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熱鬧
“您放心吧，我這心裏有數呢！”晏姝念神秘一笑，“若是直接說讓您給我準備了，晏家便不會掏出一個銅板，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反正他們一定要給我準備，但是外祖母和舅母們可以給我添妝嘛！”
“對了，還得趕緊給你舅舅舅母們送信才行，你出嫁他們哪有不來送你的道理？”說起這個，季老夫人又不由得抱怨起來，“你母親也真是的，把日子定得這麼急，又不說之前去信就說清楚，讓我們精心準備的時間都不夠了。”
“那我倒是不擔心，舅舅們還能虧待了我不成？”晏姝念和外祖家關係好，說起舅舅們的語氣很是親昵。
“他們敢！”季老夫人板着一張臉，不過也就一瞬便笑了起來，“要說家裏的生意還是因為這些年你的那些鬼點子才愈發紅火了，家中的產業增長了幾倍，你舅舅們還能不記着你的好？”
“是因為舅舅們都相信我，我一個小姑娘說的點子他們也認真考慮后予以採納，而且這些年舅舅們可沒少給我分紅，我如今可是小富婆呢！”
“噓！”老夫人站起身後，走到門口，確認了附近沒有人後，瞪了晏姝念一眼，“你這丫頭說話可要把着門才行，財不外露知道嗎？”
晏姝念配合地做了個封嘴的動作，連連點頭。
祖孫倆說說笑笑間，天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
“咕咕……”晏姝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嘟囔道：“難不成晏家是不用晚膳的不成？”
她話音剛落，兩個晏家的丫鬟提着食盒走了進來。
丫鬟們默不作聲地將碗碟在中間的桌案上放好，才道：“念姑娘、季老夫人，請用晚膳。”
“謝謝二位姐姐了！”
上好飯菜，人慢慢退了出去。
晏姝念扶着老太太在膳桌邊坐下。
桌子上的碗碟擺了五道：一碟蔥香雞蛋、一碟涼拌豆絲、一碟韭菜炒木耳、一碗南瓜湯、一盤炒青菜。
齊活！五個菜硬是沒有看到一點兒油花。
老夫人看着菜，臉都綠了。
反倒是晏姝念雖然無語，但是奈不住肚子實在是餓極，她先給老夫人添好飯後，這才自己開始動筷。
嗯……吃了之後便更加無語了，這些菜哪止是沒有油花，它裏面連鹽都沒有放。
“她這是到底想幹嘛？”老夫人顫顫巍巍地將筷子放了下來，“我這個做娘的，為了她付出那麼多，在她這裏連口好飯都不配吃嗎？”
“娘，您這就誤會我了！”季芸知的聲音連同人一起出現，“這不是要給念兒湊嫁妝嘛，所以這段時間家中只能節衣縮食，而是念兒確實壯實了點兒，正好我們大家陪着她一起少吃點。”
“你瞧瞧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話？”老夫人站起身來，眼裏之餘失望，“你打的什麼主意當我不知道呢？你這麼大人了，連女兒的嫁妝都指望着娘家來出，你也不覺得害臊嗎？”
“瞧您這話說的，我可沒有說要您來出嫁妝，我這不是在想辦法湊嗎？”季芸知自顧自地在椅子上坐下。
“我們晏家可比不得你們季家，做買賣的雖然收益高，但是風險也大啊。清安雖說賺的不多，不過勝在穩定，而且等到他再往上升升，我們這日子可就大不一樣了。你們目光應該放長遠一點，以後我們的日子好了，總會願意幫襯着你們一把的。”
“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們的日子什麼時候能好過起來，正巧我養了女兒女婿這麼多年，也早就養夠了。”老夫人的心真是揪着疼，她這女兒算是養廢了。
如今還沒怎麼樣呢？瞧瞧她在自己面前那張狂的樣子，簡直不敢想像以後晏清安真的陞官了，她那小人得志的嘴臉會是如何難看。
“您這話說得就難聽了，什麼叫你養了我們這麼多年？”季芸知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真以為給了我幾個錢，就有多了不起了呢！”
“滾，你給我滾出去！”季老夫人指着門外，怒吼道。
正巧季芸知也不願意再留下來和她爭論，她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眼見着人已經離開，老夫人捂着自己的胸口，手撐着桌子才勉強站穩，“造孽啊，我怎麼就養了這麼個孽障出來？她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啊！”
晏姝念心道：她哪是沒有心？她不過是心不在娘家罷了。
不過老太太都已經這樣，她又怎麼能再去往她胸口捅刀呢？
“外祖母，您想開點，您還有兩個舅舅呢，舅舅舅母們不是都個頂個的孝順嗎？可見問題不是出在您的教養上。”晏姝念扶住老夫人，勸慰道。
“唉！”老夫人嘆了口氣，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一夜過去，老夫人的心情沒有好轉。
晏姝念沒有太過擔心，也沒有出聲勸解，這種事只能讓老太太自己慢慢消化。
第二天上午時分，外面的吵鬧聲漸漸響徹晏家的每個角落。（因為面積小。）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是晏姝念也沒有興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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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姑娘，老夫人那邊叫您和季老夫人一塊兒過去呢！”
丫鬟進來的時候，晏姝念正坐在窗邊看着書，聽到聲音，她“哦”了一聲，轉頭去看正撐着頭坐在桌案邊的老夫人。
“外祖母，您昨夜一夜未睡，現在先去床上眯一會兒，我自己去就成！”
正巧老夫人眼下不想見人，便點頭同意下來。
“可是……”
“走吧！”晏姝念打斷丫鬟的話，自己走在了前面。
丫鬟回頭看了一眼，到底還是跟上了晏姝念。
不過就是幾步路的距離，昨日走了一遭，看了看晏家的佈局后，都不用人帶路，晏姝念走進了晏老夫人的小院子。
原來吵鬧聲是從晏老夫人的院中傳出，甫一踏進院子，聲浪直衝晏姝念的耳膜。
“啊哈哈哈，娘，我跟你說，老張家的那臉都被我氣綠了。真是好笑，我家小叔子可是在京城當官的，我薅她幾顆棗子那是給她面子。她居然敢打人，還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呢……”
“呀，暉暉喜歡吃那點心啊，你都拿了好了，反正是咱自己家的。”
“弟妹，路上我聽小叔子說你家大丫頭要嫁進侯府了啊！那可真是了不得，我琢磨吧，我家姑娘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所以帶過來讓你也幫着尋摸一番。你瞧瞧她這長相可真是水靈，村子裏誰不說她是大美人啊，我覺着她配個侯爺也是能配得上的。”
……
晏姝念踏進屋子，正叫嚷得厲害的人聲音戛然而止。
“念兒，快過來見見你大伯和你伯娘，你小時候他們都抱過你呢！”晏老夫人臉上的笑意要比昨日真誠多了，不過注意到她身後沒有人後，笑意又斂了回去，“你外祖母呢？不是說要她一塊兒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