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受傷
夜色深沉，林大根拿着搶來的三十兩銀子，一路哼着小曲，心裏樂開了花。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
走到一處僻靜的小巷，顧雲霆閃身而出，攔住了林大根的去路。林大根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發現是顧雲霆，頓時來了底氣，叫囂道：“是你這小子！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認識……”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雲霆一拳打倒在地。蔣奇和另一個黑影從黑暗中走出，三人合力將林大根套進麻袋，一頓拳打腳踢。
“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把銀子還給你們！”林大根被打得鼻青臉腫，苦苦哀求道。
蔣奇冷笑一聲，說道：“晚了！今天就讓你長長記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老實人！”
三人打夠了，將林大根像死狗一樣扔在巷子裏，揚長而去。
林大根躺在地上，渾身疼痛難忍，他掙扎着爬起來，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眼中充滿了怨毒的光芒。他發誓，一定要報仇，一定要讓這三個人付出代價！
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想要找個地方療傷。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等待他的，是更大的厄運。
“站住！打劫！”
兩個黑影從路邊竄出，手持利刃，攔住了林大根的去路。林大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其中一人一腳踹翻在地。
“把錢交出來，饒你不死！”其中一個黑衣人惡狠狠地說道。
林大根這才意識到，自己又遇到了搶劫的。他捂着懷裏的銀子，驚恐地喊道：“我沒有錢，你們放過我吧！”
“沒有錢？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黑衣人說著，一刀刺向林大根……
清晨的陽光驅散了巷子裏的陰影，也照亮了林大根那張痛苦扭曲的臉。他被人發現時，只有微弱的呼吸，卻緊緊攥着空蕩蕩的衣襟。很快，聞訊趕來的衙役就把他抬回了縣衙。
“大人！大人！青天大老爺啊！您可要為小民做主啊！”一見到楚縣令，林大根就掙扎着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哭訴起來，添油加醋地將昨晚的遭遇說了一遍，只隱瞞了自己去搶劫林氏的事。
楚縣令本就厭惡林大根平日裏的所作所為，但苦於沒有證據，也拿他沒辦法。如今見他這副慘狀，心中雖然暗爽，但表面上還是得秉公處理。
“你先起來，慢慢說，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楚縣令問道。
林大根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一個勁兒地說是被一群黑衣人搶劫了，還受了重傷。
楚縣令見他這副模樣，心中更加懷疑，但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只得先派人將他送回了家。
林老漢聽到消息，急忙趕到門口，看到兒子被打得面目全非，頓時老淚縱橫，心疼不已。
“我的兒啊！是誰把你害成這樣啊！”林老漢老淚縱橫，顫抖着撫摸著兒子身上的傷口。
“爹，是……是有人要害我啊！”林大根虛弱地說道，卻不敢說出顧雲霆的名字，更不敢提搶劫林氏的事情。
林老漢得知兒子被打成這樣，卻無計可施，家裏本就一貧如洗，哪裏還有錢請郎中？
“兒啊，你忍着點，爹這就去給你找個大夫……”林老漢說著，就要出門去借錢。
“爹……沒用的……”林大根拉住父親的手，痛苦地呻吟着，“我……我好痛……”
林大根的哀嚎聲一聲高過一聲，像一把鈍刀在林老漢心頭反覆切割。他慌亂地從懷裏掏出僅剩的幾個銅板，顫抖着手，卻怎麼也數不清。
“兒啊，你再忍忍，爹這就去借錢，一定給你找個好大夫！”林老漢說著就要往外沖，卻被林大根一把抓住。
“爹，沒用的……”林大根的聲音微弱得像蚊蠅，“他們……他們下手太狠了……”
林老漢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差點昏厥過去。他老淚縱橫，嘴唇顫抖着，卻說不出話來。屋漏偏逢連夜雨，家裏本就一貧如洗，如今兒子又被打成這樣，這可如何是好？
街坊鄰居聽到動靜，紛紛圍過來看熱鬧。有人小聲議論着昨晚發生的事，有人對林大根的遭遇表示同情，但也僅止步於此。
“老林啊，不是我說你，你家大根就是被你給慣壞了！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早晚要出事啊！”老秀才捋着鬍鬚，痛心疾首地說道。
聽着周圍人的議論，林老漢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何嘗不知道兒子不爭氣，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又能怎麼辦呢？
眼看着林大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越來越微弱，林老漢心急如焚。他咬咬牙，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轉身衝出人群，直奔後院而去。
