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腳盆雞不要臉
英國有幾個吃飽撐的沒事幹的社會學家和心理學家，甚至聯合起來研究出禍不單行方程式。
得出的結論是：形勢利好時，人們懶惰的本性，會忽略隱藏在好形勢下的各種危機和麻煩。
所以當某一未被規避的危機、風險爆發后，產生不利後果，會導致人的情緒、心態失控，忽略更多的關聯危機。這些危機隨後的爆發，進一步推動人的情緒崩潰，再引發其他嚴重後果。
這就是人們常常會感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的原因。
聽到童舟這句意味莫名的話，老張面色一頓，當即反應過來。
“童老弟，你覺得這裏頭有問題？”
童舟沒有肯定答覆，繼續問起其他問題“張哥你跟那位發財兄，沒有供貨合同嗎？就任憑他這麼毀約？”
“唉~~~~。”童舟提起這個，老張又是一聲嘆息。
他沒什麼文化，做生意都是老派生意人的風格，講究個一諾千金。當時給人家30%定金，這事就算定下來，別的全沒說。
以往合作很多年，都這麼過來的，也一直沒出過問題。偏偏這次，他遇上要命事兒，就出了這麼要命的問題。
那人的反應相當乾脆決絕，拒絕老張后，今天早上，定金就已經打回老張的銀行賬戶中，一點不給他轉圜餘地。
至於其他什麼賠償之類的問題，當初就沒想過會違約的老張，自然也沒約定，那人理所當然的一概沒提。
童舟聽完笑意吟吟，眼神卻有些冷“有意思，真有意思。”
老張看着童舟樣子，頓時表情一苦，旋即用力搖頭道：“不能，不至於這樣吧！我那朋友以前很老實的，他當初差點破產，可是我拉他一把的。就算他不做我生意，總不會聯合腳盆雞。。。。”
老張頓住，再說那個朋友是什麼情況已經沒意義。就算他真當漢奸，現在殺了他都無濟於事，重點還是要解決腳盆雞這邊的問題。
“再說了，那家伊藤園會社，可是腳盆雞的大企業，不能幹這麼缺大德的事吧？”
雖然還搞不清楚起因，但童舟基本已經猜到過程是怎樣的。
“張哥，小企業也搞不定海關，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童舟的這句話，讓老張啞口無言。
他只是見識少，所以他從未往這個方向想過，不是真的傻。
而且國人是受漢文化熏陶長大的，總是要臉的。跨國的生意，那不都是代表國家臉面的嗎？
賣出去國外的東西，比給自己人用的更好，才是他們這些生意人的常態。
自己人關起門來，丟不丟人不重要。這要是丟國家的臉，祖宗八輩都沒法原諒你吧？
腳盆雞就這麼不要臉嗎？連海關都配合企業一起坑人？！
童舟嗤笑一聲，從後世回來的他，這樣事情見過不要太多。
世上哪來那麼多巧合的事情？
一門生意，各個環節，接二連三出問題，巧合多了，它就不可能是巧合。
“說這些沒有意義，商務部都搞不定腳盆雞。我要是不按交貨日期補上這兩批茶葉，咱們兄弟這鄰居是沒得做了。”
老張回想起來，他這生意擴張的速度，確實不合常理。但弄清楚事實情況又如何，暫時也不能解決他的燃眉之急。
他可不會把腳盆雞政府當成清湯大老爺，能替他伸張正義。
因為他這筆生意在茶葉出口行業，實在不是小數目。商務部得知他反饋的問題后，立即照會腳盆雞海關。
但是腳盆雞方的反應出乎意料的慢，公函發過去5天，那邊才確認接收，又花去一周時間反饋會進行調查。至於何時調查清楚事實還老張公道，還遙遙無期。
老張根本等不了，伊藤園咬死要按合同辦事。
下月15號收不到貨，影響企業生產，就要按供貨合同的全價雙倍賠償。
腳盆雞的企業就是這麼不要臉，差一噸貨沒到，也得按2600噸全價賠償。
“這批貨，還差多少？”
一個06年就能把茶葉生意做這麼大的人，20年後卻查無此人。
童舟不知道老張是在這劇綜世界才有的人物，還是原世界也有，只是經此一戰，一蹶不振杳無音信的。
老張用帶着期冀的眼神看向童舟：“我也不是就那王八蛋一個供貨商，只是一直信任他，在他那拿貨最多。現在也從其他朋友手裏勻出170多噸，可還差330噸，確實很難在這個時間湊出來。”
