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各執一詞
鳳芷恬輕輕咳了一聲,以一種溫婉而不失威嚴的語調對寧馨兒說道:“姐姐,不妨也對我細細道來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多聽一聽,或許能更清晰地抽絲剝繭,找出事情的真相。”
寧馨兒聞言,便一五一十、詳盡無遺地敘述了近日的情況。原來,這幾日皇後娘娘正虔誠禮佛,六殿下也是早出晚歸,政務繁忙,幾乎難得有片刻空閑。而每當太醫前來為正妃請平安脈的時辰,悅兒便會尋個由頭,將房門緊緊鎖上,聲稱需要小憩片刻,以養足精神。
在這個特定的時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妃的身上,自然無暇顧及悅兒究竟在房中做些什麼。然而,今日卻發生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另一位妾室精心製作了荷花酥,打算拿去與悅兒一同品嘗。誰料,當她剛走到悅兒房門外時,竟發現悅兒的貼身婢女正守在門口,神色緊張,似乎在為裏面的人放哨。
這位妾室心中起疑,又隱約聽見屋內傳來異樣的聲音,那聲音低沉而有力,聽起來竟像是男人的聲音。她心中一驚,不敢怠慢,連忙將此事告知了寧馨兒。
寧馨兒一聽此事,立刻帶着一眾宮人前去捉拿。當他們猛地推開房門時,眼前的一幕令人震驚不已——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正與悅兒拉拉扯扯,場面十分不堪。
鳳芷恬聞言,目光銳利地掃視了一圈,特別是在那男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只見他低着頭,渾身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顯然是被眼前的陣仗嚇得不輕。從衣着打扮來看,他似乎是宮中的一名侍衛。
“可是,這悅兒姑娘的衣衫卻是整整齊齊,絲毫不見凌亂。”鳳芷恬微微皺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寧馨兒見狀,心中不禁有些着急,連忙解釋道:“妹妹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鳳芷恬輕輕一笑,安撫道:“姐姐莫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真相總會大白於天下的。”說完,她又將目光轉向了那個男人,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你來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你唯一的機會,本宮勸你好好想清楚再開口。若有半句謊言,小心你的項上人頭!”
那侍衛目睹眼前情勢,慌不擇路地跪爬數步,直至兩人跟前,瑟瑟發抖,頭埋得極低,只敢以連連磕頭的方式乞求饒恕。他心中恐懼萬分,生怕稍有不慎便惹來更大的禍端。
鳳芷恬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彷彿春日暖陽,輕聲細語道:“無須驚慌,我們只是有幾句問話需你解答。只要你坦誠以對,若此事純屬誤會,正妃娘娘自不會為難於你。”
侍衛依舊低着頭,聲音細若蚊蚋:“貴人但有所問,奴才所知必當據實以告。”
鳳芷恬神色更加柔和,彷彿能化解人心中的寒冰:“你為何會出現在悅兒姑娘的閨房之中,且如此衣衫不整,成何體統?”
侍衛臉色微變,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俯首帖耳道:“奴才是鳳宮中的一名小卒,實是……是正妃娘娘差人吩咐,說悅兒姑娘宮中鬧鼠患,命奴才今日前來捕鼠。奴才與悅兒姑娘絕無苟且之事,奴才萬萬不敢啊!”
此時,悅兒口中的絹帕不知何時已被取出,她一臉得意地望着鳳芷恬與寧馨兒,彷彿勝券在握:“公主殿下您看,妾身就說是正妃娘娘要害妾身。這侍衛剛從妾身房中衣衫不整地出來,緊接着正妃娘娘就帶着人來捉姦。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
寧馨兒聞言,臉色驟變,心中已然明白,這是一場針對她的精心佈局。她急切地想要辯解:“妹妹,我真的沒有。”
鳳芷恬目光深邃,審視着眼前的一切,緩緩道:“現下正妃與悅兒姑娘各執一詞,一時之間難以斷定誰是誰非。”
悅兒則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那就等殿下回來再做定奪。”
寧馨兒氣得淚光閃爍,聲音中帶着幾分委屈:“你!你不過是仗着殿下對你的寵愛,便如此肆無忌憚。”
鳳芷恬微微眯起雙眸,心中暗自思量。悅兒口口聲聲要等魏舒回來,按常理,即便是被陷害之人,也應有所畏懼,然而她除了囂張跋扈之外,竟無絲毫懼意。看來,此事魏舒亦難逃干係。
鳳芷恬緩步移至侍衛身旁,從腰間取出一把蕭炎贈予她的匕首,這把匕首她從不離身,此刻她輕輕拔出刀刃,輕輕抬起侍衛的下巴,仔細端詳着他的面容:“你這相貌,着實平平無奇。悅兒姑娘放着六殿下那樣的翩翩公子不要,卻為了你這等姿色冒險,委實不值。”
寧馨兒聞言,目光緊緊鎖定在鳳芷恬身上,心中忐忑不安。若連鳳芷恬都不信她,那她恐怕真的百口莫辯了。
悅兒見狀,更是得意非凡:“公主總算說了句公道話。”
鳳芷恬微微一笑,並不急於表態:“且慢。”她繼續用匕首在侍衛臉上輕輕劃過,那冰冷而鋒利的刀刃讓侍衛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本宮覺得你所言非實。只是眼下確無確鑿證據。不過,本宮初來乍到之時,魏丞相曾傳授本宮一個妙招,或許能派上用場。”
“什麼妙招?”眾人皆好奇地問道。
“世人皆有劣根性,不經歷一番苦楚,又怎會吐露真言呢?”鳳芷恬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寒意,“姐姐你久居深宮,心地純良,自然無需此等手段。魏丞相卻偏愛凌遲之刑,一刀一刀下去,即便是鐵石心腸之人,也終會吐露真相。”
侍衛一聽,雙腿瞬間癱軟在地,聲音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奴才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啊!”
鳳芷恬的聲音驟然變得森冷無比,厲聲道:“你真的不明白本宮在說什麼嗎?也好,本宮最喜硬骨頭。大監,煩請你速去召集幾位得力的宮人來,本宮倒要看看,這幾百刀下去,他的嘴是否還能如此硬氣!”
侍衛聞言,嚇得面如死灰,渾身僵硬,半晌才擠出幾聲哽咽:“奴才不敢!奴才真的不敢啊!”
鳳芷恬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喜歡這種法子?那我們便換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