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思考前路
潘梅影和宋媛媛聽了童佳的話后對視一眼,然後還是潘梅影開口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還勞煩童女士和陶少爺暫時再在這裏住幾天,這找好大夫也是需要時間的,你們人生地不熟的,這件事情我們就代勞了。”
之後,兩人就離開了。
等徹底聽不到兩人的腳步聲,童佳和陶均樂才開始用手指在手掌上寫字交流起來。
得知陶均樂外婆家的人早就移民的移民,去世的去世后,童佳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果然,兩天後,潘梅影和宋媛媛再次過來的時候,就是笑臉相迎了。
宋媛媛甚至還拍着童佳的肩膀用英語說:“之前我還以為你是吹牛,沒想到你還真是大義。
為了一個多年不見的表弟,就敢孤身一人跑這麼遠,你就不怕喪命嗎?”
好在童佳在現代的時候成績不差,英語尤其好。
面對宋媛媛的另一種試探,也很快就做出了應該有的反應。
她也用英語回應道:“家裏長輩想一家團聚,就派我和哥哥回來找小姨。
可沒想到小姨已經去世了,我和哥哥不但走散了,就連證件和行李也都弄丟了大半。
好在我已經找到了表弟,他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為了恩人的事情,自然是應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
後面宋媛媛又跟童佳聊了一些歐美的事情,事情童佳記不清,只知道現在正是歐美經濟大蕭條的時間段,把上輩子歷史書上的許多知識點當成新聞說給宋媛媛聽。
沒想到還真的讓宋媛媛相信了她是從國外回來的這個身份。
主要是她的身份雖然是假的,可陶均樂的身份卻是真實存在的。
要是兩個人沒有血緣關係,短短的幾天時間,不可能讓陶均樂這個曾經被親人背叛過的孩子這麼依賴。
於是,潘梅影在得到宋媛媛的點頭確認后,也對童佳伸出了自己的橄欖枝。
她說:“童女士,西北這邊的情況比較複雜,大戰一觸即發。
別說是大夫了,家裏有點兒資產的平頭百姓也早都走了。
為了你和令弟的安全,我們建議,二位還是去其他地方的好。”
“那我們去哪裏合適?”童佳問道。
潘梅影思索了一下,說:“往南走,往沿海那邊走。要是你有能力賺錢,也可以去滬市,那裏應該可以找到關係和門路送你們出國。
至於其他的,我也不太了解了。
行了,這裏你們也待夠了,我送你們出去。”
童佳牽着陶均樂跟着兩人一起離開了軍部,再度到達了西北火車站。
從進入火車站起,童佳就感覺身後有人一直跟着自己。
她想回頭查看,卻被陶均樂給拉住了。
陶均樂拉着童佳的手,看似是姐弟倆感情好,在玩兒手指,其實是互相在對方的手掌心上寫字。
童佳在陶均樂的提醒下,也想到了後面跟着自己的人,應該是潘梅影和宋媛媛派來的。
目的應該就是監視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是姦細,還是真的只是為了找人才去的西北。
反正不管怎麼說,跟着自己的人還能保護自己的安全,自己也就不去找麻煩了。
轉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陶均樂,感覺把這個孩子留在身邊,真的是她來到這個時代后,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了。
本來火車票的目的地是津門的,可是火車行至綏遠的時候,就因為火車軌道被炸毀而緊急剎車,後面的路無法成行。
火車上的人全都被趕下了車,童佳和陶均樂也不例外。
下了車后,童佳感到十分迷茫。前路應該怎麼走,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當初答應榮奶奶時有多麼信心滿滿,現在就有多麼灰心喪氣。
現實並不像她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哪怕是有了房車的輔助,也並沒有一帆風順,反而還是寸步難行。
她感覺照這樣下去,她就算把房車裏的東西全都揮霍乾淨了,也找不到楊跡夏,還不如回到楊家去,等着楊跡夏以後回去跟她離婚,然後再想辦法見他一面,說清楚的好。
可是轉念一想,也不對,她除了答應榮奶奶要找楊跡夏問個清楚外,還答應了榮奶奶,要代替她好好的活一回。
既然找人像是大海里撈針,那她何不暫時把這件事情放一放,先把自己的日子給過好了再說呢?
