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推理
宋瑜也走上前來寬慰蘇暄妍,“肖宮人還在裏頭躺着,若是你也倒下了,你讓她指望誰去?”
蘇暄妍靠坐在桌旁,用手撐着頭,神色十分憔悴,自責、後悔,埋怨等諸多心緒皆可見於其眼底眉梢。
片刻后蘇暄妍緩和了些,才回復道:“你們的話在理,可……可這樣的事早在楚梵馨那時就發生過一次了,她那時得知自己小產孩子沒能留住的樣子,我至今都忘不了,如今肖宮人又……”蘇暄妍話到此處,便難過地說不出來話,千言萬語只化作寂靜無言,痛苦地閉上眼睛,低頭不語。
楚梵馨的事,蘇暄妍是提起一次,便傷心一次,如今更是是痛上加痛,痛到了極致,整個人覺得特別無力,心也被外力狠狠擠壓着,被揪着,喘不過氣來!
上官瑾嫣兩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楚梵馨與肖美月的胎都是由蘇暄妍照料的,兩人也都沒能留住孩子。為母失子之痛非是親身經歷過,只怕是任何言語都描繪不出這種苦痛的萬分之一。
而照顧她們的蘇暄妍,朝夕相處之下,自然也對她們兩人腹中孩子的感情,要比其他人深厚些。經歷兩次這樣的事,只怕蘇暄妍終其一生也不能夠忘懷!
見蘇暄妍這個樣子,李太醫也出言安慰,便拱手道:“蘇才人您上次出事後,身體就不大好,需要精心養着,實在是不宜大悲大喜,否則傷了底子,要想好全,可就難了!”
方才聽聞肖美月的事,蘇暄妍一時悲從中來,也沒留意在殿中的其他人,就自顧自地傷心起來,如今被李太醫這麼一說,感激之餘也察覺自己失態,忙別過臉,整理了自己的儀容,緩道:“有勞李太醫關心,我會注意的”
待蘇暄妍神色恢復如常,李太醫等幾位太醫便為肖美月開方子,抓藥去了。
新巧方才救肖美月時,被碰傷了額頭,如今這些事情忙完,蘇暄妍便讓她隨太醫們一起去太醫院,順便讓太醫給她也拿點葯。
其餘的宮女也都在里殿,守着肖美月,此處就只留了蘇暄妍,上官瑾嫣與這宋瑜三人。
見蘇暄妍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宋瑜猶豫一陣后,還是問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肖宮人看戲看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摔倒?”
被宋瑜這麼一問,蘇暄妍兩人也都察覺到了此事的一些蹊蹺,都開始回憶起宴會上的事。
“我記得在肖宮人摔倒之前,是在向周御女敬酒,”蘇暄妍將自己在肖美月出事之前的事,一一回憶起來,並仔細複述給上官瑾嫣與宋瑜。
“可我看得很仔細,在這期間,周柔並沒有接觸到過肖宮人,再後來就是肖宮人滑倒,新巧與梅兒想要拉住她,然後不知怎麼的,四人就都摔倒了!”
因為蘇暄妍坐在斜對面,她又時不時地關注着肖美月,生怕有人會對肖美月不利,所以蘇暄妍很確定,在肖美月出事前,絕對沒有什麼異樣。
宋瑜眉頭緊鎖,面露凝重,姿勢靜止,然後提醒兩人道:“這事兒恐怕與周柔脫不了干係!”
“啊?”蘇暄妍與上官瑾嫣對視一眼,然後立馬明白了過來,恍然大悟道:“不錯,今日與徐婕妤她們相遇之時,周柔對美月的言辭和態度,可以看出她對我們是有很大的敵意的,”
追究起害肖美月小產的背後兇手,蘇暄妍算是找到悲傷情緒的發泄口,立馬推理起來,想要給肖美月一個交代,“徐婕妤還因為此事而讓周柔在自己宮中禁足,以她的心胸,怎麼看也都不像是能夠息事寧人之類,而且在席間,周柔竟然會主動起身,向美月斟酒說話,怎麼看都像是別有用心!”
上官瑾嫣不解,躊躇片刻追問蘇暄妍,“可是就算周柔與肖宮人有過節,欲在宴會上尋機報復,可她是怎麼做到的呢?”上官瑾嫣給蘇暄妍沏了杯茶,放到蘇暄妍的面前,繼續問道:“若是只說與咱們有過節,想找咱們麻煩的,可不止周柔一人!”
獨孤詩蘭!
上官瑾嫣此話一出,蘇暄妍與宋瑜立馬想到了獨孤詩蘭,在這宮中若說誰最想將蘇暄妍除之而後快,不想讓蘇暄妍過片刻安生日子的,絕對是獨孤詩蘭!
“你們想一想,當初在鳳儀宮時,獨孤詩蘭在這麼多人中非要力薦你去照顧肖宮人,難保不是她當時就想過要對肖宮人下手,順帶讓你背上一個看護不力,照顧不周的罪名,好藉機一併發落你!”
自己與獨孤詩蘭早就勢如水火,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若是獨孤詩蘭在知道淑妃請自己去凌虛台時,臨時起意,暗中做了些手腳,倒是也符合獨孤詩蘭那狠絕陰鷙的性子!
將這些事都連起來,蘇暄妍開始懷疑淑妃請她們去凌虛台的用意,開始有些后怕,倒吸一口涼氣,才不確定地說,“若真的是她,保不齊就連淑妃請咱們去凌虛台聽戲的事,都有獨孤詩蘭的推波助瀾!”
上官瑾嫣與宋瑜聽了,略微怔住,半晌過後卻又輕輕點頭,默認了蘇暄妍的話。
若真是這樣的話,這事背後牽連的人就多了,已經不是她們能夠控制的住的了!
若真是獨孤詩蘭在背後主導此事的話,如今肖美月小產,她的目的已經達成,只怕接下來就該借題發揮,找蘇暄妍的麻煩了!
蘇暄妍佔盡下風!
如此被動的局面讓上官瑾嫣不由得為她捏把汗,左右權益之下,上官瑾嫣提議,“要不咱們還是將這些事都稟告給皇後娘娘吧,由皇後娘娘來查,肯定比咱們在這裏胡亂猜測要強的多!”
蘇暄妍頗為頭疼地搖了搖頭,否決道:“恐怕不行”
宋瑜補充蘇暄妍的話,繼續道:“咱們沒有證據,胡亂指控的話,恐怕還會被人說成是目無尊上,藐視宮規!而且,此事目前只是一個宮女小產,也不算什麼大事,若是讓皇後娘娘去查的話,涉及多位妃嬪,這事態就會更加嚴重,恐怕得弄得人盡皆知,朝野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