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偷一個香吻
季煙抱着杜流顏,使盡全力去搖晃他的身體,她眼裏看到的全是血,杜流顏身上的白色襯衫已經染滿鮮血,變成極致妖冶的紅色,他身體裏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出血,她伸出手去,按住他受傷的地方,想要止住血流出來,卻是徒然,她眼看着自己的手上沾上他的血。
腦子裏嗡嗡作響,心像缺失了一片一樣,不住地抽搐,五年前的記憶再次出現,她發生車禍,身上全是血,她被困在車裏,怎麼爬也爬不出來,玻璃碎步扎進肉里,是無盡的疼痛,她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爬出車子的,只記得滿地的血跡和衝天的火光。
“杜流顏!”凄厲的叫聲,聽起來很是凄慘,應該是傷心到了極致。
“別死……”這一聲聲音很低,蘊含著無盡的蒼涼,還有祈求。
救護車很快到了,救援人員抬着杜流顏平放在擔架上,季煙緊緊握着他的手,與他一起上了救護車。
到了醫院后,被留在了手術室外面。
季煙撐着頭,眼角的淚還沒有干,雙腿還在止不住的顫抖。她抬頭看到那鮮紅的大字“手術中”,就莫名的心慌,她討厭來醫院,五年期那段沉重與悲痛的日子,幾乎都是在醫院度過的,消毒水的味道現在還能感覺得到,冰冷的手術刀在臉上一遍遍刻畫著臉的輪廓,直到後來,臉已經換了模樣,不再是她自己,她是害怕的,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夠認得出她,那種永恆的孤單,該怎麼排解?
遠處傳來高跟鞋踩着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她不悅的皺眉,這麼吵,會不會影響到裏面替杜流顏做手術的醫生?
她站起身來,想讓那人走路輕一點,原來是夢心悠。
一臉急切的樣子。
“季煙,果真是你,你就是一個害人精,你害得流顏還少嗎?他憑什麼要為你作出這樣的犧牲,你是不是要害死他才甘心啊?”夢心悠厲聲的質問,雙手推着季煙的肩膀,讓她不住的趔趄着往後退,後背貼到牆面的時候才勉強站穩。
“不是的……”
‘“你還來這兒幹什麼,你把他害成這樣子,怎麼還有臉來這兒,他是不會想看到你的,你快點滾!”夢心悠咄咄逼人,季煙努了努唇,卻找不到可以辯駁的詞,雖然她並不想事情變成這樣,但是杜流顏躺在那裏,生死未卜,這一切完全都是因為她啊。
“我要親眼看到他平安。”不然她怎麼會安心呢。
“你給我走,你別在這兒,你個害人精,你快走……”夢心悠繼續推搡着季煙,想將她推離開這兒,再沒有平時半分矜持的模樣。
她知道這事也不能全怪季煙,但是杜流顏是因為那女人是季煙,才會這麼拚命的,全然不顧自己的性命,都是因為被這女人蠱惑了。
杜流顏出事後,她接到了電話,憑着那些人對那個女人的描述,才知道那是張姿嫻,她不知道她怎麼出的來,前一陣子她買兇殺她,居然被她逃過了,居然還禍害到了杜流顏的性命。
“我不走……”季煙用力甩開她,兩人你推我搡的,儼然像一副潑婦打架的樣子。
“心悠,這樣幹嗎呢?還有沒有禮數了?”男人的聲音含着幾分滄桑,季煙聽得出來,是杜詮深的聲音。
夢心悠聽到后,鬆開了與季煙糾纏的手,理了理衣服,踩着高跟快步走到杜詮深面前。
“伯父,你來了,都是因為這個女人,流顏才會有性命危險的,她現在還賴在這兒,不走。”
杜詮深順着夢心悠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季煙,季煙扯了扯唇,壓下眼帘,並沒有做什麼反應,還是有點慌亂的,以往熟悉的人看着她的時候,她總怕會被人認出,卻忘了又有多少人真正能認得出她。
杜詮深也未做什麼斥責:“好了,別鬧了,流顏還在危險中,我們讓他清靜清靜。”
“是啊,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流顏能夠沒事,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這個女人是跟着杜詮深一起來的,約莫四十歲的樣子,保養得宜,風姿依在,季煙不確定她跟他是什麼關係,她當年離開的時候,未見到杜詮深身邊有別的女人。卻是知道杜流顏的母親已經去世,但是好像去世的原因另有隱情,再者,外界傳言,杜詮深與杜流顏的母親相敬如賓,伉儷情深,在世人眼中一直都是楷模呢。
夢心悠嫌惡地看她一眼,並沒有搭話,也未在開口,扶着杜詮深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杜詮深看了眼季煙,她身上還沾染着血跡,怕是流顏出了事後,就一直跟着到了醫院,一直陪着吧。
“你也坐吧。”
季煙點點頭,在身旁的凳子上坐下來。
大概等到下午兩點的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一個主治醫生拿開口罩,對他們說:“差一點就刺到心臟,還好偏了一點,命是保住了。”
眾人聞言都鬆了一口氣。
季煙跟着推動的病床一起走,送杜流顏去了單間病房。
夢心悠瞥到她還在這兒,不客氣的下令趕人。
“你怎麼還在這兒?不是已經看到他安全了嗎?快點走吧,你這個害人精。”
季煙並沒有挪動步子,她不想走,想陪在他身邊,她看向杜詮深:“我可以留下來陪他嗎?”
