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終不見

“老師……是不是醒了……”李胤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甚至不敢回過頭去確認自己心中的猜測，只能背對着祭蒼所在的方向，用那微微發顫的聲音，向面前的凡詢問道。此刻，他的內心充滿了忐忑與不安。

而另一邊，雅詩則快步走到祭蒼跟前，她瞪大了眼睛，仔細地端詳着眼前這個瘦骨嶙峋、面色蒼白如紙的人。只見祭蒼的身軀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可能倒下。雅詩的心猛地一揪，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她伸出手想要扶住祭蒼，但又害怕會弄疼他，於是那雙手就這麼懸在空中，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最終，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祭蒼……你……還好嗎……”話語之中滿是關切和心疼。

就在這時，只聽祭蒼艱難地從口中擠出兩個字：“無礙……”然而，這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話音未落，他突然感到喉嚨一陣腥甜，緊接着便是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那猩紅的血液濺落在地上，宛如一朵朵盛開的死亡之花。與此同時，祭蒼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整個人更是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晃不定。

“我這是過去了多久啊……”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目光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喃喃自語道。

身旁的李胤澤趕忙上前一步，輕聲回答：“老師……您大概，沉睡了半年左右……”聲音中帶着一絲擔憂。

聽到這個時間，他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這麼長時間過去，外面的世界想必發生了許多變化吧。

沉默片刻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急切地問道：“芷熙呢？怎麼沒有見她？”眼神四處搜尋着那個熟悉的身影。

然而，李胤澤卻低下頭去，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們也沒有見到她，可能已經走了吧……”這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讓他瞬間呆住。

他無法相信芷熙會就這樣不告而別，他們之間還有那麼多未完成的約定和承諾。

曾經答應詩芷熙的事兒還沒有去做，難道說，這段時間裏真的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嗎？想到這裏，他的心猛地揪緊起來。

“蕭大哥和雲兒呢？怎麼他們兩個也不見了？”祭蒼焦急地四處張望着，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凡見此情此景，趕忙的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人。

雅詩聽到祭蒼地問話后，緩緩地回過頭來，目光與凡交匯了一下，但很快又默默地低下了頭，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她緊咬着嘴唇，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見兩人都不言語，祭蒼越發著急起來：“你們到底怎麼了？快說話呀！蕭大哥和雲兒究竟去了哪裏？”他的聲音因為焦慮而略微有些顫抖。

沉默了片刻之後，李老師澤終於抬起頭來，眼中噙滿淚水，哽咽着說道：“老師……蕭大哥，他……沒了，甚至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能留下來。宵姐已經帶着他的遺骸回到了無殤殿……”

說到這裏，李胤澤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補充說道:“老師!是弟子不好，沒有保護好大家……”

祭蒼的眼神原本還帶着一絲期待，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彷彿還殘留着對即將與朋友重逢的喜悅。

然而，當那幾個字如冰冷的利箭般從對方口中射出，直直地刺進他的耳膜，他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周圍的喧囂聲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他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世界在眼前開始旋轉。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急劇收縮，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那目光就像一個溺水者在拚命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希望這只是一個惡劣的玩笑。

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臉色在瞬間變得煞白，毫無血色，就像一張被抽走了靈魂的白紙。他的身體微微晃動，像是一棵在狂風中搖搖欲墜的枯樹，每一根神經都在這一刻被痛苦和震驚緊緊纏繞。

時間彷彿在他身上停止了流動，只有那如死灰般的眼神，無聲地訴說著內心的驚濤駭浪。

“沒事……”他喃喃自語着，彷彿是在安慰自己那顆早已破碎不堪的心。

“死了……那……就死了吧……”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被風一吹就能散去一般。

他的眼神空洞無神，直直地望着遠方，似乎那裏有着他所追尋的答案。

“我也是死過的人了……”他緩緩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曾經經歷過生死邊緣的他，對於死亡已經不再那麼恐懼。然而，此刻心中卻依然充滿了無盡的悲涼和無奈。

……

“我在沉睡中好像看到了一隻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我好像看到了雲煙成雨之態……”

“老師!可能是夢吧，這裏是極北之地，蝴蝶怎麼可能在這個地方生存呢？”

“但是，這個夢，好真實……”祭蒼喃喃自語道，目光投向遠方那片被冰雪覆蓋的蒼茫大地，思緒卻依然停留在方才那美輪美奐的場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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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真的一樣……”

……

“哥哥......”江夏南柒冬那清脆而又略帶一絲怯意的聲音響起，彷彿一隻輕盈的蝴蝶輕輕扇動翅膀所帶來的微風一般輕柔。

她邁着小巧的步伐，一路小跑着來到了祭蒼的身旁。

只見她微微仰起頭，那張精緻可愛的小臉上寫滿了期待與渴望。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呀眨地望着祭蒼，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純真。

此時的江夏南柒冬身着一襲淡粉色的衣裙，裙擺隨着她的跑動如同翩翩起舞的花瓣般飄動着。她那烏黑亮麗的長發也如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輕輕拂過白皙嬌嫩的肌膚，更顯得她楚楚動人。

終於，她氣喘吁吁地停在了祭蒼的腿邊，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似乎生怕一鬆手祭蒼就會消失不見似的。然後，她再次輕聲說道：“現在，你可以去南疆了嘛......”

“老師！”李胤澤的清脆而焦急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原本有些凝重的氛圍。

“忘記介紹一下了，這位是江夏南柒冬，來自南疆。這次我們能夠成功將您救回，可真是多虧了她的大力相助……”李胤澤趕忙向祭蒼解釋道。

江夏南柒冬跑到近前，一把抓住面前祭蒼的衣袖，眼淚汪汪地喊道：“哥哥！求求您救救南疆吧……”那模樣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憫。

祭蒼見狀，連忙蹲下身子，溫柔地拭去南柒冬眼角的淚水，輕聲安慰道：“怎麼了？乖，別哭啊……慢慢告訴哥哥發生什麼事了。”

江夏南柒冬抽泣着說道：“那個姐姐說，只要我能把您救回來，您一定會想辦法拯救我們南疆的……哥哥，您答應過我的話，可一定要算數啊……”說完，她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眼巴巴地望着眼前這個被自己視作救命稻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