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暗夜坦克之絆
“豈有此理,你腦袋裏裝的是豆腐渣嗎?竟敢讓他孤身犯險?”
“王根生,你聽好了,陳浩若是有個萬一,我必在你見旅長之前,先讓你嘗嘗槍子的滋味。”
在前往南城圍剿日寇的征途上,李雲龍乘坐着一輛劫來的轎車,怒火中燒地對着對講機咆哮,彷彿要將滿腔憤懣化作滔滔洪水,淹沒那小小的通訊設備。
陳浩這傢伙,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刺頭,總愛幹些驚心動魄的勾當。若非他身份特殊,地位舉足輕重,李雲龍才懶得為他提心弔膽。然而,陳浩的安危與李雲龍自身息息相關,怎能不令他憂心忡忡?
不焦慮?
那除非是見了鬼!
這份憂慮甚至讓李雲龍追擊敵人的腳步都沉重了幾分,心中暗自盤算是否要立即調轉車頭,去阻止陳浩那魯莽的壯舉。
“團長,坦克連報告,發現日軍車隊,約七八輛大卡,疑有高層將領在內。”
對講機中傳來孫德勝那略帶沙啞的聲音,經過兩個多月的總部錘鍊,他已從騎兵連長華麗轉身,成為坦克連的新任指揮官,麾下十二輛T-80坦克整裝待發。
李雲龍聞訊,立刻精神一振,積壓的怒氣化作激昂的指令:“好!太好了!給我狠狠地打,一個不留,務必全殲敵寇!”
在權衡是去探望一個可能已步入黃泉的日本少將,還是阻止陳浩的魯莽行徑后,李雲龍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果斷命令司機調轉方向,駛向未知。
烏雲蔽月,夜色如墨,曠野間一片漆黑,彷彿張開了吞噬一切的無底深淵。而卡車的前大燈如同利劍,劃破了這沉寂的黑暗,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山省太郎,少將旅團長,此刻正端坐在第四輛卡車的副駕駛上,帶領車隊突圍。他渾然不知,自己的命運之輪再次悄然轉動。
在公路的兩側,四輛坦克如同幽靈般潛伏,它們那125毫米口徑的巨炮,正悄無聲息地鎖定着遠處駛近的卡車,一場突如其來的伏擊即將上演。在敵方的認知盲區里,我們那隱秘的鋼鐵巨獸——坦克,無疑是枚未露鋒芒的暗棋,否則,他們怎會甘願鋌而走險,於漆黑中疾馳,無視深淵的呼喚?孫德勝的眼眸緊貼着觀測儀,心中編織着這樣的推測。
他們昔日與五九改坦克共舞,而今卻驟然換上了T-80這一科技新寵,彷彿孩子初見世界的萬花筒,既興奮又迷茫,尚需時日來細細品味它的每一絲力量。坦白而言,即便面對實力相當的對手,勝利的天平也未必向他們傾斜。但這份焦慮,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多餘的憂慮——因為明眼人都清楚,日軍的坦克陣容,與他們相比,猶如螢火與皓月之別。
T-80的裝甲,堅如磐石,足以令日軍的反坦克武器望而生畏,彷彿輕風拂過銅牆鐵壁,只留下微弱的迴響。而其搭載的一百二十五毫米坦克炮,更是死神之吻,足以將任何同類對手的座艙變為最後的安息之所。坦克手們無需繁複技巧,只需駕駛着這鋼鐵巨獸,逼近敵人,而後,讓炮口成為死亡的宣判者,一炮定乾坤。若敵人膽敢主動挑釁,迎頭相撞,那更是求之不得——靜止中的坦克,如同狩獵中的獵豹,精準致命。
城東與城南的坦克編隊,雖已整裝待發,卻似乎命運不濟,註定與這場盛宴擦肩而過,只留下一路疾馳的塵埃,訴說著未竟的壯志。
“前方二百米,目標鎖定,首車顯現。”孫德勝的指令,簡短而有力。
瞬間,一枚一百二十五毫米的高爆彈劃破夜空,如同流星劃過的瞬間,炮口處的煙霧繚繞,繪出一幅幅夢幻的煙圈圖譜。
山省太郎,在這突如其來的轟鳴中猛然驚醒,心中疑雲密佈——何方神聖,竟敢在此撒野?未及思索,又是一聲巨響,回答了所有的疑問。
