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章節名：第九十六章

沈白笑了笑，“我也知道，那個時候的我，一定是不怎麼樣的！所以，到時候你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陸司音笑了笑，說道，“好！”

沈白颳了刮她的鼻子，說道，“這才乖嘛！”

陸司音破涕為笑，說道，“我才不會像某些人那麼外貌主義，忘恩負義！”

沈白沒有辯解什麼，只是很深情地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陸司音突然希望，或許就這麼地老天荒也不錯！

街道上人來人往，一大群人抬着一塊匾吹着嗩吶往沈府走去。圍觀的人很多，紛紛讚歎這架勢。

沈老爺看到這樣的情景，樂得合不開嘴。在他看來，除了兒子考上狀元，這是他做得另一件最好的事。

領頭的公公尖着嗓子對沈老爺說道，“恭喜了，沈大人！佳兒佳女，天賜良緣啊！”

沈老爺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笑了笑，說道，“謝謝公公吉言，同喜同喜！”

他把那塊匾上的紅布揭開，四個燙金大字赫然出現，“金玉良緣！”

圍觀群眾紛紛讚歎，“御賜的！”

感受到了圍觀群眾的熱情，沈老爺也覺得面上有光。

就在這時，沈白走了出來。

那公公看見了他，哈哈一笑，說道，“果然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看上去就是這麼俊逸非凡！”

沈白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話。

倒是沈老爺，人家誇他兒子就跟誇他一樣，一個勁兒地哪裏哪裏。

沈白眯了眯眼睛，心想，“這麼久了，終於得償所願了！”

他的眼前閃現出那樣一張臉，倔強的無辜的清純的。那麼一個妙人兒，終於要是他的了。

陸府里，雙兒也在打趣她家小姐。“小姐，你知道今天長安大街上的人們都在談論什麼嗎？”

陸司音當然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只是這樣的事兒，真讓人很害羞！

雙兒看着她的神情，心下一笑，說道，“我家姑爺還是不錯的，文採風流，俊逸非凡。據說京城裏好多姑娘聽說他要娶親了，心都碎了！”

陸司音跺了跺腳，使着小性兒，說道，“人家喜歡他，那是人家的事。只不過啊，他是我的，人家連看他一眼，都是要經過我的允許的。這件事嘛，我還是做得了主的！”

雙兒撲哧一笑，說道，“我家小姐還沒有嫁過去咧，就已經有了當家主母的風範。這要是嫁過去了，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樣子？只不過啊，我是覺得，小姐肯定不會讓自己吃着虧的。要是這樣，雙兒我也就放心了。因為在我看來，與其別人欺負你，不如你去欺負別人，這樣的話，我的心裏也好受些！”

陸司音拍了拍雙兒的肩膀說道，“我的雙兒果然是真心為我，現在小姐要嫁了，要不要替我的雙兒也謀一個好歸宿啊？”

雙兒聽到這裏，連連後退，說道，“小姐，你就不要開我玩笑了！”

陸司音低下頭想了想，說道，“雙兒，我可不是開玩笑，我是很正經地在考慮這件事情。要知道，你跟我這麼久，經歷了這麼多。我要替你謀一個好歸宿，也是理所當然的。”

雙兒聽到這裏，震驚了，說道，“小姐，你是認真的？”

陸司音很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倒是自然！雙兒，你告訴我，你有沒有自己喜歡的人咧？”

雙兒停下一口氣，想道，“原來還沒有看好對象啊，既然是這樣，事情就還有轉機。只要不是隨便找一個人幫我嫁了就好，這小姐啊，就是腦子容易發熱。自己嫁了也就算了嘛，還要來操心別人的事情。雖然自己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不過，那個人是自己無法企及的。與其這樣，不如就這麼一輩子默默地陪着他！”

雙兒想了想，說道，“小姐，我不願嫁。你要是不把我帶走，作為陪嫁丫鬟，我就留在將軍府！”

陸司音聽到這句話，驚訝了，說道，“你要留在將軍府？你是認真的？”

雙兒點了點頭，說道，“若是能夠跟着小姐，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小姐不要我，那麼我情願留下將軍府。我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給自己沒有見過的人！”

陸司音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一個女孩子，看到你的內心這麼堅定，我深刻地知道，你的心裏，其實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雙兒詫異了，抬着眼睛看了看她，什麼也沒有說。

陸司音繼續說道，“將軍府就這麼幾個人，你是不可能喜歡管家老爺爺了。那麼，只還有一個人了！”

雙兒聽到這裏，臉色刷白！

陸司音琢磨了一下，說道，“你要是喜歡我爹，也不是沒有辦法。說實話，這麼多年了，他身邊沒有一個人照顧他。我的心裏也是不好過的。”

雙兒聽到這裏，連忙跪了下來，說道，“小姐，我沒有什麼非分之想。我就是想要留在將軍府，照顧將軍，照顧小姐！”

陸司音看到她這個樣子，連忙將她扶起。笑了笑，說道，“這麼多年來，你是一直像一個姐姐一樣地照顧我。我的心裏對你感激異常，你要知道，我是真心很希望你和我爹在一起的。要知道，我爹是個還不錯的人。你也是，你們兩個人在一起后，我的心也會落了下來。兩個我最珍惜的人在一起，互相照顧！”

雙兒低下頭，沒有說什麼！

陸司音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說道，“這麼多年來，我爹爹對你並不一定沒什麼感情，也不一定有什麼感情。我很少關注他這方面的世界，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試探的！”

雙兒搖了搖頭，說道，“小姐，還是不要了。就這麼讓它過去吧，我就這麼一輩子照顧將軍吧，直到他不需要我的照顧了為止。我不想要破壞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我就想這麼過下去。好不好？”

