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槍
虎落一直睡到了十點過才醒來，這時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他穿着睡衣和拖鞋慢悠悠地下了樓，看到阿澤和石武兩人正坐在沙發上聊着什麼。
“阿澤早安！石武哥哥早安！”虎落和兩位打了招呼就自己去冰箱裏找吃的了。
“桌上有剛做的肉羹哦，虎落！”阿澤朝着餐桌努努嘴。
虎落見狀也不客氣，跳上了凳子，端起肉羹就大口吃了起來。
“怎麼沒有看見簡清哥哥？”虎落吃完飯才意識到少了一個人，邊打嗝邊問道。
“簡清哥哥去上班了呀。”阿澤回答道，並走上前用紙巾給小老虎把嘴角擦乾淨。
“那石武哥哥怎麼不去上班？”虎落看着荷槍實彈的石武說。
“因為我還要保護小老虎啊！”石武也上前颳了一下虎落的鼻子。
“好耶！”虎落從凳子上跳下來，“那今天打遊戲我和石武哥哥一隊，阿澤和別人一隊！”
“誒？”阿澤和石武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只不過阿澤是因為虎落居然不和他組隊感到驚訝；而石武則是對虎落想和他一隊感到恐慌，這隻小老虎的遊戲水平他昨晚見識過了，大概就是黑暗森林裏的一點火光，給所有獵手指明了攻擊的方向。
“不行！”阿澤反對了虎落的提議。
“為什麼？”虎落獃獃地看着阿澤，然後恍然大悟：“阿澤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阿澤抱起虎落就往樓上書房走，“小孩子不能老是玩遊戲。從今天開始，虎落要學習人間的知識。”
“學習是什麼呀？好玩嗎？”虎落還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當然好玩啊。所以今天虎落要玩一整天哦！”阿澤笑呵呵地回答道，一股黑氣又開始散發了出來。
當然，不僅僅是虎落需要學習，阿澤自己也有論文要寫。他已經一周多沒有碰文獻了，再不開始搞，可能無法在暑假結束前完成。
石武目送兩人上樓后就離開別墅，繼續在周遭巡邏。他已經提前在別墅周圍安裝了魔物探測器和紅外感應探測器，不管是什麼東西靠近別墅都會觸發他和簡清手機上的警報。
但他不會過分依賴這些科技，有的時候直覺更加重要。常態化的巡邏，深化自己對周遭環境的認知，留意任何的風吹草動，是應對突髮狀況的重要準備工作。
與此同時，簡清那邊已經大致完成了搜查工作。他們在牆角發現了一顆嵌入牆體的子彈，子彈上有魯米諾反應，應該是射殺堪助的那一顆子彈。可疑的是，這是一顆特製的子彈，專供警局內部使用的。如果不是有人盜取了警局的武器，那就說明這次的凶殺案與警局人員有着脫不了的干係。
聯想到堪助的“死亡訊息”，簡清不禁背脊發涼。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但他感覺這次的兇手真正的目標其實是自己。或者……是虎落！
另外，樓下的便利店店員還提供了一條有價值的信息。在堪助回來前，有兩個戴着墨鏡和口罩的人上樓了。由於那個時候是晚上，特地戴上墨鏡的行為引起了店員的注意。
通過調查便利店監控攝像頭，驗證了他們的證詞。這兩個可疑人員在晚上九點四十進入了大樓，直到十點半才離開。正好在堪助的預估死亡時間內。
於是調查的重點鎖定在了這兩個可疑人身上。可是事情的發展出乎了簡清的預料。他們很快就找到兩個與監控中貼合的人……或者說兩具屍體更合適。
簡清趕到碧湖公園時，屍體已經被撈上岸了。一隻公羊，一隻公狐，兩具屍體的着裝與監控錄像中的一致。公狐的腰間還配着一把手槍，的確是警局內部的槍支。
“就只有這把槍嗎？”簡清看了一眼配槍，問道。
“是的。手機，錢包都沒有。看來很難確定身份。”一個警員回答道。
看來這把槍是現在繼續追查的唯一突破口。但是現在這個世道，國外戰亂頻繁，國內犯罪頻發，流通到黑市的警局槍支不計其數，要想追查恐怕難於上青天。
簡清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向了身旁的樹。這力道直接將不少樹葉震下，紛紛揚揚落在簡清的身上。
這是第二次了！
與虎落扯上了關係，但是稀里糊塗結束的案子。
上次的羊駝小姐梅麗被毒殺身亡，也是以嫌疑人跳樓自盡草草結案了事。儘管調查到了嫌疑人購買毒藥的記錄，也在其手機中發現了他對梅麗的怨恨言辭。但是終究不是決定性的證據。
