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曉曉,我把你當狗啊
訓練室里除了連曉外,沒有任何人。
在祝秋瑾率先突破的壓力下,其他人也紛紛成功突破至四級。
只剩下連曉在為了考核苦苦掙扎。
今天晚上,萬木春本想留下來陪連曉,但被許白強制趕回宿舍了。
像曉曉這麼驕傲的個性,還是讓她一個人獨處吧。
訓練室外,許白雙手抱着熱牛奶心想。
她小口抿着溫熱的牛奶,捏了捏眉心,將心思放到整理隊友們突破到4級后的異能特性和具體效果上。
【許白:精神攻擊+火焰刀法,召喚物時間提升至一小時,冷卻時間十分鐘】
【林巧稚:低階異能毒奶,中階特性指鹿為馬。
對低等級敵人的成功率較大,同等級內的成功率依賴於語言內容與使用者狀態,跨等級攻擊效果較差、消耗巨大。
(已為林報了語文課、邏輯課,佈置了兩大本作業;林抗議,駁回)】
【江月望:低階絕境逢生,中階特性延伸至無生命物體。
被使用者指定的物體與使用者共享狀態。
(為江打造A級適配武器,進度89%)】
【祝秋瑾:低階控制碳元素,中階特性碳靈。
利用碳元素讀取別人的心聲,也包括心靈溝通。
(讓她看了很多偷偷摸摸的小電影)】
【汪新新:低階幸運,中階幸運祝福。
擁有賜福能力,被賜福者將提高幸運值(玄學),並恢復快速自愈能力(需狗叫,惡趣味)】
【丁一銘:低階同調,中階共奏。
與使用者同調的人或物可以獲得增幅。
(純輔助,與秋、林重複較大)】
在寫到這一句的時候,許白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是真沒想到祝秋瑾那冷冰冰的樣子,居然會覺醒心靈溝通的能力,這也讓複賽七人的選擇難辦了很多。
溫中如今的排名是84,離第64名只差846功勛點。
而距初賽結束的時間還有三個月,綽綽有餘。
許白的心思便早就從獲得初賽名額,放到了複賽上。
“唉——”
女孩咬着腮幫子,心中再次發出不友好的問候:
“到底是哪個缺心眼把十人改成七人的啊!”
冷風微微刮過,沒有帶來任何聲音。
藏在圍巾下的耳朵動了動。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許白心中起疑,站起身來。
曉曉的訓練室怎麼沒有聲音了?
許白快步走了幾步,來到門前,刷卡悄悄打開一個小縫。
在看清室內的情況后,緊張地大開。
門外的寒風間捲入室內,帶來刺骨的涼意,吹得角落裏的幾把輕劍琅琅作響。
慘白的燈光灑落在空曠的空間裏。
清瘦得有些嬌小的身影蜷縮地側躺在地上,
纖細的五指難過得掐着地面,清淚無聲地流淌。
聽到門打開的聲音,連曉身子猛地一瑟縮,立馬背着來人坐起身,胳膊假裝不經意間擦過眼角的淚水。
做好所有準備后,女孩轉過身,嘴角硬生生地向上揚起,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大晚上的你不睡嗎?”
只是,她笑得分明跟哭一樣。
眼眶紅腫着,聲音也沙啞得厲害,像是隨時都會再哭出來。
許白關上門,將凜冽的寒風隔絕在外。
她沒有用擅長的開玩笑度過這個對連曉來說可能有些尷尬的意外。
而是一步一步緩緩走到連曉面前,
然後半蹲下身子,用手指輕輕拭去連曉眼角殘留的淚花。
溫熱的指腹在眼周輕觸,連曉臉上的假笑陡然一僵,卻仍倔強地撐着嘴角。
許白輕嘆一聲:
“連曉,別裝了,累不累啊?”
