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凌 虐
段致遠與殷利亨聽到“小虎娃”三字,心中莫名一痛,臉色也變的陰沉無比。
殷利亨輕嘆了一口氣,憂傷沉痛的看看眾兄弟,低聲道:“二哥你說,這世上到底是不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俞蓮舟諸人一愣,不知道殷利亨為什麼這麼問,微微沉默斟酌了一下,方才沉聲道:“這事也難說的緊。我輩行事,但求心之所安。為人行事,但求問心無愧。六弟何出此言?”
殷利亨低聲喃喃道:“心之所安?問心無愧?”
他忽然抬起頭看看俞蓮舟張松溪諸人,聲音突然變的低沉冷厲:“二哥,四哥,你們方才只顧指責雙英姐姐手段凌厲狠辣,但是你們可曾知道,”他目光望着地下奄奄一息,渾身血污,萎縮的像個七八歲大的孩子一般的胡轍,目光中閃過一抹驚異,冷冷的道:“這胡轍做的那些傷天害理、陰殘狠毒、泯滅人性、罄竹難書之事?你們可曾知道,一個兩歲多的,天真無邪、活潑懂事、不會說話的無辜幼兒,是如何被這喪心病狂的惡徒,凌虐至死的?你們可曾知道,那個可憐的孩子,是在怎樣的痛苦絕望中,失去性命的?!你們又可曾知道,雙英姐妹又是在怎樣的痛苦煎熬中,才對胡轍下的如此辣手?!”
轟轟轟!在殷利亨這一連串“你可曾知道”的嚴辭詰問中,俞蓮舟諸人心中如遭五雷轟頂,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因為殷利亨適才所說,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一個兩歲多的無辜幼童,被人凌虐至死,這件事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忍心,也是不切實際。世界上哪有如此喪心病狂、人面獸心之輩?
若是平時,有人對他們說出世上居然有如此不平、殘忍之事,他們肯定會覺得,對方是在危言聳聽,胡說八道。
可是,今天,對他們說出此話的,是他們至親至近的兄弟。還有一個活生生的罪魁禍首,卻是不由得他們不信了。
當下俞蓮舟諸人也禁不住聳然動容,齊齊失聲,尤其是性格直爽,嫉惡如仇的莫谷聲,此時已經忍不住大聲罵道:“豈有此理!六哥,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喪心病狂、無惡不作之徒?他在哪裏?待我一劍斬殺了他,也好為這世間,除了這個禍害!”
一向嚴肅,不苟言笑的俞蓮舟也是義憤填膺,沉聲道:“六弟,你說的那個可憐的孩子,就是小虎娃?那個惡徒,就是昝姑娘適才折磨之人?”
殷利亨重重的點點頭,應道:“正是!這個傢伙實在太不是個東西了!當時,他的大哥都動了惻隱之心,這個可憐的孩子本來可以逃過一劫,活下來的。是這個王八蛋,在孩子背後狠狠的捅了一刀,斷了孩子最後的希望,最終導致慘案的發生。”然後他讓胡遠東將事情的始末緣由講述了一遍。
講的人,是邊哭邊講,聽的人,是邊哭邊聽。
武當諸俠基本上是流着淚聽完了這事情的經過,都是又驚又怒又悲又悔。
驚的是,世上真的是有如此慘烈之事;怒的是,真的是有如此卑劣的、豬狗不如的畜牲;悲的是,小虎娃這麼一個無辜小生命的慘死;悔不當初,對雙英姐妹的責難與言辭上的羞辱。
此時,武當諸俠面色都是微微發紅,看着雙英姐妹,都有些赦然而不好意思。
莫谷聲踏上一步,紅着臉,對雙英姐妹倆躬身一揖,沉聲道:“昝姑娘,對不起,在下適才不知事情的真相,對二位姑娘屬實冒犯。在下在這裏向兩位賠罪,請兩位姑娘海涵一二!”
雙英微微一笑,淡淡的道:“七弟客氣了。俗話說,不知者無罪。再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看在你五哥面子上,我這個做姐姐的,難道還會與你這個弟弟認真計較?”
