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回 變數橫生

書接前文，三法司正堂林士奇，這老傢伙兩面三刀，是陽奉陰違，在猝不及防之間，給八王和開封府老少英雄，就擺了一道，他就想要借這個機會，按着皇上的意思，儘可能驚雷閃電一般處決翻江鼠蔣平，那麼此後，平步青雲，在皇上面前，那我林士奇就是個紅人，哈哈。

說林士奇陰損毒辣，那麼四帝仁宗為了維護朝廷的綱紀，也早就下定決心，要殺蔣平以立威。所以當時在御書房一看，林士奇已經取得了蔣平的供狀，而且按着大宋刑律，給斷了個斬監侯。

仁宗天子雖然於心不忍，但還是那句話，古今帝王無有私情，保住自個的權力是第一要務。所以當時一咬牙，御筆親提，照準。

到了現在啊，蔣四爺這顆小腦瓜，就等於是暫時寄存在脖子上，隨時等着人家來取。

這個消息，經由四帝仁宗的近臣張茂則，跟長了翅膀相似，就傳到了徐良雲瑞他們耳朵里。幾個人一聽，是激靈靈打個冷顫，哎吆，林士奇，老匹夫，萬萬也沒想到這個老傢伙，竟然明目張胆，啊擺了咱們一道。

這可就嚇壞了徐良眾人，大傢伙緊急來在二堂，跟守把房門的王朝馬漢這麼一說，就說事在燃眉，有緊要軍情面見相爺。

王朝一看大家急的那個樣，趕忙進去通秉，緊接着滋呀呀房門開放，王朝一擺手，徐良雲瑞房書安，這仨人魚貫而入，進了二堂，給包大人，文彥博文大人各自見禮。

見禮已畢，房書安頭一個就沉不住氣了：噫嗯~相爺，那特么王八羔子林士奇，這老匹夫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他，他，他竟然一大早，悄然進宮，定了我四爺爺的死罪，讓當今的皇上御筆親批，我四爺爺，我，他，他馬上就要蹬腿玩完了。嗚嗚。

包大人一聽，這個房書安，有什麼話盡可從容講來，當著國丈爺的面，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因此把黑臉蛋子往下一沉：嗯哼~房書安，休得無禮。

老房一縮脖：噫嗯，相爺，這個，我，事在燃眉，卑職實在是憂心如焚吶。

噝，嗯~包大人濃眉一挑，轉過臉來看着文彥博，文大人是吃驚非小啊：這，噝，房書安，昨兒早朝之後，那林士奇當著我這個國丈的面，口口聲聲說是他會主動的容期緩限，給咱們搭救蔣平的機會。難道一說，這個林大人，他。

沒錯啊，文大人，我的國丈爺，那林士奇，就是他娘的二號的李天翔啊他是。要不介我們能這麼急嗎？我估摸着，我四爺爺這條命，也就是這三兩天的工夫了。

讓大傢伙沒想到的是，包相爺聞聽，竟然是毫不意外，包大人早就看透了林士奇的為人，昨兒聽着林士奇言之鑿鑿，包大人壓根就不信，結果怎麼樣，哼哼。

說包大人怎麼想的呢，原來這位當朝的左班丞相，經過一夜的琢磨，到了目下，已經是下定決心，包大人就決定，看來事到如今，老臣，唯有豁出破頭撞金鐘，要殺蔣平可以，我包拯，陪着就是。

那位說包大人這個，是不是太沉不住氣了，並非如此，就因為包大人深知，那武聖人於荷，乃是一位曠世的梟雄，此人的能為，不下於當日攪鬧皇宮院的修羅惡道武廷雲，當日老少英雄圍攻小蓬萊，真格的那是捨死忘生，死了老鼻子人，這才降住於荷。所以，蔣平他們此番去掃平於荷的老巢，論情論理論法，都說的過去。

再加上包大人這個人，一向那就是寧折不彎，但凡他要認定的事，九牛拉不回，所以四帝仁宗要殺蔣平，包大人那真就是豁出去了。

就這二堂之中，包括文彥博在內，徐良雲瑞房書安，大家都瞧見包大人這陣是面沉似水：噝，國丈，各位，不必擔心，關乎此事，本閣已有定論。

眾人眼瞅着包大人神色之間，似有決絕之意，徐良不由得就催動大乘觀照法，他就瞧見，包大人氣息急促，兩隻眼睛鋒芒外露，一呼一吸之間，與尋常截然不同。老西兒就知道，包大人這是豁出去了。

一時間，雖然誰也沒有說話，但多多少少也都猜到了，自古道，文死諫，武死戰。包大人這是要死諫。

噝，哎呀~徐良這心裏頭不由得是暗暗嘆息，包大人，這是百年才出一個的好官吶，這要包大人有個三長兩短，此乃是大宋國朝萬千黎民百姓的不幸。

到了現在，就東京城裏頭，這個形勢就變得十分的複雜，在徐良看來，當今皇上一定要殺我蔣四叔，我蔣四叔命在旦夕，包大人打算死諫，武聖人呢，也豁出去了，又恰好挑了這麼個時候，前來行刺。也就是說，我蔣四叔，包大人，以及當今皇上，這老三位，竟然同時間，都有性命之憂。你說這事鬧的，一團亂麻呀。