陸司音什麼都沒有說，她理解雙兒這樣的想法。類似於一種，愛一個人，就像低入了塵埃一樣的感覺。

只是，但凡是一個人，又怎麼會愛上塵埃了？

她不忍心看到一個花季少女，就這麼陪一個男人耗下去。即使那個男人是她爹也不行。

陸司音拍了拍雙兒的手，笑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吧！放心，即使是不成，也不會影響你在我爹心裏的印象的！”

雙兒幾乎是一下子就沒有了力氣，癱軟了下來，說道，“小姐，你不要給我希望！”

陸司音將她扶了起來，嘆了一口氣。

她的心是寂寞的湖，小雨滴滴落在她的心裏。她想着那個自己最愛的人，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司音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眼淚都快哭出來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終成眷屬。卻又有很多人，擦肩而過。

想到這裏，陸司音嘆了一口氣。自己，也就這麼跟着難過了。

李遠來到寢宮，看着那個日思夜想的妙人兒。他抱住了她的腰，說道，“陸家和沈家聯姻了，你有什麼想法？”

梁語絲笑了笑，說道，“不是你自己親自賜的牌匾嗎？我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李遠嘆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我也知道，沈家和陸家聯姻，長久來說，對我並不是很好。但是我看着沈白和陸家小姐是真心相愛的，我不想拆開她們！”

梁語絲不着痕迹地撥開他的手，說道，“知道你的心是極好的啦！”

李遠看着她轉身的背影，心裏無可奈何，說道，“我不是好心，我自己不想看到有情人分離！我想看到他們在一起，因為我想要和我愛的人在一起！”

梁語絲沒有轉身，如果她轉身了，就會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眸。那裏面，滿滿的，全是他對她的愛。只是，她連頭也沒有轉，又怎麼會看到？

李遠自嘲似的笑笑，說道，“我感覺，你似乎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愛我。或許我想多了，我根本就不應該奢求你愛我。你只要在我身邊就好了，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梁語絲笑着看了看他，說道，“小遠，你不要想多了。我一直都在！”

李遠也看着她，眼裏都是憂慮，“小絲，我真的很擔心。雖然你現在就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就是感覺自己抓不住你。你似乎就要離我遠去，你知道嗎？那樣的一種感覺，彷彿這件事可以發生在下一秒。”

梁語絲沒有說話，只是在那裏靜靜地坐着。

李遠自嘲一笑，說道，“說到底，我還是個皇帝。但是在你面前，我什麼架子都沒有了。我不是不想對你用強，只是我擔心，我一旦這麼做了。你離開我的速度更快了！”

梁語絲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道，“很多事情，現在都還沒有一個說法。小遠，我不想瞞你。自我從冷宮出來之後，我的心就像湖水一樣平，它渙不起一點點漣漪。所以，你給我一點點時間，好嗎？如果那時候我還不能愛你，我也不會瞞你，我會轉身離去！”

聽到這句話，李遠急了，說道，“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

梁語絲什麼也沒有說！

很多年後，李遠再一次想到今日的情景。不由得感嘆，自己的直覺，有時候真的很准。

只不過，他不想要這樣的預感而已。

後來的有一天，李遠突然就發現梁語絲不見了。或許，她是很久以前就不見了的。只是自己，不肯相信而已。

第二天，他就來到她的宮中，但是沒有見到她。他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又一次升騰了起來，只是他不願意相信。

他到處找，從冷宮找到御花園，從御花園找到圍獵場。到處都沒有她的身影，她究竟又去了哪裏？

李遠不想猜，也不敢猜。

江上剛剛定下，他沒有時間去滿天下找她。只得滿地通緝她，說她是個江洋大盜，偷了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賞金也越來越高，他希望，有人能夠將她找到。帶到他的面前。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要是她來到了自己的面前，自己應該怎麼做。

是不是要裝作十分深沉的樣子，告訴她，“你這麼做，是不對的！”

還是很凌厲地說，“你傷害了朕的心，你知道嗎？”

還是很溫柔地抱抱她，看看她在外面漂泊了這麼久，有沒有受傷？

只要她回到自己的身邊就好，不管她是什麼樣子，只要她回到自己的身邊就好！

可是，即使是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上天也不滿足自己。都這麼久了，那個女子還是沒有重新出現。

這個登基的新皇，日以繼夜，狠命地批改奏摺。大臣們苦不堪言，稍不注意，就會被這個嚴厲的皇帝罵得狗血淋頭。

百姓們卻歡天喜地，在他們看來，這個皇帝做了很多對他們有利的事情。很多百姓都很實際，只要對他們好的，他們都很擁護。

梁語絲出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

她心裏笑了笑，也許，自己就是在這個問題上沒有出錯。

她曾經也想過，要不要扶持四皇子登基。但是，四皇子一直以來都過得很順利。雖然很多事，他都知道該怎麼做，心機城府也還可以。但是，他太順利了，對於很多事情都沒有自己的感悟。所以，選擇他，並不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李遠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經歷得太多，有一個比較沉穩的內心。

所以，選擇他，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太后心裏也是支持他的，因為他沉默理智。雖然他不是嫡子，但是卻有着比嫡子更好的資質。

只不過，她對不起自己的內心。她不願違背先皇的意願，所以才會做自己的事，不問朝政。

但是事情既然已經演變成了這個樣子了，也是她無法選擇的。

每個人都會期待什麼事情都會往自己想要的方向里流轉，但是這些事情，又不一定會這麼做。

所以啊，我有時候不知道人生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梁語絲這麼想着。

或許，人活着，就是沒有意思的吧。

誰知道呢，無可厚非地一件事兒，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選擇上的餘地。

直到，他們遇上了自己應該遇上的那一個人。

想到這裏，所有的人都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