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死到皇帝老兒家了
那日鹿呦呦說要給龐瑞一些教訓,他本以為掉到河裏淹死就結束了,沒想到後來搞出了惡鬼索命這一齣戲。
龐瑞和賈宇飛死了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金陵城中的紈絝接連被惡鬼索命,慘死落幕。
這已然成了金陵城百姓圍觀的一場鬧劇,有種酣暢淋漓的爽感。
鹿呦呦笑道:“既然藍山國的律法不能對他們施加懲戒,那就讓惡鬼來解決吧。
冤有頭債有主,與其讓那些水鬼害無辜的人,不如讓她們有仇報仇,散去怨氣好重新投胎做人。”
“既然百姓都說好,說明這件事就是正確的,至於那些紈絝有多麼恐懼,那是他們造的孽成了頭頂上懸着的刀。”姬夢璃也是悠悠道:“他們不是後悔了,他們只是怕了。”
顧北塵也笑了,在亭中坐下,這事他自然是不會反對的,那些紈絝是罪有應得。
“芊芊,快來,我們去餵魚魚。”軟萌的聲音從院門方向傳來,易瑤翻過門檻,帶着芊芊向著亭子跑來。
芊芊跟在她的身後,也是搖搖晃晃地跑了過來。
易瑤現在每天早上吃了早餐的第一件事,便是帶着她的小姐妹來給大紅魚餵食。
餵魚這件事是會上癮的,需求感對於小奶娃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
“爹爹,娘親,呦呦姐姐。”易瑤來到亭中,先和眾人打了個招呼,然後熟練地從石桌下掏出魚食盒子。
眾人笑着點頭,小傢伙一天天看着長大,身高已經快要趕上芊芊了。
“老爺好,夫人好,呦呦姐姐好。”芊芊到了亭中,也是先乖巧的給眾人行禮問好。
“芊芊乖。”鹿呦呦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下次打招呼就不用行禮了。”
芊芊聞言卻是搖頭道:“不行不行,娘親說了,見了老爺、夫人要行禮,這是規矩。”
“這惠娘。”鹿呦呦聞言也是笑了,沒有勉強。
“隨她吧,可能她還會覺得自在些。”姬夢璃開口道。
“芊芊,走,你跟我來,我教你怎麼調教大紅紅。”瑤瑤拉着芊芊到亭外的溪邊。
聽到動靜的大紅魚已經游到了水面上,不停地把腦袋探出水面,張着大嘴巴等着魚食。
“拿着,這把小勺給你,舀一點魚食,然後用力一甩就行了。”易瑤給芊芊安排了一把小湯勺,並且教了她握勺和用力的方式。
芊芊有模有樣地拋了一勺魚食出去,魚食尚未落到水面,便被靈巧的大紅魚張着大嘴全給接住吃了。
“乾的好大紅紅!”易瑤誇讚道,也是拿着勺子拋了一勺魚食入水。
紅色的大紅魚,在水裏靈動地穿梭,不時躍出水面接住魚食,這一幕看的兩個小奶娃咯咯直笑,開心地不行。
“這大紅魚,還是只有易瑤能養的明白,現在我給它餵魚食它根本不理會,高冷得不行。”鹿呦呦看着那大紅魚咬牙切齒道:“遲早我要把它抓來烤掉!”
吃得正歡的大紅魚似乎感受到了殺氣,看了一眼鹿呦呦,然後繼續接魚食。
易瑤聽到了鹿呦呦的話,回頭看着她道:“呦呦姐姐,烤着好吃嗎?是不是養肥了就能吃了啊?”
“啊?”亭中三人同時詫異的看着她。
大紅魚:???
不是吧,你來真的啊?
