沒有摸准吳熙昭的脾性,再來,他又是習慣安排人的神使大人,下意識地要出聲,卻在看到吳熙昭如初雪一般地冷冷地眸光掃過來,嘴裏的反應已經是快過心裏頭的驚悸,立馬收聲。
阿昭是與別的女人不同,他應該記住這點才對。
然後就這麼放棄他亦不甘心,由其是……厄曦這小子嘴邊一閃而過的得瑟笑,眸光微微一動納摩淺笑道:“我以為昨晚上的關係會讓你留下來,看來是我多想了。”
昨晚上的……關係?
厄曦耳朵一豎,聽出裏頭的姦情了!
吳熙昭正愁找不到敲打敲打厄曦那霸佔地小心思,是漫不經心地道;“不過是一個吻而已,能是什麼關係。不過,感覺不錯,下回再繼續一回。”
“可。”納摩挑眉,一本正經離諾。
厄曦:“……”他是不是應該站出來把納摩給揍一頓呢?
“吃過早食神奴會帶你過去,阿昭肯定是不方便跟着你走,留在我這裏你放心罷。”納摩知道他想做什麼,立馬道出厄曦最為看中的事情。以厄曦的野心,他知道有的時候是必須要把阿昭放到一邊,去完全自己需要完全的事。
厄曦忍了忍,忍到蛋疼才把心裏頭的悶火忍下來,轉對吳熙昭道:“我需要離開五天左右,這幾天你需要留在納摩身邊。有什麼事情你可以隨時找他,不要怕麻煩到他。”
防火防雷防兄弟,更何況他與納摩還不是兄弟,更需要防着挖自個牆角。
但是,牆裏的杏花一心要招展出去,想防也防不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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