“不可以!”答話的人是夢心悠。
“唉,怎麼這麼沒用規矩。流顏現在需要靜養,別吵他。”
夢心悠撇開了眼去,心裏早就噴了火。她瞧見杜流顏張了張唇,便附耳過去聽。
剛開始斷斷續續的,聽不清楚,後來倒是能聽清楚了,是一個人的名字:“綰綰……綰綰……別離開我。”
夢心悠委屈起來:“怎麼還叫她啊,她都死了,你偏偏還惦記着她。”
“季煙,季煙……快躲開,有危險……”
夢心悠嘟着唇瞪了季煙一眼,杜流顏這時候想到的女人一個是他已經死了的老婆,還有一個就是眼前的戲子!
“你是季煙?”杜詮深問。
“我是。”季煙答。
“他現在需要你,你就陪在這兒吧,那筆帳之後再算。”那筆帳顯然就是他兒子為了她擋刀。
“司影,我們先回去吧。”那女人點點頭跟着他出去,杜詮深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了頭;“心悠也走吧。”
夢心悠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季煙去關上了門,坐在床邊。
他此刻很虛弱,臉上蒼白的沒有血色,閉着眼,長長的睫毛垂着留下一片暗影,季煙用手指撫摸着他沒有血色的唇瓣,很乾,摸起來有點粗糙。
不自禁地用唇瓣代替手指吻上了他乾澀的唇,只是輕輕觸碰着,眼角流出的淚水卻落到了他的唇瓣上。
“杜流顏,杜流顏……”她現在腦海里,心裏面只有這個名字,只有這個人,這個人叫杜流顏,曾經那麼緊緊地貼着她的生命,煨燙着她的靈魂,他的笑容,讓她的世界全部失色,他的溫暖,可以瞬間點亮她的光明。
陳越來的時候,便是看到這樣的一幕,他饒了饒頭,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要不要重新出去,讓他們繼續,可是剛剛明明敲了門的,裏面一直沒有聲音,他這才進來的。
他尷尬的笑了笑:“杜總他沒事了吧?”
季煙已經離開了杜流顏的唇瓣,有些不自在:“嗯,醫生說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你來看他?”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陳越又尷尬地笑了笑。
“夫人?”季煙吃驚,他為什麼這樣叫她?
“讓我這麼叫你吧,我早就知道了您是杜總的妻子了,也就是杜總一直讓我找的人,原來杜總的堅持與感覺才是正確的,在那樣的情況下,估計大家都不相信您還活着,唯一相信的人就是杜總吧。而事實證明,他是正確的,他等到了您。”陳越突然想起剛開始季煙來公司不久,他還對她動過心思,沒想到她居然是自己老闆的女人,這心思還真是動歪了。
“你知道了啊。”
“這兒有份資料,希望能夠幫到你和杜總,杜總他是真的很愛您,這五年以來,我都是看在眼裏的,希望你們能夠和好如初,一輩子幸福。”
季煙點點頭,接過他手中的文件。竟然是五年前她出車禍的真相,原來真的不是杜流顏,與杜流顏他全然沒有關係。
那她,一直以來還想報復他,她還那麼任性地去傷害他,杜流顏他被自己傷害成了什麼樣子啊。
心裏突然酸酸澀澀的,悶得難受。
“杜流顏,對不起,流顏,對不起……”她輕輕撫上他受傷的地方,只差一點點就刺進心臟,回天乏術,如果他真的……
知道了真相的她,又該如何贖罪?
杜流顏,是不是很疼啊?
“季煙……”
“嗯?”季煙拿開手,湊近他。
“季煙……”
“嗯。”季煙咧着唇角笑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楚澤看到新聞的時候嚇了一跳,杜流顏居然跟季煙經歷了這麼一出,首先擔心季煙有沒有出事,他也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杜流顏在她身邊,又怎麼會讓她受傷?
“有沒有事?”
