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卧槽,我那麼大個妹妹呢
蒼鈴清梔分娩之日,蒼鈴家意外冷清,只有穩婆和侍女在忙活,大部分精英弟子都被調離本宅,在外圍待命。玄一被蒼鈴謙亦帶入卧房,他撐起結界,站在一旁。清梔四肢都被法術鉗制,雙目獃滯紅腫,謙亦握着她的手,輕聲安撫,穩婆示意她用力,她卻瘋狂搖頭,拒絕讓這邪祟出世。
祖瑪看着這場景,氣的直跺腳,最關鍵,有玄那個傢伙在,自己還不好出手。再這樣下去,蓮還沒有出生,就要被她悶死在腹中,這可怎麼辦?他可不想被光速回來的蓮嘲笑。要不要賭一把?祖瑪正準備出手干預,屏幕中,玄一有了動作。他以指尖為筆,靈氣為墨,在空中勾勒出一張順產符。隨着符咒發動,蓮順利出生,蒼鈴謙亦鬆了口氣,方才,他擔心這樣下去,會危及清梔生命,偷偷用目光向玄一求助,還好老友機靈,救下了母子二人。
“夫人,是位千金。”穩婆將蓮抱到清梔面前,沒有異象發生,讓幾人鬆了口氣。謙亦消去清梔手上的法術,她接過蓮,正欲仔細端詳,蓮睜開了眼睛,看清蓮瞳色的瞬間,清梔一聲慘叫,將她甩了出去:“邪蓮!是邪蓮啊!那漆黑的瞳孔,一定是邪蓮!它衝破封印,侵佔了這個孩子!”自己言中了,她可不想看見自己變成肉餅的慘狀,還是在黑暗中靜靜等候疼痛的到來吧。祖瑪那傢伙,八成已經氣的跳腳了,這回我總算贏了一次,蓮這麼想着,閉上了眼睛。
玄一施展風法,接住即將落地的蓮,將她護在懷中。“殺了她!”清梔尖叫着,向玄一撲去,卻被謙亦和侍女摁住。玄一仔細檢查懷中嬰孩,他沒有感覺到一絲惡意,雖然她體內那股暴虐的能量不似凡人,層層法陣穿過蓮幼小的身軀,玄一點點頭,對着清梔說道:“蒼鈴夫人,這孩子不是邪祟。”清梔並不相信玄一的判斷,她看到蓮正散發著黑煙:“不,不,她一定是那個怪物,你們看不到嗎?她身上那源源不斷溢出的邪氣!”在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清梔的判斷,在他們眼中,蓮只是個在玄一懷中安眠的幼兒。“哭……小姐沒有哭!”一名侍女發現了異狀。聽聞此言,蓮心中一怔,哎呀,自己好像真的忘了哭,不過學嬰兒哭什麼的,還是饒了她吧。她現在只覺得好累,感覺能量在緩慢流失,蓮下意識往玄一懷中蹭了蹭,尋到合適的角度,安然睡去。
這異樣的表現,讓侍女心生疑慮,或許夫人的判斷沒錯,但小姐若真是邪祟,為何自己還能安然無恙?難道是神子的肉體在壓制邪祟?她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雖然蒼鈴謙亦不太認可這個說法,但清梔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不停哀嘆自己逝去的孩子。她斥責謙亦,連那麼小的孩子都為了剿滅邪蓮做出犧牲,他這個做父親的,居然還放任那邪祟在外人懷中安眠。玄一見狀,徑直走出房門,他要帶孩子離開這是非之地。在清梔的責罵聲中,謙亦追了出去。
“玄兄,把孩子給我。”蒼鈴謙亦追上玄一,一道結界彈開了他。玄一大步向谷外走去:“你會殺了她。我不能放任你胡來,別忘了,殺死新生幼兒在你們青木是重罪,更何況是親生血脈。”蒼鈴謙亦大步跟上:“那孩子,那孩子或許已經被邪蓮殺死了,你手中的,怕只是一個邪祟封具,我,我不能讓她白白犧牲。”
“你就這麼篤信她說的?”玄一見他心有疑慮,替他暫壓詛咒,想聽聽他真實的想法。蒼鈴謙亦本身不太相信蓮是邪蓮化身這個說辭,若真是,當年在聖湖,恐怕清梔和孩子早已殞命,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如果她真為邪蓮,祖神為何還要降下福澤?但清梔對邪祟極為敏感,就算是在外界,也很難找到比她還靈敏的人。”
看來只要這孩子還留在青木,註定難逃一死,玄一看看睡得正香的蓮,再次勸道:“她不是邪祟,你放過她吧。”
“玄兄,把她給我,你不必趟這趟渾水。”
“是你把我叫過來的,別忘了,我之前就提醒過你。”玄一依然將蒼鈴謙亦擋在護身結界外,“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想殺死她嗎?”