“還是清蒸的好吃?我看蘭心姨姨很喜歡做清蒸魚魚呢。”易瑤說著還咽了咽口水。
這下大紅魚是真的慌了,轉身往深水區游去,頭也不回。
“都好吃,那你再喂肥一點啊。”鹿呦呦笑着說道。
“嗯嗯,好。”易瑤乖巧點頭,回頭髮現大紅魚已經潛入深水,有些生氣道:“大紅紅!快點來吃飯飯!不然我就把你抓來清蒸了。”
大紅魚是從瑤池抓回來的,通靈性。
雖然不情願,但聽到易瑤的話后,還是從深潭裏又遊了出來。
不過這下它吃魚食就沒那麼積極了,不再一把一把的接,而是一顆一顆的吃着,好像生怕自己吃太多長太肥了。
愉快地餵魚時光很快就結束了,姬夢璃帶着兩個孩子去識字。
相比於彈琴,這一項教起來沒那麼暴躁。
可兩個小傢伙還太小,握筆對她們來說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如今姬夢璃也已經不強求了,先教她們識字,練字再等一兩年再考慮也無妨。
以易瑤的天賦,估計等她三歲的時候就可以開始練字了。
“你覺得教識字,夢璃能教多久?”鹿呦呦笑問道。
“不好說,長則一年,短則半月,得看這兩個孩子的悟性。”顧北塵道。
“實在不行,外邊找個寫得好字的先生,也花不了多少錢。”鹿呦呦想了想:“三巷那個畫師,寫的字也不錯啊,要不招他好了。”
顧北塵聞言點頭:“的確是個辦法,嚴致遠字畫俱佳,而且有耐心,讓他來教孩子寫字,可能比折磨夢璃強。”
時間一晃,就到了年末。
藍山國也有年末過年的說法,辛勞了一年的人們,在年末聚在一起歡度佳節,犒勞一年到頭辛苦的自己。
這個冬天,對於金陵城的百姓來說,可謂是乾坤朗朗,天地清明。
姑娘和小娘子們敢逛街了,胭脂水粉店的生意比起往年幾乎翻倍,布莊的綢緞也是供不應求。
原因無他,金陵城的紈絝,這段時間連門都不敢出,更別說霍霍小姑娘了。
這個冬天,對於金陵城的紈絝而言,確實是寒冬。
每天死一個紈絝的節奏還在進行着,猶如喪鐘在紈絝們的耳邊日日響起,把他們折磨的不成人樣。
好幾家王公府已經絕後了,那些被嬌慣的獨苗,死的時候也十分乾脆,直接斷絕爵位的傳承。
皇帝倒也不是什麼都沒做,確認趙德柱罩不住金陵城后,便請太清觀向太清閣上報此事。
太清閣也的確派了門中長老前來處理,可那長老被磋磨了一夜之後,也是一臉痛苦地出門來,直接返回了昆崙山。
離開之前,那長老說了,死者死有餘辜,等該死之人死光了,怨靈自會散去,無需處理。
太清閣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那些死了兒子的,還得編出各種理由來搪塞過去,好讓自家體面些。
畢竟連太清閣都說是作孽多端,死有餘辜,那等於是給判了死刑,罪名加身,根本翻不了案的那種。
死些紈絝,對於藍山國而言,還談不上傷筋動骨。
少了這些紈絝子弟,帝國的未來可能還會更光明。
皇帝這麼想着,也就不覺得這邪祟是個麻煩的東西了。
直到大年夜這天,宮宴結束后,東宮傳來了恐怖的嘶吼聲。
這一夜,宮裏的人們徹夜未眠。
第二日,傳出消息,東宮太監私鬥,死了十幾人,全都被拖出宮去草草處理了,東宮的宮女也被處理了一批。
紫禁城內,風雲突變。
各位皇子被禁足,不得隨意出宮,更是從藍山國內請來了多位名聲煊赫的修行者入宮,鎮守皇宮。
“今天,死到皇帝老兒家了。”逛集市的時候,鹿呦呦笑着說道。
“你把太子殺了?”顧北塵有些意外。
“那傢伙才是罪孽深重,龐瑞作為太子伴讀,在外給他物色美女,專門給他弄了一處院子來施虐,死在他手裏的女子,不比死在龐瑞手裏的少。
最後殺他,就是想要讓他在這幾個月中不斷的受煎熬,活在極度恐懼之中,最後再讓她們復仇。
這樣,才對得起他造的那些孽啊。”鹿呦呦冷笑道,語氣中透着幾分殺氣。
這幾個月的時間,金陵城裏的紈絝幾乎被她控制着邪祟殺了個遍。
反正死的人沒一個無辜的。
