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修行者
“趙大夫，你可知道大牛是如何中毒的么？”展緣擱下心中疑惑，長身而起，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向趙大夫拱手詢問道。
趙大夫皺眉，有些不確定道：“應該是毒從口入。”
“毒從口入？”展緣搖頭，推翻先前心中以為是地煞暗中出手的假設，沉吟道：“那趙大夫，如若將大牛體內毒素聚集在一起，然後以外力強行逼出，可行？”
趙大夫撫須，不斷推敲此方法的可行xing，片刻后，直視展緣的雙眼，沉聲道：“保守估計，有三成機會！”
雖然說是三成，但趙大夫也只是依據行醫多年的經驗，做出最大限度的估計，因為他不了解展緣是否真有辦法完成。
展緣得到趙大夫的答覆，低聲道：“三成？”
趙大夫鄭重點頭道：“是！因為將大牛體內的毒素聚集到一起，一旦控制不好，讓聚合的毒素爆發，那縱然是醫仙在世也無力回天！況且，就算能控制得住，在以外力逼出時也須小心翼翼，否則一旦掌控不住，那後果可想而知……小兄弟，這無疑是火中取栗啊。”
“嗯，在下明白了。”展緣低聲道。
“小友，你既然相詢，想必定是身懷異術。不過，你要想好，只要一步不慎，滿盤皆輸啊！”趙大夫眼神閃爍，死死盯着展緣。
“無妨！”展緣沉聲應道。
誠如趙大夫所言，要完成這兩件事，聽起來兇險萬分，但展緣還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雖然，驅毒時必須做到細微入致，才能火中取栗，但是展緣相信，自己定能掌控好這個度。
“小友，你決定了？”趙大夫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問道。
“事在人為！”展緣邁步走到李旺福面前，道：“小哥，趙大夫方才所言你也聽到，你如何決定？”
“我……我想想”李旺福心中五味雜陳，望着展緣，躊躇不已。畢竟，他的決定將關係到他表哥的生命。
展緣點點頭，人命關天，確實大意不得。
本來，在趙大夫說出無力回天時，手中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已壓下，可是，卻突然聽到還有辦法，將大牛從閻王的手中救回，這無疑讓人有種從天堂掉入地獄，又從地獄升到天堂的感覺。
“旺福，你可要想清楚，大牛的命現在就握在你手上啊！”李旺福躊躇的表情，令福生心中大急。
“人命關天，多耽擱一刻便會多出變數啊。”趙大夫嘆息道：“老夫實話告訴你，依照大牛的狀況，最多還能堅持半刻，半刻之後，毒素就會壓制不住，一舉沖入他的心脈！”
福生面sè劇變，急忙衝到李旺福身旁，用力緊緊抓着他的手臂，吼道：“旺福，別再猶豫了，再不決定就來不及了！”
“娘的……”李旺福狠狠一咬牙，眼眶通紅，大聲道：“好，展兄弟，你出手吧！”說罷，整個人彷彿一瞬間失去全身力氣。
展緣點點頭，心情沉重，多出幾分欽佩之意。
雖然已走投無路，但李旺福咬牙做出的決定，其實就等於無條件信任陌生的展緣，將大牛的命交到了他手中。
李旺福就像一個窮途末路的賭徒，在賭局孤注一擲，但他賭不是金銀財寶，而是賭一線生機，賭展緣能不能成功，將大牛的xing命從閻王手中救回！
展緣忽然感到有壓力落到他肩上，他向李旺福道：“放心吧，我定會竭盡全力替大牛哥驅毒！”
李旺福重重地點頭，哽咽道：“展兄弟，大恩不言謝，一切，就有勞你了！”
“是啊，展兄弟，大恩不言謝……”福生拭去額頭的鮮血，瓮聲道：“我和大牛從小玩到大兄，喝過血酒，拜過把子，他如今變成這樣子，我沒有辦法救他不說，還他娘的被人冤枉，我真的很憋屈！只希望你能將他治好，還我一個清白！我福生是個粗人，雖然不明白大道理，但是有恩報恩，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這次，無論結果如何，你都是我的恩人，ri后你有差遣，福生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眉，絕不說半句怨言！”
圍觀的眾人眼中滿是讚賞，單憑福生說的這番話，就足見這漢子豪爽的真xing情。
