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陽縣的江湖
林皓的話讓村長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
“搬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村長滿是皺紋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這裏是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我們的根就在這裏。”
“這青陽縣，四面環山，縣裏大半都是森林，能種田的地方少得可憐。”
“咱們何家村這一帶，算是一塊肥沃的土地了。其他的地方，要麼被那些世家霸佔了，要麼早就有人佔了，哪裏還有空地給我們。”“
”那我們就搬去別的地方。”林皓不甘心地說。
村長：“別的地方？你知道嗎，如果沒有縣衙開的路引，離開居地百里之外，就要依律治罪的？”
“那我們就去辦路引。”林皓仍不死心。
老人吐出一口煙霧，搖了搖頭，說道：“別想了，我聽說這個知縣上任五年來，就沒開過一張路引。”
“可是我們這裏有妖怪，要吃人的！請縣老爺派人來查看啊。”
“我已經派初六去報官了，還湊了五兩銀子帶去，希望縣老爺趕緊派人來吧。”村長嘆了口氣。
“不過，就算報官了，也未必有用。你爹出事之前，我們就曾經報過官。縣老爺也派了幾個衙役過來，可是找了幾天，一點妖怪的影子也沒見到。他們說我老頭子謊報妖情，要有下次，就要打我二十大板。”
“再說了，我之前聽來村裏的行商說，那群野豬妖只是些小妖而已。咱們青陽縣裏，還有四伙大妖，那才是真正的大妖。，知縣老爺應付它們都疲於奔命了，哪顧得上我們。”
聽了這話，林皓愣住了，不可思議地說：“不可能吧，妖怪要是這麼猖狂，朝廷怎麼不派兵剿滅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那行商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少年又想了一個辦法：“就沒其他辦法了嗎？反正都是死，乾脆不辦路引偷偷走吧？”
村長仍然搖頭，“一年前，水生他爹就是這樣，掛着兩圈水生他娘編的草鞋，拿了幾身衣服偷偷走的。走之前說，等他在外面安頓下來，就回來接他們母子走，可是到現在也沒個音信。”
林皓想說些什麼，可是一時也說不出口。
看來逃避是不可能的，幸好自己還有系統，不用坐以待斃。
“村長，咱們青陽縣，有沒有什麼武林門派，會收徒傳授武功的那種？”
老人抬起頭看了林皓一眼，才舉起手掰着手指數道。
“武林門派沒有，但是教人武功的地方還是有幾個的。”
“你父親當年就是從伏虎武館出來的，他還活着的時候，總說他師傅王天一是青陽第一高手，不過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縣城裏還有奔雷武館、白浪武館跟伏虎武館齊名。這些武館，只要你有錢，都能進去學武。”
“除了這些，縣裏的張、宋、陳、藍四大世家，也都有自己的武功傳承。只是他們的武功不會隨便教給外人，就算你投靠他們當學徒，也只能學到一些皮毛。”
“宋家？難道是東邊三十裡外的那個打鐵的山莊？”林皓從前身的記憶里翻出一段經歷。
幾年前，前身跟着父親去過宋家的塢堡買過一把刀。
當時他們並沒有進入塢堡的內部，只是遠遠地看到了外面的圍牆。但是那青磚砌成的高牆，以及牆上的箭樓，給前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打鐵的？你可別小看了人家，那可是宋家堡，又叫百鍊山莊。”
“咱們青陽縣裏，所有的衙役和兵勇的武器，都是他們鍛造的。”
“宋家堡的主人，不僅精通鍛造之術，武功也不弱於縣城裏的武館館主，就連知縣大人的壽宴，他都是座上賓。”
“那麼厲害！”林皓眼睛一亮，這百鍊山莊不僅能學到武功，還能學到鍛造，這在小說里不就是新手村的標配嗎，“那他們會不會招收學徒呢？”
“他們每年正月二十都會對外招收學徒，不過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村長看出了林皓的心思，嘆了口氣，勸道。
“皓哥兒，你聽我一句勸。雖然你父母都是外地來的，但你們在村裡也住了十幾年，我們都把你們當自己人。”
“尤其是你父母去世后，大家也都儘力幫你們照顧。”
“我明白，你以前是怪我們害了你父親。但是，那次村裏的青壯都留下來抵擋妖怪了，我們沒有故意害他。”
林皓點點頭，正要說過去的事情就算了，但村長卻擺了擺手。
“我猜你想學武功，是想為你父親報仇，可是你想想，那可是妖怪啊！就算是縣城裏的武館主，也不敢單槍匹馬去招惹妖怪，你再怎麼練，能比他們強嗎？”
“還是放棄這個念頭吧，好好生活才是正道。你也不小了，我聽說周郎中有個侄孫女跟你年紀相當，長得也不錯，改天我帶你去見見，要是合得來，我就當你的長輩去提親。”
村長的話，讓林皓感動不已，他知道村長是真心為他好。
但他只剩下一年的壽命，讓他無法接受這份好意，只能以傷勢未愈為由，跟村長說過段時間再說。
把村長送走不久，妹妹就回來了。
林瑩邊收拾桌子上的碗筷，邊說道：“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碰到村長了。他讓我勸勸你，打消練武的心思。”
沒想到村長看出了自己敷衍的心思，林皓隨口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你是哥哥嘛，是一家之主，你有什麼打算，我都會支持的。”說到這裏，女孩停下動作，看向哥哥，“不過你要答應我，就算學到武功，也別去找那些野豬妖報仇，我就剩你這一個親人了。”
女孩說著，眼眶通紅，聲音也哽咽起來。
“好啦好啦，哥不會胡來的，我還想看着我妹嫁人生娃呢。”林皓揉着女孩頭髮說道。
“哥！”妹妹臉也變得通紅，跺跺腳便躲進廚房去了。
林皓看着女孩的背影笑了笑，慢慢走到屋子一邊的背簍處，掏出那串血紅的果實。
想起之前野豬妖的話，這種叫血靈果的果實，妖怪吃了可以增加壽元。
不過自己吃了一顆，增加的卻是額外壽命，而不是自身壽命。
可惜系統沒法看到其他人的壽命，要不可以讓妹妹吃了看看是啥效果。
不過無論如何，這果子顯然是自己手上，最有價值的東西了，得盤算一下要如何利用。
雖然血靈果暫時還沒有變質的跡象，但在這個沒有冰箱的世界，恐怕很難保存很久。
趁果實還新鮮，林皓準備拿來當敲門磚，看能不能敲開百鍊山莊的門，拜師成為學徒。
今天殺死了那種野豬妖，心裏就一直有些不安，總覺得剩餘的妖怪會來報復。
雖然他不覺得這個世界的妖怪，真有村長說那麼厲害。
要真的連縣城裏的武館主都收拾不了那些妖怪，那這世界的人類肯定就只會集中在一起居住，不會有何家村這種偏遠小村子了。
不過村裡這十幾個青壯，確實沒法抵禦妖怪的報復，要活命還是得想辦法加入百鍊山莊。
如果自己能拜入百鍊山莊，那妹妹也能隨自己搬到那附近，得到山莊的庇護。
只要能在那邊找個活計，哪怕一年內自己還是找不到增加壽命的辦法，她也能靠自己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