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風起月宮
月宮,三重天,正殿。
徐徐盤起的青煙,在四盞巨大的龍頭火燭下,將整個大殿顯得雲意飄渺,仙氣蓬萊。
截天子,玉道子,游道子已經在了大殿之上。緊跟其後三代,四代主事也陸陸續續來到大殿。
“師兄,師尊叫我們來是有什麼大事嗎?我還是頭一次來這裏。”
“我也不清楚呀,不過肯定是大事,不然不會到這裏來。”
“哎我聽說今天招式時候發生了大事。”
“什麼事,什麼事?”
幾個宮眾圍在七嘴八舌的八卦着。
“好啦,你們幾個不要口無遮攔,待讓師尊撞見,看我不教訓你們。”游道子見他們甚是吵鬧,就惡狠狠的制止他們。”
“什麼,師尊要來嗎?”一個年輕道士聞言直接站的筆直,正怕自己站姿不端。
“三師兄,師尊和翟師兄他們去哪裏了,怎麼還不來。”游道子問着一旁也早早就到了的截天子,語氣表現出幾分不耐煩。
“安心等着。”截天子一改往日笑呵呵的樣子,正閉目養神着。
“哎”游道子嘆氣道。
“久等了,各位師兄弟,各位道友。”只見翟夫子和空空子從正殿外走了進來。
截天子睜開眼,見來者中未有師尊,便上前招呼道;“翟師弟,師父他呢?”
翟夫子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師傅正在昊重師侄那裏,昊重他傷的很重呀。”
“那我們聚此何意。”
截天子在眾師兄弟中,明顯對於趙昊重的出現不是很有興趣。
因為剛才回宮途中,白眉尊者只叫上翟夫子去了空空子那裏,而命眾弟子在大殿聚集的也是翟夫子轉達,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是什麼事,而這師傅又沒來,截天子明顯不耐煩了。
“師兄,師尊讓我代他說幾件事。”翟夫子神態很是認真。
截天子聞言,也是態度直轉,站向一旁。
翟夫子走到大殿正中,清了清嗓子。
“師尊有逾,要我代為傳遞一下眾道友,今天大家都忙碌一天了,我就直接開門見山了。
“首先,師尊決定收雙月麒麟兒為唯一入室弟子,列師尊弟子第十位。也就是我等小師弟了。”
翟夫子說著笑着看了看截天子和兩位師弟師妹。四人也相繼點頭回應着,因為這事在大家心中亦是明鏡。
“第二,師尊決定此次招式的式子不參與宮中原有的四大院。由他們組成第五院,由夫子我暫時代理院管之職,不用我說大家想必也知道師尊之意。”
翟夫子神情嚴肅,目光掃視全場。
在場的眾弟子當然明白師尊的用意,這是不想讓這些青苗被宮中原有的勢力派別分裂,而那些原有派別也正是截天子為首二代領銜的。此意在為麒麟兒做鋪路,否則尚幼的麒麟難以生存這月宮之中。
截天子聞言,臉色瞬間難看,這明顯是在針對自己。
翟夫子沒有理會,繼續說道。
“第三,師尊決定成立一組精英隊,針對陀山師兄失蹤一事徹底調查。如果有人自願參與,可以待青一子師兄回來後向他提出,此事由他負責,劍奴與玄機也由青一調遣。”
“第四,師尊決定與麒麟兒一同閉關,時間不定。所以宮中一切事物交由截天子師兄負責,宮外事務青一子師兄負責。”
截天子頓時又摸不着頭腦了,代掌門?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還是個大甜棗,想笑,卻不得笑出來。
“此四件事便是師尊之囑。‘明月幽幽,白玉如法’。”翟道人說完拿出一塊月狀的羊脂玉,正是月宮歷代掌門之信物。
“代掌門師兄,這信物就交付與你啦。”翟夫子說完雙手持玉供上。
截天子雙手接過白玉。“謹遵師命。”露出淺淺的笑容。
“恭喜代掌門師兄。”
“恭喜代掌門師傅。”
“恭喜代掌門師爺。
幾代月宮核心弟子紛紛恭賀着,截天子笑呵呵的一一回應着。
“空師妹,昊重師侄那邊怎麼樣,我們先去看看吧。”截天子命各宮眾回去后,突然對空空子說道。
這當上代掌門,截天子心情一下子暢快了,也礙於情面,提起了趙昊重。
