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含春樓活計
王快刀目送黑衣消失,悠悠一嘆,最近青寧郡城,連起數次殺人大案,此人行事古怪,定非良人。
可惜放他跑了,王快刀收回目光,在林正天、林塵伯侄二人身上遊走,林正天被剛剛那動靜,嚇得雙腿打顫。
剛剛黑衣賊人朝他衝來,他真切感受到了死亡氣息,現在危機解除,加上大穴封力,噗通一聲,便癱軟了下來。
“虧你是個武師。”王快刀嘲諷道,當真看不起林正天。
先前在破廟銅鐘內,此人滿嘴污穢,儘是威脅之言,如今又雙腿癱軟。這些事迹看在眼中,難免會給他留下欺軟怕硬的印象。
相反遠處大鐘旁的林塵修為低微,好似骨齡也已不小,也不似入了武師的樣子,卻應變自如,實實在在幫了個大忙。
否則他這位捕首,陰溝裏翻船也未定。林正天見王快刀面色不喜,哇呀一聲,便哭了出來,哭訴:“大人,真不是小人膽小,我就教訓個侄兒,那知扯上這擋事,且我那侄兒處心積慮,想害慘我也,我是傷心欲絕啊。”
淚如泉湧。
林塵暗罵一聲:“老匹夫,這套虛情假意,倒玩得熟絡。”林正天也不傻,自然不能讓林塵一直佔據上風。
王快刀道:“行了,別和我扯這些。”
他顯然不想與二人有任何牽扯,便手指輕點,先後解開兩人大穴。氣力恢復,林正天登時便站起身來,底氣卻也足了。
“我不知你二人有何恩怨,今日算你們幸運,因那賊人逃跑,我再無興緻理會你二人,各自離去罷。”王快刀不耐煩道:“還有,你是武師,他只是鍛體,剛才他到底幫我一忙,你若恃強凌弱,卻也不對,自己斟酌斟酌。”
“是,是…”林正天點頭哈腰。林塵淡淡注視,如此結果,比他預想中好上幾分。
林正天心想:“這位大人事務繁忙,最近城中又有殺人大案,那有心情理會這些民生瑣事,不過放跑賊人,大人定然心情煩躁,還是避開得好。林塵那小混蛋太可惡,今日險些害死我。不可不報,卻要先忍個十天半月,看看局勢。”
今日之局,不歡而散。林塵走得飛快,回到院門,將房門合上,才輕出一口氣。
他低頭看左右手臂,青紫相交,骨頭深處隱隱作痛,非得一些治療骨傷的藥物才可治好。
但他數年積蓄,皆用來購置“正平拳”,哪有餘錢買葯療傷。
不過太初陰陽訣,療傷之效卻是極佳,他只需觀想黑白磨盤,以意念推動磨盤,便可治癒自身傷勢。
索性…
今日之事過後,林正天該是不會輕易找上門來,他也該能過幾天安生日子,養傷、習武了。
林塵盤腿而坐,觀想黑白磨盤,試着將其推動。
一夜過去,在陽光破曉之際,腦海中那黑白磨盤,總算被推動一絲一毫。
頓時一股熱氣在體內游竄,林塵雙臂發癢,那傷及骨頭的傷勢,在此刻康復。
……
林正天回到家中,剛推開門,妻子劉氏便劈頭蓋臉一陣怒罵,罵他是個窩囊廢,對付個書獃子林塵,怎麼要這麼久,還是偷偷出去吃葷了。
喋喋不休,吵得人煩躁,加上唾沫星子都快夠林正天洗臉了,本就鬱悶的林正天,抬手便是一巴掌。
啪!
林正天道:“老子差點死在那小子手中,回來還得聽你這娘們嘮叨,什麼個事!”
這一巴掌下去,劉氏立時安靜,捂着臉不知所措,好半晌后才端來茶水,去給林正天請罪。
又為其揉肩捏背,聲音輕柔,見自家娘們這般識相,林正天才好受了些許,將今晚之事,一一道來。
“呸!這林塵真是個白眼狼!”劉氏怒從心起罵道。
“唉,這回也是着了他道,可恨的是,又得讓那小子得意幾日了。”林正天捶在茶桌上,茶水濺射。
劉氏眼珠一轉,道“未必,你不能動手,但你兒子能啊。咱們小兒天賦不錯,已經做了兩個月的試師弟子,你把他叫來,小子給老子報仇,豈不是正好?”
“你想啊,那王捕首見到林塵連個七歲小兒都打不過,肯定也羞於為他出頭。”
林正天一拍桌子,“對啊!此計可行,此計可行,想不到你這婆娘,還有這般計謀。”
“哼。”劉氏捂着臉,翻個白眼,嬌滴滴道:“你剛剛還打了人家。”
“嘿嘿,待會讓你打回來。”
“討厭~”
林正天一把抱起劉氏,朝卧房走去。
……
林塵照常去書鋪抄書,書鋪東家是一老頭,白髮蒼蒼,和藹可親,對林塵有不小恩情。
這活計實不算難,但對筆力有些許要求,林塵書畫一途,天賦卻也不差,完全能夠勝任。
如今林塵已經修武,日後用錢財之地定然不少,書鋪抄書輕鬆穩定,可滿足日常生活,但若用於練武,定然是遠遠不夠的。
林塵正考慮是否換一份活計,可現階段又苦無門路。正憂愁時,東家走了過來,將林塵抄錄的書冊拿起,笑呵呵道:“字如其人,我張老畫武道一途毫無建樹,但字畫一途,卻也算小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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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時你字中,筆鋒內斂,形庸卻意滿,今時你字中,每一筆收尾處,暗含三分鋒芒,想來是遇到一些大事了吧?”
老人名張老畫,是這家字畫鋪東家,林塵道:“老張,你這看字識人的功夫,當真叫我無話可說。”
張老畫呵呵直笑,輕撫白須,上下打量着林塵,他這般年紀,本應是在武院習武,展露頭角。
張老畫道:“你畫工如何?”
“尚可。”林塵道。
十二歲他不修武轉而修文,琴棋書畫皆會一二,其實成就皆不差,憑那過目不忘的能力,凡入眼之物,皆可原原本本畫出。
只是畫作越到後期,便越重意而非形。若更進一步,好需不俗武道修為相輔。
故林塵對自身畫功,僅是“尚可”二字,張老畫道:“小塵啊,你在我這已有幾年,你人品我放心,你畫工說尚可,定是真切不錯。”
“我有一活計,可介紹給你,可賺取不少銀兩,你有無興趣?”
林塵開玩笑道:“能賺銀兩,便是出賣肉體,也在所不辭。”
“哈哈哈哈,你小子,不用出賣肉體,倒是會有損名聲,日後若想以‘畫’出名,會是一大污點,不過我見你小子,雖書畫天賦不淺,但從不深研,想來志不在此,應是不會介意。”
張老畫撫須而笑,從懷中取出一本書冊道:“是含春樓的活計,我老了在乎名聲,不願意去做,你若願意便替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