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元青花現世

事不宜遲

姜思塵見到自己用言語敘說的方式沒有效果后就直接開始親自上手，然後讓其他幾人在旁邊觀察。

幸好這處燒制陶瓷的作坊的原料倉內還留有不少的製作陶瓷泥胚，姜思塵在庫房之內轉悠了幾圈之後就尋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一堆比尋常黃泥顏色更加顯白的泥土，現在正一摞摞的堆放在一個不起眼的牆邊。

見到姜思塵打算向著那堆泥土走去，陶懷春趕忙出來阻止。

“公子，這些泥土燒制不成陶瓷的，用這些泥土燒制出來的無一例外全都裂開了！”陶懷春想要勸導姜思塵選擇其他的泥土原料。

姜思塵並沒有聽他的話，而是堅定不移的把那些原料給拿到了手裏，仔細看過之後確認了這些泥土能夠滿足自己的要求。

姜思塵露出欣喜之色，但那些作坊之內的老窯匠卻面面相覷，想要出口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張嘴。

“別光看着呀！一起動手搬啊！”姜思塵看其他人還站在原地立即就沒好氣的催促。

眾人聽到他這樣說一哄而上，把牆角那些泥土給搬到了製作陶瓷泥胚的地方。

姜思塵親自動手把這些原料通過手工揉泥，將瓷土中的空氣、水分和雜質去除。

這一步的目的是為了使瓷土變得更加緻密和均勻，以便後續步驟的操作。

在這個過程之中姜思塵還不斷的向其中添加一些自己其他東西，這些才是最後製成的瓷器不同於普通瓷器最重要的原因。

同時他還把原料分成數十份添加不同的程度的鈷礦，因為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前世那種能夠標準衡量礦物質含量的儀器，所以他只能通過不斷試驗才能最終確定需要添加多少才是最合適的。

姜思塵如火如荼的操作。

那些老窯匠看着姜思塵如此熟練地手法紛紛露出震驚之情，他們實在是想不到眼前這個衣着光鮮的公子竟然也會他們這些底層窯匠的手藝。

“思塵，你這是在哪裏學的，怎麼看上去如此熟練！”宋琦同樣也是目瞪口呆。

姜思塵沒有回答他，他總不能說這些手藝自己從出生的時候就會吧！

姜思塵仍然是在專心致志的操作。

數十份含鈷礦石量不同的泥胚被排列成一排。

揉泥完成之後他想像着前世記憶中元青花的外形特徵將這些泥土製作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一個規格的盤子被製作出來，僅靠他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慢，他扭頭讓那些老窯匠按照他製成盤子的形狀把那數十份泥土製成與他一樣的形狀。

那些老窯匠手藝也確實不俗，僅僅只是看了姜思塵做成的形狀后就在一小會兒之後複製了出來。

至於蕭雲他們四個只能在一旁看着姜思塵他們操作。

而後又經過精細打磨，使其表面光滑、形狀規整，同時去除多餘的坯料，使坯體更加堅實。

姜思塵掐着腰滿意的看着眼前的這些泥胚，在晾乾之後姜思塵把這些泥胚給搬到了窯洞之中。

他特別交代不能把這些泥胚給弄亂了，要是真的弄亂了那就前功盡棄了。

此時窯洞早就已經燒熱，泥胚整齊地擺放在架子之上后就被推入了窯洞之內。

而後就是封口添加燃料以保證窯洞在接下來的十個小時之內能夠一直保持充足的燃燒。

考到一切大功告成，姜思塵的心神終於放鬆了下來。

“哈哈，哈哈！”此起彼伏的笑聲響起。

姜思塵一頭霧水的向笑聲的源頭。

看着宋琦和蕭雲正在看着自己不斷的笑才注意到自己現在滿臉灰塵一身泥濘。

原來是在剛才製作泥胚的時候沒要注意把泥土弄了一身，看着這滿身的黃的白的泥土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漫長的等待~

因為現在還沒有最終確定燒制出元青花所需要的最終含量，所以現在他們還不能大規模的製作，只有在這一窯燒制出來后才能確定改進方案。

“咕咕~”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姜思塵看向站在旁邊一臉尷尬的陶懷春，這才意識到現在已經快到午時了。

而早上張懷春為了趕快出來連飯也沒有吃上一口，現在肚子餓也是情有可原。

將軍不差餓兵！

姜思塵在注意到之後連忙讓蕭雲和宋琦兩人為眾人去買飯，他要留在這裏時刻觀察着窯洞內溫度的變化。

他們兩個倒也沒有自持身份什麼的，聽到他這樣說立馬就去尋找能夠買到吃食的地方。

他的這些動作讓陶懷春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公子不用，我現在還不餓！”他着急忙慌的解釋。