坦克炮,如同精準的導彈,在光學瞄準鏡的指引下,輕盈地躍過兩輛摩托的頭頂,無情地撕開了前方卡車的偽裝。車頭,在那一刻,彷彿被烈焰吞噬,車門如同斷線的風箏,遠遠飛去。車廂內,火焰肆虐,二十餘名日軍士兵,在那金屬與火焰交織的風暴中,瞬間湮滅,他們的身影,被衝擊波高高拋起,成為了這場戰爭最慘烈的註腳。公路上,一幕驚心動魄的場景驟然上演。一輛裝載着挎斗摩托的卡車,其上三名日本士兵尚未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爆炸瞬間迸射的金屬殘片奪去了生命。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幾乎半個日軍小隊就這樣被無情地抹去了存在。
日軍隊伍中瀰漫著困惑與驚愕,他們面面相覷,心中暗自嘀咕:這究竟是何方神聖的火炮?八路軍又從哪兒搞來了這等威力驚人的武器設伏?然而,容不得他們多想,時間也不允許他們沉浸在疑惑之中。
按照既定計劃,剩餘的三台T-80坦克如同冷酷的死神,逐一鎖定了日軍車隊的目標,展開了猛烈的炮擊。緊接着,第二輛、第三輛卡車步了第一輛的後塵,整個車身在爆炸的烈焰中化為烏有。車上的步兵連,連敵人的影子都沒見着,就悲慘地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他們雖不幸,卻也算得上幸運,因為那些僥倖存活下來的人,還得在死亡之前飽受絕望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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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末尾的卡車同樣未能倖免,整個車隊被前後夾擊,徹底陷入了絕境。中間的卡車上,士兵們如同待宰的羔羊,無助而絕望。
“快下車!快!快!”副駕駛座上的軍官聲嘶力竭地喊道,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遠離這輛死亡之車。
坐在第四輛卡車副駕駛位置的山省太郎,親眼目睹了前三輛卡車的悲慘遭遇,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這位身經百戰的軍官,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鎮定,他猛地推開車門,像一隻受驚的野獸,連滾帶爬地逃向公路下方的溝壑,那裏似乎成了他唯一的避難所。
在一片慌亂之中,警衛人員仍不忘自己的職責:“保護將軍!快保護將軍!”
突然,黑暗的荒野中亮起了一道光芒,猶如洪荒巨獸猛然睜開了雙眼,釋放出令人心悸的光芒。一千二百五十馬力的燃氣輪機轟鳴起來,那聲音如同巨獸在荒野中咆哮。重達四十六噸的T-80坦克,正是這片陸地上的霸主,無可匹敵的洪荒巨獸。“難道……是八路軍的鋼鐵巨獸?”山省太郎驚呼出聲,心中的震撼如潮水般洶湧。儘管他位高權重,眼界開闊,對軍械略知一二,卻也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要知道,即便是最厚重的四式戰車,也僅僅三十噸出頭,而眼前的這怪物,分明有着四五十噸的驚人重量。重量,往往意味着火力——譬如那駭人的七十五毫米戰車炮,足以讓它在與北方強敵的對峙中佔盡上風。然而,眼前這輛坦克的炮口,究竟藏着多少威力?一百毫米?甚至更多?可以肯定的是,自家軍隊的任何坦克,在其面前都將相形見絀。
卡車上的士兵們如流水般迅速撤離,但戰爭的腳步卻從不曾停歇。荒野中,更多的坦克轟鳴着逼近,炮口一閃,又是一輪猛烈的轟擊。那些未來得及逃脫的生命,連同他們的鋼鐵避難所,一同化作了夜空下的燦爛煙火。
通訊器中傳來緊張的對話:“連長,這一炮下去,咱們可就連渣都不剩了,團長非得罵咱們不懂持家。”
“持家?哼,戰場上何來持家之說。那些鬼子躲在卡車後面,早晚都得化為烏有。”孫德勝沉吟片刻,果斷下令,“別想那麼多,裏面定有鬼子的大頭目,用機槍解決他們,別讓他們被坦克碾得連個全屍都不留,那樣可不好向上面交代。”
“好嘞,就讓小鬼子嘗嘗咱們的‘彈雨盛宴’!”