季煙拿着手機到走廊上,又輕輕地關上了門,才接聽,怕吵到杜流顏。
“我沒事兒。”
“他呢?聽說受傷了,嚴不嚴重?要不要緊?”
“阿澤,他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他很不好很不好,我從來沒有看過他這麼脆弱的樣子,好像一碰就會碎一樣,都怪我,要不是為了救我,他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楚澤止住了季煙的話。
“他不會怪你的,你也別想多了,是他自願的,別辜負他的心意,他只是想讓你好好的。”
若是換了他,也會做同樣的選擇,他也希望她能好好的。
“是這樣的嗎?”
“當然。”
掛了電話后,楚澤點一支煙,送到唇邊,煙霧繚繞,在空中虛無縹緲,他總覺得,經過這次后,季煙跟杜流顏之間一定會有什麼不一樣了,那是他所不能再插足的。
他將吸了一半的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他的路還很長,他還需要去報仇。
林晚拎了些生活必需品包括一些換洗的衣服過來,季煙之前已經與她通過電話,告訴她發生的事了。
她被她嚇得不輕,季煙最近一陣兒是不是霉神光顧啊,霉事一大堆,什麼都往她身邊鑽,改天有必要帶她去辟邪了,雖然她也不是很相信這些玩意兒。
“諾。東西我給帶來了。”
“小聲點。”季煙接過她手上的大包小包,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那種小心翼翼的樣子,看的林晚極度不爽。
“這時候寶貝了,之前還不是一屑不顧的?”
真是損友啊!季煙哀嘆了聲,拉她出來。
“之前錯了,我現在知道了很多事情的真相了,不是他,原來不是他。”
“知道錯了,就對人家好點,你要是再錯幾次,幾個杜流顏都不夠你折騰的。”
“嗯,知道了。”季煙趕忙應下。
“哦,我最近不在那兒,出去呆個幾天。”
“嗯。”林晚也不在打趣她,這妮子難得沒有嘲笑她跟庄浩嵐,估摸着真的知錯了,心裏難受着呢。
送了林晚離開,又陪着杜流顏呆了會兒,看了看自己還沾染着他鮮血的衣服,季煙拿着林晚送過來的換洗衣物去洗了個澡,換了身乾乾爽爽的衣服。
坐在床邊,一直緊緊握住杜流顏的大掌,感受着他的溫度,漸漸睡意來襲,她沉沉睡去。
夢心悠離開醫院后,就與杜詮深分開了,並沒有回家去,她還有件事情沒有弄懂,張姿嫻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
這是她第二次進監獄,為的是探看同一個人。
比起那幾天見到的張姿嫻,她今日看起來狀態更不好,估計是犯了罪,一方面自己心裏也難受,另一方面來自杜流顏那邊的施壓與關照,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你還來幹什麼?你不是說會救我的嗎?到現在也沒個影,你到底安得什麼心?”張姿嫻冷冷的笑,她心裏早就明白了夢心悠在打什麼算盤,這女人像一條毒蛇,惡毒的很。
“你自己不是有本事逃得出來,還給了杜流顏致命的一刀,還需要我來救你嗎?”夢心悠姿態提高,怪這女人自作孽,她要是真的能殺死季煙,也算除了她的心頭之患,那麼她會感激她的,但是現在季煙非但毫髮無傷,還連累了杜流顏差點去死,她不恨她才怪。
“你知不知道,有人要殺我,不然我怎麼會這麼著急着逃出去,我要是再不出去,我就得被害死在這牢房裏了。”
那晚,有人照例送來飯菜,平時的飯菜根本就不是給人吃的,而那晚的飯菜卻相當不錯,她還以為是誰發善心了,賞賜給她一頓豐富的大餐。
她太激動,端着碗的時候,手居然在發抖,一不小心將菜抖了出來,自己還在惋惜,低頭卻見那前來吃飯的老鼠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抽搐着身子,然後一動不動了。
她嚇了一跳,將手上的飯菜趕緊扔了,餓一頓沒事,但總不能這樣被冤枉的毒死吧。平靜下來的的時候,她也想過,會是誰來害她,杜流顏嗎?不可能,他要是想對自己動手還用得着把她送進牢裏,估計直接找個地方解決了,都不一定有人管,而且,他那樣的一個人,根本不屑於此。
想來想去,能想到的人只有季煙了。她們結的仇挺深的,她多次借故針對她,甚至對她耍陰謀,在背後搞了手段,她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麼好的人,會對這樣對待自己的仇人還不計較,所以只能是她,除了她還能有誰?