“當然……不。”蒼鈴謙亦勉強擠出不字,他感覺自己腦內有兩股勢力在撕扯着他的大腦,一方叫囂着滅了那個邪祟,一方苦苦哀求放過這個無辜的孩子。
“那就讓我帶她走吧。你們不是有個什麼放逐令?”
“確,確實有,如果與命壤結合后,資質仍然一般,就會被逐出家門,任其自生自滅。”蒼鈴謙亦捂住腦袋,想讓疼痛減輕。玄一伸出左手:“那就放逐她,至少你背負的懲罰不會太重。快把這孩子的命壤給我,我帶她離開。”“這不可能。”這點上,蒼鈴謙亦意外堅決,“怎麼能把命壤交予有邪祟嫌疑的傢伙。”
“沒有命壤,她會死的!”
“死,死了或許更好。那樣,清梔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你!”要不是蓮還在他懷中安眠,玄一絕對會給蒼鈴謙亦來上一發友情破顏拳,修正一下他的腦迴路。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玄貳,沒有命壤的木靈就是個無底洞,你養不活她的,放手吧。”
“不試試怎麼知道!”玄一在大門前停下腳步,看向蒼鈴謙亦:“給她起個名字吧。”
“……”
“就當,是為那個孩子取的。”
日頭漸烈,玄一見對方還沒有反應,放棄了等待,他踏過門檻的那一刻,蒼鈴謙亦開口了:“……獨歌。”說罷,他轉身離去,只聽“嘭”的一聲,大門在玄一身後重重關上。
在行舟旁等候的玄履,見師父抱着個襁褓走來,抽抽嘴角。他師父是越來越牛逼了,連朋友的孩子都敢撿了,不對,這應該算搶吧?蒼鈴家能樂意?難怪剛關門那麼大動靜。不對啊,師父今天要見證的好像是那位神子的誕生來着?卧槽,什麼情況,師父把人神子搶了?蒼鈴家只關了個門?我屮艹芔茻?玄履只覺得心中有一萬匹草泥馬在狂奔。
“走了。”玄一把愣神的玄履提溜進行舟,兩人在休息室坐下。玄履指指蓮,又指指窗外,張嘴,又閉上。看看蓮,又看看玄一。玄一由着玄履耍寶,他再次檢查蓮的狀況,隨着法陣層層穿過襁褓,他皺緊了眉頭,蓮的靈力在流失。“醒醒。”他輕晃蓮,將靈氣纏繞在指尖,送到蓮面前。蓮只覺得眼皮沉重,無法睜開,好難受,別晃我。感覺到異物在戳她,蓮一巴掌拍開玄一伸過來的手指。
“呃,師父,我覺得應該……”說著,玄履將手張開,比了個球體的形狀,還上下擺動了幾次。“看來你已經說都不會話了。”玄一還在嘗試讓蓮含住手指,但小姑娘完全不理他,閉着眼亂拍。
“那是話都不會說吧!”玄履看不下去了,“師父,咱奶量不夠啊!!您這次就應該帶師妹她們來,我們兩個大男人,怎麼都擠不出一杯奶。”
“舌頭捋直了?”
“當然,不對,師父你等等,我看看包里有啥能當奶的。卧槽,師父你要幹嘛?”