坦克之上,十二點七毫米與七點六二毫米的機槍各據一方,如同冷血的守護者。對付步兵,炮火顯得過於奢侈,而機槍,則是完美的收割工具。八挺機槍齊聲咆哮,八條火舌在空中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無情地吞噬着公路上的日軍。
山省太郎躲在排污溝內,惡臭撲鼻而來,手中的黏膩讓他心中咒罵——是哪個傢伙在這時候還不講衛生。但在這槍林彈雨之下,他連抬頭咒罵的勇氣都沒有,只能默默忍受着這份屈辱與恐懼。“元帥閣下,敵方步兵似乎並未如影隨形,此乃天賜良機,何不趁此良機遁去?”參謀長西澤大佐尚能保持幾分鎮定,他眯縫着眼,藉著昏暗的車燈審視着周遭,輕聲提議。
“逃亡?非也,吾等豈能輕易言退,必須與敵決戰至最後一刻!”山省太郎大將已然忘卻了身旁排水溝的污穢,他猛地坐起身,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激昂陳詞。
“身為帝國之驕子,我們當有為國捐軀之壯志。此刻,退路已絕,唯有勇往直前,與敵殊死一搏!”這一夜的連連挫敗,對第四旅團的日軍而言,無異於一場浩劫。
從被迫遺棄城池、倉皇逃竄,到公路上突遭坦克埋伏,士氣之低落,猶如跌入萬丈深淵,再無翻身之日。然而,山省太郎的慷慨激昂,卻如同一劑強心針,撫慰了每一個存活下來的官兵之心。
退路已斷,唯有以命相搏,方能求得一線生機。決心已下的日軍,猶如一群瘋狂的野獸,軍官們迅速組織起士兵,將手榴彈捆綁成束,企圖以此作為對抗坦克的微弱希望。
從底層士兵到高層將領,每一個人都化身為敢死隊員,他們的眼中閃爍着絕望與瘋狂的光芒,向著駛來的坦克發起了無畏的衝擊。子彈如雨點般落在坦克的鐵甲之上,卻只留下微不足道的痕迹。
面對能夠抵禦五百五十毫米穿甲彈的堅固裝甲,這些攻擊無異於蚍蜉撼樹。他們唯一的寄託,便是那些集束手榴彈,哪怕只是炸斷坦克的履帶,使其暫時停滯,也是莫大的勝利。
“為了帝國!”
“萬歲!”
一波又一波的敢死隊員高呼着口號,懷抱集束手榴彈,左突右沖,試圖突破坦克的防線。然而,在坦克內八路軍戰士的眼中,這樣的進攻雖顯悲壯,卻也十分渺小。
機槍手從容不迫地扣動扳機,將衝上來的敵人一一掃落,留下的只有無盡的硝煙與悲壯的吶喊。在蒼茫的荒野上,他們被無情地擊倒,遺屍遍地,宛如戰場上的凋零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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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的履帶無情碾壓,留下一串串死亡的痕迹,迅速鋪滿了前方的視野。
“衝鋒!向敵人發起衝鋒!”山省太郎的吼聲,如同絕望中的最後號角,響徹雲霄。
然而,壕溝中卻再無士兵躍出,去迎接那註定失敗的衝鋒。
“將軍,警衛中隊已全軍覆沒,僅剩指揮部的幾位文職人員與我們同在。”西澤參謀長的話語中,透着無盡的絕望。
他曾幻想,留下士兵做誘餌,吸引坦克的火力,而他們則藉著夜色的掩護,沿排水溝悄然逃離。但如今,這唯一的生機也已破滅。
山省太郎緊握將官刀,博朗寧手槍也悄然出現在他的掌心。生存的慾望在他心中熊熊燃燒,但失去所有部隊的他,若如喪家之犬般逃竄,活着也只會成為世人的笑柄。
此刻,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死亡。是恐懼中屈辱地死去,還是英勇無畏地戰死沙場?後者,無疑更值得驕傲。
他必須行動,哪怕只能摧毀一輛八路軍的坦克!那昂貴的造價,八路軍僅派出四輛的謹慎,都足以證明其價值。
山省太郎向剩下的十幾名軍官發出呼喊:“不論你們的職務、軍銜如何,現在你們都是帝國的勇士。帝國的軍人永不言降,你們已無路可退,拿起武器,向敵人發起最後的衝鋒吧!”