姜思塵只是溫和一笑，並沒有去阻止蕭雲和宋琦跑去買吃食的背影。

窯洞之內的火焰依舊在熊熊燃燒，姜思塵翹目以待。

若論此刻誰的心情最緊張，那麼除了他以外再也沒有旁人。

但旁邊的陶懷春和那些老窯匠卻彷彿不對這次燒制抱任何希望。

反而他們對於之前姜思塵讓他們試驗的那些普通陶瓷的注意力更多一些，因為在他們心裏已經確信這一窯洞必定不能成功。

但是姜思塵也沒有對他們解釋自己信心的來源，只要等到自己想要的元青花出窯才能徹底的說服這些人。

此次燒制陶瓷成功則大計可成矣！

元青花成則大計成！

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看到蕭雲和宋琦兩人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走了回來，嘟嘟囔囔的一大堆。

“哎呦！快來接我們一下！”人還未至就已經聽到了宋琦抱苦不迭的聲音。

姜思塵還沒有什麼動作的時候陶懷春就已經趕緊招呼着那些老窯匠去迎接了。

“呼呼哈嘿！”宋琦一臉遭受了巨大折磨的表情回到了原地。

“不就是買一些東西么，你用得着這幅樣子么？”與他一同回來的蕭雲則是一臉嫌棄的看着宋琦。

但他的這一句話卻像是踩到了宋琦的痛腳，他當即就出聲反駁。

“那是一些東西么？那明明是一大堆，我為了買到這些吃食足足跑了好遠，這大熱天的！哎呦，累死我了！”宋琦說著的時候還時機用衣角扇了扇風！

姜思塵和白青峰一臉笑意的看着兩人鬥嘴！

“別貧嘴了！先來吃飯吧！”姜思塵動手把那些吃食打開分給眾人。

食物足足在空中懸停了數息時間姜思塵卻並沒有感受到有人把自己手中的吃食給接過去！

等到他抬頭一看才發現那些老窯匠遠遠地退到了一旁！

這讓他大為不解！

“你們在幹嘛？快過來吃呀！”姜思塵遠遠地把手中的食物遞給眾人。

但仍然是沒有任何一個老窯匠過來拿走。

“公子，沒事！你們吃吧，我們現在不餓！”一個名為老張頭的窯匠顫顫巍巍的說道。

雖然他嘴上是這樣說，但是姜思塵卻分明看到了他以及身後幾人的眼中的期盼。

“這可是我們辛辛苦苦從很遠的地方買回來的，你們如果不吃豈不是浪費了我這麼長時間的辛苦。”看到他們並沒有結果這些食物的也是坐不住了，也不再與蕭雲鬥嘴了，開始出言勸阻他們。

“趙老，陶坊主你們過來一下！”姜思塵看自己幾人的勸阻沒有一丁點兒效果就把這裏主事的陶懷春給叫了過來詢問緣由。

趙老就是之前那個給他們帶路的老叟，在熟悉之後他也就確定下了一個合適的稱呼。

“陶坊主，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都不吃啊！”姜思塵滿臉不解。

但是陶懷春臉上卻是一臉的糾結不知道該如何張嘴。

最後還是趙老頭幫助他說了出來。

“我們這些人都是貧苦出身，哪裏能夠吃得上如此佳肴，平常的時候他們都只不過是吃一些粗谷就已經能夠飽腹了，就算是過年的時候他們也只不過是能夠沾上那麼一點兒葷腥。他們心裏惶恐不敢接過這些食物。”趙叔同樣也是一臉的無奈。

直到他這樣說姜思塵和宋琦他們才算是反映了過來，看向那地上大大小小的飯盒，原來蕭雲他們買的這些食物大多數都是皓都城之內那些有名的酒樓之中購買的吃食。

這些食物對於姜思塵他們來說雖然算不上什麼，甚至有些不喜歡的隨手就扔在了一邊。但是對於那些老窯匠卻是他們這一輩子都沒有吃過的食物，所以驟然見到這些不知所措也能理解了。

明白了一切原由之後姜思塵心情不由的沉重了許多。

他想大一句前世很有名的詩句！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個是世界上的底層百姓與達官貴人的差距更遠甚於這句詩詞所描述的那個時代。

正了正身形，姜思塵走到那些老窯匠的面前。

“諸位相比也不想如此一個百年作坊就這樣荒廢下去吧。”他引導着眾人的目光看着這處作坊。

“此等食物對於我們來說只不過是最尋常的東西，你們大可不必多有顧慮。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想要再次把這個作坊開起來並把它不斷壯大。你們只有把這些吃了才有力氣把剛剛我們的心血取出來。”姜思塵指了指正在燃燒的窯洞。