莫谷聲尷尬一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轉頭看了下雙清,又是一揖,沉聲道:“昝二姑娘,適才在下冒昧,出手不知輕重,傷了姑娘,還請見諒!”
俞蓮舟三人走向前來,一齊向雙英姐妹抱拳一揖到地,異口同聲道:“昝姑娘,對不起!適才多有冒犯,還請恕罪則個!”
雙英姐妹抿嘴一笑,側身還了一禮。
雙清微笑道:“武當派就是武當派,武當諸俠果然都是光明磊落的男子漢大丈夫!如此胸襟,如此氣度,果然非一般人所能及!小女子佩服!適才之事,不過是一場誤會,各位不必放在心上。況且,我這只是一點點皮外傷,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雙英亦是一笑,認真的道:“只是,我們姐妹倆又要對地上這個傢伙出手了,不知各位可有什麼意見?”
俞蓮舟諸人皆是臉上一紅,盡皆搖頭道:“姑娘言重了!姑娘請自便!在下兄弟們許久不見,正有話要說,就不打擾了。”
說完這話,再次抱拳一禮,攜着殷利亨的手,走到小院一角,兄弟們先後坐下,向殷利亨問起別後經歷。
至於胡轍,如此歹毒之人,所為歹毒之事,武當諸俠見到有人出手懲治,他們不會仗義出手,也不屑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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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利亨對眾兄弟也不相瞞,將所有事情合盤托出。
雙英姐妹也不去管他們,逕自走到胡轍身邊,二人臉上的笑容殮去,目光也變的森寒冷厲。
雙清狠狠的踢了胡轍一腳,冷冷道:“胡轍,你這個王八蛋!簡直渾帳之極!你是不是見到武當諸俠來到,就覺得自己有救了?哼!你只怕是想多了!本姑娘說過,本姑娘想讓你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本姑娘不想讓你死,閻王老子也難要了你的命!憑你做的這些惡毒之事,就這麼痛快的死了,豈不是便宜你了?”
胡轍本來因為中了【惡魔之吻】,精氣神已經迅速衰竭,渾身酸麻腫脹,五感神志卻是清醒無比,他清晰的感受到,身體每一寸肌膚骨骼經脈的萎縮爆裂與劇烈的麻癢疼痛,那份酸爽,讓他目眥欲裂,痛不欲生,欲哭無淚,絕望痛苦已到極點。
確實,在極度的痛苦絕望之下,突然見到有人出手阻止雙英姐妹,還刺傷了雙清,胡轍當時心中的確激動了一下。後來又得知,出手的乃是大名鼎鼎、仁和俠義的武當諸俠,他當時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己得救了。
卻沒有想到,所有的希望,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武當派諸俠聽到胡轍的所作所為,直接選擇撒手不管,袖手旁觀,再次任由雙清姐妹對他為所欲為。這讓他更加感覺到,深深的憋屈憤怒痛苦絕望無助。
心中不由絕望的道:“不是說武當派諸俠仁和仗義,義薄雲天,說好的鋤強扶弱,扶危濟困呢?我這還不弱,不是困么?這怎麼就扶到牆角去了呢?怎麼就不來扶扶我?助助我?”
更加憋屈的是,他的聲帶被雙清所斷,想痛苦大叫,求饒,痛罵雙英姐妹幾句卻都成了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
此時,胡轍聽到雙清之言,惡狠狠的瞪着一雙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通紅無比的眼睛,看着雙英姐妹,喉嚨中拚命的發出一陣吱吱咕咕的怪響,渾身上下拚命的,徒勞的,扭動掙扎着,想要爬起來,狠狠的咬她們二人一口,以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雙英姐妹就這麼冷漠的看着他。雙清一聲冷笑:“怎麼?你覺得很憤怒,很憋屈?那不好意思,我會讓你感覺到更加憤怒憋屈絕望的!讓你也嘗嘗,小虎娃臨死前,所經歷的痛苦與絕望!”