幾天後,她參加了勞改活動,這方面,杜流顏並沒有跟監獄裏的人有所交代,所以大家還是把她當做普通的犯人一樣對待,帶着她一起進行勞動。
中午,趁着大家都在睡覺的檔兒,她萌生了一個想法,她要逃出去,雖說夢心悠答應要來救她,可是這麼個等法啥時候才是個頭。
她逃得時候,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麼順利,她本來以為自己會被抓住的,這樣輕易地逃出來,她覺得連老天都在幫她。
她在暗處跟蹤了季煙幾天,終於等到這麼一個機會,原計劃刺死季煙后,她沒有想要活着,只是想着大家同歸於盡,出了心裏的這口惡氣就好,誰知道,橫生節支,杜流顏居然不怕死,為她擋刀。
想到這裏,她目光再現憤恨之色。
“有人要害你?你知道是誰嗎?”夢心悠撫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將表情掩飾,假裝關心地問道。這件事她做的絕密,應該不會讓人發現才對啊。
“除了季煙,還能有誰?”張姿嫻是一口篤定的語氣。
夢心悠緊繃的弦鬆了下來,她沒發現啊,居然還以為是季煙,這女人怎麼這麼傻?
她扯了扯唇角:“哦,確定是她嗎?”
“不確定,但是我除了跟她結仇,應該沒有別的人了。”張姿嫻認真的想了片刻,除了季煙,她真的想不到會是誰了。
“你現在還關心這個?你快點把我弄出去,本來我還有望,杜流顏不會要我的命,但是現在,我對他做了那樣的事,估計我性命也不保了。”張姿嫻急促地催她,事情確實已經到了緊迫的地步了。
“嗯,我在計劃着了,很快了,你再等等,別那麼著急。”夢心悠繼續耐心地勸導。
“你要是再不快點,你就把你跟我是同盟者的關係告訴她,到時候我活不了,你也別想好過。”張姿嫻惡狠狠地威脅夢心悠。
“嗯。”夢心悠帶着真誠的笑容,微笑應下。這蠢女人,怎麼不蠢死?她以為杜流顏還會見她,她是在死前都別想了,就好好地呆在牢房裏吧,而且她的死期也快了。
從監獄出來后,她又折回去了醫院,在病房外的玻璃向裏面看,並沒有進去,季煙緊緊握着杜流顏的手,靠在他肩頭睡的很香,她晶亮的眸子變得晦澀,寫滿不甘心,憑什麼她這麼多年的守候,依舊無果,而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人,隨隨便便的就可以取代她的位置。早晚有一天她要將這女人趕走,只有她才是最應該也是最適合站在杜流顏身邊的女人!
窗帘被風吹起,陽光透過玻璃照了進來,給兩個緊緊依偎的人蒙上一層金色的薄紗,這樣的畫面安靜而又恬適。
宛若最尋常的樣子,兩個深愛的人這樣親昵地相靠。
陽光有些刺眼,杜流顏先是皺了皺眉,感覺肩頭有些酸澀,然後胸口很疼,像是被什麼利刃穿過一樣,刺骨的痛。昨日的事慢慢在腦海回放,有個女人拿着刀指向季煙,季煙傻傻地愣在那兒,她沒有閃開,那她有沒有出事呢?
他猛地睜開了眼,動了動身子,想起來,卻牽動了傷口,他“嘶”的一聲叫了出來,疼的厲害,又躺回床上。
後來是他幫她擋了刀啊,他還記得,當時那小女人一臉擔憂的模樣,想起來,就覺得欣慰得很,她能為他擔憂了,這是個多好的進步,這說明很快他們就可以跨越五年時間的鴻溝了,再回到從前的美好,這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
昨日發生了那件事,搞砸了他跟她的結婚紀念日,並且害得他約她的重點都沒說,他的綰綰啊,一直以為是他狠心聯合夢心悠害了她,她怎麼會這麼想呢?他拿了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這樣那個偏執的傻女人應該就會相信了吧。
他轉頭,卻看到在自己肩上熟睡的女子,欣喜激動之情油然而生。此刻酸澀的肩頭,也只覺得那是一個幸福,再酸澀也是值得的。
綰綰?
她居然一直在這裏陪着他嗎?
他靜靜地望着她的臉,這張臉雖然很陌生,但是只要是他的綰綰就行。她睡的很熟,昨天也嚇壞了吧,他突然想罵自己一頓,誰讓自己流那麼多血,肯定嚇到她了。
他伸出手去,慢慢撫摸着她的臉,很嫩滑,如他記憶里的一樣,只是這樣親密的接觸,他們已經有五年沒有過了。
她輕輕的呼吸噴在他的臉上,痒痒的,熱熱的,像一根鵝毛一樣輕飄飄的,杜流顏情不自禁地慢慢湊近她,準確地攫住了她的紅唇。
------題外話------
點點米有萬更得了,鞠躬賠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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