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徐婕妤、公道
蘇暄妍知道,此時此刻,絕不可坐以待斃,若是等到一切事情已成定局,她們要再想為肖美月討回公道,就難如登天!
只這心下一念,蘇暄妍便有了主意,忙對裏間喚了疏雪出來,接着在疏雪耳邊輕聲吩咐了幾句,就讓疏雪出去做事去了。
上官瑾嫣與宋瑜也不明白蘇暄妍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蘇暄妍沒有主動提起,方才又是主僕兩人低聲耳語,她二人也猜得出,蘇暄妍吩咐疏雪之事必定得是極其隱密,不可張揚的,心下會意,不會多問。
蘇暄妍定下心來,平靜地解釋道:“肖宮人的孩子沒了,自然不能讓她白白地失了這孩子,有些必要的籌謀還是得有的,不然如此下去,我們只會越來越被動!”
宋瑜一臉瞭然,卻仍舊面容沉重,“可是咱們又能如何呢?肖宮人……”
宋瑜轉頭往肖美月所躺在的里殿望了望,復又接着道:“肖宮人沒有受過皇上的冊封,只是一個宮婢,而且還是受過皇上寵幸,未經允准,私自留下龍種,壞了宮中規矩的宮婢,便是遭人毒手,可又有誰會在意呢?”
“是啊!當初皇後娘娘曉諭六宮,待肖宮人平安產子后便要處死,如今她腹中的孩子沒了,恐怕……”
上官瑾嫣的話沒說完,可蘇暄妍兩人卻是聽明白了的。
皇后本就是顧及皇嗣,才容肖美月多活幾個月,如今皇嗣沒了,那肖美月自然也就沒有再留着的必要了!
便是皇后念及肖美月痛失孩子,有意放她一馬,以淑妃,獨孤詩蘭為首的一行人,早就對肖美月懷有龍種一事,眼熱嫉妒。如今這樣的局面,她們哪裏肯放過,自然是會死揪着不放,定要施壓於皇后,讓皇后稟公處理,以消她們心頭恨意!
“你們所說的這些我心裏都有數,放心吧,沒能護住那孩子我已是羞憤難當,內疚不已,若是連肖宮人也無法周全,那我當真只能求三尺白綾自縊於重華宮中了!”
說到底,蘇暄妍只恨自己以往端莊自持過甚,不屑於宮中獻媚爭寵之流,才引得了這麼多的麻煩。
若她受皇上青睞,能隔三差五地見皇上一次,或是時常隨侍在皇上左右,其他人想要動懷心思害她及她身邊人的時候,至少也會有個忌憚,害怕她的報復!
而不是像如今這樣,明明是自己這邊受了天大的委屈,遭到了難以承受的苦痛,卻還要被人用着幌子和名號來討伐,使她無從應對,心力交瘁!
幾人都明白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不免擔憂起來,這些事光是想想就頭疼得很,稍不注意恐怕蘇暄妍自己也得搭進去,看顧不周,損傷皇嗣,這樣的罪名壓下來,便是直接將蘇暄妍賜死也不為過!
正當幾人為著這事一籌莫展之時,徐婕妤突然就到了重華宮院中,太監高聲傳了一嗓子,“徐婕妤到!”
剛坐在裏頭苦苦思索破局之法的三人,立馬起身往外走,去門口跪迎徐婕妤。
蘇暄妍,宋瑜,上官瑾嫣對着徐婕妤來的方向,齊聲行禮問安,“臣妾參見徐婕妤,徐婕妤安”
“都起來吧”
“謝徐婕妤”
等幾人入了殿中一一坐下后,徐婕妤便開口詢問起肖美月的情況,“怎麼樣了?那個宮人有無大礙,胎兒保住了嗎?”
因着肖美月的胎是蘇暄妍照顧的,因此徐婕妤問起話來,自是她近到前來答話,“回婕妤的話,經太醫的救治,肖宮人的性命無虞,只需好好保養、調理即可,可那孩子卻是沒能保住!”
聞言,徐婕妤一臉失望,捏了手帕擋在鼻前,半垂着頭,傷心之情溢於言表,“唉——可惜了!宮裏都多久沒添過皇子公主了!如今上天垂憐,好容易有這麼一個,卻也這樣沒了!”
徐婕妤見蘇暄妍幾人無甚表情,對自己的話顯然是沒有過多在意,她忙又向幾人懺悔道:“也是本宮不好,今日淑妃娘娘問起本宮與王美人等一行人為何遲到,便就多嘴說了在去凌虛台的路上,碰到蘇才人你們,不然淑妃娘娘也不會讓人去傳你們,那宮人也不會在凌虛台出此意外了!”
上官瑾嫣見徐婕妤神情悲痛,言辭懇切,且徐婕妤進宮的時間長,在宮中頗有賢名,便想將她們方才所察覺的疑點說與徐婕妤聽,若是徐婕妤肯插手此事,相助於蘇暄妍。
“啟稟徐婕妤,肖宮人這胎沒的奇怪,還請徐婕妤查出幕後設計此事之人,為她主持公道!”
上官瑾嫣說著,便直直地對着徐婕妤拜了下去。
上官瑾嫣這一突然舉動,令得蘇暄妍與宋瑜十分錯愕,以至於一時愣住,不知該作何反應。
徐婕妤雖然也對上官瑾嫣的這突如其來的行為有些意外,不過倒是比蘇暄妍兩人反應得要快一點,她忙接過上官瑾嫣的話,問道:“上官寶林這是做什麼?什麼幕後之人?什麼公道?本宮怎麼聽不明白呢!”
此前她們幾人在殿中的談論皆屬於推測,並無什麼有力證據,都還有待查明。蘇暄妍自然不會這樣莽撞地直接向其他人提起,以免打草驚蛇,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可她也沒料到上官瑾嫣竟會將這些推測都說給了徐婕妤,還請其相助!
上官瑾嫣也不理會身旁的蘇暄妍與宋瑜,繼續向徐婕妤尋求幫助,“肖宮人在凌虛台上看戲看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站起身來與周御女說話?繼而摔倒?而且今日兩人初次見面之時,周御女對肖宮人也是多有貶低嘲弄意味,當時徐婕妤您也是在場的。周御女事發前後,判若兩人的態度,若說沒有什麼內情,相信徐婕妤您也是不信的吧?”
徐婕妤聽了上官瑾嫣的話,若有所思,向是在仔細會意着今日的所見所聞,片刻后,徐婕妤才回復上官瑾嫣,
“你說得不無道理,可是光是這樣的說辭可還不夠,也許是周御女想通了,覺得此前行為有失身份,確有不當之處,這才藉著淑妃娘娘的宴會,但憑杯酒以示歉意,這也沒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