“老林，你這是要去哪啊？你兒子還等着請大夫呢！”老秀才在後面大聲問道。
林老漢充耳不聞，腳步踉蹌地跑到後院，顫抖着手，摸索着那把生鏽的鎖。最後一把抱住院子裏的老槐樹，老淚縱橫，“樹啊，樹啊，我這也是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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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林老漢賣了老槐樹，請了鎮上最好的郎中，總算是把林大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只是，林大根的腿算是廢了，以後只能拄着拐杖走路。
林老漢變賣了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帶著兒子回了鄉下老家。臨走前，他特意找到葉晚晴，老淚縱橫地為自己兒子之前的行為道歉。葉晚晴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他好好保重身體，照顧好兒子。
送走了林家父子，葉晚晴回到家中，發現院子裏有了新變化。原本空蕩蕩的天井，如今被收拾了出來，用幾塊不規則的石頭，劃分出了幾塊區域，隱約可見菜畦的雛形。
“這是？”葉晚晴有些驚訝。
“娘和曉晨說，如今咱們家日子好了，也要像模像樣地生活。”顧雲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搭了架子，以後可以種些葫蘆、絲瓜之類的藤蔓蔬菜，既能遮陽，又能收穫果實。”
葉晚晴環顧四周，發現顧雲霆考慮得十分周到，不僅如此，他還用竹子編織了幾隻小鳥，掛在樹枝上，隨風搖曳，為院子增添了幾分生機。
“你總是這樣，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噹噹。”葉晚晴笑着說道。
顧雲霆微微一笑，“過幾日，我打算跟着劉副尉的隊伍出門一趟。”
“出門？去哪裏？做什麼？”葉晚晴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
“去京城，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適合我們種植的藥材種子，或者一些稀罕的蔬菜種子。”顧雲霆解釋道，“如今我們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也該為將來打算了。”
葉晚晴沉默了，她明白顧雲霆的意思，他也想為這個家出一份力。
“我……”葉晚晴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顧雲霆打斷了。
“晚晴，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和劉副尉商量好了，他會幫我照顧好自己。”顧雲霆握住葉晚晴的手，眼神堅定，“相信我，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夜幕降臨，顧家的小廚房裏，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吃着簡單的晚飯。
昏黃的燭光下，每個人臉上都映着暖融融的光。萍姐兒和輝哥兒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今天發生的趣事，曉晨則安靜地幫着葉晚晴往碗裏添飯，顧鄭氏時不時插幾句，臉上滿是慈愛的笑意。
“雲霆，這次去京城，路途遙遠，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顧鄭氏給顧雲霆夾了一塊肉，語氣里充滿了擔憂。
顧雲霆點點頭，溫聲說道：“娘，您放心，我會的。劉副尉為人仗義，隊伍里也都是相熟的人，我們這一路都會互相照應，不會有事的。”
“你身子骨弱，出門在外，切不可再像以前那樣任性，要聽劉副尉的話……”顧鄭氏絮絮叨叨地說著，都是些出門在外需要注意的瑣事，顧雲霆耐心地聽着，時不時應和幾句。
“娘，您就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會照顧好自己的。”顧雲霆笑着說道，“家裏有晚晴和曉晨，您也不用太過操勞，有什麼事就讓她們去做。”
葉晚晴也跟着說道：“娘，您就放心吧，家裏有我和曉晨呢，我們會照顧好一切的。”
曉晨也懂事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幫着葉晚晴照顧好家裏。
看到孩子們如此懂事，顧鄭氏欣慰地笑了，眼角卻泛起了淚光。她何其有幸，在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後，還能擁有這樣一份溫情。
吃過晚飯，葉晚晴幫着曉晨收拾碗筷，顧雲霆則在房間裏整理着要帶走的行李。
“晚晴，你過來一下。”顧雲霆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
葉晚晴放下手中的碗筷，走進房間，只見顧雲霆正從一個木箱子裏拿出一個布包。
“這是我這些日子攢下的銀子，你收好，家裏有什麼需要就置辦一些，不必省着。”顧雲霆將布包遞給葉晚晴。
葉晚晴接過布包，沉甸甸的，心裏五味雜陳。
“你放心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家裏，等你回來。”葉晚晴說道。
顧雲霆點點頭，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葉晚晴的臉頰，“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