這麼一想,童佳突然釋然了。
她小聲的問陶均樂:“樂樂,你去過京城和滬市嗎?”
陶均樂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去過,但是他沒什麼印象。
最初他不長個子的那幾年,父母沒少帶着他全國各地的去看病,可那個時候他年紀小,除了看人,對城市和其他的東西都沒什麼特別的印象。
等到有了清晰的記憶后,他就再也沒有離開過省城。
所以,對於他來說,不管去哪裏都一樣,全聽童佳的安排。
童佳雖然對十里洋場更感興趣,可他們目前所處的地界是綏遠省的熱河市,距離京城比較近,她決定先去京城見見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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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潘梅影派的人應該還是跟着自己的,有這些人在,自己不用擔心會再出現黃包車夫那樣的危險。
於是,她直接找到列車員詢問道:“從這裏到熱河市區還有多遠,要是靠走的話,需要走多久?”
列車員給她指了路,童佳就拉着陶均樂離開了大部隊。
在他們的身後還零星的跟着三撮人,分別是一對兄弟,一對夫妻和一對母子。
就是不知道這些人都是潘梅影派來的人,還是只有一對是。
但這對她來說也無所謂了,這一行人從下午四點左右走到晚上八點多,才算進入到熱河市區。
唯一只有一家旅店還沒打烊,童佳立刻衝進去,訂了一間房。
之前在西北軍部被關了好幾天,一點兒活動的餘地都沒有,今天猛然走了這麼多路,她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而且她累得走不動了,才符合她在西北軍部那裏營造出來的海外歸國嬌小姐的形象。
她要開最好的房間,吃最好的東西,好好的放縱享受一把。
進入房間后,童佳就讓陶均樂守好門,她自己則是把房間裏檢查了一遍后,就進入了房車。
在房車一層的洗手間裏簡單的沖了個澡,換了衣服,她才找到機會去查看從黃包車車夫那群人身上搜到的那兩封信的內容。
這不看還好,看了之後,她倒是後悔離開西北有些早了。
那群想要打劫她的人並不是簡單的犯罪團伙,這些人的背後還有其他的軍閥勢力。
那兩封信就是他們跟另外兩派軍閥的通信,而被她解決掉的那幾個人,應該就送信的。
而從黃包車夫身上搜出來的鑰匙,也是他們這次除了送信之外,最關鍵的貨物,是打開一個保險柜的關鍵。
至於那個保險柜在哪裏,童佳就不知道了。
但既然密碼在信里寫清楚了,鑰匙又在童佳手裏,她決定先把這兩樣東西收好,留待以後看有沒有機會使用。
又給兩把勃朗寧裝滿子彈,她才從冰箱裏拿了瓶冰可樂出來喝。
喝了一口,她才想起來,當初孟婆的信里好像寫過,冰箱裏的東西是可以一周恢復一次的。
算了算時間,今天應該是她來到這個世界,正式使用房車的第八天了,也就是說她錯過了一次讓冰箱裏的東西恢復的機會。
有些懊惱的童佳乾脆把房車上所有冰箱裏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反正房車裏的東西也可以保鮮,只是不能再生而已。
這樣先把冰箱騰空,也就不會浪費冰箱的復原功能了。
自從這次之後,童佳就養成了一個習慣,一進入房車就先開冰箱。
冰箱是空的就算了,只要裏面滿了,她就會把裏面的東西全都移出來。
後面陶均樂第一次進入房車的時候,這裏面都快沒有地方下腳了。
從此之後,就開啟了他定期進入房車幫童佳整理內務的生涯。
當然,這也是在兩人的生活相對穩定了,童佳完完全全的相信了他之後,才帶他進入的。
到目前為止,童佳還沒動過真的要把陶均樂帶進房車去的念頭。
處理完這些事情后,童佳就回到了旅店的房間裏。
正好門外有人敲門,是店裏的服務員來送熱水,因為童佳不在,陶均樂就沒開門。
看到童佳出來,陶均樂鬆了一口氣,得到童佳的點頭應允后才去開門。
服務員送了一暖壺的熱水和兩碟小菜、兩個饅頭,說道:“二位少爺小姐,今兒天晚了,灶上的火都熄了,只能請您二位先將就一下,明天再給您弄點兒熱乎飯菜吃了。”
因為童佳要的是旅店裏最好的房間,所以服務員對她們的態度十分恭敬。
童佳道過謝,就讓服務員出去了。
