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此地無銀
鄭海鵬第一個舉手贊成:“有!”
其他人緊跟着“有,有,有......”
姚欣怡趁人不備,湊到蘇曉剛耳朵:“你得感謝我,回去時我們倆單獨走,你請吃雪糕,咱們倆就算一筆勾銷怎麼樣?”
姚欣怡從蘇曉剛的臉上,發現在鄭海鵬說出他們家服裝廠地址的一剎那,蘇曉剛反應激烈。猜測下去,蘇曉剛每一次臉上露出驚訝,總能證明他的內心世界波瀾壯闊,很容易被人捕捉他的晦暗一面。
“什麼呀,我憑什麼請你吃雪糕?為什麼不是你請我,難道,就因為你是女的?”
蘇曉剛不是不情願,而是對姚欣怡的話莫名其妙。鄭海鵬侃侃而談,喋喋不休。蘇曉剛趁此機會,追問姚欣怡何德何能令他請客。姚欣怡甜美一笑,對着蘇曉剛咬語。說話時,不免盯着鄭海鵬。
“就憑我通過你的眼神,判斷你媽媽就在鄭海鵬他們家上班。難道這一條還不夠嗎?嗯...”姚欣怡用手擋住自己的嘴,偷偷和蘇曉剛辯解,不是姚欣怡害怕鄭海鵬,而是擔心她跟蘇曉剛接近,鄭海鵬會冷嘲熱諷,加快為難蘇曉剛的步伐。
不想讓鄭海鵬找到為難蘇曉剛的機會,是每一次鄭海鵬同學聚會時,姚欣怡必做的一件事。因為蘇曉剛每一次參加鄭海鵬的同學聚會,前決條件就是,姚欣怡必須到場,這是他對鄭海鵬的唯一要求。
英雄所見略同,鄭海鵬也對姚欣怡定下規矩:只要他組織同學聚會,姚欣怡必須到場。否則,蘇曉剛早已不參加鄭海鵬的同學聚會。或者,姚欣怡認為,鄭海鵬組織的同學聚會,沒有了學霸和校花,那聚會也是走過場。
沒有蘇曉剛和姚欣怡的到場,同學聚會也沒啥話題。
“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媽媽就在他們家廠里!”蘇曉剛盯着姚欣怡一張臉,被姚欣怡用手將他臉推開。這小動作做得,被鄭海鵬看見蘇曉剛就死定了。不死,也得蹋層皮。要知道,得罪鄭海鵬,放學路上准遇到社會青年對他大打出手。
打完走人,等警察來了,連個鬼影子都找不到。
面對警察問詢,你連人臉都沒看清楚,又怎麼可能回答上警察的問話:打你的人長得什麼樣,對方分別有幾個人,手裏拿沒拿東西...
諸如此類你說你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只顧抱頭鼠竄,哪裏來得及看那些打你的人長得什麼模樣,有什麼與眾不同的特徵?
問題是,人家不給你看的機會。
“猜,我猜的呀!你就痛快回答我,有沒有這回事,別一驚一乍的好不啦。被鄭海鵬看見,又得我來為你說話。”姚欣怡說著,和蘇曉剛拉開距離。不像剛才那樣的湊得沒有距離感,令人窒息。
蘇曉剛端坐着,假裝看着鄭海鵬,表現出洗耳恭聽的樣子,手伸到桌子底下,對姚欣怡豎起大拇指。“是的,我媽媽胸前的工牌,就是東海市服裝設計加工進出口有限責任公司。”
姚欣怡點點頭,神氣地將頭劉海往腦後一甩。蘇曉剛知道,那是姚欣怡自信時的標誌性動作,代表成功後用習慣的肢體語言最簡潔的表示方式。就在這時,鄭海鵬突然語氣一轉,單刀直入蘇曉剛。
“蘇曉剛,我回答你的話,現在,該輪到你了吧!”
