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堂會審

第10章 三堂會審

一聲“住手”,讓孫建伍高舉的巴掌放了下來。

門口又衝進了一群人,看見這群人,劉文光解脫般的,罵了一句“操!”

老張頭跟着他,也罵了一聲“操!”,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老宋,你可來了!快把這幫王八犢子,抓到你們保衛科去!”

老張頭踉踉蹌蹌地爬起來,看着進來的人,激動地說道。

進來的這夥人是廠保衛科的,帶隊的是保衛科長宋金海。

原來,就在孫建伍把老頭推進鍋爐房裏面的時候,老頭擔心徒弟挨打受欺負,本想衝出去,跟着孫建伍一起教訓教訓劉文光這幫兔崽子。可是奈何,鍋爐房的門,讓孫建伍堵的死死的。

看着孫建伍獨自面對五六個人,老張頭心裏一陣害怕。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好虎也架不住群狼。況且這劉文光,在化肥廠里就是個純純的“渾不吝”。那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頭頂生瘡,腳下出膿,壞的都沒邊兒了!”。和他作對的,多少人,都在他手裏吃過大虧。

一想到這兒,老頭急忙跑回到休息室,給廠里保衛科掛了電話。

讓保衛科多帶點人來,趕緊制止這場毆鬥。

接到電話,保衛科長宋金海反應也迅速。

他感覺這不是一場普通的小打小鬧。四、五個人以上的聚眾鬥毆,已經可以算的上是群體事件了。

如果不及時制止,以劉文光那個渾小子的性格,就有可能要出大事。

於是,叫上了保衛科的所有人,一路飛奔,趕到鍋爐房后,才出現了開頭的那一幕。

宋金海喝住了孫建伍,另外保衛科其他人,也不約而同地,控制住了劉文光的幾個手下。

看着場面有了控制,老張頭晃晃悠悠地,走到宋金海跟前:

“不是我說,老宋,你可來了!再晚一步,俺們爺倆,都得讓這幫兔崽子削死了。”

宋金海看到老張頭,才發現這老頭屬實讓人揍得不輕。

灰白的頭髮上,沾的全是煤渣子。臉蛋上、鬍子上也沾滿了土沫子。那嘴角也被打破了,絲絲拉拉還淌着血。

他安慰了老張頭兩句,又去看看劉文光這撥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笑出鼻涕泡。

好傢夥,這一個個,被打得像豬頭一樣!

尤其那劉文光,還讓孫建伍攥着脖領子,那臉上就沒一塊好地方。

本來就眼睛不大,一臉的麻子。現在可好,這兩眼皮腫得都快合上縫了。左右的臉蛋上,又紅又腫,活像一個大氣球。

外翻的嘴唇子上,都是血沫子。嘴裏不停地,“哎呀,哎呀”地直哼哼。

此時的劉文光,再也沒有了往日囂張跋扈的樣子,活像一隻鬥了敗的公雞。

宋科長走到了孫建伍跟前:“孫建伍,你先把手撒開,劉文光都快讓你削死了。”

聽了宋金海的話,孫建伍緊握劉文光衣領子的手,鬆開了。

被鬆開的劉文光,一屁股癱倒在煤堆上,呼呼地喘着粗氣。

“張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這剛要出門去食堂,尋思打口熱乎的回來吃。這幾個王八犢子,上來就給我一嘴巴子!你說我他媽招誰惹誰了?還有,你看給我徒弟打的!這臉,這手,這頭髮讓這幾個憋犢子薅的,衣服都他媽踹埋汰了!”

老張頭說完,一個勁兒地給孫建伍眨咕眼睛。

宋科長聽完差點沒憋住樂。

心說你這老東西!這到底誰打誰啊?找茬的,讓挨打的給揍了,還他媽一個人打五六個。

正了正眉毛,宋金海對着劉文光的手下道:

“你們幾個,把劉文光拉起來,跟我回保衛科。一會兒我給你們三車間主任打電話,問問你們都什麼班兒?要是有班不上,曠工打架的,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對了,還有你…孫…孫建伍!你也跟我回去!”

孫建伍聽了也沒說什麼,扑打扑打身上的衣服,剛要準備和保衛科的人走,就被老張頭一把拉住。

“老宋,你把劉文光這幫兔崽子帶去行,拉上我徒弟幹什麼?你沒看我倆是挨揍的?“

宋金海道:“張師傅,你別多心,讓他去,也是問問事情經過。問完了,就讓他回來。”

聽宋金海這麼說,老張頭也不好說什麼。在孫建伍跟前小聲囑咐了幾句,看着孫建伍,還有劉文光一伙人,和保衛科的同志一起出了鍋爐房。

這一路上,孫建伍、劉文光的一夥、宋金海和保衛科其他同志,各成三路。

三方誰都無話,彼此各走各的。

沿途上,許多化肥廠的職工都看到了他們。不一會兒,這廠區大路兩旁就圍過來不少人。

“哎?那個被扶着走的,是不是包裝三車間的劉文光?誰給他打這樣?”

“我操!牛逼!劉文光還能讓人給揍了。”

“該!天天欺負這個,拿捏那個,這回老實了吧!”

“小點聲兒!我聽說劉文光家挺有人的,我估計這犢子不能白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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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這犢子記仇,估計揍他的,今後也沒好果子吃!”

宋金海看看馬路兩邊看熱鬧的工人,瞪着眼說了一句:

“不上工,都出來瞅啥?這幾個人你們不認識啊?回去!都給我回去!我看是誰愛湊熱鬧,不回車間。那個誰,那個誰,把他們名字都給我記上,看看都是哪個車間的,回頭給我報給人事,扣他半天工資!”

