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夢遊見表哥,輪入畜生道
我頓時一激靈,醒來了,發現我在村子裏,原來我又夢遊出來了。
月光如水,涼風習習,偶爾傳來幾聲狗叫和雞鳴。
還好,剛才只是一場夢,我嚇得一身冷汗。
這時遠處一人向我走來,我想莫不是我爸來找我了?於是我趕緊迎去。
走到跟前,才發現不是我爸,這人我認識,是我表哥趙文宏。
可深更半夜,表哥來我村幹什麼?是不是找我來了?我喊了一聲:“表哥。”
表哥看看我,說:“小石,深更半夜你不睡覺幹嘛呢?”
我不好說我在夢遊,支支吾吾地說:“沒幹嘛,睡醒了,出來走走。表哥,到我家去吧。”
表哥搖搖頭,說:“我不去了,還有事。”
奇怪,表哥在李家村只有我們一家親戚,不去我家,還能到去誰家呢?
“李洪超家在哪?”表哥問道。
我指着東邊的一棵大樹,對錶哥說:“看到那棵大樹了嗎?從那棵大樹向北走兩排房子,路東邊就是李洪超家。”
“好,那我去了,小石。”表哥說完,就向東走去了。
我看了看錶哥遠去的背影,轉身回家。
就在我剛剛轉過身的一剎那,一個人立在我面前,“哎呀!”我嚇得小心臟撲通撲通一陣猛跳,“你嚇死我了。”
“李洪超家怎麼走?”那人木訥地問道。
“東邊那棵大樹向北走一百米就是!”我沒好氣地回答。
那人看了看手錶,嘴裏說道:“說好三點之前要到,快來不及了。”說著慌忙走了。
我納悶,這人怎麼也去李洪超家?不管他,趕緊回家睡覺。
“讓開。”我沒走幾步,一人一邊跑來,一邊急切的喊道,差點撞到我。
“你也去李洪超家?”我對那人背影說。
“對。”那人頭也不回。
“他家在那……”
“我知道。”那人急沖沖的跑了。
李洪超家發生什麼事了?這深更半夜,怎麼這麼多人去他家?
再說了,我從沒聽說過我表哥和李洪超家有什麼來往。
肯定有事發生。如果不是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我肯定會跟過去看看熱鬧不可。
不管了,還是回家睡覺去吧。
我回到家裏,我看到我的卧室門沒有上鎖。
這時想到,剛才起來上廁所,叫爸爸開門,後來我回屋裏睡覺,爸爸忘了鎖門就睡著了,所以我才夢遊出門。
看了看手機,現在已經是夜裏三點鐘了,還能再睡一覺,但願天亮前不要再夢遊了。
“小石!小石!快起床。”
我睡得正香,突然聽到有人急急忙忙的叫我起床。
我坐起來,伸伸懶腰,看到爸正站在我床前,神色慌張。
我心想:肯定出什麼事了,不然我爸不會這麼著急。連忙問:“怎麼了?”
“你姑媽託人帶信來,說你表哥文宏走了。”
“哦。我知道,去洪超叔家了。”我不以為然的說。
李洪超和我爸爸平輩,我管李洪超叫洪超叔。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你表哥死了!”
“死了?”我驚訝的說。
怎麼可能?我夜裏夢遊醒來還看到我表哥呢,他說去李洪超家去了。
我趕緊起來,胡亂穿件衣服,跑出門去。爸爸緊跟着追了出來。
我一口氣跑到李洪超家,見到李洪超老婆正在給母狗餵食,母狗旁邊狗窩裏,躺着一窩毛茸茸的小狗崽子。
“嬸子,”我氣喘吁吁地問,“我表哥夜裏有沒有到你家?”
“沒人來呀,昨夜我家母狗產崽,我幾乎忙一夜。”嬸子看着那一窩狗崽子,興奮的說。
“那有沒有其他人到你家?”
“你這孩子怎麼像中邪了?哪有什麼人來我家?”李洪超老婆不耐煩的說。
怎麼可能呢?昨晚表哥和另外兩個人到李洪超家,怎麼嬸子說沒有人來呢?這是怎麼回事呢?
嬸子沒有必要騙我吧。我看着那窩狗崽,心想,難道昨夜我見鬼了?
我爸追過來,訓說:“你這孩子,患魔怔了,大清早就亂跑。趕緊回家洗洗,準備去你姑媽家。”
“嬸子,你家狗崽子幾點鐘出世的?”我沒有理會我爸,繼續問嬸子。
“昨天晚上十來點就開始鬧騰了,夜裏三點才產完。”
我想起昨夜那人看看手錶說什麼三點之前要到,快來不及了,我到家是大約十分鐘,正好三點,時間剛好能對上。
我確定,昨晚我看到的表哥和另外兩個鬼,就是投胎到洪超叔家做狗的。
至於我夢遊時看到的黑白無常,應該是帶着他們去投胎的,我醒來后,黑白無常使用障眼法,讓我看不到,以免嚇到我。
若人在世愚昧,不明事理,逆理背天,命終故而因業力所感,則入畜生道,不能直立行走,四肢朝地背朝天。
我表哥生前已經結婚生子,可他不務正業,好逸惡勞,缺錢了還伸手向我姑媽要,甚至忤逆父母。
這樣的人輪迴到畜生道也是罪有應得。
我和爸爸回家去了。我洗漱完畢,和爸一起去姑媽家奔喪去了。
姑媽家的院子裏已經聚滿了人,親朋好友,左鄰右舍,都來幫忙。
我們這裏有個風俗,如果有人家發生老喪事件,村裏的人都會自發地出來招待親朋好友。
我和爸爸進了堂屋,看見表哥趙文宏的屍體放在堂屋地鋪上,身穿一身壽衣,頭上戴着一頂很誇張的帽子。
裏間姑媽房間裏傳出悲痛欲絕的哭聲。
我和爸爸看了看地上表哥的屍體,爸惋惜萬分的嘆口氣,然後進姑媽的房間。
姑媽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來,姑父坐在一旁低頭抹眼淚,大表姐和二表姐坐在床沿上哭泣,幾個鄰家婦女在一邊勸說。
姑媽見我爸進來,哭聲更大了,邊哭邊說道:“李罡,你外甥走了,叫我怎麼活啊!”
爸過去將姑媽扶起來,拽到床邊坐下,說:“大姐,人死不能復生,你再哭也沒有用啊。”
房間裏瀰漫著悲傷的氣氛,我感覺非常不自在,甚至有些窒息,於是我出去透透氣。
院子裏人來人往,忙忙碌碌。我找個角落坐下。
“無量天尊,小夥子,貧道看你骨相不尋常,能否幫你量量骨?”這時一個三十歲上下的中年人坐在我面前。
他眉清目秀,穿着斜襟長衫,像個修道之人。
反正閑着也閑着,於是對他說:“好的。有勞先生了。”
那人走到我身後,拿出一個尺子,將我肩膀,手臂,額頭等位置都量了量,然後掐指算了一會,接着面露驚訝之色,說道:
“小夥子,不大好,就當我沒量過。後會有期。”那人說完,轉身要走。
我連忙追上去,拉住他,說:“先生慢着,有話直說。”
那人沒有走脫,回過頭來說:“小夥子,還是不說了,我怕你承受不了。”
“沒什麼,先生只管說就是,我有心理準備。有個老道長看過我的相,說我活不過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