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動亂時代
極權主義的最大特徵,就是政治權力在社會上的高度延伸,無論是經濟、生產、還是人民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徹底的政治化產物。
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的正確都是為了正確而正確,所有的錯誤都是為了錯誤而錯誤。
絕對的高壓政策下,為了排除異己的大清洗是必然結果,也是終將成為的常態。
所以薩拉莫芬,這個來自地獄高材生,終於找到了她“大展宏圖”的地方。
這地方真是太好了,熟悉的感覺跟家一樣!
要不說幹活需要工作經驗呢,薩拉莫芬作為「深淵」與「地獄」雙料高級特工,還和米迪蒙戈聯手組建過魔王城特務機關,那在政治安全局的表現是非常優秀。
三個月,逮捕並審查了兩千餘名嫌犯,並且沒有一宗冤假錯案,不是犯過罪,就是即將要犯罪,成功維護了聯盟的穩定。
不僅如此,她還將地獄的卷王精神發揚光大,規定了手下每個小組每天的人頭指標。
“指標?抓犯人還有指標的?”
“廢話!你不努力,我們怎麼進步?有問題就解決問題,沒有問題就創造問題,要是手裏一點事都沒有,老闆還以為我白領工資了呢!”
總之,大清洗的力度是越來越大,手也越伸越長。
臨時成立的最高審判庭,各行各業的人進進來來,問候語也是高度的大同小異:
“放開我!你們這是誣陷,我為聯盟流過血,我為國家立過功,我要見總理!”
前面說過,政治鬥爭無處不在,而國家最後的底牌,軍隊,更是重點的鬥爭對象。
“踏馬的,全亂了!”
狹窄的小房間,聚集了數不清的軍方大佬,吞雲吐霧之間,抱怨着這動亂的世道。
“杜塞爾被帶走了你們知道吧?說他是反對民主,意圖動搖聯盟,簡直是放屁!”
巴特爾的臉漲得通紅,軍裝上的勳章也隨之搖晃,“什麼民主?什麼聯盟?都是兄弟們扛着槍炮打出來的,你現在說我們這邊會亂?”
加西亞目不轉睛,專註着手上的牌,“人家不是也有說法嗎?經驗主義,陳舊思想,老一派的固步自封。”
“合著橫豎都在他們個嘴上是吧?”
巴特爾說完,鬱悶地坐了下來,手上的香煙被他煩躁地搓成好幾節,“你們說總理也不管管,就讓那群瘋狗挨家挨戶的亂咬人!”
“怎麼管?”
加西亞嘆了口氣,眼見眾人都無心牌局,也是將手裏的牌丟了下去。
“你老婆懷着你的孩子,走在大街上被人槍擊,現在還躺在醫院裏,你說這讓總理怎麼管?”
“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加西亞掏出手帕咳了幾下,眼神變得凝重,“槍是從軍隊裏流出去的。”
即便他的聲音壓的很低,但在針落可聞的房間裏,還是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耳邊。
驚愕,出現在每個人臉上。
巴特爾也顧不上其他,連忙追問道:“消息屬實嗎?”
加西亞又是一陣咳嗽,點了點頭,也讓眾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槍不是明面上的那種,對外也還只是個構想,出事當天整個軍械研究所都被接管了,兩個月的時間就死了一半人...”
巴特爾焦躁不安地撓着頭,最後泄氣似地吐出一句:“瑪德,真是全亂了!”
砰!
屋內眾人正說著,緊閉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一群“瘋狗”涌了進來,陰狠的眼神冷冷地掃過全場,臉上掛着那副讓人厭惡的假笑。
“呦!都在呢!”
為首一人走了出來,擦得錚亮的皮鞋踩在椅子上,嘴裏陰陽怪氣道:“今天是怎麼個事?你們非法聚集,是在密謀什麼?又想顛覆什麼?”
“哼!”
面對這番可能要命的威脅,在場眾人皆是冷哼一聲,巴特爾臉上的不屑更是毫不掩飾。
“你他娘算個什麼東西?少在這裏給老子扣帽子!”
“好!有種!”
那人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從胸前掏出那本讓無數人談之色變的證件,亮在眾人面前。
“聯盟最高政治安全局,巴特爾,加西亞,現在懷疑你們涉嫌貪污受賄,反對民主,蓄意破壞聯盟,立刻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瑪德,查老子?”
巴特爾當即怒不可遏,抄起凳子就要動手,卻被加西亞伸手攔了下來。
“真是天黑了,什麼魑魅魍魎都現了形。”
加西亞搖搖頭,撿起桌上的證件,鐵鉗般的大手拽過那人的衣領,將證件塞回他胸前的口袋裏,
“但我要和你說一句,小隊長,這天,可不會一直黑下去的!”
被對方的氣勢嚇得一愣,自覺丟了面子的小隊長往地上啐了一口,惡狠狠地說道:
“那就等它亮了再說吧,帶走!”
“走?走什麼走!”
屋內的其他人都圍了上來,高大的身影連成一堵牆,讓幾個政治局的人一點點退到角落裏。
“幹什麼?幹什麼?想暴亂嗎,你們?”為首的小隊長掏出槍,聲厲色荏地威脅道。
“哼!瞅你端槍那樣,你要是老子的兵,我他娘非踢死你不可。”
“不是要抓人嗎?走,我們一起跟着你走!看看是你們審判庭的牢房多,還是我們人多!”
加西亞站到人群前,背着雙手,目視前方,甚至不屑再看對方一眼,“小隊長,前面帶路吧!”
臭名昭着的審判庭,黑洞洞的大門透着壓抑,像一張猙獰的大口,將進入其中的每個人剝皮拆骨,蠶食殆盡。
“龍潭虎穴?比得上當年我們在北境出生入死的險地嗎?”
眾將領的背挺得筆直,讓審判庭的大門似乎都矮了他們一頭。
“巴特爾,加西亞,咱們可都是一刀一槍跟深淵拼出來的,精神點,別丟份啊!”
加西亞笑了笑,回頭給了眾人一個安心的眼神,閑庭信步的姿態讓眾人忍不住叫好。
“好!好樣的!”
巴特爾也是怒喝一聲,腰桿挺得筆直,昂首闊步地邁進大門,指着上座的審判官就開始大罵:
“狗東西,我超尼瑪!”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審我?老子在前線抗擊深淵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那個娘們肚子裏做着美夢呢!”
“我反對民主?我破壞聯盟?你今天就好好看看,老子這條命,到底為了這個聯盟,死過了多少回!”
巴特爾·施瑞德,隸屬第四集團軍407師,解放過精靈,阻擊過獸人,在北境戰役中和赫爾曼一起阻擊過西進的魔族,戎馬半生,全是硬仗,絕對的百戰老兵。
而審判席上,剛剛從實習律師轉正,甚至還連跳了好多級的莉莉安,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小木錘。
壞了,我好像又被人當槍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