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於非命
“死的是誰?”
張恆福小聲問道。
丁易辰則只是搖頭,他只聽說過有這麼一件事,並不知道案件的後續情況。
“死的是‘耀東皮革廠’的老闆娘。”李國棟嘴唇都在顫抖。
一是氣的,二是害怕。
“‘耀東皮革廠’的老闆娘?”
“怎麼是她?”
丁易辰和張恆福先後愣住了。
耀東皮革廠也曾經是恆福彩印廠的客戶,他們家產品的內外包,裝都是國棟紙箱廠和恆福彩印廠製作。
去年下半年開始之後就沒有再合作。
等丁易辰和張小鵬去回訪客戶的時候,才知道耀東皮革廠已經不存在了。
工廠附近的商販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只問到一些支支吾吾說不清道不明的理由。
此時丁易辰才知道,原來耀東皮革廠不是倒閉關門了,更不是老闆娘欠債跑路了。
而是她死於非命了。
“那老闆娘是怎麼死的?”張恆福問道。
李國棟心有餘悸,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丁易辰鼓勵道:“李總,咱們這兒沒有外人,您要是知道什麼可以儘管說,要是您不願意說也別勉強。”
“不不,我願意說,我……”
他唉聲嘆氣了一番,下定決心道:“你們想想她能怎麼死?無頭啊,頭被人給割掉了,至今沒能找到,可想而知她死得有多慘。”
“頭沒有找到那怎麼確定是她呢?”
張恆福還心存僥倖,不希望那位為人大氣又善良的女老闆真死了。
“警方領了她的兒子去辨認屍體,說是耀東皮革廠老闆娘的身上有一大塊胎記,和那具女屍吻合。”
“還有,身高、穿着、手上曾經受傷留下過的疤痕,全都對上了,是她沒錯。”
李國棟悲聲說道。
張恆福沉默不語,臉上盡顯悲痛惋惜之色。
“李總,耀東皮革廠現在是不是屬於胡海奎?”
丁易辰非常肯定自己的這個猜測。
“對,你說得太對了!”
李國棟告訴他和張恆福,耀東老闆娘就是拒不肯廉價出售自己的廠子,更不願意搬廠。
所以,才慘遭非命。
“真是無法無天了么?”丁易辰眼中滿是憤怒。
“有法,也有天,只是咱們南城的法和天被烏雲遮住了!”
辦公室里安靜了下來。
他們三人都知道,這片烏雲就是胡海奎和胡海奎背後的靠山。
丁易辰理解了李國棟在害怕什麼。
也對胡海奎此人多了一些了解。
在南城這個魚龍混雜之地,他一直以再惡再毒,不過就是夜場外面一群群喝醉酒的人,喊幫手砸啤酒瓶打群架,把人打成重傷的而已。
真沒想到,胡海奎卻能為了一己私利草菅人命。
他剋制住自己心中的憤怒,沉聲問道:“李總,後來耀東老闆娘的頭找到了嗎?”
“連兇手都沒能查出來,如何能找到頭?”
張恆福也在一旁點頭,“是啊,恐怕這人頭只有兇手知道在哪裏了。”
“沒錯,他們割了她的頭,就是想不讓人查出死者身份,怕是人頭已經銷毀、或者拋進了海里。”
聽着兩位老闆沉重的講述。
丁易辰的心情也格外沉甸甸的。
原來,商海不止是討價還價,還有你死我活。
“恆福老弟,我今天來呢,就是前面咱們談的,你閑置的那個大倉庫臨時租給我用一陣,我得把機器設備和庫存的原料先運過去。”
“好說,反正那個倉庫閑着也是閑着,那裏目前沒有聽說要拆遷,你想用多久就用多久。”
“太好了,如果沒有老弟這麼幫我,我這廠可就要倒閉了。”
“來,鎖匙給你,你隨時可以搬過去。”
張恆福從辦公桌抽屜里拿出有一串鎖匙遞給他。
李國棟接了過來,並站起身,“多謝老弟危難中相救,我這就先回去了。”
“天都黑了,咱們就在外面餐館隨便點幾個菜吃了再走吧?”張恆福挽留道。
“不了不了,我得趕緊去廠里召集工人晚上加班,把能搬的都打包裝車,連夜就搬一些過去。”
“也好,這個事情越快越好,免得夜長夢多。”
張恆福和丁易辰把李國棟送到樓下。
丁易辰看着李國棟騎着自行車遠去的背影,義憤填膺道:“老闆,李總的廠子真的就這麼放棄了?”
“能不放棄嗎?咱們辦廠、做生意,是為了掙錢,不想陷進流氓爭鬥中去。”
丁易辰明白了。
他低頭朝辦公室走去,張恆福喊住他,“你不回家還進去做什麼?”
“我把今天做的工作整理一下記下來。”
“哎呀,今天就不用寫了,走走走,一起到外面小店去吃個便飯。”
“老闆……”
“你別給我拒絕啊,吃了飯咱們到國棟紙箱廠去幫忙去。”
“好吧。”
原本還想拒絕的他,聽到晚上去幫李國棟搬廠子,便熱心地答應了。
倆人就在公司旁邊的一條衚衕里,找了家小吃店對付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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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他們騎上自行車直奔國棟紙箱廠。
廠子裏人來人往。
男工人們正在忙碌着把車間的機器拆卸下來打包。
女工人們則收拾紙皮、紙漿原料等等細軟打包。
李國棟則樓上樓下車間奔跑。
他要指揮大家那些必須搬走,那些可以捨棄。
見張恆福和丁易辰來了,他放下手中的一個大箱子,連忙指着樓梯說:“這麼晚你們怎麼還過來了呢?上去坐。”
“不了,我們兩個就是來幫你搬廠的,要做些什麼你給我們派任務吧。”
張恆福爽朗地笑着。
“豈敢吶,我哪能給二位派任務?”
丁易辰也說道:“李總,你就別客氣了,需要我們做什麼?”
“那就……幫忙抬機器上車?”
只有這個事情他們能做得來。
拆卸機器、和收拾車間的原材料等等,他們兩位對這些不熟悉,根本做不來。
“好,這事兒簡單,易辰,咱們開干!”
倆人走到貨車後面,地上擱着幾台用紙皮捆綁好的機器部件。
他們合力將這些零部件抬上貨車。
丁易辰跳下來對一名工人說道:“這車還能再裝,還有什麼需要抬上車的?”
“有,大門旁的小車間裏還有兩台切模機和壓合機需要搬上車。”
那名工人說完,朝不遠處正在搬雜物的工人喊道:“你們幾個快過來,和這位兄弟一起去小車間把切模機抬上車!”
幾名工人應聲跑過來。
丁易辰跟着他們走進小車間。
幾個人剛要準備抬機器,就聽得外面大門口吵吵嚷嚷的。
工人們都停下來豎起耳朵聽着,聽到鐵門上鎖的聲音和奔跑聲。
“你們在這兒等着,我去看看。”
丁易辰走出小車間的門,就看見工廠大鐵門的地面被車燈照得雪白。
工廠裏面大車間門口的貨車旁,有幾個人影朝門口走來。
由於被車燈照着,丁易辰看不清楚外面來的是什麼人的車。
他剛要問門衛,才發現門衛不在裏面。
想必剛才鎖大門的就是門衛,跑進廠里大車間去的也是他。
“喂!小子,把鐵門打開!”
丁易辰一怔,好熟悉的聲音。
他抬起一隻手遮擋在眉頭,朝大門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