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聯合作戰（下）
貝隆現在很不爽，配合上他那人高馬大的身材，更是給面前的戰俘留下了十足的壓迫感。
謝邀，人在艦隊，剛到港口，你告訴我海神國打下來了？
不僅是他，艦隊的士兵們也是心情鬱悶，好不容易聯合作戰一次，準備給其他兄弟們亮亮自家家底，結果對面投了。
瑪德，這甲板白擦這麼亮了！
“你們整個國家就六十七名超過三階的職業法師，最高的不過才七階，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跟聯盟叫板的？”
埃里希看着面前的教皇，將手裏的俘虜名單輕輕拍在他臉上，眼裏充滿了疑惑。
“哼！”
要不說人家是教皇呢，就算被俘也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對着埃里希冷冷地說道：
“勇者，你犯我海神國疆域，海神大人是不會...”
“我去你丫的！”
埃里希抬起腿就是一腳，伸手指着教皇的鼻子，“你當我是嚇大的，我跟黎明女神混的，我怕你？”
不怪埃里希生氣，海神國立國已經三百年，也就是說起碼實行了三百年的人祭。
這都是我寶貴的人礦資源，你給我拿去喂牲口，糟蹋東西不說，還率獸食人？
沒人性的玩意！
而且要不是聯盟奉行“優待俘虜”政策，並且嚴禁私下審判，估計就連林萊恩都要衝上來給這個教皇兩拳。
“黎明女神？”
常年的養尊處優讓教皇變得虛弱，被這一腳踹得是眼冒金星，但聽見埃里希所言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等等勇者，你先不要動手，我有很重要的話和你說。”
“哦？”
埃里希揮揮手，兩名士兵上前將教皇架了回來，“我倒要聽聽，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我知道黎明女神是誰！”
教皇說著理了理衣襟，臉上浮現出之前的傲慢之色，嘴裏一副施捨的口吻，
“和我們海神大人同為天國十二天柱之神，這樣吧，看在祂的面子上，你現在把軍隊撤出去，我就原諒你之前的無禮。”
埃里希扭頭看了看左右，確定這個教皇是在和自己說話，無奈地嘆了口氣。
“貝隆，給這個蠢貨兩巴掌讓他清醒清醒！”
“是！”
心裏早就憋着氣的貝隆立刻來到教皇面前，挽起袖子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
教皇的半邊臉瞬間腫起，牙齒都斷了兩顆，混在血里吐了出來，整個人也是隨着這股力道轉了兩圈，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啪！
又是一巴掌，見教皇捂着臉從地上轉醒，貝隆這才收了手，站回原來的位置。
總理都說了兩巴掌，那我肯定都抽完啊！
“現在清楚了嗎？”
埃里希來到教皇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對方，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彷彿視若無物。
但不知道教皇是死到臨頭的嘴硬，還是真是捨棄理智的狂信徒，居然倔強地抬起頭，不甘心地瞪着埃里希。
“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勇者？那群人能為了取悅偉大的海神而死，那是天國的福音，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啊！”
不是，你作為洗腦組織的高層居然也信這些東西？
埃里希嘴角一抽，不由得發出一聲冷哼，“怎麼取悅？就是拿命去喂個畜生？”
“大膽！不準對「維卡里厄」大人不敬，它可是偉大海神的坐騎！”
砰！
“什麼亂七八糟的！”
埃里希一腳踏在教皇的胸口，“拿人的命去喂畜生，這是天國的神明？這就是尊邪神！”
“你！”