“得了吧!宋科長,問一嘴啊,挨揍是不是劉文光?”

“你不會自己瞅?”

此時的劉文光,又羞又氣,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在人群的哄鬧嬉笑中,幾路人來到了廠機關樓保衛科。

宋金海讓人,把孫建伍和劉文光他們一伙人,都關進了保衛科辦公室。自己去給主管紀律的副廠長打電話。劉文光卻和宋金海說自己有泡尿,想去解手。宋金海雖說不情願,但也不好說什麼。就讓保衛科的同志,押着他去了衛生間。這劉文光也是聽話,五六分鐘的功夫,一瘸一拐的,就回來了。

等着副廠長帶着人事科孫科長一起下了樓,宋金海和副廠長簡單地說了一下打架的事兒。幾個人就來到了,關着孫建伍和劉文光他們的屋子。

宋金海親自給副廠長和孫科長倒了杯水后,就一屁股坐在孫建伍他們面前。

“聚眾鬧事,你們幾個誰先說吧,怎麼回事?”宋科長問。

劉文光眯着腫脹的眼睛,看了看幾個手下,一舉手道:

“我先說,今天打架是我們不對,但我們是有原因的!鍋爐房這孫子…這孫建伍欺負人,他破壞我搞對象!”

“劉文光你別血口噴人,叫誰孫子?誰破壞你搞對象?”

孫建伍一聽劉文光的話,當時火就上來了。

“孫建伍,你先消停會兒,讓劉文光把話說完!”坐在中間的副廠長說。

劉文光一聽又說道:“副廠長,您得給我做主!就是他,他孫建伍和我搶對象不說,還動手打我。不信,你問問他們。”

說著,他用手一指他的幾個手下。

“嗯!嗯!對,對!我們劉哥要和化驗室的柳春梅搞對象。本來倆人都談上了,這姓孫的,橫插一杠子耍臭無賴,還打了我們劉哥!我們幾個也是看劉哥挨了欺負,才一起去找孫建伍的。”

劉文光幾個手下嘰嘰喳喳,一起附和着。

孫建伍騰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放屁!”

“孫建伍,你先坐下,還沒問到你呢,先讓我把話問完!”副廠長說。

接着,劉文光這小子腦袋一轉:

“本來我和化驗室柳春梅,談戀愛談得好好的。這孫建伍看着眼氣,就來攪和我們倆。那天我和柳春梅在小樹林裏尋思嘮嘮嗑,他就找來,死纏爛打,還動手打了我。我氣不過,就回車間叫了人,想揍他一頓”。

孫建伍聽完,真想再給這孫子幾巴掌。

好在副廠長並沒有光聽劉文光說的,他讓孫建伍也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建伍就把那天,劉文光在小樹林要對柳春梅耍流氓的事兒,和今天早上劉文光帶人到鍋爐房鬥毆的事兒,也說了一遍。

聽了雙方的話,宋金海和副廠長几個人商量了一下,就讓人去把柳春梅找來。

十幾分鐘功夫,化驗室主任領着柳春梅也過來了。

柳春梅一進屋,先給副廠長和幾位科長鞠了一躬,然後就和自己主任坐在了一邊。

宋科長問柳春梅:“春梅同志,這幾個人你都認識嗎?”

柳春梅看看孫建伍,又瞅瞅劉文光,揪着自己的衣角說認識。

“春梅同志,你放鬆點。找你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就行了。你和劉文光什麼關係?”

“沒關係!”

“你和孫建伍是什麼關係?”

“也沒關係,就是孫大哥幫過我。”

“哦。剛才劉文光說,他正和你談戀愛,是孫建伍纏着你。為了你,還打過他,有這麼回事兒嗎?”

一聽這話,柳春梅從凳子上站起來:

“宋科長,副廠長,你們別聽劉文光瞎說。我沒和劉文光談戀愛,他就是個臭流氓!”

柳春梅的主任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讓柳春梅放鬆,把事情來龍去脈,都和大伙兒說個明白。

柳春梅咬了咬嘴唇,吐了口氣。

把劉文光如何藉著談戀愛的名義糾纏自己,還要對自己耍流氓,孫建伍怎麼保護她,見義勇為的事兒又詳細說了一遍。

柳春梅哭着講完了經過,大伙兒聽完,也都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宋金海安慰了柳春梅幾句后,一拍桌子道:“劉文光,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劉文光無賴地又辯解了幾句。宋金海剛想說什麼,就聽見門外有人敲門。

“誰啊?進來!”宋金海喊了一句。

推門進來的,是廠工會的韓副主席。除了副廠長外,幾位科長、主任看韓副主席進來,都自動站了起來。

“沒事兒,沒事兒。你們該忙忙你們的,我找副廠長彙報點事情。”

韓副主席先跟廠長打了聲招呼,隨後又微笑地向屋內四周點了一下頭。

副廠長“嗯”了一聲,回頭對宋金海說了一句什麼。然後他起身,隨韓副主席走出了屋子。

沒幾分鐘,副廠長將門推開了半扇,對正講話的宋金海招了招手,示意宋金海出去。

宋金海見朱副廠長手勢,也起身出了門。

房間裏,只聽見柳春梅低着頭,輕聲地抽泣着。在她臉上,好像映射着無盡的委屈。

孫建伍遠遠地看着她,然後也跟着低下頭,不停地搓着黝黑的工作服。

劉文光卻眯着豬頭一樣的眼睛,嘴裏竟然泛出幾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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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性:東北老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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