只見玄一敞開衣袍,右側逐漸膨大,玄履下意識掏出手機,被玄一拍落。玄履低頭撿手機:“那個,師父,變化只是外形變化,您是知道的吧?就算您把胸變的再大,您這奶量也不會漲啊!光大有什麼用?”玄履覺得自己穿越了,要不就是師父被人奪舍或被人假冒了。嗯,不過這可能嗎?就他師父那強度,只有他奪舍或假冒別人的份兒,可惜這兩樣,他家都不好,有那功夫,不如直接造個假身份,乾淨,無後患。玄履拍拍自己的臉,淡定,要淡定,家裏最會整活兒的是我,我都不淡定了怎麼行?他平復心情,拾起手機。“啪嘰。”手機摔落到地上,玄履指着正在進食的蓮,一臉不可置信:“您,您什麼時候研究出局部轉換了???”
“蠢。”
“請師父賜教。”
“真的沒有,你不會變假的嗎?”見蓮吃飽,玄一將其撕下扔給玄履,抱起蓮,給她拍奶嗝。還,還能撕的?玄履感覺自己CPU燒了:“師,師父,您拿啥變的?”“汗毛。”玄履下意識往玄一右胸看去,似乎是比之前光滑一點。他顛顛手上這坨矽膠體,里傳來水聲,居然是空心的。
“師父,您這奶哪來的?”
“純靈水。”
“卧槽?”玄履顫抖着切開,整個休息室瞬間被磅礴靈氣充滿,他忙將靈氣化為靈石,看着一地極品靈石,他倒吸一口涼氣:“她,她沒爆體而亡?”
“勉強夠喝。”
“師父,您這娃,是順路去貔貅家撿的嗎?”
“嗯?”
“超級吞金獸啊,卧槽。”
“你今天是只會說卧槽嗎?別帶壞小孩子。”玄一給蓮上了隔音法陣,附贈一首搖籃曲。“我,我這不是太震驚了嘛,師父,這娃到底什麼來頭?”玄履本想戳戳蓮,但被結界彈開,“以至於您防的這麼嚴。”
“她是蒼鈴謙亦的女兒,獨歌,蒼鈴獨歌。暫時寄養在我這兒。”
“蒼鈴家要內亂?”
“不是。他們要殺了這孩子。”
“卧槽!!!”見玄一瞪他,玄履忙捂住嘴。玄履覺得他今天,把他這輩子的驚都震完了。玄一把大致的情況告訴玄履,玄履還是不敢相信:“就,就憑那女人一句話?”玄一有些感慨:“是啊,就憑那一句話。我只希望他能回心轉意了,不然,這孩子……”
“就留咱這兒唄,咱又不差這口飯,不過可惜了,師父你都不收徒了,不然又有小師妹可以玩了,挺好的。”
“我是說不收徒了,但我沒說不收女兒啊。”
“卧槽,還有這招?”
“玄履!你今天是中了卧槽詛咒嗎?”
“師父我錯了!”玄履忙抱頭求饒,“那師父,這娃資質如何?畢竟還沒出生就有了‘神子’這一稱呼。”
“你先把嘴堵上。”
在玄一的監督下,玄履給自己上了靜音咒。玄一思考了一下,說道:“獨歌是天生的八階修者,全系天賦封頂,基本想學什麼都可以,或許以後宇宙里會多一位全科帝君了。”剛說一句,玄履就不淡定了,可惜他被靜音了,他在屋裏上躥下跳,抓心撓肺,用肢體語言瘋狂表達自己的震驚。
“憋不住,就去隔壁砸牆,別在這裏發癲。”
玄履果斷衝去隔壁訓練室撞牆,撞回來,他忍不住給自己解了靜音咒:“也就是說,她只用渡一次生死劫,就能挑戰飛升了?師父,這麼大個掛擺在這兒,神不管?不對,不對,不對,先不說神管不管,這,這是怎麼生出來的?八階唉,八階!天生的大乘修者唉!我行走宇宙數百萬年,最多也就見過天生六階的,還是魔法體系那邊折算過來的。不對,八階,蒼鈴謙亦才八階啊,他夫人都沒到八階,他怎麼生的?玄神在上,這裏有人開掛!”
玄一看着抓狂的玄履,給自己上了個隔音咒,獨歌現在的面板,是有短板的,如果是極其強韌的靈魂還能駕馭,但這是在沒有命壤的情況下。如果命壤完整,恐怕她的短板就沒有了。玄一試着推演出完整版的面板,那確實是只有神才能駕馭的容器。但玄一沒有感知到祖瑪的氣息,阿卡西曾經懷疑祖瑪在進行靈魂方面的改造實驗,難道這就是成果?
