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慫慫的大黑
“父親,村長,我回來了。”千山雪從大黑身上下來后,走到二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李存連聲說道。一邊說還一邊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在看見對方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口之後,懸着的心才徹底放下。
“獵虎的過程還順利嗎?”千重也適時的表現了一下自己的關心,只不過他這連吃帶喝的模樣實在是很讓人懷疑這份關心的真實性。
“還算順利,有大黑的幫助,對方並沒能做出多少反抗。”千山雪平淡的點了點頭,似乎單獨獵殺一隻老虎於她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黑?”千重疑惑的看着蹲在千山雪身邊的大黑熊,指着它問道:“就是它嗎?”
還沒等千山雪開口,大黑就十分通人性的朝着千重輕輕叫喚了兩聲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憨樣。
千重看着如此通人性的大黑也是心中一喜,快步走上前來就摟着大黑的脖子,不停的搓揉着對方身上的毛髮。
李存看着跟大黑玩的不亦樂乎的千重一臉無奈,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這個當爹的實在是太不靠譜了,自己女兒才剛回來,就給人家晾在一邊,自己跑去逗一隻熊。
不過……李存轉念一想,剛剛這父女兩個提到了獵虎兩個字,莫非……
“雪娃子,你昨晚一個人悄悄離開,難不成是去獵那老虎去了?”李存焦急的問道。
“是的,村長。”千山雪點了點頭,轉身從大黑身上扯下一團虎皮,接著說道:“村長不用擔心,那老虎已經被我殺了。”
“只是那老虎是在凶的緊,我又沒有趁手的兵器,那一身虎肉都被我砍爛了,只能扔在那裏,我只帶回了這虎皮和一些虎骨。”
千山雪打開了手中的虎皮,只見虎皮中央,一些零零碎碎,還帶着血絲的虎骨正靜靜的躺在虎皮之上。
這裏,千山雪其實撒了個謊,昨夜那老虎的肉其實都被大黑給吃了,甚至就連那虎骨也被大黑給嚼碎了一部分。
李存作為一村之長,雖然老了,但精明程度卻是不減當年,這麼明顯的謊話他哪能聽不出來。
對方才剛說過那老虎沒怎麼反抗,如今卻說因為那老虎兇猛,才砍爛了一身肉。
再看看面前這張十分完整的虎皮,千山雪的話可謂是漏洞百出。
不過李存也不在意,虎畢竟是人家一個人打的,願意拿出這虎骨與村民分享已是極好,他也不是個貪得無厭的人。
“呦!小雪回來了,昨天晚上上哪兒……媽呀!熊……有熊啊!”
“千師傅你頂住,我馬上去叫人!”
一位剛吃過早飯,準備去遠處放水的村民看見了正和千重玩鬧的大黑,誤以為是有熊摸到了山洞附近,千重正在與對方搏鬥,當時就嚇得兩腿一軟,連滾帶爬的跑進山洞裏準備叫人。
不遠處的大黑目瞪口呆的看着村民衝進了山洞裏,彷彿想起什麼似的,扭頭看向千山雪,熊臉上帶着一絲糾結。
千山雪一看大黑這表情就明白了,這慫貨八成是想要跑路。
雖然大黑從始至終都沒有主動傷害過人類,但熊無傷人意,人有打熊心。
熊掌,熊膽可都是好東西,大黑雖然不傷人,但也怕有人饞它身子。
單打獨鬥它倒是不怕,但雙拳難敵四手,這麼多人一擁而上,再來一個他也不好使。
所以平時在山裏遇到人他都是躲起來,實在是躲不過了就撒丫子跑,完全沒有半點上去跟人動手的心思。
要不是那次千山雪給它堵在山洞裏揍的太狠了,它事後也不會去伺機報復。
千山雪摸了摸大黑的頭,輕聲開口道:“不用擔心,待會兒我先跟他們解釋,要是實在說不通,你就跑,我來攔住他們。”
有了千山雪的話,大黑這才點了點頭,放下心來。
“快點快點!千師傅要頂不住了!”
“在哪兒呢?熊在哪兒?”
“大家都小心點,那熊厲害得很,千師傅都撕不過它!”
沒讓幾人等太久,剛剛逃走的村民就帶着一群人從山洞中跑了出來。
一群光膀子的漢子人手一把柴刀,滿臉煞氣的四處尋找着熊的蹤影,在領頭的村民的指意下,眾人才將目光聚集在了千山雪身後。
此時的大黑正畏畏縮縮地躲在千山雪身後,黑黑的熊臉上寫滿了慫字。
其實這也不怪它,平日裏村民上山都是兩人結伴,最多就是三五成群。哪裏像今天這樣,烏泱泱幾十號人從山洞裏跑出來,一個個還把眼睛瞪得溜圓,好似要將它生吞活剝。
它一頭熊哪裏見過這個陣仗,在看到那群人出來之後立馬一溜煙躲到了千山雪身後,就差趴在地上雙手抱頭裝鴕鳥了。
“千師傅!你們快過來,小心別被這熊傷到!”剛剛跑回去叫人的村民向著三人焦急的喊道。
然而站在大黑身邊的千重與千山雪卻沒有任何反應。
正當他準備再次開口時,村長李存卻將手中的虎皮包袱扔在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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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用手中的火把指着攤開的虎皮,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着眾人說道:“嚷嚷什麼!這熊可比你們乖巧的多!”
“這熊昨晚上還幫着雪娃子獵虎呢!哪像你們,搜了一晚上連根虎毛都沒找着!”
“還嚷嚷着要動手,你們哪來的臉吶!”李存將面前的村民痛罵了一通,手中的火把都差點要被他撅折了。
眼見着村長越罵越起勁,方才還急得不行的村民立馬小跑上前,一臉訕笑的打起了圓場。
“村長您消消氣,我們這不也是好心嘛,就是心急了點兒,對吧?”說著便朝着其他村民使了個眼色。
旁邊的村民雖然不如他圓滑,但也都是成年人了,這點眼力見兒還是有的,立馬就跟着附和道。
“就是就是,暫時先也不知道它幫着打虎了,我們這不是擔心你們的安危嘛。”
“對啊對啊,村長您就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
“就是就是……”
眼見着周圍的村民都說起了好話,村長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朝着眾人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行了,虎也打完了,收拾收拾東西準備下山吧。”
眾人見到村長氣消了,心裏也是送了一口氣,這人老了就是愛嘮叨,尤其對方還是村長,嘮叨起來就更加沒完,偏偏自己還不能跟對方鬥氣,萬一給對方氣出個好歹來,自己也就甭想回村了。
湘雅村地處偏遠,屬於是個三不管地帶,歷屆村長都是由村內人共同選出來的,每一個都是德高望重得人心的好人。
若是有人將村長給整出個好歹來,回了村裡就等着跪祠堂吧。
眾人上山本就沒帶多少東西,也就乾糧,火把,柴刀。很快眾人就聚在一起,浩浩蕩蕩的向著山下走去。
千重背着虎皮包袱和村長走在最前頭,千山雪則騎着大黑跟在最後面。
一行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向著湘雅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