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幽靈討薪
晚餐時。
禮堂里的氣溫驟降，一種寒氣蔓延開來。
數百隻幽靈浩浩蕩蕩地，排着整齊劃一的隊伍穿過禮堂。
他們握緊拳頭舉過頭頂，高聲吶喊着，聲音幾乎震破穹頂：
“我們要工作，我們要工資！”
“幽靈也有靈權！”
皮皮鬼嬉笑着在禮堂里到處亂竄，對準學生們的腦袋扔下一個又一個的紙團。
哈利的鼻子被砸中了，吃疼地打開一個紙團，卻發現上面用鮮紅的墨水寫着：
“無良校長，拖欠工資！”
“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失業率高達99％，誰來救救我們！”
“幽靈滯銷，幫幫我們！”
禮堂里瞬間喧鬧起來，所有的學生都議論紛紛，好奇地張望着、討論着幽靈遊行這件大事。
“梅林啊——阿不思，這是怎麼回事？”
麥格教授不安地四處張望，在場的其他教授也緊張地握緊了魔杖。
鄧布利多這輩子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他手裏的叉子掉到了盤子上，看着他的老夥計賓斯·卡斯伯特飄到他面前，以一種陰沉而憤怒的語調開口：
“從我死去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沒有收到過一個金加隆。”
“我為霍格沃茨的魔法史教學付出了一切——”
鄧布利多驚愕地看着他，一下子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他好不容易憋出來一句：
“但是，幽靈是不能碰觸到實體貨幣的。”
卻見賓斯教授更加憤怒了：
“是啊，碰觸不到，所以我們要靈權！”
“勞動要有報酬！為學校工作要有回報！”
晚餐被迫中止了。
幾位領頭的幽靈來到了校長室。
幽靈們提出了兩點訴求：
第一：支付多年來拖欠賓斯教授的工資；
第二：為幽靈們提供工作崗位，並支付報酬；
鄧布利多聽着幽靈們你一言我一語，呆在了座位上。
幽靈要工作？聞所未聞！
他摸着自己的白鬍子，暗暗計算了一下賓斯教授死後這麼多年的工資。
個…十…百…千…萬…十萬…
梅林的鬍子啊！就算是把自己賣了都覆蓋不了這個大窟窿！
難道霍格沃茨，就要在自己的手上破產倒閉了嗎？
事出非常必有妖，他強烈懷疑背後有人教唆這些幽靈挑事。
難道是布斯巴頓？德姆斯特朗？
把霍格沃茨的財務搞垮，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歐洲最強的魔法學校！
好歹毒的心思啊！
不行，這錢絕對不能付！
鄧布利多的藍色眼睛裏全是嚴肅，正了正他的半月形眼鏡，以一種循循善誘的語氣開口：
“我理解你們的訴求...賓斯，但或許你願意說說，是什麼改變了你們的想法？”
“畢竟幽靈碰觸不到實體，先前是我考慮不周——”
賓斯教授的聲音仍是乾巴巴的，但鄧布利多卻從中聽出了愉悅來：
“我們從簡小姐那裏知道了一種東方秘術，能減輕大家的痛苦。”
“我們願意為此支付金加隆而已，但你也明白，幽靈是沒有財產的。”
......