鄭海鵬沉浸在爸爸媽媽公司擁有的寶貴財富氛圍里。看蘇曉剛的眼神,帶着難以抑制的自鳴得意。也難怪鄭海鵬三番五次請同學們出來下館子,每個月給鄭海鵬花個三萬五萬,鄭海鵬爸媽眼睛不會眨一下。
在老師眼裏,鄭海鵬就是個得天獨厚的幸運兒。
在同學們眼裏,他被吹捧為上帝般一樣存在。“呵呵,我的鄭大班長,讓你失望了。我媽媽在東海市一個全稱叫剛小蘇私企老闆的服裝廠,不是你說的東海市服裝設計加工進出口有限責任公司。
接下來你不會在像以前一樣,總是拿我取笑吧!你總得給我留下一次美好的印象啊?再有二十多天,我們就進入高考了,以後啊,各奔東西,說不定幾年見一次,亦或這一輩子再也不見。
接下來,應該利用短短的二十多天,我們複習準備應考,還要梳理、加深同學之間的三年友情。時間。如同指間流沙,抓也抓不住。再怎麼不愉快,三年在一起的同班同學關係,值得一輩子珍惜。同學們,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姚欣怡帶頭拍手,所有人跟着拍手。
只有鄭海鵬被蘇曉剛搶了風頭,有點情緒波動。儘管如此,鄭海鵬也沒那麼小氣。至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要假裝自己大度一次,還是有必要。個性張揚又圓滑,成為鄭海鵬身上的標籤。
“我和你想的不一樣,和同學們相處我平時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只是你蘇曉剛在這方面要多加跟進。此刻,我鄭海鵬心裏想的是,怎麼在最後一次摸底考試把你拋在身後。
因為最後一次摸底考試,對每一位同學來說至關重要,特別是像我們這樣家庭出生的孩子。至於你蘇曉剛么,或許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上大學是你的唯一出路。而我鄭海鵬,條條大路通羅馬,嘿嘿,不服,月不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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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對鄭海鵬的話感興趣,誰都知道。
不管什麼樣的考試,考上名牌大學才是真實力。在同學們眼裏,鄭海鵬和蘇曉剛一樣的優秀。哪怕蘇曉剛三年高中期間,拿到的第一名名列榜首,為什麼對鄭海鵬的看法總比蘇曉剛好?
可能是因為鄭海鵬大把花錢,家庭背景令所有同學們瞠乎其後,不可逾越。還有就是,鄭海鵬品學兼優,平易近人。像這樣的富二代,還拚命學習,真的不多見。
鄭海鵬說完自己的打算,一雙眼看着蘇曉剛。嚇得蘇曉剛特別緊張,他不想於鄭海鵬一問一答,兩個人唱對台戲。要麼逗得大家開懷大笑;要麼引起所有人神情恍惚,害怕鄭海鵬對蘇曉剛出手。
把學習成績甩到一邊,鄭海鵬無論從哪一個方面蘇曉剛都不是他對手。
包括身材,鄭海鵬高三下學期,就是一米八一,蘇曉剛才一米七八。“鄭大班長,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神情放鬆的機會好不好。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難道,你的最後一次摸底考試,是我說了算嗎?
如果是,我寧願讓給你第一名機會,把開心留給你。”蘇曉剛被鄭海鵬看得不耐煩,這傢伙總想跟姚欣怡坐在一起。怎奈。人家姚欣怡偏偏喜歡坐在我蘇曉剛的身邊,表面上姚欣怡在替蘇曉剛跟鄭海鵬反唇相譏。
實際上,每一次鄭海鵬想要對姚欣怡圖謀不軌,都被蘇曉剛巧妙化解。
和蘇曉剛一樣,鄭海鵬喜歡將心理活動在表情上顯示出來。想滿,至少主觀是這樣,但行為表情包背叛自己。這一點,她們倆還真的不如跟謝曉梅學一學。人家可是口是心非,表裏不一。
遇鄭海鵬不開心,她見風使舵遠離;遇鄭海鵬請客送禮,謝曉梅妙語連珠,賣弄風情。
“蘇曉剛,此話當真!”鄭海鵬神情嚴肅,空氣彷彿凝聚。
說都知道,鄭海鵬繃著臉,那可是十頭水牛也休想拉動。蘇曉剛望着他,不理解鄭海鵬神情猛然間的凝重。“是啊,我,蘇曉剛有過和你,和同學們說過假話的歷史記錄嗎?可你得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你才能不在有限的時間內為難我。
老實說鄭大班長,被你一次次取笑,不是我想不出對付你的招數,只是三年時間,一晃而過。好好珍惜同學之間的學友情分吧!走過高中這個村,上大學也好,走向社會也罷,再也找不出高中時光這個店了。
能像今天這樣的場合聚在一起的日子,並不多。同學們,請不要互相傷害好嗎?退一步,海闊天空。儘管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只要能幫得上忙的,絕無怨言,包括在座的每一位。”
“呵呵,是嗎?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我希望下一次來這裏買單的人不再是鄭海鵬同學一個人。風水輪流轉,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蘇曉剛怎麼樣?我是無償將請客的機會贈送與你,放心,絕對不用你會說感謝。大家說,我提倡的建議如何?”
拍手叫好的同學,佔大多數。
“還有我,也願意將輪到我請客的機會贈送給蘇曉剛同學。不過嘛...我們講究於佛系,不忍心讓蘇曉剛拿他媽媽在服裝廠上班的辛苦錢,來請我們吃大餐,過意不去啊同學們。
吃下去,會感覺不舒服的。為了證實真偽,不如,趁熱打鐵,就在明天,讓蘇曉剛同學請大家在此就餐,以示證明會不會令同學們有不適感。”
“好是好,都將自己請客的機會拋給蘇曉剛,明知道蘇曉剛經濟條件不如咱們,還一味為難他,不是同學之間友誼,而是故意刁難。為證明蘇曉剛剛才說的話虛實,不是沒有其他辦法。至於這其他辦法么...
