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忌辰晚會
簡玉感到自己變得極為忙碌。
她既要去斯內普辦公室關禁閉，又要給幽靈們上香，還得去盥洗室熬魔葯，偶爾還要應付突然蹦出來的韋斯萊雙胞胎......
搞得她甚至沒有時間對二年級的退學安排進行整體規劃。
這期間唯一發生的好事是在這周的禁閉結束后，斯內普教授通知她可以不用繼續喝靈魂穩定劑了。
這天她上完課，獨自一人走在走廊里，卻碰到了差點沒頭的尼克。
“我猜到你會在這裏，玉。”
同幽靈們保持不錯的關係，雖然讓她知道了許多久遠的魔咒和秘聞，但後果是常常接收到來自幽靈們不分地點和時間的抱怨聲。
差點沒頭的尼克果然開始絮絮叨叨他被帕特里克爵士拒絕加入無頭獵手隊的事情，什麼“就差半寸”、“不夠乾淨利落”之類，直到最後才說到了正題。
“今年的萬聖節前夕將是我的五百歲忌辰。”
“如果你能參加，幫忙用一下那個東方秘術，我將不勝榮幸。”
人慶祝生日，鬼慶祝死日，這很合理，簡玉想着。
尼克有些焦急不安地看着她，見她遲遲沒有答應，繼續說：
“可能你更願意參加學校的宴會？是了，學生們都會化妝打扮成吸血鬼骷髏之類的模樣，還會巡遊跳舞，到處討糖，對你這個年紀的巫師更有吸引力......”
要化妝成吸血鬼？還得跳舞？到處討糖？
她腦子裏模擬了一下一堆吸血鬼跳着舞來問她要糖的場景。
對她的眼睛極不友好！
“我會來參加的。”她當機立斷。
差點沒頭的尼克高興地在空中飛了兩圈。
......
萬聖節前夕，她帶着幾大捆檀香，朝地下教室的方向走去。她拐過一個拐角，正看到差點沒頭的尼克站在一個門口，身上披掛着黑色天鵝絨的幕布。
見到簡玉到來，他鬆了口氣，以一種憂傷中帶着興奮的語氣開口：
“我親愛的朋友...歡迎...你的到來比這裏任何一個幽靈都重要。”
他摘下插着羽毛的帽子向簡玉鞠躬行禮，帶着她朝里走去。
只見地下教室里擠滿了幾百個乳白色半透明的幽靈，他們在空中遊盪，樂隊在舞台上拉着小提琴，聲音堪比鋸木頭。長桌上擺滿了正常食物，和禮堂里學生吃的一致，但顯然幽靈們吃不到它們，因此頗有怨言。
“都靜一靜！”尼克對着樂隊大聲說。
“活人？”受邀的賓客竊竊私語起來。
音樂聲停下了，所有幽靈都看着簡玉的方向。
差點沒頭的尼克胸脯挺起，以一種炫耀的語氣開口：
“簡小姐光臨，統統讓開！”
霍格沃茨的原住民們立刻歡呼起來。
胖修士好不容易從幽靈群中擠出來，笑眯眯地同她打招呼：
“好孩子，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血人巴羅瞪着空洞的眼睛沖她點頭；皮皮鬼在空中亂竄，拉開了幾個禮花炮，綵帶在空中飄落下，他大吼着：“簡小姐！簡小姐！”；就連桃金娘也停止了哭泣，有些害羞地看向簡玉的方向。
外來的賓客們都感到無比詫異，號哭寡婦上前詢問：
“尼克，你們為什麼這麼激動？”
聽到問話，差點沒頭的尼克胸脯挺得更直了，他故弄玄虛地說：
“等一下你們就知道了。”
成了幽靈，好奇心也不會像人一樣那麼重了。見得不到答案，樂隊重新開始鋸木頭；賓客們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他們快速地從桌子中間通過，嘴巴張大，好模擬生前吃到食物的感受。
幽靈們又開始抱怨了：