幾分鐘后。
簡玉被傳喚到了校長室。
鄧布利多和幽靈們齊齊看着她在坩堝里灌入沙土，插入三根檀木樹枝點燃。
屋子裏煙熏火燎，瀰漫著木質香氣，嗆得可憐的校長劇烈地咳嗽起來。
幾乎是樹枝燃燒起的瞬間，幽靈們就閉起眼睛，鼻翼煽動，大口地呼吸着，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來，把鄧布利多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抽出魔杖，對着坩堝和上面的樹枝施了好幾個檢測魔咒，卻發現並沒有任何一絲黑魔法的氣息。
他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咳咳咳，不錯的…東方秘術。”
巫師在靈魂和肉體分離后可以決定自己徹底離開人世，還是以幽靈的形式遊離於自己曾經留下烙印的地方。
成為幽靈，就是陰間不要陽間不收，處於生與死的界限之間。
而這種魔法，顯然打破了這個界限。
鄧布利多學着簡玉的樣子，嘗試着點燃三根檀樹枝，插在坩堝的沙土裏。
但他失敗了，明明房間裏縈繞着相同的氣味，幽靈們卻並沒有任何反應。
他神情凝重，無法理解這樣的事。
靈魂是很玄妙的東西，這是魔法界的共識，就連他這個老魔杖的主人，都無法完全弄明白它的奧秘。
而簡玉卻做到了。
難道這就是這個孩子，在靈魂離體期間，碰觸到的法則的力量嗎？
這可真是一種神奇的天賦啊！
沉思了幾分鐘后，鄧布利多詢問簡玉：
“這種法術藉助了法則的力量，只有你能夠施展。”
“或許你看在我這個老人家的面子上，願意接受一份兼職，改善一下這些老夥計們的生活？”
既然有報酬可拿，簡玉爽快地答應了。
而幽靈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滿意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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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斯教授努力抬高嘴角，這名總是垂着頭、無精打採的魔法史教授的手在空中虛虛地撫了一下簡玉的頭：
“謝謝你，孩子。”
等到校長室不剩任何一個幽靈后，鄧布利多再次陷入了沉思。
擁有跨越生死界限的能力，掌握與幽靈溝通的秘術...
這究竟是給魔法界帶來的禮物，還是另一種災難呢？
好在簡玉的目的只是減輕幽靈們的痛苦，是一個善良的好孩子。
但倘若有人利用她的善良呢？
他呆坐着，慎重地思考學生的教育問題。
一時沒有頭緒，他只覺得心神不寧，甚至也想吸上兩口檀香。
......
賓斯教授是一個古板乏味的幽靈，他講魔法史時候總是用不帶感情的聲音絮絮叨叨，十分無聊。他甚至記不住學生們的姓名，常常叫錯學生。
事實上，他對這些學生叫什麼也並不關心，唯一想要做的就是不停地教學魔法史。
但現在，他認為一定要讓簡玉學好這門課，好將他的畢生心血傳授給她。
當他再次穿過黑板，來到教室給斯萊特林二年級上課時，他不停地點起簡玉回答問題，惹得所有人都不敢繼續打盹了。
“簡小姐，1289年的國際巫師大會，發生在什麼時間？”
簡玉被迫從半睡眠的狀態清醒過來，滿臉困意地開口：
“1289年，先生。”
賓斯教授繼續用一種毫無起伏的語氣念着課本，但很快他又叫醒了簡玉：
“簡小姐，1612年霍格莫德村附近的妖精叛亂，發生在什麼地點？”
知識以一種歹毒的方式進入了簡玉的大腦。
“霍格莫德村附近，先生。”
賓斯教授的聲音依然乾巴巴的，但大家還是從他的語調中感到了他的滿意。
“斯萊特林加5分。”
在場的斯萊特林學生們好不容易才憋住笑，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簡玉，彷彿看到了什麼人形神奇動物坐在長凳上。
“梅林啊——賓斯教授就像她的送分童子一樣！”
“幽靈也能被下咒語嗎？賓斯教授像是中了邪！”
魔法史課堂從未如此歡樂過，小蛇們第一次以清醒的狀態上完了整堂課。
但鄧布利多聽說此事後卻微笑了起來：
“如果你們讀過校史，就會知道——”
“賓斯教授生前敏捷的頭腦，清晰的思路曾被斯萊特林所稱道。”
“所有學生都愛極了他的課堂。”
雖然只是一些小小的改變，但他仍為這位從霍格沃茨建校起就擔任魔法史教授的幽靈而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