“師兄,昊重正在我的蘆居,我和翟師兄走時已無大礙,師尊正在與昊重說話。這麼晚了,代掌門師兄明日再去也不遲。”空空子如實回應着。
“哦哦”截天子臉色凝重下來。
“那好吧,我明日就去你那裏拜訪。那我先告辭了師妹。”
“告辭,師兄。”
月宮蘆居。
蘆居在月宮後山一片竹林之中,如果不仔細尋找根本不得以見。因為空空子平時喜歡安靜,而又專研於藥理,所以就選擇這清幽之地。
所謂蘆居,就是在這竹林里隨意搭建起一所簡陋的竹木居。這在月宮中獨門獨戶也就這此一家了。在蘆居旁是一條橫跨月宮的小溪水,在這裏有山有水,生活倒也是愜意。
蘆居里燭火微微,很是灰暗。
此時趙昊重正躺在一張竹木床上,雖已是深夜,但這裏溫度熱的也是讓人難熬。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氣,身體隨着呼吸起伏着。在他對面另一張木床上,躺着還在昏迷的扶蘇。
望着不省人事的扶蘇,趙昊重心裏說不出來的複雜。
“昊重,不要過於多想了,人之命運天定九分,人又能左右多少。”坐在床旁藤椅上的白眉尊者看出了趙昊重心中的痛苦。
“師尊,一開始就是我的錯,那次若不是我喝酒誤事,我們也不會被人暗算,師傅也不會失蹤,還有師妹,師弟們慘遭毒手。我太自以為是,總以為自己可以扛下這一責任,可以處理一些事,到頭來卻是連一個孩子都保護不了,我這個罪人就不該回來。”
趙昊重懊惱的拍打着自己腦袋,望着扶蘇烈血男兒也哭了起來。
“昊重,沒事了,這不是回來了嗎?月宮始終都會是你的家。跟我說說,那次我派陀山帶你們出去究竟發現了什麼?遇到了什麼?為何只找到凝玉他們幾個的屍首,陀山你師傅到底怎麼了,為何二十年都無音訊?”
白眉尊者心中太多的疑惑,多年前的事對他打擊實在太大了,這些年間一直耿耿於懷。
趙昊重大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調整了一下情緒。
“師爺祖,記得那天師傅帶着我們······。”趙昊重將那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師爺祖。
“這麼說,你是懷疑月宮中有奸人。”白眉尊者認真的聽完趙昊重說的話,沉默半天不禁發問道。
“對,對方太熟悉我們的習慣了,我嗜酒這確實不是什麼秘密,我事後也發現有人在我喝的酒中下了毒,但是我敢肯定不是賣我酒的哥哥嫂嫂所為。
而且他們幾乎可以確定師傅會喝我買的酒,這就很奇怪了,為什麼如此斷定。不然以師父的修為不可能連逃走的機會也沒有。
我當時喝了太多酒什麼也不知道,師妹和眾師弟滴酒未沾,我沒有被殺,而他們盡被屠戮。想必是師妹他們發現了什麼,不得不殺之。我卻因為醉酒逃過一劫。
趙昊重想到於此,拳頭重重的砸在床上。
我在事後離開凌月城之前去過那酒肆,酒肆並沒有變化,所以那家哥哥嫂嫂並不知情。而這番我再回來,那裏卻成了他人的高檔酒樓,當年的哥哥嫂嫂都已不在,酒也變了。
“確實,陀山他行事謹慎,能想到突破口在你這裏的人也絕不是外人可以。但是知曉此行的宮中之人也是屈指可數,難道真是”
白眉沒有繼續說下去,有些東西是他不想預見的。
“那這次襲擊你們的人應該就是之前的人吧,可曾發現門路?”白眉話鋒一轉。
“他們特意隱藏了自身的式魂,單純以格鬥外功和武器作戰,戰鬥方式兇狠,似是專業殺手。”趙昊重回想着當時的場景,頭皮還有些發麻。
白眉皺着眉毛,眼睛裏透着光芒,雙手緊緊握住躺在床上趙昊重的手,他們之間不像是師門傳承關係,更像是親人,可見白眉之前是多麼疼愛他這個徒孫。
“好了,昊重,我已知曉,我會將這事交給你大師伯處理。待你傷好了也可以一同,對於陀山,也是對於你,無論如何,我都是要一個答案的。”白眉輕輕拍了拍趙昊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