“這下,藍山國要變天了。”姬夢璃笑着道:“這下齊依雲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宮約我們喝茶了。”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短時間內多半是出不了宮了。”鹿呦呦也是笑道:“不過,都是一個爹生的,依雲的性子多好啊,正義感十足,為人又坦蕩大方,我看她當皇帝准能行。”
“這倒是,她當皇帝准能行。”姬夢璃也是點頭道。
這話說完,兩人對了一下眼神,露出了默契的笑容。
“你們該不會真想給藍山國搞個女帝吧?”顧北塵看着二人有些意外道。
藍山國太子沒了,那就要考慮立新太子的問題。
而如今的藍山國皇帝據聞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指不定哪天就突然沒了。
剛掛掉的太子,也才十八歲,二皇子十一歲,三皇子八歲。
皆是難堪大任的年紀。
這樣一來,素有賢名的長公主齊依雲,本身又深得皇帝寵愛,若是皇帝突然出點什麼意外,也不是沒有讓她接位的可能性。
不過,藍山國的歷史上,還未出現過女帝。
所以二皇子頂上的幾率要更大一些。
“我們和齊依雲接觸了幾次,她挺有理想抱負的,可惜是女兒身,胸懷天下,又能體察民情,還能和百姓共情,這都是好的帝王所需的品質。”姬夢璃微笑道:“她若是有意,扶她一把又如何?”
“有道理,不比那些只貪圖女色,收集後宮的皇帝強多了。”鹿呦呦附和道。
“宮斗,其實還挺有趣味的,要不咱們玩一玩?”姬夢璃看着鹿呦呦道。
“好啊,咱們玩代理人宮斗。”鹿呦呦有些興奮地點頭。
“你們該不會是想把其他皇子給除掉,為她鋪路吧?”顧北塵笑道。
“那太卑劣了,幾個小屁孩,啥也不懂,殺他們做什麼。”鹿呦呦搖頭。
“除掉所有皇子的確是最直接的手段,但這會動搖藍山國的國本,讓外戚有了染指皇權的想法,這樣要殺的人可就多了。”姬夢璃也是搖頭:
“現在太子已死,其他皇子年幼,不堪大任,那隻需要讓因為喪子悲慟過度的皇帝倒下,他就得考慮現在要傳位給誰的問題了。
如此一來,齊依雲方才能夠進入備選之列。
而且,齊依雲看着自己那兩個年幼的皇弟,外邊是虎視眈眈的王公貴族,權勢滔天的宰相,也得考慮是否要挑起大梁的問題。”
“不愧是有皇家血統的女人,天生就是搞宮斗的料。”顧北塵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姬夢璃微笑道:“這就是開局外視角的好處了,事情是你主導的,一切變量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想除掉誰就除掉誰,直接立於不敗之地。”
顧北塵點頭,這話倒是在理。
在這藍山國,她們就是上帝,想怎麼玩怎麼玩。
“不過,齊依雲把你們當小姐妹,你們要殺她爹扶她上位,她若是事後知曉了,會不會生氣?”顧北塵道。
“首先,這件事她這輩子都不會知曉。其次,他爹本來就有病,而且我們也不會把他弄死,該活多久還是讓他活多久。”鹿呦呦淡定道,“所以,她生氣什麼呢?”
顧北塵笑着點頭:“這麼說來,她還得謝謝你們。”
三人閑逛了一陣,轉到了三巷吃早餐。
要說吃的,三巷的確是冠絕東市這一帶,無論是麵食還是各種肉,做法多樣,各有特色,價格又實惠。
“今天早上吃啥?”鹿呦呦問道,一進三巷她的眼睛就亮起來了。
“昨晚大年吃得太好,今天早上我就想吃碗小面。”顧北塵道。
“我也一樣,吃碗面好了。”姬夢璃也是點頭。
“行,那你們給我也點一碗面,大份的啊,我去隔壁賣滷肉的那裏切兩斤豬頭肉回來,再去前邊打包個羊雜湯,伴着面吃絕對一絕!”鹿呦呦點頭,便自個去找吃的了。
“她每次來,恨不得把整條街都吃一遍。”顧北塵無奈道。
兩人拐進了一旁的麵館,剛坐下,對面就站起來一個人,驚喜道:“前輩,是您們!”