那麼該當如何破局，由打什麼地方入手，才能快刀斬亂麻呢，徐良是極速轉動腦筋，老西兒就想啊，說這三位，哪個最重？噝，這，哎吆，琢磨了半晌，始終沒個頭緒。

眼瞅着這個形勢，是愈發的複雜，徐良真就是被逼到了牆角之處，是退無退，正在這麼個時候啊，老西兒忽然靈光一現，啪~當著眾人的面，徐良啪一拍腦門子：王八驢球球的，三老子怎麼把這個事情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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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猛然這麼一下，還把大傢伙給嚇了一跳，而且當著相爺和國丈的面，污言穢語，不像話，徐良趕忙躬身致歉：相爺，國丈，卑職多有冒犯。

包大人就問：徐良，噝，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呵呵呵，相爺，國丈，有道是，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我蔣四叔這個事情，二位老人家，就不必操心了，免得傷了君臣之間的和氣。就交給我們這些個當兵的，也就是了。卑職一定保證，既讓皇上滿意，又保住我蔣四叔一條性命。

哦？包大人眼前一亮：徐良，此話當真，你果有良圖妙策？

徐良欻拉一抱拳：相爺放心，此事，十拿九穩。

包大人深知，徐良這個人，一向的穩重，向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所以當時一聽啊，這心頭頓時為之一輕。

書不可贅言，就這樣，徐良，雲瑞房書安，照例來在差官棚校尉所，找了間沒人的屋子，一進去了，房書安和白雲瑞同時就問，是啊，干老，三哥，您方才當著相爺的面說那個話，是什麼意思？

徐良一皺眉：呃老兄弟，房書安，難道一說，你們方才沒看出來嗎，包相爺，為了搭救我蔣四叔，打算捨命死諫，這個事情，是萬萬不能啊。事到如今，看來只有委屈委屈咱們這位當今的皇上了。

房書安一聽，崩兒就蹦起來：噫嗯，干老，您的意思，仍然按着孩兒我意思去辦，把皇上請出皇宮大內，一來，給這特么不長眼的皇上，長點教訓，讓他知道知道武聖人的厲害。再一個，以此為由，擒殺於荷，是也不是啊。

徐良重重一點頭：呃你說一點不錯，房書安，老兄弟，不過么，為了以策萬全，咱們須得再加一道防護才是。來，你們附耳過來，咱們須得如此這麼般，這麼般如此。

白雲瑞和房書安皺着眉聽完了，誒，同時都是眼前一亮，緊接着也都是重重一點頭，全都同意。

咱們閑言少敘，這仨人在差官棚校尉所沒合計多久呢，誒，宮裏頭傳出旨意，特意給開封府的人傳的，旨意之中，說了個什麼呢，誒非是旁的，正是有關御前四品帶刀的護衛，蔣平蔣則長，抗旨不遵，貽誤戰機，經三法司按律審斷，當初極刑，為儆效尤，當今天子特命三日之後，在雲陽市口，就要開刀問斬。

那位說，明清年間，開刀問斬，都選在北京菜市口，這是專用的刑場，這大宋朝的書，一說到這個，總說什麼雲陽市口，這指着什麼說的呢？其實啊，這是一個秦朝年間留下來的典故，雲陽乃是秦朝的一個地名，當時用作秦王朝的刑場，當初一日，韓國的韓非子投奔秦王，結果楚國李斯，這人啊，可以說嫉賢妒能，生怕李斯搶了自己的風頭，就想了個損招，把韓非陷害於雲陽獄中。

到了後來，李斯被趙高所忌，趙高也有樣學樣，在秦二世面前誣陷李斯，最終把李斯押在雲陽街市，施以五刑，怎麼叫五刑呢，先是在臉上刺青，而後跟房書安似的，把鼻子給剌下去，緊接着把腳指頭給剁了，第四步宮刑，最後一步就是腰斬極刑。慘不可言吶。啊，李斯也被虐殺於雲陽街市。

所以，到了後來，說書唱戲，往往就用雲陽市口，來指代刑場的意思。

就閑言少敘，咱們書歸正文，皇上旨意傳下，三日後要處決蔣平，徐良等人聽完了，雖說早有準備，但是這心裏頭啊，冰冷哇涼，就跟大夏天給塞了個冰坨子似的，不是滋味。這幾個人跟八王想的是一般無二，這皇上，他，他，唉，不說也罷。

因為今兒也沒朝會，領旨之後，徐良就跟雲瑞和房書安就說：老兄弟，房書安，事在燃眉，我這就進宮面見當今天子，要求在我蔣四叔出大差的日子，讓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出得宮來，送上一程。

二位點頭稱是，現如今，徐良那名義上那是一品的武官，所以進宮面聖，有資格，且說白眼眉換好了官服，正衣冠，就打馬飛奔皇宮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