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病名為愛
夢醒也是在清晨。
古堡的大床空無一人，愛薇兒站在窗邊，眺望着海上漸漸遠去的船隻，手指上是一枚刻着她名字的戒指——「重圓」。
“我要死了，並且沒有任何能救我的辦法。”
這是埃里希和愛薇兒坦白的事情。
“雖然這樣說有點奇怪，但我會想辦法從地獄裏爬出來，然後回到你的身邊，如果那時你願意原諒我，我們就在一起好嗎？”
這是埃里希對愛薇兒的承諾。
“我願意！”
而這，是愛薇兒的答覆。
老實說，失去了愛的能力，埃里希不理解愛薇兒會原諒自己，也並不對此持樂觀態度。
但還好，結局是不錯的，自己獲得了新武器技術，還有一位富有又有天賦的煉金師。
真是沒辜負我向銀行貸款買了座海島，成為了一名“島奴”...
前面也說過，埃里希的經濟情況是一窮二白，甚至都不如希維婭有錢，那他為什麼還敢向銀行借一筆巨額貸款呢？
因為他有魔法坦克，而且還是一個旅！
同樣的，因為埃里希沒有愛的能力，所以當他和塞西莉亞的孩子出生時，他平靜的就像事不關己的陌生人，臉上也是隨波逐流的笑容。
畢竟埃里希並不把孩子看作是自己生命的延續，也沒有什麼要交代給後人的心愿，他儘力在死之前把一切做完，留下的遺憾也不過是故事的點綴。
所以在他眼裏，小孩子等於麻煩，不懂事，又煩人，長大了還有可能給你惹禍，還有奪權...
奪權？！
這麼一想，埃里希就更不喜歡手上這個哭鬧的小崽子了，滿臉嫌棄地把人丟給了洛拉爾。
“老爺子，你來給這孩子起個名吧！”
“什麼？我！”
顫抖着接過孩子的那一刻，洛拉爾發誓，他這輩子從來沒有看埃里希這麼順眼過！
“那就...達里安，達里安·馮·帕西瓦爾！”
別問為什麼達里安要跟塞西莉亞姓，因為這家裏是真有王位等着孩子繼承。
“達里安？”
埃里希摸着下巴，“聽起來也不是很威風，我以為你會起個像‘奧利哈剛’這種一聽就很能打的名字。”
“能打？”
洛拉爾冷哼一聲，小心地把達里安遞給旁邊的護士，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斷腿，
“能打有什麼用？我就是吃了能打的虧！”
新生命的降生總是會為周圍帶來喜悅，雖然埃里希毫無感覺，只是在一聲聲“恭喜”中覺得大家過於吵鬧。
就像瘋子覺得正常人才是瘋子一樣，埃里希覺得周圍的人都有病，包括愛薇兒也是一樣。
他們都得了名為“愛”的病，並且似乎是很嚴重的傳染病。
而這個感覺，也在緹婭娜發現了達里安后達到了巔峰！
“好可愛！肉嘟嘟的！”
鬼知道為什麼一個神明為什麼會這麼閑，好吧，祂被天國流放了...
但經過那次人前顯聖和新教成立后，緹婭娜就好像賴上了埃里希，經常出現在他面前亂晃或是提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要求。
而達里安的降生，就好像讓緹婭娜看見了什麼“新玩具”，幾乎每天都會趁着塞西莉亞休息的時間，以少女或是御姐的形態現身，來逗一逗這個“小埃里希”。
至於蘿莉形態，不方便抱小孩，沒意思！
“他是達里安·馮·帕西瓦爾，不是什麼小埃里希，你不要把兩個混為一談！”
埃里希一臉不爽地糾正道，而且就因為這破孩子，害得他沒法全身心投入聯盟的工作，必須每晚依法回家陪塞西莉亞照看孩子。
真是...
我怎麼不知道我們聯盟現在都這麼人性化了？
“有什麼關係嘛！”
緹婭娜抓着達里安的兩隻小手晃來晃去，逗得他咯咯直笑，“他不是汝之子嗎？”
“我是我，他是他，我們兩個人會有各自不一樣的人生，所以他不是我的延伸，我也不是他的前傳，明白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
被埃里希認真的樣子弄得有些煩，緹婭娜索性低下頭，專心逗弄着達里安，“汝長大后切勿像汝父那般，無情又無趣！”
“你哪來那麼多事？”埃里希撇撇嘴，眼裏帶着無奈。
已知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結合歐若拉對人類的態度，那緹婭娜會對達里安親近就很好解釋了。
你鄰居家的狗生了小狗崽子，你看着覺得挺可愛的，想不想抱回家裏養一隻？
“哪有汝想的那麼誇張！”
緹婭娜抱起達里安，輕輕哼唱起搖籃曲，“歐若拉那種思想太極端了，在天國里也是少數派的好吧。”
“是嗎？那你為什麼看見這孩子就開心？”
“孤這是替汝開心。”
“我用得着你替？”
“當然了！”
將哄睡的達里安放在小床里，緹婭娜走到埃里希面前，伸手在他臉上比出個微笑。
“因為汝看起來好像並不開心，明明已經有了延續血脈的後代，卻不覺得欣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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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希撓了撓頭，“沒有欣喜的意義吧...有嗎？”
看着埃里希認真的表情，緹婭娜突然笑了起來，“嗯...孤收回之前的話，汝似乎有一點成神的資質，雖然只有一點。”
“所以怎麼成神呢？”
埃里希這次是真心發問，但緹婭娜卻完全不打算回答。
”神說不可說！
丟下一句話，緹婭娜突兀地消失在房間內，塞西莉亞推開門，看見小床上熟睡的達里安面露驚奇。
“誒！你今天是怎麼把他哄睡的？這孩子平時你一抱都哭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孩子確實不怎麼和埃里希親，不過幸好，埃里希也不怎麼和他親。
吵吵鬧鬧，到了給達里安洗禮的日子，聖光教的教宗奧里恩親自主持，由伊森元帥負責洗禮，也就是這孩子未來的教父。
本來埃里希是打算讓林萊恩來的，但奈何人家不信聖光，所以這事論資排輩，就落到了伊森頭上。
伊森自然也是滿口答應，雖說是民主聯盟，但誰又能保證埃里希這貨不把位置傳給他親兒子的？
所以伊森就在無數人羨慕和祝福的目光中，抱着達里安站在施洗台上，臉上堆滿了笑容。
然而就在準備施洗的前一刻，意外還是突然發生了。
如果神明的腦子有病，那是不是可以說祂一句神（經）病？
當達里安被放到施洗池的剎那，原本純凈的池水忽然變得像血一樣殷紅，火焰鋪滿了池面，圍繞在他身邊興奮地雀躍着。
血與火淬鍊出利劍，在宏偉的戰爭史詩上譜寫英靈的榮耀，威嚴的白髮女神降臨世間，對着懷中的人子，輕聲低語起一段又一段被時光埋沒的傳奇。
“神愛世人，尤其喜愛這個孩子。”
緹婭娜低頭在達里安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抱着他在一片寂靜中來到埃里希面前，眼裏帶着炫耀，
“如何呢，埃里希，汝應當欣喜吧！”
“我...”
我欣喜你祖宗！
你這神，祂神經病啊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