“哦,嚴老闆啊,好久不見。”顧北塵看着滿臉驚喜的嚴致遠,笑着道。
這一晃又是三個月過去了,嚴致遠的氣色看起來比上回在東市見的時候更好了,原本有些滄桑的容顏,也是肉眼可見的變得紅潤了,看起來一下子年輕了十歲有餘。
原本的落魄中年男人,這會看起來倒成了氣質大叔了,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長衫,確實有幾分文化人的模樣。
而且他的實力也有所精進,如今已經是感知境二層。
這個提升速度不算快,但勝在穩定,將來應該是有機會突破不惑境的。
“是好久不見,上次東市一別,已是三月有餘。”嚴致遠微笑道。
雖然他知道顧北塵的住址,可這三個月他從未想過上門去找他,免得叨擾了前輩清修。
作為低級散修,這點自覺還是有的。
沒想到今天這麼湊巧,又在這麵館碰到顧北塵了。
“要不過來一起坐?”顧北塵見他的面也才剛上來,這麵館的桌子又頗為寬敞,便微笑道。
“好,那就叨擾了。”嚴致遠有些受寵若驚道,起身端着自己的面過來,在桌子的邊緣坐下,只坐了一點椅子。
坐過來了,他也不敢動筷,端正坐着。
“吃啊,一會面坨了可就不好吃了。”顧北塵見他正襟危坐,也是不禁笑道。
“你把人家喊過來在面前坐着,哪還能自在的吃完這碗面。”姬夢璃也是忍不住笑道。
“沒……沒事的,在下的也還不餓。”嚴致遠陪笑道。
讓他在顧北塵和姬夢璃兩位前輩的注視下吃面,的確是有些尷尬和吃不下去的。
“你這話就違心了,不餓誰來吃面啊?這家面做的不錯的,趕緊吃吧,浪費可恥。”顧北塵搖頭道。
“那好,在下失禮了。”嚴致遠聞言,不敢再端着了,拿起筷子開始吃面。
“本來就是來吃飯的,有什麼好失禮的。”顧北塵笑道,覺得嚴致遠這人還真是有點意思。
所以他取出了一壺酒,兩個酒杯,看着嚴致遠笑問道:“喝酒嗎?”
“啊?”嚴致遠愣了一下,大早上的,吃着面呢,怎麼就問要不要喝酒了?
不過既然是顧北塵問的,當即點頭道:“平日畫符結束後會喝點,然後再開始作畫,是好這口。”
“那咱們喝點。”顧北塵直接給他倒了一杯。
“好。”嚴致遠連忙起身,雙手接過酒杯。
撲鼻而來的是濃郁的酒香,清亮的酒色,在白色的瓷杯中不見一絲雜質。
“來。”顧北塵舉杯。
“請。”嚴致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睛頓時一亮。
這酒入口綿柔,馥郁的酒香在舌尖上炸開,是他從未品嘗過的味道,順着喉嚨順滑地咽下,唇齒留香,餘韻十足。
“好酒!這酒實在是太好了!”嚴致遠讚歎道,看着顧北塵忍不住好奇道:“前輩,這是什麼酒?醬香濃郁,咽下之後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這是我自釀的酒,喚做茅台。”顧北塵笑道。
“沒想到前輩釀酒的手藝也是如此了得,着實令人敬佩!”嚴致遠一臉敬佩道,這倒是不摻半點假,這酒比他以往喝過的所有酒都要好。
“看來你也是懂酒的。”顧北塵舉杯示意。
釀酒的人不怕讓別人喝酒,但會心疼不懂酒的人喝了自己釀的好酒。
遇上懂得人,還是願意一起多喝兩杯的。
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便是這個道理。
嚴致遠連忙又端起酒杯陪了一杯,然後起身幫顧北塵的酒杯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