說到這裏,她看了姐姐一眼,微微抬了抬左手。
雙英心領神會,左足踏上一步,右足踢出。
眾人只聽到一道疾風響起,此時那胡轍已經萎縮的像個兩三歲幼兒般殘缺的身體,頓時飛了起來。
雙清搶上一步,左手握着廓爾喀,刀尖向上,待胡轍身體從空中落下時,突然狠狠的扎向他的屁股。隨即立刻拔出。然後一腳向著他的屁股傷口處,重重的踢了上去。
眾人只聽到噗嗤一聲悶想,污血四溢間,胡轍小小的身體,帶着嗚嗚的風聲,像一件碩大的暗器般,向武當諸俠處飛了過去。然後像一條死狗一般,狠狠的砸在俞蓮舟腳下。喉嚨中拚命發出喑啞的吼聲,不停的吐血抽搐掙扎着。
俞蓮舟諸人看着腳下不停抽搐的,污血滿身,凄慘無比,萎縮的像個小孩子的胡轍,皆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眉頭緊緊的皺起,抬頭深深的看了雙英姐妹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忌憚與厭惡。心中對雙英姐妹也不知道是恨是愛。
他們雖然知道了,這胡轍罪大惡極,死有餘辜,但是殺人不過頭點地,雙英姐妹如此凌虐於他,對於一向正直仁義的武當諸俠來說,這手段似乎也太過於毒辣了。心中總覺得,此女美則美矣,武功心智也皆是一流,但心狠手辣,恐不是五弟良配。
剛好在此時,殷利亨說道:“......於是我就這樣落入了庫爾德遜的魔爪。在他蠱毒與辣手之下,我比這時的胡轍也好不了多少。”
武當眾兄弟本來還在為雙英姐妹的狠辣手段,耿耿於懷。擔心雙英不是五弟良配,心中正在思索,要如何讓五弟斷了對雙英的念想。卻是聽到殷利亨這話,頓時忘了雙英姐妹,心中不由一揪。
一直正襟危坐的,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俞岱嚴忽然站起身來,伸手抓住殷利亨手臂,聲音急促的大聲道:“六弟,你,你說什麼?你說你比這胡轍好不了多少?!難道你也中了她們姐妹的【惡魔之吻】?她們怎麼會那麼殘忍的對你?”說到這裏,忍不住轉頭恨恨的瞪了雙英姐妹一眼,又回頭看着殷利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低聲叱喝道:“虧你還那麼維護那妖女!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殷利亨聽到三哥這話,忍不住啼笑皆非,無奈搖頭看看眾兄弟,見眾人都是一副無語的表情,想來他們肯定是與三哥一般的想法,不禁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搖頭對兄弟們苦笑道:“胡思亂想什麼呢?雙英姐妹怎麼可能給我下毒下蠱?她們心疼我,保護我都來不及,怎麼會傷害我?”
俞蓮舟諸人面露疑惑迷惘之色,正要開口相問,急性子的莫谷聲已經迫不及待的大聲問道:“六哥,你把話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雙英姐妹也一起走了過來,一直旁觀的段致遠與袁老爺子,見到這一幕,相視點頭,袁老爺子對武當諸俠道:“各位大俠,我老頭子先去安頓一下全家老少,暫時失陪一下,諸位請隨意。”說完抱拳行了一禮,轉身走入房間裏。
段致遠也對眾人抱拳行了一禮,沉聲道:“各位,在下還有點俗務要處理一下,先失陪了。”說完也不待眾人回應,便轉身自去。
他們知道,武當諸俠有些私事要談,雖然武當諸俠胸懷磊落,凡事無不可對人言,但是他們也不能不知避忌,不知進退,還是避開為好。
武當諸俠知道這二人心思,也就任由二人離開。
待二人背影消失不見,殷利亨方才低聲繼續說道:“我當時疼痛絕望已極,身上肋骨斷了三根,左小腿骨頭都斷了,渾身都是傷,真氣渙散,全身無力的,被庫爾德遜的手下,像拖死狗一般。嗯,當時,我覺得,我不像一灘爛泥,更像是一條死狗。拖進了一個地牢。
那庫爾德遜隨後跟着起來,令人將我綁在一根木頭上。然後又命人給我灌下了一大碗,苦澀,酸辣的水。
在那碗水被灌入喉嚨流入身體之後,我的感覺,好像我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骨頭也好像全沒了。如果不是被鐵鏈捆綁,我恐怕早就癱到地下去了。
