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不應該是我跪嗎？
隨着蒂倫城淪陷，剩餘的幾座城池也相繼投降，宣告着大陸上存在數千年的精靈王國徹底歸入到了歷史的塵埃之中。
除了部分“反動派”逃入森林深處，由埃里希扶持起來的精靈政府，作為一個新生的民主政權，順利接手了對精靈領土的管理工作。
為了與舊政權劃清界限，也為了方便日後與外界的深度交流，經埃里希提議，由臨時國會全體認可，選取諾依大森林之外的坎特城為新都，並更名為卡特蘭丹。
羅亞方面軍履行承諾，主動撤出精靈全境，退至兩國邊防線外，但離卡特蘭丹並不是很遠，意思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不過有一說一，精靈也確實沒什麼討價還價的資本，她們戰後重建的資金也是由羅亞國援助，經濟和政治重心，也由西向東部轉移。
臨時搭建的煉金工坊里，突然消失的埃里希又突然出現，尼祿對此並未多管，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自己的研究。
看着身高一米四的尼祿邁着個小短腿，磕磕絆絆地爬上工作枱，埃里希感覺有些不忍直視。
“所以你當初為什麼要把自己改造成蘿莉，就沒想過工作和生活上的不便嗎？”
“要你管啊！”
尼祿熟練地割開一份耗材，取出不中用的部分扔向埃里希，舉着血淋淋的小拳頭髮出抱怨。
“屁用沒有的傢伙，就知道來干擾我研究，有這功夫多給我弄點不同年份的材料來啊！”
也許是因為兩人都不怎麼拿人命當回事的性格，彼此之間倒是意外合得來。
就當是為了下地獄的時候能有個伴，埃里希經常跑過來找尼祿坐坐，尼祿也時不時去埃里希那裏順幾包煙。
沒錯，雖然外表是個蘿莉，但內在卻是個實打實的老變態，尼祿自然也有他的煩惱。
“材料的年份不夠，你看這裏...”
尼祿面無表情，用鑷子翻動着台上那堆血肉模糊的東西，讓埃里希可以清楚看到內部的臟器。
“不是，兄弟，你能不能注意下，我在吃飯啊！”
埃里希嘴角一抽，對午餐盒裏軟爛的燉肉失去了胃口。
“你跑到我研究工坊里吃飯還有理了？”
尼祿倒是完全不受影響，脫下手套洗了洗手，直接從飯盒裏抓了塊肉，坐在埃里希身邊啃了起來。
“沒辦法，我的時間一向比較緊張。”
西北對獸人部落的戰線接連失利，埃里希必須馬上前往坐鎮，而中途還要回趟首都安撫下塞西莉亞。
“所以我只有趁着來你這邊的時候把午餐解決，下午和精靈那邊打個照面就得撤了，到時候別想我，我會覺得噁心的。”
尼祿冷哼一聲，掏出煙給埃里希散了一根，“你踏馬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不過我確實會想你...”
“嗯？”
“你要是死外面了我還怎麼解剖你，傳奇級勇者的屍體誒，想想就激動。”
尼祿熟練地點上火，還沒開始吞雲吐霧，就被埃里希奪過來摁滅了。
“說了你頂着個蘿莉樣，就別在我面前抽煙了，吃你的棒棒糖去吧！”
狠狠瞪了埃里希一眼，尼祿不情不願地打開抽屜，裏面放滿了各種顏色的棒棒糖。
他也不挑，隨手拿起一根，撕開糖紙塞進嘴裏，語氣不滿地問道：
“所以你又來問我要什麼東西？先和你說好，我身體改造得很徹底，所以不會造藍色小藥丸這類東西。”
“你腦子裏整天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是需要那東西的人嗎？”
埃里希直接伸手給了尼祿一個爆栗，指了指工作枱上的樣本，
“精靈的魔法親和力很高，這也是她們的種族天賦，我需要知道這是不是可複製的。”
尼祿揉着腦門，輕輕嘆了口氣，“你該不會是想？”
“沒錯！”埃里希微笑着點了點頭，“煉金是魔法，魔法是智慧，智慧的作用是讓人認知比改造，我說了：我只問結果。”
尼祿聳聳肩，臉上首次出現了表情，“你知道什麼是禁忌嗎？”
“怕了？”埃里希眉頭一挑。
“怎麼會？”
也許是太長時間不曾笑過，尼祿的笑容看起來格外詭異，“我求之不得！”
研究穩步開展，諾依大森林內的那場大火也終於熄滅，埃里希馬不停蹄地趕回羅亞的首都。
果然如他所料，數場刺殺接踵而至，甚至在首都的大街上都有人襲擊了馬車，讓他只能帶着一身血跡去見塞西莉亞。
“不用擔心，我沒受傷，血都是別人的！”脫下外套，埃里希坐到沙發上，有些心煩地擦着褲腿上的血污。
“我並沒有在擔心你！”塞西莉亞的臉色十分難看，桌子下的十指深深握緊。
埃里希聞言抬起頭，食指輕挑地指向對方，“那正好，因為我的意思是，想殺我的人都得死，你最好別做傻事！”
嘩啦！
塞西莉亞揮手打翻了桌上的茶具，起身對着埃里希怒目而視，“那如果我非要做呢？”
“想想王國和你來的目的，不要本末倒置，王女殿下。”
面對碎落一地的茶杯，埃里希可惜地搖了搖頭，“沒什麼事就坐下吧，打碎東西的錢我讓你爸賠我。”
沉默許久，塞西莉亞無力地鬆開雙手，頹然地坐了下來，看着埃里希的眼中隱約可見淚光。
“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你的心裏會好受嗎？”
“我當然會心痛了...”
