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愛而嫉妒

“阿不思，什麼事讓你這麼不高興？”

格林德沃突然問道，把阿不思嚇了一跳。

“你要否認嗎？”格林德沃揮了揮手，他剛剛寫好的一封信摺疊起來，紅色的絲帶打了一個結，落在旁邊的籃子裏等待寄出。

“我沒有不高興。”阿不思說，“正相反，我很高興你昨天的演講大獲成功，你讓他們為你傾倒……”

“你在岔開話題，阿不思。”格林德沃打斷了他的話，“什麼事會讓你想要迴避我？阿不思，你不擅長說謊。”

“噢，我說過許多謊言，有的時候，我甚至都信以為真了。”阿不思看着手裏的信，輕嘆，“蓋爾，我們的遺憾已經被彌補，”他看向格林德沃，“至少我們把一些事情的發展提早了許多年……這超出了我的想像和預期，你知道我們有多麼幸運……我想要彌補更多人的遺憾。”

“比如？湯姆·里德爾？”格林德沃尖銳地說，他的目光掃過阿不思手裏的信，“你在關心他的身世……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孩子是你不可能拯救的。”

“沒有什麼人是不可以被拯救的，蓋爾。我想我們就這個問題討論過許多次了。”

“如果我說，你無法關注每一個巫師的命運。即使不是里德爾，魔法世界也會遇到另一個黑巫師，他依舊會顛覆你想要的那個世界。你無法改變所有人，阿不思，這是事實。”

阿不思擠出一個笑容，“是啊，蓋爾，或許會有的。但是就我所知，像你和湯姆這樣擁有天賦、才華出眾的巫師是非常罕見的，在這之中又有野心、能夠發起變革的，少之又少。所以，我願意冒這個險，我能夠和你一起做現在這些事，當然也可以改變湯姆的命運，如果出現了其他人，或許他也並不能抵得上你們任何一個人呢？”

格林德沃為他的樂觀折服，“你篤定我會為你做任何事，是嗎？這會傷透我的心的，利用我們的感情？”

“蓋爾，你曾經想要用愛來約束我……那個時候你以為自己在主導，是不是？你總不會以為我沒有看穿你的想法和預言？”阿不思說，“你真的要和我討論我們利用彼此的愛意做出的荒唐事嗎？”

格林德沃捂住了耳朵，“我可以假裝沒有聽到你剛才在說什麼，阿不思！”他憤慨地抗議，“為什麼你要拿那些過去發生的事來堵我的嘴，我們當時都愚蠢得要命！”

“這正是我想說的。我們那個時候非常年輕，無知無畏，”阿不思把他的手拉下來，“如果你還想要留在霍格沃茨，你就要耐心地對待你的學生，你知道的，那些孩子都像我們曾經一樣，會為了一些不起眼的小事胡思亂想，毀掉自己的未來。你不是說過嗎？純血統、混血統、麻瓜出身，那又有什麼關係？我們不只是同類，你也發現那些你曾經厭惡的麻瓜身上有許多美好的品質。為什麼提到湯姆，你就變得這麼敏感？你在擔心他比你法力高強，還是比你更有說服力？”

格林德沃反手攥住阿不思的手，“你以為我是在擔心這件事嗎，阿不思？”

阿不思被他叫囂着的心聲吵得想要發笑，“我一直不想指責你的想法是多麼幼稚……大概只有你會認為全世界的巫師都會愛上我，蓋爾！你為什麼會這麼想？這太荒謬了！”

“因為這幾乎就是事實，阿不思。”格林德沃不滿地瞪着他，“你的弟弟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你就不會這樣批評他……明明是你自己總是認為沒有人會愛你，而事實就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不是嗎？哪怕你沒有和他們說一句話、為他們做一件事，他們的目光都為你停留，他們毫無保留地相信你、親近你，夏里·波爾不就是這樣的嗎？你的理論都能夠打動許多人。”

“這句話我也送給你，蓋爾，”阿不思靈活地掙脫了格林德沃的禁錮，“你也是一樣的。但是我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為難你，因為我比你成熟，我知道我們無法控制其他人的情感，只要我知道自己是愛你的，而且只愛你，這才是最重要的。”

“是嗎？”格林德沃飛快地說道，彷彿擔心下一秒阿不思就會逃離似的，“你難道沒有在意羅齊爾？還有你在巴黎不是因為那個麻瓜女店員在生我的氣嗎？那又該怎麼解釋呢？”

阿不思愣了一下，氣惱地羞紅了臉，“非常好，先是夏里，然後是文達和麻瓜……我會因為這件事繼續不理你的，你知道的，蓋勒特·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大笑起來，“別這樣，阿不思！是我的錯，我不該提起他們……”

但是遲了，阿不思已經快速地逃開了。格林德沃興緻盎然地回味着阿不思的表現，仍然覺得他們剛才的對話和阿不思的反應相當有趣。

他讓阿不思留下的那封信飄到自己面前，格林德沃抬頭看了看開着的那扇門，阿不思並沒有打算回來，於是他讀道，

“……馬沃羅·岡特正像你說的那樣，失去了一切，回到了他在鄉下的房子，這是很正常的事，聽我祖父說，岡特在幾代人之前就已經揮霍一空他們的積蓄……”

“……可是，你是怎麼猜到這一切的呢？所有發生的事正如你所說的，沒有一丁點不同……”

“……阿不思，你究竟是如何猜到的呢？這個世界上難道有比你更不可思議的美麗的人嗎？”

格林德沃的目光落在落款人之上，艾倫·斯圖爾特，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名字。格林德沃試圖從這個姓氏中尋找蛛絲馬跡，但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格林德沃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他一抬頭，就看到阿不思靠在門邊，正看着他。

格林德沃明白阿不思的意思，他在等待格林德沃開口詢問。

“你願意和我聊一聊這個……”格林德沃停頓了一下，似乎是需要時間咽下他的情緒，“艾倫·斯圖爾特……好吧，他究竟是什麼人？這簡直讓我……阿不思，你是故意要這麼對待我的嗎？為了報剛才的一箭之仇？是他讓你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