這話猶如一記重鎚,直接將連曉的笑容面具狠狠撕裂。
她不再強撐着笑容,烏黑深邃的眸子沉甸甸地看着許白,那張臉上的神色沉默又悲哀。
良久,她的喉嚨里擠出干啞的聲音:
“許白,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換作別的人,我可能…我真的會下迷藥哦。”
許白一時間恍了神。
對於高星劍的針對,她的心裏裝了太多的事。
從沒想過曉曉那天早上的刀劍相對,還有另外的解釋。
不是曉曉想要展示那把價值連城的A級劍的效果;
不是想讓毫無戒心的她長個教訓;
而是曉曉在難過,在委屈。
連曉像是徹底絕望,連最後一份臉面都全然不顧了,開始傾訴着自己心底的秘密:
“祝秋瑾說得可對了,我不是好人,許白。”
她啞着嗓子,藏在聲音下哭音不易察覺:
“姜悅幫了我好多,全心全意地為我好,可我還是拋棄了她,因為在她眼裏,我只是個需要照顧的學妹而已。”
連曉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下一秒又變得決絕:
“但對宋凱樂就不一樣了,我手上有他的把柄,我能威脅他,能利用他!”
“他就是我的狗,我想讓他往哪爬,他就只能往哪爬!”
連曉習慣性地運用起演講的手段,將聲音拔高了幾分。
彷彿這樣就能壯大她搖搖欲墜的氣勢;
彷彿這樣,才能讓她此時的表情看起來不那麼可憐。
許白安安靜靜地看着她,星點的燈光落到她的眼角,染上幾分柔和的色彩。
連曉慘笑一聲:
“許白,我就是靠這些手段在溫中制霸的。”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着,帶着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你知道,如果複賽的七個人里沒有我,我會做出什麼嗎?”
下迷藥、綁架她、威脅她……
許白腦海浮現這些。
女孩幾近崩潰地想要列舉出那些不堪的手段,許白伸出了手。
手指抵到她的唇邊,阻止了她。
“好了。”
輕輕冷冷的聲音響起。
像是按下了暫停鍵,連曉怔怔地看着許白,蒼白的唇瓣微微抖動,所有情緒都被堵在了嘴邊。
許白湊近她,語氣不明:
“連曉,你覺得我為什麼跟你這麼好啊?”
連曉眼神中滿是迷茫,想不通許白為什麼會是這個反應,喃喃地說:
“我對你好,一直給你辦事。”
許白搖搖頭:“不是哦。”
在那晃眼的白熾燈下,少女笑得嘲諷:
“曉曉,我也把你當狗啊!”
連曉的神情茫然了片刻。
許白絲毫不給她思索的時間,語調漫不經心地講:
“你怎麼會覺得我是好人呢,打從一開始,我就把你看透了,偽裝得那般道貌岸然,小心思一套一套的。”
在眼前女孩愈發震顫的瞳眸中,許白低聲笑了下,一字一頓地緩緩開腔:
“多麼適合做我的狗啊!”
連曉難以置信耳朵聽到的這番話,說話都變得磕磕絆絆: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這種人。”
“為什麼不可能呢?曉曉,你真的了解我嗎?”
許白追問着,唇邊那危險的笑意愈發濃烈,
“你知道在被高婕開除后,我曾經想炸了這塊地方嗎?”
連曉的瞳孔微微收縮,呼吸滯了一瞬,又問:“怎麼炸?”
正常人都該會驚嘆許白怎會如此殘忍,這裏可是住着上萬無辜的人啊。
可偏偏,連曉自嘲地想着,她不是個正常人。
讓她突然感到慶幸的是,她唯一的聽眾,似乎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在等待回答的過程中,連曉鬆了一口氣,眸中閃爍起找到同類的興奮。
“還沒來得及細想呢,就遇上了兩個——”
許白不緊不慢地拉長了語調,腦海中浮現出那兩個鐵皮傢伙的模樣,“搗蛋鬼。”
連曉自動腦補出了,徐主任和莫校長苦口婆心勸說許白放下屠刀的畫面。
她深以為然地點頭。
“所以,我的小狗,”
在連曉模糊的視線中,許白笑得悲天憫人,
“告訴主人,你為什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