曾經高高在上的軍官們,此刻卻發現自己與大頭兵無異。那位曾統領步兵大隊的少佐,如今也只能孤身一人,去搏那摧毀坦克的一絲希望。
旅團長的命令,如同鋒利的刀刃,割斷了他們心中最後一絲幻想。
“為了帝國,衝鋒!”十幾名軍官紛紛躍出溝渠,彎着腰,以Z字形快速前進,向著那似乎不可戰勝的敵人坦克,發起了最後的衝鋒。在鋼鐵巨獸的轟鳴中,機槍噴吐出憤怒的火舌,嗒嗒聲編織成死亡的樂章,瞬間,數道身影無力地墜入了塵埃。
後續的勇者無畏地踏着前人的足跡,繼續他們的征程,卻彷彿只是與命運爭奪那短暫的幾十秒,或許僅僅是一兩分鐘的光陰。
即便如此,他們依然無法逃脫死神精準的狙擊,子彈如死神之吻,不斷將他們從生者的行列中抹去。
“這就完了?一切壯烈,皆化作了塵埃?”有人心中不禁黯然自語。
山省太郎的牙關緊鎖,后槽牙彷彿要崩裂開來,他心頭怒火中燒,卻找不到一句合適的咒罵。一番激戰過後,敵人的毫髮無損讓他們顏面掃地。更令人痛心的是,己方的勇士們一個個倒下,八輛卡車滿載的兩百餘名戰士,難道僅僅換來了敵人的一陣彈雨?
一股壓抑至極的憋屈感如潮水般湧來,山省太郎征戰沙場半生,從未經歷過如此憋屈的戰鬥。“等等,將軍,還有一個戰士活着!”西澤參謀長突然驚喜地呼喊,他的手指向了一個在黑暗中艱難蠕動的身影。
夜色深沉,難以辨認那究竟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位英勇無畏的帝國士兵。山省太郎也瞪大了雙眼,滿心期盼,哪怕這位戰士能摧毀敵人一輛坦克,他也能感到一絲慰藉。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願意傾盡全力。
然而,那輛沉寂已久的坦克卻突然啟動了履帶,無情地碾壓了上去。只聽一聲凄厲的慘叫,那蠕動的身影瞬間被履帶吞沒了一半,化為了血肉模糊的一片。那是一種難以想像的殘忍,被碾壓的士兵並未立即喪命,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將手中的集束手榴彈塞向了履帶之下。
隨着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山省太郎的心弦被緊緊揪住。那慘叫聲讓他心痛如絞,而那爆炸聲則讓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我們成功了?”他喃喃自語,然而坦克卻如同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般,繼續向前駛去,徹底粉碎了山省太郎的幻想。
他激動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原本以為這是他們那些脆弱的“豆丁坦克”,卻沒想到這龐然大物竟如此堅固。那些香瓜手雷所攜帶的炸藥量,對於這四十六噸重的鋼鐵巨獸來說,簡直微不足道。
“排水溝里還有兩個傢伙活着,別靠近,直接用大炮解決他們。”孫德勝通過熱成像儀的屏幕,清晰地掌握着敵人的動態。剛才的爆炸讓他警醒了許多,他寧願浪費一發炮彈,也不願再冒險。
炮塔輕輕一轉,一枚一百二十五毫米的高爆彈如同閃電般劃破夜空,帶着致命的威力呼嘯而去。煙圈在炮口的呼吸間悠然編織,繪出一幅幅迷濛的畫卷。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在山省太郎耳畔如同驚雷炸開,緊接着,一股毀滅性的力量攜帶着氣浪與鋒銳的碎片,剎那間將他吞噬於無形。身為首個體驗一百二十五毫米坦克炮下“特殊禮遇”的靈魂,他或許能在彼岸遙想這份“殊榮”。
而另一邊,孫德勝在未察覺自己已成就一番壯舉——以一炮之威,讓一名日軍少將隕落——的情形下,正通過車載通訊設備,冷靜地向李雲龍傳遞捷報:
“團長,行動圓滿成功,車隊全軍覆沒,八輛卡車盡皆淪陷,無一漏網之魚。”
憑藉車載熱成像系統的全視角監控,他無需親臨前線,便能底氣十足地做出斷言。
“收到。”李雲龍輕啟對講機,語調平淡如水,絲毫未顯對擊斃日軍高級將領的歡愉。他的心思已全然轉向另一片戰場——銀行大樓前,槍聲與爆炸聲交織成一首未完的戰歌,斷斷續續地訴說著內部的殊死搏鬥。
據王根生所述,這座大樓內竟成了一名孤膽英雄的舞台,陳浩,僅憑一人之力,與敵周旋。
李雲龍聞言,不禁怒從中來,心中暗罵:“這混小子,凈給我添亂,簡直是把我架在炭火上炙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