玄一再次檢查起獨歌的靈魂,確實有一股狂亂的能量,但有另一股平靜的能量一直在安撫它,兩者構成了她的靈魂。這兩股能量,是怎麼做到不會相互吞噬的?玄一在混沌中見過靈魂吞噬的場景,只要兩片靈魂湊到一起,一定會融合成一片新的靈魂。而被神啃食的殘缺靈魂,會很快消散不見。嘖,把他圈起來,還能搞出這麼大個么蛾子,看來需要召開一次茶會了。玄一有些頭疼,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置獨歌,她可能是個類靈魂造物,也可能是個被改造的靈魂。但有一點,玄一清楚,這孩子沒有任何過錯,是個純粹的受害者。至於祖瑪,這樣下去,怕是只能把他交給噬了。
看着蓮無邪的睡臉,玄一忍不住捏捏她那因靈力流失而略顯蒼白的肉臉:“請努力活下去吧。”蓮感覺到異樣,哼唧着轉過臉。果然,小孩子就是可愛,玄一還想繼續逗弄蓮,但看到結界外的陣陣黑煙,他打算先和自己的二徒弟好好聊聊。
玄履感覺委屈,很委屈,非常委屈,超級無敵委屈。想當年,自己為了達到大乘境界,在世間行走萬年,嘗盡艱辛,被各種劫難輪番轟炸,最後挨了數不清的天雷,才突破成功。這倒是不他愚笨,作為幽冥十二玄仙之一,他的資質自是頂好的,但人比人氣死人啊,那句話怎麼說的,條條大路通羅馬,而有的人就生在羅馬。本以為自己見多識廣,已經見識過各路開掛大神,但終歸,是自己見識短了。
他幽怨地敲着茶杯:“啊,八階啊,八階,多少生靈死在了前往八階的路上,而有的傢伙……”
“你鬧夠了沒有。”玄一賞了他一記爆栗。玄履順勢趴在桌子上:“唉,師父,我只是在感嘆命運的不公。”
“獨歌她也有短板,恐怕缺失的都在命壤里。只有順利融合命壤,她才能完整。需要早點要到她的命壤才行。”
“師父,我覺得沒命壤,也沒啥問題吧?就這面板,現在把她扔出去,光靠蠻力,都能橫着走。”
“不行,沒有命壤,她的靈力會一直流失,需要及時補充。”說著玄一將蓮的靈力具現為藍條,看着那突破天際的藍條在一點點減少,玄履在腦內瘋狂計算起損耗:“師父啊,就算咱養的起,蒼鈴家也付不起這撫養費啊。要不,咱還是給人送回去?這麼個掛擺在家裏,我感覺對大家的心臟不好。”
“你忘了我說的嗎?現在送回去,她會死。”
“那您就這麼用靈石養着她?看架勢,您也不會為她準備命壤的替代品,而且就這資質,能拿啥給她做替代品啊?”
“嗯,還是原裝的最好,只是,唉,希望他能夠醒悟吧。”玄一想起蒼鈴謙亦的態度,搖搖頭,“不行,就只能搶或準備替代品了。”
“那真的是蒼鈴謙亦嗎?”玄履還是不敢相信師父告訴他的事情,“他那麼虔誠的人,又把家族看的比誰都重,先不論小獨歌是不是神子,資質如何,這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唉!”
“蒼鈴家,歷來有拋棄資質一般血脈的傳統。”
“……虧您還能跟他成為朋友。”
“緣,妙不可言。”
“不對,小獨歌這資質能算一般?”
“她被判定為邪祟,應直接處死。”
“呵,正義之士。”玄履嘲諷到,就算隔着結界,他也能確定,這孩子沒有惡意。他走到窗邊,推起擋板:“師父,到幽冥界了。”
“直接開往酆水城。”
“您要把她直接養帝城裏?”
“下界死氣太重,不適合。”
“也好,免得內門弟子受刺激。這份震驚,還是由我們這些當師父的來承擔吧。”玄履聳聳肩,重新規劃起行舟的行進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