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提當年
“呵!”一聲冷笑硬生生把畫煙拉回現實,她回過神來,只見依琴瞪着她咬牙切齒道:“師兄他為人善良,不好意思將你趕走,你便厚着臉皮不肯離開么?”
依琴冰冷的眉眼間是完全的冷漠,怕之前的一句還不夠重,又加了一句:“師兄他是我的,賴在他身邊這麼些時日,你也該走了。***”
他是我的?這是什麼話?畫煙皺眉,這個依琴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她都可以忍讓,唯獨這句話,讓看忽然從心底生出一種厭惡的緒。她那一臉篤定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她憑什麼這麼自信的說出汀河是她的?
可是畫煙卻從心底泛出一絲苦澀,因為她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反駁,這一年來他們已經不再陌生,可是她們之間的關係......她沒有勇氣去打破這種和諧。
她的心思不敢向汀河表明,汀河更是從未對她表露過什麼,依琴有這個勇氣大聲說出他是我的,畫煙卻沒有。
想到這裏畫煙自嘲的揚起一抹苦笑,他們如今這樣不近不遠的關係,看來就要被打破了,抬眸望着眼前氣勢凌人的女子,畫煙很不喜歡,卻只能幹乾地開口,“依琴,沒有根據的話不要亂說。”
依琴不說話,畫煙從心底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她也只是信口開河而已,汀河那樣高傲的人,又怎麼會輕易喜歡上誰。可是還沒等她緩過神思,依琴緊繃著的臉忽而湧現笑容,明媚燦爛,她輕笑着道:
“師兄答應過我爹要照顧我一輩子,怎麼會是沒有根據。”
畫煙的表再一次凝固住,依琴的笑容里有着三分不屑七分自信。流露地毫不掩飾。
一輩子......畫煙心口一窒,心中像是散開了千根纏繞好的絲線,亂成一團。
這個帶着滿滿的驕傲突然出現的女子,令她討厭,更加令她不安。不得不承認,依琴比她早認識汀河許多年,在自己還沒有出現的日子裏,自己沒能遇見的汀河,一直都是有依琴陪伴了解。她羨慕她,更準確的說,是嫉妒。嫉妒她能這樣篤定的的說出那樣的話。
可是她自己呢?
她與他相處,不過一年。
如果在說那驚心動魄的初見,絕色無雙的青年在最驚險的時刻如神抵一般出現,她對他的感是迷戀,那麼接下來,她愛上他,幾乎是理所當然。
汀河有着在她看來這世間的一切美好,有能安撫人心的迷人笑容,給她足夠的安全感,這一年更是來對她更是百般照顧,讓她在不知不覺中,一步步走向沉淪。
可他卻總讓她極不自信。雖然他對她很好,有時也會帶着溫柔笑容與她聊天,提醒他天冷加衣,夜涼把被子蓋嚴。與他喝茶對弈,令她的生活不至於煩悶。但她總覺得自己不了解他。
關於他身上常人不可能有的法力,關於他帶她來的這個神秘的泊扇島,她不問起是覺得總有一天他會講給她聽,可他從未對她解釋過。
以前她覺得時光還很長,漫漫人生,在這個孤寂的島嶼,總有一天他會被她的陪伴感動,願意對她訴說寂寥人生。她並不是不會為他們之間朦朧的關係煩惱,卻不忍心打破這樣看似和諧的平衡,可是依琴這樣的出現,令她害怕,十分害怕。
“你們......他喜歡你嗎?”儘管害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畫煙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最關心的問題。
“當然。”依琴不假思索的接口,笑的一臉撫得意。
畫煙聽到這兩個字明顯感覺到心口的顫抖,但是她不願相信。她並不是會因為這樣一句話而退縮的人,可是在她面前他沒有信心。畢竟她是從小陪他一起長大的師妹,而自己......
“你不相信是么?”依琴看着她的眼睛好笑的勾唇,極快的瞟了一眼前方,那我證明給你看。”畢未等她接話,忽然身形一晃倒在了地上。掩映相交的翠綠新葉間,倒地的身影像一隻翩翩紅蝶。
畫煙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莫名其妙,前一秒還好好的,怎麼眨眼間就倒下了,想起汀河的囑咐,依琴還受傷未愈,急忙想去看看依琴的況。還未等她近前,身後一陣清風,衣抉翻飛的身影,墨藍衣,清瘦挺拔,正是汀河。
畫煙僵在了那裏,目光所及之處,汀河已經將依琴抱在懷中,眉眼還是溫和平靜,可是畫煙能從準確的他的眼神之中找到那一絲焦灼,別問她為什麼,她就是看得到。這是她最在乎的人,他細微的表變化早已爛熟於心。
汀河抬頭掃了一眼一旁的畫煙,依琴不是好好獃在屋子,怎麼會跑到這裏來?依琴這樣的性子,沒有捉弄畫煙吧?可是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他安撫地朝畫煙眨了眨眼,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溫和地開口:“我先帶她回去。”說完抬腿向前走去。
那一霎那畫煙心中湧上一股酸澀,果然,他還是很在乎這個師妹的。目光順着他的臉龐落到了他懷中的依琴身上,卻見她忽然張開眼睛,嘴角上揚,沖她得意一笑。畫煙站的筆直的身軀忽然踉蹌一步,明白過來,這就是她說的證明。
證明汀河對她的在乎。
就在汀河低頭的瞬間依琴已經極快地恢復沉睡狀態,折霜心裏很難受,又有些不甘心他們就這樣離開,在汀河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開口叫住他:“汀河......”
汀河聞聲偏頭看向她,腳下的步伐微微停頓。
“她......”畫煙很想戳穿依琴,讓他不要走,卻終究沒有說出口,相對於自己,他應該更信任他青梅竹馬的師妹吧,她又該怎麼挽留他呢?笑着搖搖頭,定定的看着他漸漸遠去,留給他一個聞聞穩穩的熟悉背影。
她在你心裏的位置到底有多重?那我又如何?畫煙真的很想知道,也不知在原地立了多久,幽幽地嘆口氣,看着這她已經住了一年的空空曠曠的庭院,突然有些陌生,到終究這是他們的泊扇島,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外人,外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