教皇猛得瞪大雙眼，對着埃里希怒目而視，彷彿這句話比之前所有的傷害還大。
“閉嘴吧，蠢豬！”
埃里希收回腳，在希維婭的攙扶下坐回到椅子上，
“你應該慶幸老子是個文明人，聯盟是個講究人道主義的地方，最多把你炮決，不然我高低把你扔海里去喂那條死魚！”
埃里希咳了幾聲，目光掃過大廳里的眾人，最後視線停留在貝隆身上。
“貝隆！”
“到！”
“聯合作戰繼續進行，你們海軍擔任主力，陸軍會協同你們進行火力支援，給我把那條死魚從海里抓出來，敢吃我的人，我要它的命！”
說完，埃里希又扭頭看了眼林萊恩，“萊恩，原諒我越俎代庖了，可我真的想把那東西抓出來，你同意嗎？”
林萊恩握緊手裏的「赤霞」，微微一笑，堅定地回答道：“自無不可！”
安薩德灣，也叫沉沒之地，是曾經的海神國舉辦人祭的場所。
海神國土並不富庶，唯一的資源就是海洋里的漁業，但如果不餵飽那頭巨獸，它就會摧毀一切下海的船隻，讓國中無數人餓死在陸地上。
所以半是信仰，半是無奈。
海神教會帶領民眾，將幼童放進巨大的石碾中碾碎，血肉拋灑進海里，看作是召喚神使「維卡里厄」的儀式。
當海洋掀起巨浪，巨大的陰影在海面下游弋，充當祭品的人類赤身裸體，如同待宰的豬羊般被趕下海面，餵飽那張潛淵下的貪婪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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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殘忍的行為持續了三百年，有人反抗過，有人逃跑過，但最終只剩下絕望的麻木。
就像海神的教典中所說：
無論是風平浪靜，還是驚濤駭浪，所有的一切都是神的恩賜，你只需接受它，然後感念我主的偉大！
所以說這不是邪教是什麼？
人活在世界上，是為了活得更好！
所以，人呢，要學會鬥爭！
沉沒之地，大量腐臭的血肉被拋進水裏，把海水染成了血紅色。
埃里希的“資本家之魂”又再燃燒，他可捨不得拿好肉來釣這頭魔獸，現宰的豬牛羊肉，還是留給我英勇的戰士們吃吧。
陸地上一座座火炮被架起，飛機在海域的上空盤旋，貝隆率領艦隊停靠在沉沒之地兩側，船上的魔能主炮擦得錚亮。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埃里希又讓人投了一次餌，便拉着希維婭，找了個僻靜處開始釣魚。
開玩笑，窩都打好了，怎麼能不空個軍呢？
“您確定那頭魔獸真的會來嗎？”
希維婭拋下釣鉤，臉上的表情有些擔憂。
魔獸不同於野獸，大部分都有不低的智慧，更何況這頭少說活了幾百年，又是傳說中海神的坐騎。
“你放心吧，希兒。”
埃里希拿着望遠鏡，看向遠處布下天羅地網的海域，“它沒有你想的那麼聰明，不然，它從一開始就不會過來吃人！”
遠處的天邊忽然暗了下來，海面翻騰起巨浪，似乎有什麼恐怖的龐大之物隱藏在其中。
但神奇的是，當浪潮臨近沉沒之地時，卻倏然地平靜下來，恢復到原來風平浪靜的模樣。
但在空中單位的俯瞰下，一道幾乎佔據沉沒之地三分之一的龐大陰影，正在海面下悠閑的游弋。
是的，悠閑！
畢竟這裏，是信徒為它獻祭的食場，三百年多來，從來如是！
「維卡里厄」，一頭龐大的魔須龍鯨，被稱為海洋里的巨龍，一種強大的傳奇生物，而最可怕的，是它的確曾是海神飼養過的坐騎。
魔鯨張開大嘴，在海面捲起一道漩渦，血肉混合著海水被它吞下，幾條觸鬚在捲起的海水中時隱時現，顯得這一幕可怕而猙獰。
“海神這什麼破爛品味，這是養了個八爪魚？”
埃里希站在海邊，一邊拿着望遠鏡觀察，一邊吐槽着魔獸的賣相。
而岸上的其他人要做的就簡單很多，
“瞄準！開火！”
轟隆！
數十個魔法陣鋪滿天空，毀天滅地的魔法夾雜着宛若漫天流星的炮火落下，毫不留情地覆蓋在魔鯨身上。
巨浪滔天，一聲憤怒的悲鳴從海面上傳出，原本血紅色的海水顏色變得更加凝深，受到襲擊魔鯨從水下躍出，巨大的尾鰭激打起漫天水幕。
林萊恩持劍飛到魔鯨面前，背後是巨大的火焰羽翼，明明兩者的體型完全不成正比，但他的氣勢卻似乎更盛一籌。