她從房車裏拿了一條新毛巾出來,遞到陶均樂的手上。
說道:“你用暖壺裏的水擦洗一下,就吃點兒東西,好好睡覺吧。”
陶均樂接過毛巾,但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童佳見狀,只好說道:“我既然留下你了,就不會趁你睡著了偷偷離開的。
我就是需要一個安靜一些的空間,好好的想想以後的路到底應該怎麼走。”
陶均樂對着童佳的方向指了指,那意思是童佳可以去房車裏面思考。
童佳說:“咱們出門在外的,我盡量少進去,不然放你一個人在外面也太危險了。”
聽了這話,陶均樂瞬間就笑了,順從的拿着毛巾和暖壺去屏風後面擦洗去了。
童佳則是站在旅店房間裏用來裝飾的地圖面前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她記得小時候聽外婆跟其他人聊天的時候提到過,榮奶奶原來嫁的男人曾經參加過長途行軍與戰鬥。
後來既然身居高位了,那就代表他順利的在長途行軍中活了下來。
現在是三零年五月份,距離長途行軍還有四年的時間,距離長途行軍結束,也還有六年的時間。
為了更好的融入這個時代,她打算拿出兩年的時間來去學習。
首先考慮的就是京津的學校,因為這兩個城市對身為北方人的她來說要更好一些,沒有方言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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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個時代,最能接觸到自由和光明的人群就是學生。
要是順利,她可以跟一些進步學生一起先去陝北,說不定還能減少長途行軍和戰鬥中的傷亡。
要是不順利,她就在長途行軍和戰鬥開始后,直接去贛省,在那裏等着勝利會師。
到了那個時候再去找楊跡夏,應該比現在大海撈針要容易很多。
於是,童佳給自己規劃了兩條路線。
一條是先在熱河觀望一下京津那邊的情況,只要條件允許,她就從這兩個城市中選一個暫時居住個兩三年。
這期間盡量去靠近一些進步學生,爭取早日去陝北接觸那些曾經在教科書上讀到的先賢。
至於能不能避免和減少長途行軍和戰鬥中傷亡,就等她去了陝北之後,根據實際情況再說了。
這是她首選的第一條路。
第二條路則是第一條路走不通了,她就直接去贛省,在豫章等着長途行軍的人勝利會師。
到了那個時候,她肯定能夠打聽到楊跡夏的消息。
而自己也不用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漫無目的的去找人,這幾年也能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
當然,這幾年裏,最重要的就是要先保護好自己的小命,畢竟現在正是亂的時候,很多時候就算自己不去找麻煩,都很有可能受到牽連。
所以,在學校的選擇上,她必須慎之又慎。
學校不能直接處於風暴中心,但也不能距離中心太遠,還要時刻跟中心有密切的聯繫。
第二天,童佳就開始從旅店服務員、老闆和周邊商鋪老闆那裏打聽起了京津兩地的大學情況。
隔壁當鋪里的掌柜的覺得她打聽的多,有點兒不耐煩,就問道:“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打聽那麼多幹嘛?還要距離京城不遠的,聯繫密切的學校,我上哪兒去知道去。”
童佳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其實我小時候一家人就移民到國外去了,只不過是外祖父聽說小姨去世了,只留下了一個兒子,讓我和哥哥回來接弟弟。
可是,我們沒想到這邊的情況這麼嚴峻,才下飛機,我和哥哥就走散了。
雖然我接到了弟弟,也不能不管哥哥了,就自己回去吧?
我哥有個朋友在京津的學校上學,他們經常有通信,我哥也說了這次回來要去找他朋友。
可我以前沒太關注過,具體是哪個大學,只好找你們打聽打聽了。”
聽了童佳的話后,當鋪里的掌柜的和朝奉都對童佳和陶均樂露出了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