還是留給鄭海鵬班長給他出主意,同學們贊同不贊同?”
典型的討好賣情貨色,姚欣怡心裏這麼想,無任別人怎麼瘋狂跟着節奏,她不為所動。蘇小妹保持中立,謝曉梅自然不放過任何一個討好鄭海鵬的機會。有可能,謝曉梅對鄭海鵬有着常人不會有的好感。
高三,正值青春期發育。對異性的好奇人皆有之,謝曉梅對鄭海鵬和姚欣怡對蘇曉剛一樣,自然不例外。鄭海鵬開始用手捋一下劉海的招牌動作,不懷好意的對蘇曉剛說:“嘿嘿,我還真的有機會給蘇曉剛表現一下。但我不敢說出來,原因簡單,不自信。說出來,人家蘇曉剛不接招,我,還不如爛在肚裏。”
他故意將眼神盯住姚欣怡,在任何一次針對蘇曉剛的玩笑中,姚欣怡都會作出反對姿態,不予大家苟同。“哎呦,甭管人家蘇曉剛答應不答應,你先說來讓大家先睹為快嘛!”謝曉梅有一種急於聽到下文的意思。
唯恐天下不亂,頗有興災惹禍之嫌。姚欣怡知道鄭海鵬在吊大家胃口,就是不上當。謝曉梅跟在後邊的催促,正合鄭海鵬心意。他拋出話題,不外乎以戲弄蘇曉剛為主體,沒什麼創意。
該吃吃,該喝喝,又不是我好占別人便宜。
是他鄭海鵬,死皮賴臉摽着自己來參加同學聚會。有時,姚欣怡不得不為鄭海鵬對蘇曉剛的言行感到莫名費解。既然對蘇曉剛有競爭意識,不奇怪。奇怪的是,你每一次請客,非得要蘇曉剛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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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人時,還算禮儀。情緒高漲時,忘乎所以,對蘇曉剛惡意開涮,姚欣怡心裏不服。也想不明白鄭海鵬醉翁之意。“既然,謝曉梅同學代表大家非得要我分享,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哈!嗯,本來,我真的打算和蘇曉剛私下商量。
同學們都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期望,我就當場公佈我給蘇曉剛的機會是什麼。”他話沒說完,姚欣怡有點緊張。她害怕鄭海鵬對蘇曉剛自尊心造成傷害,像鄭海鵬這樣的同學,班級又不是沒有。
今晚同桌的就有好幾個,置之死地而後快!
大多數伸長脖子,等待鄭海鵬下文。只要不離題萬里,令人倒胃,都會為他鼓掌。“是什麼?快說嘛,啊喲,大家都等不及!”
謝曉梅帶着幾分撒嬌,那樣子,有點誇張。刻意把自己打扮成傻美甜,酷似可愛,就好像鄭海鵬故意把自己打扮成高大上世一回事。承認他們有實力,也未免太過虛張聲勢。
“當然是我最頭疼又最無助的一件事了,嗯,這樣吧,我先給你們在座的同學們機會。讓你們猜一猜,爾後,由我公佈結果,同學們意下如何?”鄭海鵬,幽默的地方,即是會弔人胃口。
明明可以一句話說完,他偏偏賣關子到最後。就像寫一部小說,非得長篇大論,侃侃而談。“嗯,我來吧!鄭海鵬我問你,如果被我猜中了,你不許言行相詭,心謗腹非,故意來個不承認,那猜測也沒有意義。
因而,你得當著同學們面,舉手盟誓,絕不說違背自己心愿的話。”不能不說姚欣怡把鄭海鵬五臟六腑看得透切,鄭海鵬說出上一句,她接下一句絕對在鄭海鵬中心思想範圍之內。
被姚欣怡接下話茬,鄭海鵬興趣倍增。
“好,一言為定!我鄭海鵬發誓,口從心,心從口,說假話,天打雷劈!”
鄭海鵬一骨碌從座椅上竄起,舉手對天盟誓。他也不急於坐下,自然是希望姚欣怡說出他的心裏所想。要說今晚請二十一位同學聚餐,那只是個媒介。辦實事的都在隔別的包廂,鄭海鵬還邀請一桌社會青年。
鄭海鵬為什麼要這麼做,至少,二十一位同學當中,沒有一個人知道。
還就不信了,天衣無縫的對接,難道也能被你姚欣怡猜出來,真是癩蛤蟆爬秤鉤自秤(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