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物以稀為貴
賀柳站在福運樓前，看着眼前氣派的雙層酒樓。
此時還不到飯點，樓里冷冷清清的，店小二正在百無聊賴的擦拭着桌椅。
眼尖的瞧見門外立着位小娘子，衣服上打着補丁。手裏還牽着個孩子。
以為是哪裏來的難民，正想着出去打發走，就見那位小娘子整了整衣服牽着孩子徑直進了門，朝他走了過來。
還不等店小二開口，賀柳先開口道：“我有事找你們掌柜的，煩請通報一聲。”
“切！”店小二不屑道：“我們掌柜的事務繁忙，哪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趕緊走！”說著店小二像趕蒼蠅一樣擺着手。
賀柳見多了這種以貌取人的人，也不與他廢話，正事要緊。
單刀直入道：“我是來與你們掌柜的談生意的，要是因為你攪黃了，你擔待的起嗎？”
賀柳毫不怯場，氣勢也做的足，倒是把店小二唬住了。
沒想到這小娘子看着柔弱，這脾氣可是一點也不柔弱。
生意他是不信的，但這不怕萬一就怕一萬，他可不敢擔這個責。
賀柳看出了店小二的猶豫，加了把火道：“麻煩了，只是傳個話而已，有什麼事我擔著。”
“我真是來談生意的。”賀柳又補了句。
“看你那窮酸樣，能擔什麼！”店小二嘀咕着去了後院。
此時還不忙，吳掌柜正在書房裏算賬，眉頭夾的死緊。聽到店小二的稟報，不耐煩的擺擺手。
店小二懂了，正要退出去，又被叫住了。
“你是說來的是位小娘子？”
“是！”
這婦人要做生意他還是頭一回見。吳掌柜起了幾分興緻。
賀柳站在大堂里靜靜的等着，也不亂看。
樓里雖然裝修氣派，但比這更氣派更豪華的五星級酒店她都見識過，也就感覺一般了。
一位身穿黑色長衫的微胖中年男人從後院走來，身後跟着的正是傳話的那位店小二。
“小女子夫家姓沈，見過掌柜的。”賀柳先行了一禮說道。
吳掌柜心裏滿意，氣度不錯，絲毫沒有農家婦人的唯唯諾諾，還是個知道禮數的。
“沈娘子，聽說你要和我談生意？”
賀柳任由對方打量，笑着開口道：“是，我這有一種新鮮吃食想要與掌柜的合作。”
一聽是吃的，吳掌柜瞬間沒了興趣。
“我這福運樓開遍大周國的大江南北，什麼樣的美食沒有。”
原來是連鎖的！那更得抱緊了大腿。
“掌柜的，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天下的美食何其多。哪裏是一家就能囊括完的。”
“福運樓做的可都是貴人的生意，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可不能拿來污了貴人的眼。”
這話說的有些刻薄，吳掌柜就差直接攆人了。
可賀柳是個臉皮厚的，不達目的不罷休。
不是貴人的生意我還不來呢。
“這東西只分好吃與不好吃，沒有什麼上不上的檯面一說的。”
這小娘子咋沒眼力見呢！吳掌柜沉下了臉。
“掌柜的，你多番推辭，是不是因為做不了這樓里的主？”賀柳似沒看見般來了一劑猛葯。
“若真如此，還請告知能主事的人。”
賀柳這句話可算是戳了吳掌柜的痛處。“誰說我不能做主的！”
“你這小娘子怎麼說話的！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麼與眾不同的吃食來！”
上鉤了！
“還需借貴樓的廚房一用，請掌柜的行個方便。”賀柳打蛇隨棍上。
看出了吳掌柜的疑惑，賀柳又道“這吃食要現做才好吃。”
吳掌柜抬手示意店小二帶着賀柳去了3廚房。
兩刻鐘后，吳掌柜看着面前放着的一盤一碟。盤子裏放着色澤金黃的糕點，碟子裏放着紅褐色的醬料。
在賀柳的提示下，吳掌柜拿起糕點蘸上醬料，一口下去，酥脆甜糯，口齒生香。
“這是？”吳掌柜指着桌子道。
“這叫紅糖糍粑，吃的時候可以把紅糖淋在糍粑上，也可以像這樣蘸着吃，看個人喜好。”
原來這叫紅糖！
“沈夫人，請坐。”吳掌柜抬手邀請道。
成了！
“謝掌柜的，”賀柳依言坐下。
“鄙人姓吳，沈夫人叫我吳掌柜就好。”
“吳掌柜。”賀柳從善如流。
吳掌柜指着桌子上的糕點又道：“沈夫人是想賣這糕點的方子？”
賀柳搖搖頭。
“那是？”吳掌柜疑惑了。
賀柳指着碟子裏的紅糖漿道：“相信吳掌柜也看出來了吧，這糍粑其實不稀罕，稀罕的是這紅糖。”
“我要與吳掌柜做的是這紅糖的生意。”
吳掌柜沒有接話，賀柳也不急。
從桌子上拿了杯子，放入事先備好的紅糖，再倒入熱水。
“吳掌柜請看。”賀柳把杯子遞給吳掌柜。
杯子裏的水呈紅褐色，清澈透明，沒有半點雜質。
接着又遞了一包紅糖給吳掌柜。
吳掌柜捏着手裏的糖，這既不是蜜糖，也不像飴糖。形似粗沙，卻觸感綿軟。
吳掌柜眸光一閃，腦海里似有什麼劃過，卻沒有抓住。
思索一番后才開口道：“沈夫人想怎麼合作？”
“我只為貴酒樓提供紅糖，其他不干涉。”
“那銀錢幾何？”
“1兩銀子1斤。”
“什麼？你怎麼不去搶！”吳掌柜還沒有開口，店小二就驚呼道。
“王德，下去。”吳掌柜呵退了店小二抬頭看着賀柳。
“沈夫人，你這價格確實太高了！”
“吳掌柜，你也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人，可見過這種紅糖？”賀柳挑眉笑道。
吳掌柜搖了搖頭。
“都說物以稀為貴，平常的事物才不值錢。”
“這福運樓一看就高端大氣上檔次，連貴人都看重。這裏面的東西哪樣是平常的？”
“我正是覺得這紅糖能配得上福運樓，才來這的。相信吳掌柜也不會忍心作賤了它的。”
這話說的吳掌柜心裏舒坦了。
“你能供應多少這個紅糖？”賀柳還要再說，被吳掌柜截了話。
“不多。”飢餓營銷賀柳懂，不論多稀罕的東西，量大了也就只能賤賣了。
聞言吳掌柜皺了皺眉。
賀柳看出了吳掌柜的不滿意，又道：“貴樓的需求還是能保證的。”
“作為誠意，紅糖糍粑的方子也可以送給貴樓。”
“吳掌柜，考慮得怎麼樣！”賀柳見他一直不開口，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