展緣，眼神微微閃爍，像是想到了什麼，低聲道：“言重了，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罷了！好了，不要再多言，我即刻出手驅毒。”
雖然他知道，大牛體內的詭異的毒，並不是普通人能尋找，也知道不是福生下的毒，但三人成虎，唯有大牛自己解釋，才能他一個清白。
展緣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冽變得冷冽，對趙大夫道：“趙大夫，此事我還需要你的幫忙！”
趙大夫道：“有什麼需要老夫幫忙的，小友儘管直言，老夫一定全力以赴。”
“好。”展緣應了一聲，向趙大夫道：“待會兒，還煩請大夫施針，將大牛體內的毒素逼到一處！”
趙大夫聞言，揚眉道：好！“
展緣道：“那便去大夫的醫館吧。這樣，驅毒之後，方便你用藥物調理他的身體。”
趙大夫也不啰嗦，道：“那事不宜遲，我們快走吧……旺福，福生，你們背起大牛，隨老夫來。”
“是。”壯碩的福生趕緊將大牛背起，李旺福在旁攙扶，朝醫館行去。
展緣點頭，轉身拱拱手，向眾人道：“各位，待會兒我替大牛驅毒時，不能受到絲毫干擾，還請各位留步，不要再跟着了。”
眾人本想結伴而行，看看展緣如何驅毒，不過，被展緣這麼一說，也就不好意思再跟着。
“公子請便，我們不會去醫館打擾的，請放心……”有人放聲吼了一嗓子，“大家散了，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說話的這人顯然極有威信，他一開口說話，眾人立刻一鬨而散，往不同方向散去。
展緣將眾人臉上的神情，背地裏的動作，盡收眼底，眾生百態，各有不同，他也不能強勢要求別人做什麼。
展緣道了一聲：“多謝各位。”便身形一動，轉身離去。
只是，在展緣離去之時，並沒有察覺到人群中，有一雙yin冷的眼睛注視着他，就像注視着刀俎下的魚肉，志在必得……
展緣腳步平穩，一隻腳剛邁入趙大夫的醫館，便被醫館內濃郁的藥味嗆到，忍不住咳嗽一聲。
這藥味對一直生活在醫館中，長年與藥材相伴的趙大夫來說是習以為常。可是，對於展緣這個六識敏銳的人來說，絕對不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尤其是對於濃郁的藥味，總是會讓展緣想起往事，產生一種莫名的感觸。
“呼……”
展緣氣沉丹田，吐出體內方才吸入的藥味，而後他輕輕將醫館的大門關上，開始大口地“享受”起刺鼻的混雜藥味。
本來，他可以封閉自己鼻識，只靠全身皮膚呼吸，但是一旦封閉了鼻識，他對外界的感知將會下降，洞察力也將降低，若這時有人突然暴起，向他出手襲殺，他將陷入被動。
一剎那，有時候，也許代表的就是死亡！
至少，隱藏在黑暗中，一直想對他出手的地剎，絕不會放過這樣機會！
展緣最終沒有封閉鼻識，而是強迫自己大口呼吸，儘快使身體適應醫館內的刺鼻藥味，讓它變得習以為常。
適應，這是展緣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要做的第一件事。
“小友，老夫已將一切都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對大牛施針。”趙大夫走到展緣面前，低聲說道。
展緣鄭重點點頭，沉聲道：“好，趙大夫，事不宜遲。”
趙大夫頷首撫須，面sè凝重無比道：“小友，老夫還有一言相問，你別嫌啰嗦……”
展緣輕聲道：“大夫請問。”
趙大夫緩緩開口，道：“小友，你老實回答我，你有何手段驅毒？”
展緣道：“我手中有一株葯，服下后，可護住人的心脈，不受毒素侵襲”
趙大夫道：“小友，可否讓我看一看那株葯？”
“當然可以。”展緣手一翻，一株青翠碧綠的靈草，便憑空出現在手中。
“修行者！”展緣翻手間取出靈草，趙大夫驚呼了一聲，終於知道展緣為什麼一幅成竹在胸的樣子，因為展緣就是天涯鎮上年輕一輩中常說的，身懷絕技，手段通天，可媲美神話傳說中仙人的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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