那庫爾德遜拿了一根鞭子。一臉戲謔的看着我。口中冷笑連連道:“呵呵,武當殷六俠。你不是很威風,很願意鋤強扶弱嗎?現在,我給你喝下的,你知道是什麼嗎?那是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這樣的武功高強,內力深厚的高手的,化功散。任由你們武功如何高強,只要喝了它,那便任由我們這些普通人為所欲為了。我本大祭司不過是抓了幾個小丫頭來服侍我,那又有什麼大不了的?為了那幾個賤民出手,你何必呢?既然今日你落入我的手中,本大祭司剛好拿你做個實驗,本大祭司剛剛培育的聖蠱,剛剛缺個寄主,你自幼練武,且身體強壯。骨骼精氣神,皆強於普通人。用你的身體來養它,絕對事半功倍。不過你身上的傷口還不夠深。待本大祭司與你鬆鬆筋骨。”
說完他揮動皮鞭在我身上用力狠狠的抽打。
他那皮鞭上佈滿了倒刺與鹽水。隨着皮鞭清響,皮鞭帶着鹽水,狠狠的刺進了我全身的皮膚骨頭中。劇烈難忍的疼痛讓我疼的死去活來。我內力盡失,又無法運功抵抗。數次暈死過去。他就讓人拿清水將我潑醒。
我在半清醒半昏迷之間。也不知道他到底打了多少鞭,可能是打累了。便命人取出一個黑色的陶罐。
我在昏昏沉沉間。隱隱約約的看到陶罐中有一團彩色的物事。
他接過陶罐,拿起一雙筷子,用筷子夾起那彩色物事,隔得近了,我方才看見。那是一條條細小的彩色蟲子。他將彩色蟲子放入我身上各處傷口中。
我雖然知道那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渾身無力,真氣渙散,無法反抗的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將那些恐怖的小蟲子放入我的身體。
那時我後悔無比,又絕望無比。早知道就不跟三哥,四哥分開。否則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恐怕我這一生再也見不到最疼愛我的五哥及恩師與諸位兄弟們了。
說真的,那一刻,我哭了。但是,這件事我卻不後悔。不後悔救了那幫女孩子。雖然我會因此變得凄慘無比,丟了性命。
我正在胡思亂想之時,無情現實卻給了我當頭一棒。
那庫爾德遜令人帶進幾個人來,他將那幾人帶到我的面前。滿臉不屑的望着我。得意的笑道:‘殷六俠,你不是要救她們嗎?結果你看,不光你落在了我的手中,你救的人也被我抓回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無力的看着被抓的那幾名少女。頓時心如死灰。
此時,我看着他無恥囂張得意的嘴臉。連張嘴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揮手令手下退去。並關上了地牢牢門。然後就在我的眼前,欺負了那幾名少女。
我眼睜睜的看着那幾名少女無力掙扎着,慘叫着。我的心在滴血。我痛哭失聲,可是卻無能為力。
當他提着褲子,終於從一名少女身上爬起來時,手裏還提着那少女的裙子。裙子上有一抹觸目驚心的紅。
他得意的走到我面前。像是炫耀一般,舉起那裙子上的紅,展現給我看。
神色囂張無比,又得意無比。他滿臉戲謔的看着我。得意的笑道:“扶危濟困,行俠仗義的殷六俠。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憋屈,很憤怒?你放心,以後憋屈憤怒的事還很多。本大祭司會讓你感到深深的無力與絕望。不過你可千萬別去死。因為我還等着你將我的聖蠱養大。然後將你製作成蠱人,讓你神志清醒無比,卻又身不由己的為本大祭司去殺人,去做一切你本心並不想,卻是身不由己的去做一切事。甚至於讓你給我去親手殺了你的兄弟們。”說到這裏還忍不住喋喋大笑起來。
我只覺得心中一片冰寒。絕望痛苦到了極點。此時,我便是想自殺也不可能。
此時,蠱蟲在我身體之中,到處亂竄。我的神志,也漸漸變得迷糊起來。
昏昏沉沉之間,我感覺到他將我關進了一個鐵籠,並用鐵鉤穿了我的琵琶骨。″
武當諸俠聽到這裏,皆是忍不住心疼的揪心揪肺,傷心落淚。
莫谷聲哭泣着道:“六哥,你受苦了。沒想到你離開之後遭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傷痛。可惜我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一定拿劍宰了庫爾德遜那個王八蛋。”
俞岱嚴深深的吸了口氣。流着淚,紅着雙眼看着殷利亨,咬牙恨恨道:“此人之陰損毒辣,更甚於胡轍。對了,六弟,你如今脫困歸來,身上的蠱毒可解了?那庫爾德遜又是怎麼會放了你的?難道你已經被他控制,身不由己?”