「南·赤日焚天」！
火焰風暴自林萊恩劍上而起，迅速蔓延至半片天空，與空氣中的水幕相撞，發出嘶嘶的蒸騰聲。
魔鯨浮在海上，巨大的眼睛望着天空中的林萊恩，認出來對方背後信仰的神明，張嘴吐出幾個怪異的字節，那是神明信徒間方便交流的通用語。
不過，林萊恩不懂，也幸虧他不懂，因為魔鯨就是單純在罵街。
你信那個女神？你xx的腦子有問題，我不跟你個oox計較，我溜了。
但是，它想走，貝隆第一個不答應！
說了今天是我海軍的正名之日，你這個魔獸人頭就由我來收下！
砰！
艦炮開火，龐大的後座力讓整個艦船一陣搖晃，在周圍的海上激起一陣波紋。
暗紫色的光柱從炮口中噴涌而出，帶着毀滅與死亡的氣息，向著海面上的魔鯨衝去。
「破滅的死光」！
守城的重型魔能炮裝到了艦隊上，只能說人的潛力都是被逼出來的，而魔鯨的罪孽也在今日償還。
這一擊直接將它的腹部從側面貫穿，傷口在一瞬間變得焦化，胃內還未被消化的內容物也被倒灌進去的海水衝出，散發著難聞的惡臭味。
疼痛讓魔鯨發出嘶吼，依它那龐大的身軀所帶來的生命力來說，這種傷勢還不足以致命，但聯盟軍隊的攻擊還遠未結束。
飛機俯衝而下，駕駛員神情冷漠地注視着面前的巨獸，機載機槍發出陣陣火光。
俯衝、投彈、抬升！
一氣呵成，讓魔鯨的身體上在添幾處傷痕。
幾乎沒有時間多猶豫，魔鯨立刻忍着疼痛向海底潛去，想要從水底逃出沉沒之地，跑進廣闊的大海里。
可惜，它的每一步想法都在軍隊的計劃中，水面下潛艇密佈，其中的魔法師通過儀器感知到魔鯨身上的坐標波動，那是剛才戰鬥着打進它身上的定位器。
“差不多來了，開始爆破！”
轟隆隆！
沉沒之地與大海的隘口處，潛伏許久的潛艇隊從兩側竄出，數百顆魚雷齊射，點燃了早已沉進海里的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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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和高溫的海水逼得魔鯨不得不上浮，當它剛剛露出脊背，數十把精鋼連結的巨型魚叉牢牢扎進它的血肉。
艦船馬力開足，配合著多方的炮火打擊，誓要把這頭吃人的魔獸永遠留在這沉沒之地。
角逐從白天拖到黑夜，艦艇的探照燈將黑漆漆的海面照亮，筋疲力竭的血肉之軀終究難敵不知疲倦的機械。
魔鯨一點點被拖回沉沒之地，在海面上留下濃濃的血跡，吸引着海里的游魚在四周聚集。
魔鯨太大了，幾乎沒有方法能將它拖上陸地，所以埃里希最後是在甲板上看見它，但它的眼睛卻死死盯住一旁的林萊恩。
“我...主...不會...放過你！”
沒人想到，這頭魔鯨竟然會口吐人言，不過但也並不意外，畢竟是有資格被稱為“深海巨龍”的物種，要不是埃里希帶了足夠多的精銳，怕是還真讓它跑了。
操控海水，製造海嘯，呼風喚雨，召喚魚群這些能力，十有八九證明這東西真和海神有點關係。
這樣想着，埃里希咳了兩聲，嘴角溢出絲絲鮮血，卻又被他很快擦去。
“喂！能聽得懂人話嗎，魔獸？”
魔鯨毫無反應，興許是無法理解，也或許是不屑於理會。
埃里希也不惱，抬手貼在魔鯨血淋淋的皮膚上，
“「維卡里厄」，你給我記住了，審判你的是神聖的艾斯特萊雅泛大陸偉大聯盟的總理，埃里希·馮·路德維希，回去告訴你的邪神，我等着祂來找我！”
本來不想理會的魔鯨聞言瞪大眼睛，喉嚨里發出”赫哧赫哧”的詭異聲響，偏轉下眼球死死盯着埃里希的笑臉，
“你...大...不敬！”
“我不敬邪神！”
“我...主...必將...審判你！”
“有種就來！”
埃里希說著拔起腰間的長劍，手抬到半空時卻是無奈地一笑，將劍丟給了一旁的希維婭。
“行了，這次作戰大家都辛苦了，你們去跟林萊恩開個戰後會議，我去準備宴席為諸位慶功，如何？”
“好！”
林萊恩點點頭，命人護送埃里希和希維婭離開，他則是招呼眾人開始討論起戰後的各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