“騙人！你的眼裏根本就什麼都沒有！”
不等埃里希說完，塞西莉亞突然起身上前，整個人直接騎在埃里希身上，雙手壓住他的肩頭。
對方意料之外的舉動，讓埃里希目光一冷，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但卻在半途中忽然停住了。
因為他看見了塞西莉亞的眼睛，而塞西莉亞也看見了他。
有人害怕和別人對視，因為他害怕從別人眼裏看見自己。
就像白雪上的污泥總是格外刺眼，澄澈的湖面總能映襯出那煩躁不安的心靈，在塞西莉亞那潔凈無瑕的眼眸中，骯髒而墮落的靈魂顯得那樣清晰，甚至都有些可悲。
“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麼沒朋友了。”
回過神來，埃里希下意識地想伸手推開塞西莉亞，和她對視就像是在審視自己的靈魂，就算聖人來了也遭不住啊！
“那你呢？”
沒有理會埃里希的話，塞西莉亞倔強地壓在他身上，用手輕柔地撫着他的臉，眼裏多了幾分同情和憐憫。
她不知道一個人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將所有生命都淡漠在眼外，彷彿一切都是虛無縹緲。
“你會哭會笑，卻不會為任何人歡笑或是悲傷，明明你也是活着的，和我們那樣近，卻只有感慨和冷漠，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你們都是些npc！
“能不能放手啊你，老阿姨，母性泛濫嗎？耍流氓是吧？”
打掉臉上的手，塞西莉亞的眼神讓埃里希很不爽，他還沒淪落到要堆數據來同情自己。
塞西莉亞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很抱歉，但我覺得我們之間似乎隔着什麼，明明近在咫尺，但它又讓我看不清你，你能看看我嗎？”
僵硬地抬起頭，埃里希不敢置信地看向塞西莉亞，心裏滿是震驚以及從未有過的慌亂。
這算什麼？窺探第四面牆？打破次元壁？npc自我意識覺醒？
話到嘴邊，埃里希只是低下頭，問了一句，“所以你想幹什麼？”
“是你想幹什麼。”塞西莉亞用同樣的話問了回去。
“別問我這種蠢問題，說了多少次，我當然是來拯救世界啊！”埃里希站起身，語氣變得煩躁不安。
塞西莉亞溫柔地笑着，衝著埃里希伸出手，“那請讓我來拯救你！”
“我已無藥可救。”沒有猶豫，埃里希直接拍開對方的手，順帶罵了句神經病。
但塞西莉亞很固執，不由分說抱住了埃里希，“那你可以試試我這一劑。”
埃里希心亂如麻，誠然被塞西莉亞這種完美身材的大姐姐...，年輕的老阿姨摟着感覺挺爽，但是這個性格實在有些難搞。
沒了愛的能力，埃里希理解的婚姻就剩下兩點，利益和聽話！
決定了，等把王國握在自己手裏后，就想辦法讓她發病身亡！
作出決定，埃里希當下也沒了排斥，甚至直接伸手對着塞西莉亞胸前的飽滿捏了兩把。
嗯，手感還是一樣的好！
然後他就挨了塞西莉亞一記頭錘！
“嘶～等下，我準備給你個救我的機會，和我結婚干不幹？”
埃里希捂着鼻樑，瞄了眼反應巨大的塞西莉亞，不由得撇撇嘴，“都說了老阿姨別做這種純情少女的反應。”
“疼！”塞西莉亞一手護在胸前，眼裏淚光閃爍。
沒錯，塞西莉亞會這麼大反應，很大部分原因是某個自私的傢伙下手沒輕沒重。
整理好心情，塞西莉亞緩緩吐了口氣，抬頭看向等待回復的埃里希，“那你愛我嗎？”
“哎呀，都是成年人...”
埃里希有些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那什麼，你覺得我這種人會愛上別人嗎？我連自己都不愛！”
“那我教你！”
塞西莉亞毫不猶豫地說道，摘下手上的戒指來到埃里希面前，單膝跪地，“也由我來愛你！”
微風從窗外拂過，陽光灑落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裏，見證着感人的一幕，只是...
“咱倆是不是應該換一下位置，按理來說不應該是我跪嗎？”
塞西莉亞眨了眨那雙漂亮的眼睛，臉色肉眼可見地變紅，硬着頭皮將戒指戴在了埃里希手上。
“這是我們王國的習俗！”
“可我記得奧菲娜...”
“王室的習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