這就看得出，老張在臨安茶葉市場的耕耘。
茶葉不比其他貨物，固定的生產周期下，每家每戶出貨大頭，都有穩定的收購商。能在這麼短時間搞到170噸，已經相當不容易。
如果那個朋友不擺他一道，還剩下30噸的差額，老張這一劫應該是過得去。所以這位臨時變卦的朋友，很難讓人相信他在這件事裏邊是無辜的。
“價格怎樣？”如果價格合適童舟肯定拉他一把，但要是差太多的話。
感情上同情他，行動上就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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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黃酒，幾隻大閘蟹，不可能讓童舟捨命陪君子。
老張立刻來了精神：“腳盆雞對茶葉品質要求高，但是價格給得也高。哥哥這聊的價格，1噸一等品綠茶。”
“兄弟幫我這把，哥哥一分不掙，就按這價格從你這拿貨。”
“張哥，去年才從你這提走1800噸貨，今年就逆市跟你簽下2600噸大合同不說，還給你提價30%。這都敢簽，你膽子可是真大啊。”
財帛動人心，這一單生意做成，老張身家直接翻倍，他怎麼可能忍得住誘惑？
一噸，每公斤價格是120塊，看來老張這生意確實很難忍住誘惑啊。童舟剛才在智障小百科上查了一下，去年江浙出口的綠茶均價在60元每公斤，對方給出均價2倍的價錢，大數人也是遭不住這份誘惑的。
老張看他在盤算，跟着說道：“要是能度過這一劫，我以後再不貪腳盆雞的便宜了！這些腳盆雞，全他媽是吃人的禽獸！”
他這一道坎可真不好邁。
海關卡着那500噸貨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拿出來，拿回來還能不能用也是兩說。他還得自費再補500噸，趕在交貨日截止前，送到腳盆雞去。
後面臨時變卦那孫子帶來的300噸國內市場的缺口，他仍然得高價從其他朋友手裏調貨。
否則腳盆雞的生意不打算做下去，國內市場又丟掉，更是一筆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的爛賬。
這幾年老張從腳盆雞手上掙到的錢，這一下算是一分不賺全扔進去，還得倒賠大幾百萬。
這還算是最好的結果。
要是貨交不出去，真按腳盆雞的合同違約做出雙倍賠償，他立馬就得傾家蕩產。
按照正常情況，老張最終的結局，應該就是最壞情況。
但是他這不是遇上童舟了嘛，命運也隨之發生改變。
昨天他心煩意亂的回家，機械的拿出童舟給他的綠茶沖泡起來，提起一杯滾燙茶水灌進嘴，一股清香直竄天靈蓋。老張立馬想起童舟說的話來。
這小鄰居他手裏面有貨啊，還是咱老張從來沒在市面上見過的好貨！
這對老張而言，無異於黎明前刺破黑暗的一道曙光，讓他忍住沒有一頭跳進錢塘江死球的希望。
“兄弟，你倒是給句話，你到底能不能幫幫兄弟！”
能說的老張已經都說了，連自己的售價都跟他交代徹底，現在就等着童舟宣判。
童舟沒有拍胸脯保證，而是問了個問題“張哥，你說一等品是這個價格，我這批茶，夠一等品嗎？別再讓腳盆雞把這當借口，找你麻煩。”
“童老弟你這批茶沒毛病，別說搞外貿出口，就算是在國內市場上銷售，那都算是一級茶中頂尖的品質。就是產區不明，不然能當特級龍井賣，一般人根本品不出差別來。”
童舟當即來了興趣，他這批茶，可就是錢塘縣茶莊出售的下等茶啊，就這，就特級茶了？
“外貿茶葉，只有少量是天價精品。其實都是給各個飲品集團製作茶包、茶袋、茶飲料用的原材料，跟市面上所謂的一級、特級茶葉並不是一回事。”
老張這麼一解釋，童舟算是明白怎麼一回事。
現代和大宋的出口策略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