……

在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說之下他們終於是有所動搖！

“老張頭，拿着吃！”姜思塵把食物拿過來強塞到了他們的手裏。

“吧唧吧唧~”老張頭在姜思塵的強行要求下慢慢的吃了起來。

有他的帶頭，其他老窯匠也是不在抗拒，一個一個的接過飯食吃了起來。

看着他們吃飯的樣子姜思塵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只是發自心底的高興。

“哈哈哈哈，老張頭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他們在開始吃之後也就漸漸放開了，一個老窯匠對着老張頭興奮地說道。

在吃的時候他們還在不斷地舔着手上並不存在的殘渣，唯恐有一點兒浪費。

剛剛突然升起的沉重也在這歡聲笑語之中給沖淡了。

姜思塵和蕭雲他們幾個笑了笑也拿起了與那些窯匠同樣的食物與他們坐在一起吃了起來。

……

自從泥胚被推入窯洞之後姜思塵的眼光就再也沒有離開過窯洞一眼，眼前這個小小的窯洞包含着他太多的希望，他一點兒也不敢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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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剛剛吃飯的時候他的目光也不敢一直移開，為的就是能夠保證這些他夢寐以求的元青花能夠順利燒製成功。

天色漸漸昏暗，日頭逐漸偏西。

姜思塵還在等待，但是旁邊的姜思川卻有些坐不住了，他拉了一下姜思塵的衣袖。

“老十！如果今天燒制不出來的話我們不妨先回皇宮去，等到明天的時候再出來如何。”看到天色越來越晚，姜思川擔心他們兩個回不去。

看了一眼姜思川眼中的焦急，雖然他表面上是雲淡風輕，但是他的內心同樣是焦灼萬分。

若是等到皇宮關門之後他們依然進不去恐怕一切都得東窗事發！

但是此刻距離燒製成功只差最後一小會兒的時間，現在讓他放棄他怎能甘心。

……

“時間已到！出窯！”在姜思川說過那句話一小會兒之後姜思塵就看到旁邊用來計時的一柱大香燃到了盡頭之後他立即高呼！

那些老窯匠在得到他的信號之後立刻挺身向前把窯洞內的所有燃料給抽出來。

“糟糕！”姜思塵的腦子裏猛地一激靈。

他直到現在才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開窯之後燒制的青花瓷要經過一夜的冷卻才能成功取出。

之前一直因為專註導致沒有想起來這件事情，但此刻自己想起來卻已經晚了。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此刻他縱然是抓耳撓腮也想不出來能夠在一個小時之內把這些陶瓷冷卻下來的辦法。雖然加速的辦法也有，但是並沒有那麼快速地。

若是貿然出手只會導致這些所有的陶瓷爆碎開裂，那這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不得已之下姜思塵只能無奈接受這個事實！

一臉沮喪！

“我們先回去吧，恐怕我們現在只有等到明天才能揭曉答案了，冷卻還需要很長時間！”他的語氣充滿了低落。

“我們現在又沒有失敗，只是一時之間看不到答案而已，怕什麼！”蕭雲看到他這副表情猛地拍了一下姜思塵的肩膀讓他振作起來。

“我們先回去吧！趙叔，陶坊主你們也先回去吧，明天早上我們再在這裏揭曉答案！”蕭雲攬着姜思塵向皇宮的方向走去。

此時姜思塵的心神消耗巨大！

馬車一路狂奔，但是縱然兩匹馬使出了權利也沒能在皇宮的大門關上的前一刻趕到門口。

看到眼前僅僅閉合的大門姜思川仰天長嘆！

“完蛋！”

如果晚上還沒有回去的話勢必會被他們的母妃發現！

但是事已至此姜思塵和姜思川也只能無奈接受。

“現在已經回不去了，不如今天你們兩個先住到我的家裏，反正你們兩個明天挨揍是必然的！”蕭雲看到他們兩個回不去之後立刻興奮地邀請兩人。

但是姜思塵聽着總感覺這語氣之中有陰謀得逞的味道。

“憑什麼去你家，難道我光祿大夫的府上就比你大元帥差很多？”宋琦聽到蕭雲要把兩人都邀請到他家立刻就不願意了。

姜思塵不知道他們兩個為什麼在這種事情上也要爭辯。

最後一番商議最終還是決定去蕭雲家裏，因為相比較而言大元帥的府邸距離那處燒制陶瓷的作坊更近，他想在明天早上儘早的看到陶瓷燒制的成功與否！

元青花究竟有沒有燒制出來！