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飛來橫禍

李艾的學習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但是家庭這面確是迎來了噩耗，李艾的父親李根在雜役的時候（當前徭役分為三種，甲正役、均徭、雜役），被石頭在砸中，受了很大的內傷，基本上是要一命嗚呼了，當李艾回到家中的時候，李根已經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事情還要從李艾家庭說起，李艾家雖然是整個村長的外來戶，整個村子叫趙家村，大部分人都姓趙，唯獨幾個外姓人，就包括李艾家在裏面，本來李艾家人口就少再加上平時李根比較木訥，也不知道給里長送點東西，不過可能也是，送點東西也沒有用，畢竟再怎麼樣，人家姓趙的都是沾親帶故的，不可能因為一點東西而親近李家，這也應了那句話：“人離鄉，命賤”

那這雜役的問題，還不是都分配給這幾個外姓人去做，基本凡是有雜役就是這些人去做，你是一點辦法沒有，就這樣秋收剛過，李父就被調到雜役去修理城牆，有石頭一不下心砸到了李艾的父親，雖然沒有當場斃命，但是看樣子也是救不回來了，之所以李根能回來，就是撐着最後一口氣，先看看老婆孩子最後一眼，同時對於家裏有個期待。

當李艾撲倒李根床前的時候，李根說道：“李艾，我的好兒子，爹知道你從小聰明伶俐，長大了一定是一個有大出息的人，爹希望你能照顧好你娘，以及你大哥，咱們家雖然人口少，但是咱們家一定要心齊，要不在這個社會，活不下去，當爹的沒有能耐，就連你想讀書都沒有能力送你去學堂，還好我兒子出息，以後不說考個秀才，能夠識文斷字也是一門手藝。”

李艾撲倒床前說道：“爹，你做的很好了，當兒子的以有你這樣的父親驕傲，您放心，我一定努力，以後爭取做個秀才、考舉人、當狀元。”

“好、好，我家老二以後有出息”

然後李根又和李會說道：“老大，以後這個家就靠你了，你娘是個女人，支撐不起這個家，你現在是個大小夥子了，你弟弟還小，你一定支撐起這個家，爹知道，以後你得生活會不容易，但是你一定要咬牙堅持，堅持到你弟弟長大”

李會說道：“爹，你放心，老二從小就是讀書的料，我一定拼了命供弟弟讀書，您放心”

“好、好，你們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就放心了，阿芝（李艾母親的名字）還記得我們剛結婚的時候嗎？我說咱們一定白頭到老，生一堆大胖小子，兒孫滿堂，對不起，我沒有承諾我的諾言，我要不行了，但是你一定要保重身體，你以後會享福的，咱家老大和老二都是孝順的孩子，幫我把福享出來，希望來生咱們再相遇，等那個時候希望這個是世界沒有徭役、吃得飽、穿得暖，孩子想上學就能上學”隨着李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聲音不見了。

李艾看着李根抱頭嚎啕大哭，雖然李艾有後世的記憶，雖然李艾剛開始管李根叫爹很彆扭，但是李根是李艾實實在在的父親，同時給予了李艾兩輩子中唯一的父愛，雖然李艾的父親沒有什麼能耐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民，但是李艾知道，李根最難受和放不下的是，沒有能力送李艾去上學，面對天資聰穎、天賦異稟的兒子，李根只能做的就是給李艾做了一個小木板，李根心裏的難受可想而知。李艾不怪父親沒有能力，也不怪投胎投錯了，要怪只能怪，這本身就是一個人吃人的社會，以及該死的里長，只要李艾有能力第一件事就是把這該死的里長弄死，但是現在李艾還是太弱小，只能把仇恨放在心中。

看見李根的去世，李會和李鄧氏也是號啕痛哭，一時間也沒有了主意，畢竟一個是十二歲的小孩，一個是6歲的小孩，還有一個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怎麼辦，這個時候里長走了進來，假惺惺的說道：“李鄧氏，人死為大，入土為安。你也節哀順變，這是咱們鄉里鄉親的給您帶來心意。”

李艾的母親說道：“謝謝里正大人的關係，一切全憑里正大人做主”

“行，那我就按照咱們這的習俗幫忙操辦了，喪葬費到時候我找你結。”

“好的”

李艾和李會也沒有說什麼，一切全憑李鄧氏做主，同時，里正開始張羅李根的後事，三天之後，李根就入土為安，然後里正管李鄧氏要了二兩銀子。這使得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捉襟見肘了。

根據本朝規定，民始生，籍其名曰不成丁，年十六曰成丁，成丁而役，六十而免。也就是說十六歲開始就成年，成年就有徭役了。所以李艾給自己估算了時間，現在父親去世，需要守孝三年，三年內自己不能參加科舉，自己今年6歲，哥哥12歲，三年後哥哥15歲，然後才能參加科舉，自己必須一考必中，那樣自己一家就是秀才，秀才就可以免除徭役，哥哥也不會重蹈父親的覆轍，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