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看來是真的有人盯上虎落了。他絕對不能讓幕後黑手得逞。
“查！”狼人喉嚨里發出低沉的聲音，像是遠古時期森林中的狼人捕獵前的低吼，“尚杬，你帶人好好查一下這把手槍的來源；佐祿，跟緊技術科的人，把嫌疑人的視頻翻來覆去看個明明白白，一絲一毫的細節都不要放過！另外，好好解剖這兩具遺體。”
佐祿領命離開了。
尚杬則搖搖頭，說道：“簡清，一把黑槍幾乎不可能查到來源。現在警局積壓的案子太多了，我可不想為了這種事情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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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清轉過頭看着她，兩隻狼眼已經通紅。
尚杬從來沒見過簡清這樣，有點被嚇到了。她仔細回想剛剛自己說的話，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事實上，這種案子警局遇到的不少，大部分都這樣草草結案了事了。
或許是之前被自己和一眾同僚當做了嫌犯，讓簡清誓要解決這個案子？又或者，和那個阿澤真的有什麼關係？尚杬不清楚，但她不想這個時候再去觸簡清的逆鱗。於是換了語氣，溫和地說道：“簡清你還記得之前我們一起調查的那起槍支走私案嗎？”
簡清煩躁地點點頭。
“為了揪出交易對象，我們可是偽裝成普通情侶，在出租屋裏監視了大半個月。可是結果呢，連根毛都沒有揪出來。”
簡清別過頭去，這些失敗的經歷讓他更加不爽。
“我們當時可都被警局的同事誤會真的同居了。我搭上了我清清白白的一介女子的名聲，換來了什麼？”說罷，尚杬居然抽泣了起來。
簡清整個狼都驚呆了，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尚杬哭啊。周圍的警員也滿臉的不可思議。明眼人知道尚杬是裝的，可簡清的狼腦袋沒有一絲情商。
“那個，我們雖然同居了。啊……不對，我們是在執行任務，這個不叫同居。”簡清開始結結巴巴地解釋了起來，看到周圍同事一副吃瓜的表情，更是慌了起來，“我真的沒對尚杬警官做什麼！就只是同居，啊呸，就只是監視而已！”
尚杬繼續掩面哭泣，嘴角卻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突然，簡清和尚杬都停住了動作。他們感覺有一股電流貫穿了他們的腦袋，瞬間豁然開朗。尚杬抬頭看了一眼簡清，簡清也以同樣的目光回應她。兩人心領神會，嘴角都露出了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微笑。不過，周圍的人都沒有發覺兩人的互動，還沉浸在吃瓜當中。
“那什麼，說到之前的槍支走私案，我倒是想到了個主意。”簡清咳嗽了兩聲，大家倒是都正經了起來，圍過來聽簡清的計劃。
“我之前卧底的時候倒是認識了一個線人，是地下黑市的。他曾經告訴過我，地下黑市交易的時候會給黑槍打上一個標記，並記錄每一把黑槍的來龍去脈。這個標記用他們自己的儀器才能夠看到。只要去找他幫我查一下這把槍的來源，應該能夠拿到線索。”
簡清把槍拿起來，看了看：“這把槍挺新的，應該沒有經手太多人。”
尚杬點點頭，贊同了這個方案。簡清見尚杬沒有異議，就掏出警察手冊寫了一個地址交給了她，“這就是線人的居所。”
尚杬仔細記下了地址，就把紙條塞進了兜里。
“不過……”奎里舉起爪子示意，“人家會乖乖地幫助我們嗎？”
“當然，我們需要部署一下。”簡清拿出手銬在手上轉了一圈。大家也就心領神會了。
“回警局商量具體方案吧。”簡清說道。“這裏就交給痕迹科的同事。”
於是，眾人乘着警車往警局駛去。尚杬性格潑辣，開車亦是如此，誰開在她前面都會遭受她的死亡凝視。
現在遭受她死亡凝視的是簡清的車。
上了快速路后，尚杬狠踩了一腳油門，直逼簡清的車開去。簡清對她再了解不過了，立馬換了車道讓這位大姐大先過。
尚杬的車開過簡清的車的一瞬間，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尚杬微微點頭，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