“尼克，東西都沒有發霉，也沒有腐爛，一點味道都沒有！”
差點沒頭的尼克卻氣得鬍子都揚了起來，大聲回擊說他們沒有見識，吃不得細糠。
但這時樂隊再次停止了吹奏，一隻獵號忽然吹響。
牆壁里突然奔出十二匹幽靈馬，每匹馬上都有一個無頭的騎手。為首的大塊頭幽靈把自己的腦袋高高舉起，引發了幽靈們的笑聲。
他發出一陣狂野的粗笑，大聲詢問尼克的腦袋是否還掛在那裏。
尼克臉色極不好看，態度生硬地說：“歡迎光臨，帕特里克。”
很快帕特里克爵士和無頭獵手隊的其他成員玩起了一種頭頂曲棍球的遊戲，惹得所有幽靈都哈哈大笑，沒有人在意這場忌辰晚會的主人公尼克還在發表講話。
差點沒頭的尼克臉色更糟了，他朝簡玉投來求助的眼神。
“勞駕讓讓——”
簡玉在一片幽靈中小心翼翼地擠上台，開始在一溜灌滿沙土的坩堝里插檀木樹枝。
隨着樹枝被點燃，地下教室里逐漸瀰漫著一股厚重、沉靜的檀木香氣。
“這是什麼氣味？”
幽靈們停止了鬨笑和交談，接二連三地擠上台，試圖離氣味的源泉更近一些。
無頭獵手隊的幽靈和幽靈馬全停下了動作，他們再也控制不住身下的馬了，因為它們甩下了背上的幽靈，全衝上了台，把圍在坩堝邊的幽靈們撞開，用自己脖子上的鬃毛去蹭簡玉——但它們失敗了，因為身體太過寒涼，讓她猛地抽回了手。
隊員們驚慌地呼喚馬匹，但當他們聞到這股香氣時，不由得軟倒了下去，像嗅到貓薄荷的貓一樣扭動着蹭到檯子上，就連被自己的馬匹踹了好幾腳都毫無感覺。
所有的幽靈都平靜了下來，有的癱在地上，有的盤膝而坐，如同饕餮般如饑似渴地嗅聞着檀木香氣。
差點沒頭的尼克驕傲地開口：“這就是我為大家準備的大禮——”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不受控制地坐了下去，開始深呼吸。
胖修士在一干沉醉的幽靈中清醒了過來，作為接受了幾個星期香火的幽靈，他保持自制的能力比外來的賓客強上許多。
發現其他幽靈都還沉迷於香氣之中，他快速地挪動圓滾滾的身體，來到長桌前，桌上的美食已經有部分變成了銀白色。
他顧不上擺着的刀叉餐盤，用手抱起了一隻烤雞，直接咬下一大口，絲毫不管那些弄髒臉和衣服袖口的油脂。還沒等其他幽靈反應過來，這隻雞就已經剩下個骨頭架子。
當他想去拿第二隻雞的時候，手腕被猛地抓住了。
竟是血人巴羅和差點沒頭的尼克！
他們再次對他露出了上次那種猙獰的笑容！
隨着長桌上食物逐漸變成銀白色，香氣開始飄散，原本癱坐着的幽靈們都清醒了，衝到桌上，開始瘋搶裏面的肉排、烤麵包、披薩等食物。
一時間腦袋和手腳飛的到處都是，無頭獵手隊成了大家重點攻擊的對象，因為他們的貪婪——腦袋叼着肉排，手裏還拿着披薩！
不過短短几十秒，盤子就一掃而空。
但還有不少不知足的幽靈抱着盤子舔起了上面的殘渣油脂。他們恨不得把盤子也一起塞進胃裏。
號哭寡婦嗦着手指，開始同差點沒頭的尼克商量從肯特郡遷居霍格沃茨的可能性。
帕特里克·波德摩爵士當場親自書寫邀請信，請他成為無頭獵手隊的特邀成員。
“規則是可以變化的，優秀的幽靈總會擁有特權。”他特地壓低了粗野的聲音。
既然提到privilege，尼克的高傲已經盡數體現了。
“不，不需要了，帕特里克。”他昂起頭，站到簡玉身邊，“比起加入球隊，我更希望同我真正的朋友簡小姐站在一塊，我們霍格沃茨有自己的燒樹枝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