殷利亨苦笑着搖頭道:“事情哪有那麼簡單?想要讓他放了我?這輩子也別想。至於控制,呵呵!若不是雙英姐姐二人出現,捨命救了我,我真的可能會為他控制,前來殺了你們。”
俞蓮舟諸俠眾人惕然心驚,不由得再次看了看雙英姐妹。
雙英輕輕嘆了口氣。雙清恨恨道:“早知道這老王八犢子對殷六哥下了如此毒手,當初真不該那麼便宜了他。不過,六哥,這件事你可從來沒跟我們說起過。”
殷利亨微微一笑,淡淡的道:“當初你們見到我的那個凄慘狼狽的樣子,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說實話,當時你破開地牢,闖入進來的時候,我心裏還挺納悶的。因為那個老王八蛋進來都是有鑰匙的。如此大的動靜,我都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有這麼大的能耐,破開如此堅固的地牢。”
雙英輕嘆道:“可惜我們還是來晚了,讓你受了這麼大的苦楚。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殷利亨搖了搖頭,輕輕的道:“那也不怪你們,當時你也不是身受重傷,剛剛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嗎?當時虛弱的你,為了救我,險些連命都丟了。這份恩情。我一直感念在心。”
聽到二人這段對話,俞蓮舟諸人此時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六弟如此維護於她們,原來姐妹二人對六弟有救命之恩。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四俠,此時卻開口問道:“六弟,那以後的事情究竟怎麼樣?那庫爾德遜沒有再對你下毒手了吧?”
聽到這話,眾人都滿臉擔心的望着殷利亨,靜靜的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殷利亨深深的一嘆,沉聲道:“當時,我被庫爾德遜穿了琵琶骨,鎖在鐵籠子裏,感受到那些蠱蟲在我的身體裏,互相吞噬殘殺,啃噬着我的精氣血肉,我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氣息,正在慢慢的萎縮凋零,神志也時而清楚,時而迷糊。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的發現,我已經慢慢的,對身體失去了掌控權,越來越多的暴虐噬殺的念頭浮現在心裏,對於什麼平時恩師教導、奉行的懲奸除惡、行俠仗義,都是嗤之以鼻。有些時候,只想大肆殺戳一番,不管忠奸善惡。只想殺殺殺!
正在我迷糊之時,那庫爾德遜又帶了幾個少女進來,並讓人將我放了出來。還讓人遞給我一粒丹藥,讓我吃下去。
我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對他的話言聽計從,接過丹藥,毫不猶豫的吃了下去。″
俞蓮舟諸人聽到這話,頓時心裏一揪,一種莫名的痛苦襲上心頭,憐惜的看着這個可憐的六弟,雙眼卻情不自禁的紅了,一行清淚無聲的從眼裏落下。
殷利亨回想到當時的情況,不由一陣后怕,忍不住靠向俞岱嚴,伸手抱住三哥手臂,吸了口氣,低沉着嗓子,繼續說道:“當我服下那顆丹藥,眼前突然一黑,腦子也嗡嗡的,有個細微的聲音在我的耳朵邊道:‘他是你的主人,你要無條件的聽他的話,不能反抗。我迷迷糊糊的道:“是,他是我的主人,我要聽他的話,不能反抗。’接着我就聽到庫爾德遜道:“殷利亨,將那女子給我抓過來,扒了她的衣服。'我聽到這話,毫不猶豫的抓住身邊哭泣的少女,將她提到了庫爾德遜身邊,本來沒力氣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又全身充滿了力氣。我抓住那少女,也不顧她的哭泣哀求,一把撕向了她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